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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朔泰然处之,淡然笑说:“弄尘大人的想象力可真有趣。”他上前几步,靠近了弄尘,明朗的眼睛深藏不露,“您说,若是一宿未归我能去哪里呢?”
步步紧逼的目光,使得空气都像要冻结般。弄尘巍然不动,“你去哪我又岂会知道。不过,我倒是想问一句,前几日你为何要将教主带手套的事告诉给云溪?”
“不为什么,就是随口说说。如果弄尘大人要是觉得里面有什么隐情,那苏朔不得不佩服您,可真是异想天开。”
“那你为何要接近云溪?她只是我妹妹一个还未出师的小徒弟,接近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弄尘句句带着火药味,毫不掩饰的对准了苏朔。
“好处?”哈哈……”苏朔笑了两声,不掺杂质的黑瞳,浓的像墨深不可测,他盯着弄尘义正言辞道:“如果我说我喜欢她,你信吗?”静默了一瞬,苏朔又是一阵朗笑。继而,他抬步离去,未回头扬声高言,“弄尘大人,想太多只会庸人自扰。”
正巧,从教中厨房端来早餐的云溪听到了这句,顿时火冒三丈,“那家伙竟敢说师姑您是庸人。”话音刚被雨声淹没,云溪端着盘子就要追上去。
弄尘一手拍下她的肩头,“走吧!吃早餐,我饿了。”
知道弄尘是有意不愿自己与苏朔起冲突,云溪不解问,“师姑,你昨晚不是还……”
“走!进去再说。”担心隔墙有耳,弄尘立马截下云溪的话,将她拉进屋里。
合上宫门,弄尘才安心低声说:“你不用去套话了。”
“为什么?”云溪目瞪口呆。
弄尘短叹一声,“论城府比心机,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你今早上不是还说要我去套话吗?才一会功夫就变了。”云溪嘟起粉唇,不乐意的说着。
“刚刚我与他聊了一会,现下想来之前我一直都太低估他了。”弄尘蹙眉,苏朔那双不近乎那个年纪的眼睛从脑海一闪而过。虽然苏朔是敌人,不过弄尘总觉的那双眼睛再熟悉不过,明朗中带着深不可测像极了千觞。
“不!就算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况且不就是与他说话嘛,我只要不把师父和千觞大人的事说出来就好了。”云溪说的信誓旦旦。
弄尘愁眉难舒,“不行。为了以防万一你按兵不动。”
“师姑……”
“不行。苏朔不是你能对付的,难道你想让你师父之前的努力都付诸流水吗?你师父去了大荒山的事、千觞的事,对谁我们都要守口如瓶。虽然不知道教主在谋划什么,但你师父提醒我们要小心教主自然有她的顾虑,那么教主身边的人我们都要小心为上。苏朔来历不明敌友难辨,不过就现在来看他对我们有害而无一利,所以你往后必须离他远点。”弄尘说的刚毅果决,容不得云溪有半点胡闹。
云溪扎着头,极其为难的吐出一个字,“哦。”
弄尘心神不安的瞟了她一眼,“我去地宫了,你小心点。”
云溪的脸如屋外的天,瞬时乌云退散风轻云淡,爽脆道:“师姑,我来跳舞吧。”
“嗯。”弄尘应着。
云溪站在棋盘前,双脚倏然踮起,两臂如风摆柳。在身上的银泡热闹了片刻后,棋盘朝两侧缓缓退开,一条深邃幽暗的石阶直通地底。
弄尘再三嘱咐:“我下去了。你在上面小心点,还有千万别轻举妄动。”
“哎呀,师姑,您就放心吧。现在除了您,我还能信谁?所以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云溪说的明白,心里迫不及待的将弄尘唬入地宫。眼巴巴等到棋盘合上,舒了一口长气,喃喃自语道:“您一时半刻也不会出来。我还就偏不信我斗不过苏朔那家伙,为了师父我必须闯一闯了。”
云溪轻手轻脚移到门口,刚开门便见换了一身衣裳从门前路过的苏朔,从方向来看似乎是往岚珂塔而去。
这刚回又去,料想是岚珂塔里有何急事。为了截住苏朔,云溪故意说道:“我说怎么一股不好的预感了,原来是有人在偷听我与师姑之间女儿家的悄悄话。”
“偷听?”苏朔冷笑道:“我还没那份心思偷听女人之间的鸡毛蒜皮,若不是去岚珂塔只有这么一条路,打死我也不愿经过华舞宫了。”
“你不用死,还有路了。”云溪戏谑般笑着指指头顶,“你可以走屋顶啊,我不会不讲理连屋顶都不让你走的。或者……”又看看脚下,抬头道:“你也可以遁地。不是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你小少年也能飞能遁吧!”
“你师父难道教了你飞天遁地的本事吗?耍来给我瞧瞧,好让我长长见识。”苏朔不怀好意的笑着,倏然提及,“对了,你师父离教一年多了吧,你怎么还没继任女巫师呀?”
“我师父去了一年多和我继任女巫师有什么关系呀?”云溪瞟了他一眼,完全不察此刻已经落入苏朔的陷阱之中。
“当然有关系了。你想想,千觞大人不知所踪,我就继任了男祝师。你师父不见了,你也该接任女巫师呀。”
地宫里比华舞宫阴凉许多,弄尘躁动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尤其越往琉璃棺靠近半寸,心都似要跳到嗓子眼。无论再见那张脸多少次,她的平常心就像遇上了顽疾的草药,毫无作用。
从某方面来说,千觞就是她心底最深的顽疾,这辈子怕都无药可医,既然如此那就任它去吧。
琉璃棺中浸泡在蓝色液体里的人,如上次的见的一样,一样的安详、一样的俊雅、一样的纹丝未动。
黑发间的银翳浸润在蓝色的液体里,沾染着蓝光如画龙点睛之笔,衬托的千觞的脸不近真切的神秘而虚幻。好像梦中的仙人,近在咫尺却触手难及。
“千觞……”悲切的声音压抑在心头如锥刺般一样痛。
凝视着蓝色液体下白皙的脸庞,弄尘想要说更多,想要将从前未来得及说的情话一并说出,可是一看到这张脸她却不得不想起另一个人——袭夏。
即便她心里很清楚袭夏去了大荒山,但是心底的另一种声音却在隐隐暗示着她,袭夏就在她身边,看着她。看着自己的姐姐,对妹妹的心上人说着缠绵悱恻的情话。
想到这些,弄尘的面色即刻好像附上了一层白霜,泛白的面孔如张病容。她的目光一刻都不舍得离开那张脸庞。半晌,颤抖的声音微微响起,“如果,有一天我们三人能向从前一样站在一起,我与阿夏之间,你会选择谁呢?”
话音落下良久,地宫里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对着那张面孔,她嫣然一笑,那笑如同蘸着蜂蜜的阳光,带着甜蜜穿透了地底,明媚了地宫一瞬。
那是她六年来都不曾有过的笑貌,那是除了千觞谁都不曾见过的烂漫笑容,连袭夏都没见过,那是只对于心上人的。就像她的心,一生也只能给一个人,再无其他。
弄尘知道问题的答案,却不敢妄自猜测。怅然回身,扭头凝视了那张侧脸许久,才迟迟离去。
“谁说我师父不见啦!我师父可是为千觞大人去找起死回生的神草了。等我师傅回来,你这男祝师的位置可就要不保咯。”云溪气呼呼地,话说完才觉察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苏朔的唇角别有深意一勾,“是吗?那我可等着你师父回来”
“云溪,你们在说什么呢?”弄尘从地宫出来时,就听到门外的谈话声。听这苏朔的话,也估出来两人多半是聊到袭夏身上了。她还未开宫门,便急忙打断道。
“嘎吱”一声,门倏然而开。弄尘一眼就撞见苏朔略带得意之色的面容,在看看云溪,垂着头一副落败的模样,见到此番情景弄尘已猜度了三分。
“弄尘大人。”苏朔总是这番彬彬有礼的模样,如一副永远好面的盔甲,从容友善对待任何人,任何人也无法窥视到盔甲里面的真正面目。
“你如果想从云溪这里知道什么,不妨直接来问我。”弄尘正视着苏朔,言语间有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云溪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想要劝阻,又怕弄尘当着苏朔的面数落她一番。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家伙面前,被师姑喝斥的毫无颜面。
静默了数秒,苏朔唇角微扬,“弄尘大人想多了,我只是偶遇上了云溪,二人闲聊几句而已。若非要说我所疑惑的,那就是……”顿了片刻,苏朔意味深长看着弄尘,“弄尘大人,为何会在玄炎教发生这么多事之后出现在教内?”
弄尘泰然自若,“我不是说了么,只是来看袭夏而已。”
“看巫师大人?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教中诸事一起,您就来了。就像……就像与谁约定好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23
23、山雨欲来风满楼(四) 。。。
“哦,那你觉得我会与谁约定好呢?”弄尘不改正色庄容道。
“哈哈……”苏朔大笑两声“弄尘大人可真有趣,我刚刚只是与您说笑而已您何必如此认真,难道弄尘大人来教真的并非只有探亲如此简单。”容不得弄尘开口,苏朔又谦卑道:“教主还找我有事,我就不耽搁了。告辞!”
注视着苏朔缓缓离去的背影,弄尘思索的出神。半晌,回神瞟了云溪一眼,“你和我进屋去。”
云溪扎着头心神不安的跟在弄尘身后,进了门合上宫门,才委屈道:“师姑,我知错了。”
弄尘不予理会,只问:“你对他都说了什么?”
“……”
移时,云溪没吭一声。
弄尘又问,“莫非你将你师父和千觞大人的事已经说漏嘴呢?”
云溪倏忽跪地,不敢抬头,一会颤抖的声音才慢慢答来,“对不起,师姑。”
“你真的说了?”弄尘确认问。
云溪沉重的点点头。
“哎……”嗟叹一声,片晌弄尘才启口,“罢了,他不是你所能应付得了的。既然他有心探知,我们防也是防不住的。经过了今日一事,往后你与他交谈间更要小心些。”
云溪终于敢小心抬头,纳闷问,“可是师姑,苏朔打听师父的下落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思量片霎,弄尘摇首道:“这一点我也无法想通。不管你师父回与不回,对他似乎都没有太大影响。他的来历、他和教主谋划的事、他修炼禁术,这个少年太神秘了。我们可不能在继续小瞧这个人了……”
云溪仰视着弄尘,目光触及到她眉纹紧锁的面庞,忙不迭的收回尽是愧色的眼神。
雨过天晴的夜空分外清朗,星空如洗月色皎洁似白绸。
临至深夜街头显有人影,两个神志不清的醉汉,刚从酒寮里出来,不偏不倚撞上了路过门口的乞丐。
“诶,我说你找死吧!”一个微胖的汉子即刻发话骂道。
污色大斗篷下的乞丐,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夜风拂来,刮起胡乱纠结在一起的脏发,一股分不清的馊味扑鼻而来。
两个酒汉捏着鼻子直道,“臭死了,臭死了,真晦气。”
乞丐深垂着头,依旧一言不发。
微胖的汉子欲要向乞丐踹上两脚,他身边的同伴好言相劝,“大哥算了,跟一个乞丐较什么劲啊,我们再去春满楼喝两杯怎么样?”
汉子满脸的怒意少顷就变成了□□,一手搭着同伴的肩道:“还是老弟了解我啊!走走!!”
两个醉汉东倒西歪又往前去。斗篷下的乞丐始终低首未抬,待得那两人先行走开,才步履如飞朝镇子外的灵山行去。
走了不多远,一袭宽大的斗篷猝然止住脚步。斗篷下的人一双眸子泛着清冽的光,审视着皓白的月光下,叠影重重地四周。
俄顷,明澈地女声从斗篷下传来,“出来吧!”
黑风里,传来了隐约地的足音。斗篷下的袭夏徐徐回头,一个从未见过却又觉似曾相识的紫袍少年缓缓走出暗夜,月华之下一裳紫花素缎黯然生辉,如黑暗里的幽灵渐渐映入眼中。
虽没看清长相,但还是依稀能辨出那少年着的是玄炎教的祝师袍子,斗篷下的女人警觉道:“你是谁?”。
苏朔不答,倏然步履如风,瞬息间掠至女人跟前。女人习惯性的点足往后退去,足尖在覆满尘土的石板上划出一条直线。
“你意欲何为?”袭夏又问。
苏朔依旧不答,快速出掌,招招快狠准,却不是正对要害,似乎只想将袭夏击晕。
相搏间,袭夏见招拆招,对着这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掌法,心里疑惑层生。遂又问:“你是谁派来的?”
抓住袭夏说话间的一个疏忽,苏朔掐准时机猛然一记侧掌劈开凉风斩向她脖间。未听到答案,袭夏的身子颓唐倒地。
苏朔收掌,凝睇着脚下的袭夏,神色是难以言表的疼惜。少间,目光移到袭夏胸前衣襟内微露的一点碧绿色。
他俯身,两指夹起那点碧绿徐徐往外拖着,一株绿叶结黑果的草映现在他黑瞳里,他不由脱口惊呼,“返生香!”
注视着手中珍草片刻,苏朔嘴角上扬,“大荒山当真是神木灵草,朱实离离。”言语间,他俯身伸手去触碰脚边的人,“阿夏,辛苦你了。这株草就由我先行保管,你就放心吧。”
越日清晨,阳光独好,风轻云淡。
“呀!”
弄尘刚起就闻见云溪大惊小怪的声音,不耐烦道:“云溪,你一天到晚咋咋呼呼地,嗓子不疼吗?这回又是什么事啊?”
“师姑,您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