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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思翰的母亲卓小容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但方才悬着的心慢慢地归回原位。她没忘记半个多月前医院突然打电话来说吴思翰出事时,那种如五雷轰顶的惊骇与痛苦。
车子都撞憋报废了,对车酒驾的司机大腿和手臂都断了,幸好吴思翰命大,只是断了一根肋骨加上皮外伤,但这皮外伤也够让人难过了,生生让这么个帅小子给变成这副样子。所以康复到后面,反倒是吴思翰反过来安慰她,说这样更能增添男性魅力,她愁苦的容颜方才有了一丝丝亮色。
卓小容让吴思翰坐下,然后自己到厨房里端出炖了很久的补汤给吴思翰,吴思翰微蹙了眉头,但还是顺从地接过喝下。卓小容坐在餐桌时面看着吴思翰喝汤,那种秀雅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心疼。吴思翰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少吃苦。早年的时候,吴思翰的父亲吴宗棋事业不顺,回家便打孩子甚至连她都打,为了躲避家中那种让人窒息的压抑,她也外出工作来赚钱养家,吴思翰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一个人生活了,所以长大后他的性格才那么强势。
由于小小的孩子世界也存在纷争,小时候的吴思翰也学会察颜观色,这种特性在他日后的生活与工作中给了他便利,但也让他从此有了一副假面具,摘都摘不下来。
说来说去,都是他们这上一辈人的错。卓小容有些愧疚地看着吴思翰,只有他受伤了她才会陪在他身边,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但吴思翰却是个好孩子。即使知道她要再婚,他也没有对她的再次婚姻持反对意见,她还记得她对当时还只才十四岁的吴思翰鼓足勇气说了自己和吴宗棋没有感情,想在下半辈子过一种新的生活,吴思翰只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用吴思翰的话说,那就是:妈妈,我希望看到你幸福。
她再婚那么多年,算是幸福的。萧天对她很好,她也很快乐,但唯独亏欠的,便是这个儿子。他大学毕业后进了萧天的公司工作,那时候East的规模还很小,是年少能力强的吴思翰辅助着萧天慢慢地把公司做大,萧天也很欣赏吴思翰,她也乐于坐看他们其乐融融。
但是后来吴思翰越来越少到他们住的地方了,他买了房,渐渐脱离了他们的羽翼庇护,萧天总是感慨地说:“这小子越来越摸不透他的心理了,”说这话的时候萧天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凝重。
卓小容想,吴思翰有什么捉摸不透的,他是她的儿子,即使没人看透他的内心,但她的儿子,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一个乐于助人,处处为人着想的孩子。
卓小容看着吴思翰喝汤,不由又叹息了一声。吴思翰从汤碗中抬起头来,看着愁眉苦脸的卓小容说:“妈,你干嘛又叹气?我不是快好了吗?”
“你赶紧地找个儿媳妇给我,这样就有人照顾你,不用我替你操心啦!”卓小容摇摇头,对着吴思翰说道,心疼地看着他前额上的疤痕。
“唉,妈妈,你不知道女人真麻烦,”吴思翰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过你放心,等不久后我会找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还不是时候?”卓小容问着吴思翰。
吴思翰凝视汤碗,慢慢地说:“她总是害怕和逃避,以前我不想逼她,怕她吓着了。但这次我不了,我要等着她亲口说爱我——”
“你真的有喜欢的女孩了?”卓小容眼露喜悦之色,她想了想,说:“在你出车祸养伤时,那个打电话来的女孩吗?”
“是。”吴思翰声音低沉,用手摸了模额头上的疤,说:“不过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
“你这副样子怎么了?你不是说增添你的男性气息吗?“卓小容难得也会开玩笑,看到儿子有喜欢的女孩,她比谁都开心。
“其实——”吴思翰面色有些冷峻,想说什么但又停住了,随后他又笑了,说:“她是完美主义者,还是个小辣椒,在我受伤之前,还和我吵了一架,说我隐瞒她一些事情。”
“所以你就开快车了?”卓小容问着吴思翰。吴思翰颔首,卓小容摇摇头说:“你要解释为什么会惹她生气的理由,女人啊,受不了男人对他有所欺瞒,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欺骗。”
吴思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汤碗,半晌,他才低低地问卓小容:“妈,你说实话,你对萧叔是真感情吗?还是为了气爸爸才和萧叔结婚的?”
卓小容一愣,半晌没有说话,而后才缓缓道:“我当初——确实是想让你爸爸吃醋生气的,所以才和你萧叔结婚的,你爸爸那时候太伤我了——”她的眼里泛起了泪光,有些哽咽,吴思翰连忙拍拍她的肩头,但还是专注地听着卓小容说话。
“但是后来,萧天用他的行为打动了我,让我感觉和他在一起很踏实,所以我也慢慢接纳了他,”卓小容说道,抬起眼来,含着眼泪笑着说:“看着你和他相处融洽,我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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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思翰却没有微笑,他深邃的眼蝉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犹豫与迟疑,像在思索考虑着什么,半晌之后他恢复了常态,也笑着对母亲说:“是啊,我们会相处融洽的,您放心好了,以后我们会好好地过日子——”
卓小容感激地笑笑,对吴思翰说:“快点喝汤吧,汤都凉了——”吴思翰答应了一声,像个乖顺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地喝着母亲炖的汤。
这种日子很幸福,但以后——恐怕不常有了吧?吴思翰想到这里,不禁微微苦笑。
夏鸿从昏睡中醒来,恍如隔世。她还来不及伤心与失落,便赶上了即将开始的毕业典礼。毕业典礼之前多忙乱啊,好像什么事情都挤在一起,堆在一起,总也做不完,也担心不能顺利毕业,总之,临近毕业的大四同学们都集体处于一种“毕业焦虑症状”之中。
所以夏鸿的焦虑与烦躁也被归类于正常状态中,反倒没人看出她异常了。
原以为实验项目不能成功签约,她的实习鉴定一定不及格,但没想到East还是给她打出了一个优良的实习鉴定成绩,让她不由有些错愕。但联想起吴思翰临走时的话,她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他走了,而她还要继续领受他的恩惠,这点让她不忿,但她又不得不接受,因为这是她所需要的。
她回到East公司办理实习毕业手续,伍思萍很爽快地就给她开了实习证明。夏鸿没有说太多话,伍思萍也没有说太多,她忙碌得连说话的语速都很快,只是让夏鸿参加完毕业典礼后就回到East上班。夏鸿没有表示什么,谢谢了伍思萍便退出了办公室。
夏鸿在公司一路走过,发现整个East公司的同事们都有些没精打采的。叮当对夏鸿说,因为吴思翰离开了公司,让整个公司顿时失去了生机。
“早在大半个月前吴总就不在公司了,”叮当嘟囔着嘴,不满地对夏鸿说:“你把他藏起来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不够朋友,害得我和一群同事在一起,也没有独家的八卦新闻——”
“大半个月前?”夏鸿心里一颤,说:“他,他不是一直在公司里吗?我没有见过他这段时间。”
“啊,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叮当也懵了。
夏鸿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便回到营销部去找吴红,但是吴红不在,吴思翰的办公室也紧锁着,他果然走了,夏鸿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面对营销部原来同事的热情还有对她若有所思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背上有如针芒在扎,想必这些同事对于她与吴思翰之间的传闻已经有所耳闻。夏鸿只淡淡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营销部。
夏鸿坐上了开往学校的公交车,一切依日如在梦中。
从实习初期到实习结束,整整好几个月,蓦然回首,她依旧在车上。
面对着人来人往,面对着从春天到夏天的转换,她在成熟的同时,却也失去了单纯。
假如知道成熟需要以牺牲单纯为代价,她一定要让自己一直活在象牙搭里。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人要长大,这是自然的定律。
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的往事,到最后都会是曲终人散,只留记忆永存心间。
拥挤的人样中,每个人都在说着,笑着,惟有她孤独着。夏鸿这才感觉到了没有了吴思翰的那种失落,她以为她不爱他,她以为她对他只是习惯性的依赖,但从何时开始,他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中,和她同呼吸共命运。
没有了他,世界顿然无光,她的情感世界一片荒芜。
就在临近毕业的这一天,夏鸿和学校里即将毕业的所有情侣一样,失恋了。
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失恋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
原来,她爱他,那个让她哭让她笑让她恨的男人——吴思翰。
只是,他已经没有机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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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当我开始偷偷想你
6月25日,当夏日阳光开始泛滥的日子,终于毕业了。
全国各地的大学校园里的毕业生们穿着学位服到处留影,在小饭馆里泣不成声等场面再度上演。个性玩世不恭的毕业生们,终于在离校之首煽情了一把,因为他们知道,错过了这放肆痛哭的一幕,将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再有这么肆无忌惮、发自内心的集体情感宣泄了。
满校园里播放着《伤离别》、《桅子花开》、《毕业之歌》等等令人伤感的乐曲,让人心生戚戚。疼痛的青春,惆怅的爱情,即将在这里结束,却又即将远航。
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上,大屏幕上播放着短片,画面的主角都是应届毕业生和他们的老师,教室、篮球场、林荫路、食堂,每个场景都是熟悉的地方。
头戴学士帽、身穿学位服的毕业生们,忍不住用手背拭去偷偷流下的泪水。夏鸿也身在队列中,但她仰着头,并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她还记得那句话:“当你的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睁大眼睛,千万别眨眼,你会看到世界由清晰到模糊的全过程,心,在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变得清澈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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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哭。毕业了她不要哭,她要将这美好的一幕存在心头,等待一辈子去回味。即使身边没有了那个人,她也想含着眼泪微笑。
即将离校,从此正式踏入社会。夏鸿拿着一张所谓的毕业生离校单,沉着冷静地走到学校里的这个科那个办公室到处敲章。她忽然想起了刚进大学的那天办理入学手续的情景,手忙脚乱地交这个费用领那个单子,也许从手忙脚乱到从容不迫就是一种蜕变吧?
说到入学,丁玺这个名字突然跃入她的脑海中,但此刻她的心已经再无半点涟漪。
她会想起他是因为不管怎样,他都是她青春记忆的一部分口曾经有点小小的伤口,但早已云淡风轻。丁玺真的去了园林局,夏鸿虽然有些愕然吴宗棋局长的眼光,但还是对丁玺报以祝福。除开丁玺的个性与心胸,他的学术水平确实是不错的。
夏鸿听着校园里播放的吉他乐曲,心里突然想,此时的丁玺应该不会再去摸吉他吧?孟倩倩早就离开学校了,而这段跌宕起伏的大学生涯,对于丁玺的人生,何尝不是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
夏鸿和304女生宿舍里原来的姐妹相约一起也下饭馆吃散伙饭去。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她们碰到了一个刚办完毕业手续的师姐,师姐很热情地说要请她们吃饭,说是毕业之前要把饭卡里的钱全用光,当时的她们年幼无知,屁颠颠地跟着师姐去了食堂,师姐大鱼大肉点了一大堆,她们也毫不客气的点了一堆平时觉得贵如天文数字的菜。
打卡的时候,师姐的卡里居然只有五毛钱……她们只好一边面面相觑,一边心里在痛血流泪,掏出了自己的饭卡,好不容易才凑齐了饭钱得以脱身,这成了她们304全体女生们的耻辱与笑谈。
终于四年的小媳妇熬成了婆婆,她们也可以去找个师弟或者帅妹骗一顿吃的,平衡一下自已曾经受伤的心灵。但还没等她们开始有所行动,却有个人大老远地跑来要请夏鸿宿舍里的女生们一起吃饭。那人竟然就是夏鸿还曾想起的丁玺。他是开着车来的,一副意气风发的精神模样。
丁玺的态度诚恳,乐享其成的宿舍姐妹们的情绪又很高昂,夏鸿虽然觉得丁玺在她就要离校的前夕来探望她不会那么简单,但还是拗不过大家的热情,就只好答应了。她痛恨自己这种唯恐伤了别人面子而委曲求全的个性,但即使在心里痛骂自己虚伪与懦弱,但她的这个性子还是改不掉。
小饭馆里,304的姐妹欢笑嬉闹,但到喝高的时候,便又开始依依惜别,痛哭流涕。
夏鸿看着大家东倒西歪的模样,只是沉默不语。她也喝了不少酒,脸上红扑扑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