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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学术法之人,但从那柄灵气汇聚成的修长剑身,灵气的澄净度,光彩的华姿,以及位于十丈开外的袭夏依旧能感受到压迫之息。袭夏敢断定,那不是一般身怀术法的人所能幻化成的剑,老祖宗的绝非简简单单的魍魉。
袭夏不动声色将老祖宗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虽然同生共死了那么一会,但是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得来的向导,她还是不太放心。
现看小童这番身手,她在心中比较一番,若是自己与这小童单打独斗恐怕她会是此人的手下败将。
如此术法高强的人恐怕大有来头,可偏偏他却甘心给袭夏当向导?袭夏越想心头越觉不正常,却又不敢当面质问,恐失了这个如此得力的向导,只好缄口不言等着时间来给她答案。
个子矮小的老祖宗挥舞着这柄长剑游刃有余,举剑的瞬间身影跃入四条沙虺的头顶,手起刀落的瞬息,老祖宗稳稳落回原地,四条沙虺的头齐刷刷断落,连血都没有留一滴。
袭夏看的膛目结舌,可就算是她如此近距离的亲眼所见,还是没能看清老祖宗是何时出的刀,又是怎样刀法能斩的如此干净利落。
对于这个八岁的小童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观战完老祖宗的战斗,袭夏这方的独眼沙虺,眼看着行动越来越慢,就在快接近袭夏的位置突然颓倾倒地不起。
袭夏大声乐道:“哈,你终于也是睡着啦。”
老祖宗闻声,收剑朝她走来,斜睨着熟睡的独眼沙虺,“这是怎么呢?”
“在你来之前对它下了能麻痹神经的蛊虫,可让我好等啊,这会才发作。”袭夏沾沾自喜说着,右手手心已聚起了拳头大般的风球,“这下你就得老老实实地听我使唤了。”话语间,她已将风球从沙虺没了的右眼黑洞中打入了身体。
原来袭夏最初与独眼沙虺交战时,织成的那道透明屏障,不仅能瞬间定格对方的动作,还能在屏障消失后长时间麻痹对方的神经。
一开始,屏障并非是被沙虺所击裂,而是那些蛊虫察觉到对沙虺已经麻痹无效,干脆主动分散。细小而单一的蛊虫个体,以难以被察觉的姿态贴服沙虺鳞片之上,无声钻入鳞片下的皮肤中,慢慢入侵神经中枢,达到全身长时间麻痹状态。
怪不得袭夏如此悠闲无事的观战,原来她早已所有准备。而适才放入沙虺右眼的风球,全是由傀儡蛊虫旋成,只等沙虺再次醒来就任凭袭夏摆布。
洋洋自得间,袭夏丝毫没有注意到,老祖宗越加泛白的童颜。看着有苏醒之势的沙虺,袭夏越发期待着,忽然身侧的“噗通”一声,眼看着老祖宗应声倒下……
老祖宗醒来时,头顶漆黑一片,昏黄散漫的光在石壁上摇曳着。他徐徐转过头,不远的火堆边盘着一条身形巨大的沙虺,沙虺身下还坐着一个绿衣女子,那是袭夏。
老祖宗本为以为中毒的自己,会因为变成累赘而被袭夏抛弃,至少在他历史般的印象中,人类会做出此等选择,但是出乎他意料,这个女子没有这么做。
“噢,你醒啦!”袭夏发现了清醒过来的他,起身朝老祖宗走来。
老祖宗干涸难受的嗓子吐出几个字,“你怎么还在这里?”
袭夏顿感莫名其妙,“你受伤了,我当然得照看你啦!不然还能去哪里?”言尽,她目光投向老祖宗身后的石壁,“诶,我说这里的山可真奇怪,找了半天都没看见半个山洞,尽是这些像墙的石壁。”
无心留意眼下的处境,老祖宗继续问道:“你不是应该丢下我继续上山的吗?”
袭夏越发不明他话里的意味了,纳闷道:“为什么?我们不是同伴吗?把你一个小破孩丢这荒郊野岭,那我还是人嘛!”
“同伴……”老祖宗喃喃两字,再问:“如果我们不是同伴,那你还救吗?”
“救!当然救!只要不是坏人,绝不能见死不救。”袭夏利落答来。不知为何,也不知她是否看的真切,答完这话,她好像看见老祖宗逐渐明亮的双眸忽然黯淡了下去。
袭夏问:“你怎么呢?身体又难受起来了吗?”
老祖宗摇摇头。
“对了,我还有祝余果,看你挺难受的,要吃吗?”袭夏突然想起腰间的果子,边说着边翻出一颗递到老祖宗眼前。
看了果子几眼,老祖宗道:“我只是皮肤上溅了沙虺唾液的毒,这点毒我能运气逼出来,你不用操心我。”
袭夏将果子硬塞入老祖宗手里,忽然两手穿过他的咯吱窝,一把将其抱于胸前,站起来朝火堆走去,“怎么能不操心了。别以为我傻,你是当初为了救我才被毒液给溅上的吧。”
突如其来的怀抱,令老祖宗吓了一跳。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脸部所倚靠的柔软,还有从柔软内传来的有力心跳。“噗通,噗通……”一声声刺激着他身体的每根神经,每个细胞,激荡着他的心弦。
老祖宗甚至好像看见了自己心底,一颗嫩芽的萌生。不经意间,一股潮热流遍了全身,温柔舒缓,令他贪恋不止。
移至火堆边,袭夏跪地而坐,将老祖宗的头颅枕于膝上,自个则背靠着稳如泰山的沙虺。
沙虺中了袭夏的蛊术,倒也是极其安分。盘旋着的身躯足有小山包那么高,身躯上的头部凭借着一只左眼替袭夏提防着四野的一切。
袭夏忽然抠出老祖宗手里的祝余果,在肩头的衣服上擦了擦,推到老祖宗嘴边,“我喂你。吃吧!”
火光映衬着二人,老祖宗神色定了那么一刻,晃动的柴火灼的他面红耳赤。
借着昏黄的火光,袭夏将他看的清晰,“你脸红什么呀?不就是吃个果子嘛!”
老祖宗使力抬手抢过果子,将头撇向火堆这方,一口“嘎嘣脆”意味不明道:“火给烤的。”
注视着老祖宗吃完果子,袭夏面露愧色不安道:“你不需要药草敷敷就能好吗?”
虽然病容惨白,老祖宗却仍旧不减气势,“你也太小瞧本尊了。”
“真的没事?”
“绝对没事!”
“那我可要休息一会咯!要是有事就叫我。”
再三确认又交代了,袭夏才忐忑着缓缓闭上眼睛。
穹顶如盖,夜色深沉,在这大荒山上没有星河璀璨的美景,没有月明千里的浩瀚,可正是这看了万年的景色,老祖宗第一次产生了厌倦感。
万年前盘古神族从大荒这片土地上消失之后,没了敌人惦记的他,生活突然变得毫无目的,索然无味。流浪四荒多时,老祖宗终归选择了在大荒山上隐居。
他将自己的身体分散成不计其数的魍魉,占据着整个黑气林。黑气林虽然毒气弥漫,但对于老祖宗的修为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大荒山上的妖魔鬼怪虽然不知老祖宗魍魉王的名号,但是还未接近黑气林就感受到的灵气压抑感,便能让他们主动退避三舍。这万年来老祖宗过的倒是安逸,无风无浪。
在袭夏冒死闯入黑气林,打破他平静无波的生活后,他断然决定陪着这个人类女子走这一遭。不想以真面目示人的他,幻化成八岁小童的模样隐了自己的姓名,陪在了袭夏身边。
头顶女子传来的微弱呼吸声,将老祖宗的思绪都吸引了去。飘摇的火焰映照中,这张娇俏的脸阴影时深时浅。偏偏是这张不明晰的脸,却清清楚楚的刻在了老祖宗心尖。
她的一个浅笑,一个微嗔,一个蹙眉,都令老祖宗回味无穷。
“千觞……回应,你不想听我的回应了吗?千觞……”
夜风吹拂里,老祖宗听到了比风更能令他感觉寒冷的言语。
千觞,千觞到底是谁?好想下山去看看这个人。
透过眼皮看到的微光,促使袭夏睁开惺忪的睡眼。尚在清醒间,她含糊道:“早上啦?老祖宗,你好点了没。”
火堆边传来老祖宗清亮有力的声音,“早好了,见你睡的跟猪一样就没叫醒你,清醒点出发吧。”
袭夏将要起身,就是一阵怪叫,“啊……,啊……,不行了,不行了。”从脚趾头上传来的麻木感肆掠了整个下半身,使她面露苦色。
老祖宗冷眼相视,“大清早嚎什么春呀!”
袭夏靠着虺身半弯着腰,不服气冷讥道:“也不记得昨晚是谁,像只焉了的茄子在我腿上躺了一晚。我腿麻了,好歹来扶我一把啦。”
老祖宗不耐烦走向她,忽然将她横抱起来。袭夏惊得一颤,眨眼就赞不绝口,“看不出你个子小,力气倒跟牛似的嘛!”
老祖宗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就是无法控制住脸上的灼热感。他不敢去看袭夏,更不希望袭夏看到如此窘态的他。他甩过头将侧脸丢给了袭夏,“我也抱了你,昨晚的拥……拥抱,扯平了。”
袭夏倒没有太多顾虑,在她眼中老祖宗就是老祖宗,只是一个八岁小童。她完全想象不到,昨晚她抱着的是各族退避三舍的魍魉王——江幻,更无法料到现在抱着她的其实是个活了万年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13
13、风急天高猿啸哀(一) 。。。
怀抱中的袭夏一个响指,沙虺盘着的身体舒然散开。瞅着沙虺,袭夏满意道:“坐上去。”
迟疑了一瞬,老祖宗还是照她所说飞身跃上虺背。
袭夏端坐于前,老祖宗居后。她突然一把抓起老祖宗的手搂上了自己腰身,一股灼流猛然窜遍老祖宗全身,幸好这次是他面对的是袭夏的后脑勺,老祖宗不情愿的想要抽回手,袭夏拉紧了道:“我说你从昨晚就傲娇个什么劲啊!不就是叫你抱着我嘛,难道你想等会摔死啊。”
好一会才听到老祖宗扭捏了声音,“男……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袭夏突然大笑。
老祖宗涨红了脸,无言盯着她狂妄无比的后脑勺。
收敛了笑声,袭夏道:“这授受不亲是对男人和女人而言,你顶多只能算是男童。咱俩要是走大街上去,别人也只会以为我是你婶。”
这个话题老祖宗不想在继续下去,他知道如果再在这个话题上喋喋不休,他或许会铩羽而归。白了眼袭夏的后脑勺,他冷嘲道:“那好,夏大婶让我见识见识你骑虺的绝技吧!”
耍嘴皮上袭夏也不甘屈服,于是顺水推舟道:“没问题,小侄儿指路吧!”
强烈的挫败感从心头席卷了全身,老祖宗皮笑肉不笑道:“再乱叫,就别想得到返生香了。”
知道返生香是袭夏的软肋,老祖宗便是以此要挟,这招也是百试百灵。
袭夏严峻的声音,忽然从前头飘来,“老祖宗,烦请您指指路。”
这回轮到前头的袭夏恨的牙痒痒,后面的老祖宗倒是不亦乐乎。
“好说,好说。”手指着前方墙壁般屹立的方块形石山,老祖宗窃笑着,“前方石山左拐就进入杻阳山了。”
与巨玉谷的美玉擦肩而过,袭夏可没舍得忘记在杻阳山捞些好处。从进山开始,她一双贼眼就没舍得放弃任何一个角落。
沙虺驮着他们越往山中去,山里薄如墙壁却高于墙壁般的石岩就屹立的越多,鳞次栉比,长宽不一。
土黄色的石岩壁身光滑无比难以攀爬,倒是岩壁顶上的石头被风化的千奇百怪,似兽似禽。一双双石头雕琢的眼睛,好像活了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岩脚下的外来者。
袭夏打了个冷颤,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奇怪,阴森森地,骇死我了。”
老祖宗凑近袭夏耳边,随着声音呼出的热气同时传入她耳中,“注意到石岩顶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石像没有。”
袭夏正想在瞧个清楚,忽被老祖宗急声喊下,“别去看,注意到了就好。”
虽不明事因,但从老祖宗严谨的语气中袭夏能听出事态的不妙。她低声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看?”
老祖宗催促道:“那不是一般的石像,别与他们对视,别动这里的任何东西,惊动了他们你就会成为那顶上的众多石像中的一尊。现在,赶紧驱虺快速离开。”
老祖宗叙叙告诫间,就听到袭夏的欢呼,“是金子,真的是金子。”顺着她惊艳的目光看去,石岩脚下的壁缝里闪烁着金光璀璨的一条金缝。
袭夏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就听到石岩顶上流下“噼噼啪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裂开的声音,同声音一同坠落的还有碎散的沙石。
石岩脚下,老祖宗、袭夏挑眼仰望,岩顶上一尊似马的巨型石像,全身正在渐渐开裂。如破壳而出的雏鸟,表面的岩石裂成一块块碎片。在石块顶部碎裂了大半,露出里面色的鬃毛的当口,老祖宗急唤,“不好,快跑。”
没看清里面是何物,但看石头的形状,袭夏心知又是一个庞然大物,即刻二话不说,驱虺就逃。
随着身后一身清脆嘹亮的鸣叫,袭夏纳闷着回头望了一望,就瞧见不远的凌空追来一匹白头赤尾虎色纹身的飞马。
沙虺急速扭动着身躯,劲风在耳畔呼啸,袭夏侧脸朝老祖宗喊道:“这东西的叫声怎么跟人一样啊?你不是说不看它们,不拿这里的东西就没事吗?这回怎么跑出个四不像来啦。”
老祖宗提声回道:“多半是你大呼小叫给惊动了它。这叫鹿蜀,它的声音听多了能使人产生幻觉从而麻痹最后被石化。赶紧找东西把耳朵塞上,它这样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