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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真有趣!”这是我今晚见她笑得最爽朗的一次。
“你这个评价太高了!”
“是吗?希望以后共事的日子会愉快!”
“会这样的。”我说。
第六十三节第二次会面正式开学了,我被安排教高三;凌樯燕教高一。学校每个年级一座教学楼,而且,办公室也不在一层楼。这样,我几乎见不了她。心里自然有些失落。不过,我很快认识了一批朋友。其中有个叫江上云的,和我很投机。这个江兄和我一样,喜欢打篮球。每天晚饭后,都要到球场出一身臭汗。但是,学校篮球场有限,有时候学生占了场子不让老师打。我们两个铁杆篮球爱好者就作了分工,我负责一、三、五,他负责二、四、六,每天下午放学之前占一个篮球场。后来,关系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打了球,轮流做东,到校门口的小饭馆炒菜喝啤酒。
有一天傍晚,我们喝得醉醺醺的,在小巷里东倒西歪地走着,口里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忽然,我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我抬头一看,酒吓醒了一半―――原来是校长!
当时校长正和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在说些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我们,所以就发生了碰撞。幸好,校长身上的脂肪比较多,起到了坦克上防护装甲的作用。但是,我毕竟和他碰撞了,而且,我又不是漂亮的MM;如果是后者,校长肯定很高兴。所以,我很想向他道歉,并保证以后打球后坚决不喝酒;即使喝酒,也不撞人;退一万不说,即使撞人,也不撞校长大人。
但是校长很忙,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趔趄了一下之后,又恢复了平衡,继续向前走,没有给我道歉的机会。我很不安,校长是不是非常生气啊?他对我可不薄,我还是他调进来的呢!
我就对江上云说:“校长会不会生气呀?”
“生气?生什么气?”他奇怪的问。
“你刚才没有看见吗?”我倒生气了,“我刚才撞了他一下呀!”
“可悲呀可悲,这个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我以前还把他的写字台掀了呢!”
“真的?什么时候?”
“去年九月份,他不安排我当班主任的时候。”江上云NB哄哄地说。
“哦。班主任又不是好差使,也值得争啊!”
“还不是为了评职称!”
“哦,这里也和我原来的学校一样。”
“天下规矩,大同小异。”他总结道。
“但是,这件事怎么办哪?”我又回到碰撞事件上。
“元无雨,我说你真TMD 白白长了一根××,这个8 事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悲剧啊!”江上云仿佛是一个神父在超度一个亡灵,“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想解决,或者为了这件事睡不着,我向你推荐一个人,可以把这件事摆平。”
“谁?”我想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咱们的凌大美人。”
“谁呀?我也认识不了几个人!”
“就是和你一起去走访的凌樯燕女士啊!你和她混了一个多星期,一点收获都没有吗?”
“什么收获?你说她如何摆平这件事?”
“校长是她舅舅。”
“哦,是这样。”我应了一声,但并没有说要她帮忙摆平。我毕竟要留自己一点面子嘛!
第二天下午,我就没有打球,而是在校门口“邂逅”了凌樯燕。
当时她正骑着电动自行车往外驶,我故意拿着一本书往里走,边走边看书;而且,“差点”被她撞了。
“我说你怎么这样用功啊?命都不要了!”紧急刹车之后,她埋怨道。
我装着吃了一惊的样子:“啊,是你呀,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对不对得起的问题,如果把你撞伤了,我可负不了责!”
我想,我怎么会让你撞了呢!
“那是没有错,谁叫你无证驾驶呢!”我笑着说。
“这个车子不要驾照。”她认真地说。
“不要驾照也不能乱开呀!”
“那你要我怎么办?”
“这样吧,为了安慰我,你请我吃饭。怎么样?”我合上书,半真不假地说。
她将我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说:“你是不是撞猴子啊?”
我笑:“就是要撞你这个猴子!”
“呵呵,吃了你一顿饭,还脱不了干系。好,今天我请客!”她也半真半假地说。
“这么说,我的晚饭有着落了?”我笑嘻嘻地说。
“可以这样说吧!上来!”
“就你这车,坐两个人?”我看了看她那苗条的电动自行车,疑惑地说。
“将就一点吧!我只有这样的车子!”
“我来骑,怎么样?”我小心地建议。
“那样更好。”
我很别扭地骑上她的车子,问:“去哪里?”
“你说啊,我请你嘛!”
“这么客气,上次那个地方怎么样?”
“吃烧鸽子?”
“对对对。”
“好,吃鸽子去。”
但是,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她的宝贝车子太单薄了,骑了不到100 米,我就下来了,把车子还给她,说:“你骑吧,我步行。”
“怎么,怕我丢你的脸?”她笑着说。
“怕我丢你的脸。”我回击道。
“既然这样,咱们都丢脸,彼此不错,就一起走吧!”
我就接过车子,说:“我来推吧!”
我们就并排走在大街上,车子是我们的媒介。
我觉得我是从沙场回来的将士,牵着战马,与一个女人相会,一个和自己有一点关系的女人相会。当然,这个女人不是堂?诘诃德梦中的那个丑姑娘。
“告诉你一件事,上次我们去走访的那个李爱国,就在我们班。”她忽然对我说。
“这倒是巧,用范伟的话,就是,缘分哪!”我模仿范伟傻傻的口气说。
“去,谁和你傻?”她也乐了。
这是我看见她为数不多的高兴样子。
“他成绩怎么样?”我装着正经的样子问。
“当然是顶呱呱了。这孩子真不错,成绩好,又懂事。他那老子,怎么这样?”看来,她对那天的事还耿耿于怀。
“所以,这个地方是革命老区嘛!”
“你是什么意思?”
“老百姓都不是好惹的。就这意思。”
她想了一下,说:“你说的还很有道理呢!”
“开玩笑,你可别当真,这关系到党性原则。”
她忍俊不禁了,道:“你这个人,油腔滑调的,迷住了不少女人吧?”
“你看我,身边有几个女人?”
“你们这种人,什么时候真正把感情放在女人身上过?女人,就像你们人生的驿站,住过了就忘。”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恰好相反,我才是女人的驿站。算了,不说了。”我忙打住。
“那你,就是驿站站长了。”她还在趁胜追击。
“不要落井下石啊!”
“这不是落井下石,是佩服。你想,你这个驿站站长,该和多少旅客有故事啊!”
晕,原来是设圈套给我钻。
“我才不信呢!”她高声说道。
我就沉默了,想起了那三个女子:谢红叶,朝烟,石榴青。她们,算不算我驿站的旅客呢?我认为,前两位,可以算旅客,因为,我不仅为她们遮蔽了风雨,而且还给予了慰藉。但是,石榴青,就不大好说了,因为她似乎没有正是住过我的驿站;至多,只是在里面喝了一杯茶,并没有住下来过。然而,我最牵挂的,却是她。难道是,我没有尽站长之责,现在还很内疚?
“在想什么?是你的旅客吧?”她笑道。
我吓了一跳:这个女人,真厉害!
就难堪地笑了。
“不要笑话我们这些老同志了,这样不礼貌。”我自我解嘲道。
“不是笑话,是尊敬。”
“这个,也值得尊敬吗?”说完,我又后悔了,这等于承认自己是女人驿站的站长啊!
还好,她没有深入下去,只是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没有伤害过旅客,就是可敬的。”
我伤害过她们没有?我自省,好像没有啊!我的最大过错,就是没有钱;但是,我没有伤害过谁。
“我认为我还是敬业的。”我肯定地说。
“嗯,可能吧。不过,以后就知道了。快走,我饿了!”
从小餐馆出来,我才想起今天约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就小心地说:“我听说校长是你舅舅。”
“是啊,大家都知道。”
“说实话,我很感谢他,我和他素昧平生,他只凭别人一句话,就把我调了进来。”
“你可以感谢他啊,送点烟酒,或者红包什么的。”她挖苦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也不知如何跟她说撞车的事,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说,“我和他有一点小误会。”
“什么误会?”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喜欢打篮球,是吧?”
“好像知道。”
“打了球,喝点酒,不过分吧!”
“这和校长有什么关系?”
“有啊,我昨天打球后,喝多了一点,在大街上,和校长,也就是尊舅舅,发生了,发生了肢体接触。”
“打架?”她睁大了眼睛。
“没有那么严重,我撞了他一下。”我轻声说。
“哈哈哈!”她大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
“你让我想起了契诃夫的《一个公务员之死》。”
“我就那么委琐吗?”我委屈地说。
“偶尔和校长碰撞了,就这么紧张啊!”她还在笑。
“只是想解释一下,免得他对我印象不好。”
“你也这样婆婆妈妈啊!”她不屑地说。
“哪像你,有人罩着?我们这些外来户,整天战战兢兢的 。”我怨恨地说。
“哟,好可怜哪!谁欺负你了?”
“还没有。”
“这样就可以呀!你也别怕校长,他能吃了你?那个和你打球的江上云,还拍过他的桌子骂娘呢!”
“真有这回事?”我还以为他小子是吹牛呢!
“他和你说过?”
“说过。”
“这小子,来了一个新教师,就要吹一次他的光辉历史。”她笑着说。
“呵呵。”
“所以,你要向他学习,不要怕这怕那的。我看你,胆子只有绿豆那么小!”
“好,我以后就向他学习。”
“不过,要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她补充道。
“这个自然―――只是,哪些是他的善者,哪些是他的不善者呢?”
“你自己慢慢观察吧,我可不能说别人的坏话,呵呵。”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我租住的房子下。我犹豫了一下,说:“我就住在上面。”
“真的?”她的眉毛扬了一下。
“是啊,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
“不奇怪,不奇怪。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当然欢迎――不过里面很乱。”
“如果很整洁,我倒奇怪呢。”
我们爬上楼,进了我的蜗居。
我很后悔,不该邀请她上来,因为里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电脑边的快餐面水还没有倒,几只苍蝇正在上面做游戏;床上的被子就像绵延的群山;昨天换的衣服还扔在墙角。
她嘴角有一丝笑意,好像很鄙视。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好像,我在这里设置一个陷阱,引诱她上楼,然后像蹩足的电视剧那样,女人说,怎么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就义无反顾地干起来。最后,两人成了睡一个被窝的人。
老天在上,我元无雨没有这个意图;而且,我很鄙视那样做的人,也鄙视拍那种电视剧的导演,一点创新都没有。
“你收拾一下吧,不要把人家的房子弄脏了。我走了。”
她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呵,好拽哟!
第六十四节我当了樯燕的“师傅”
谁知,没有过几天,她自己又找上门来了。
市里举行举行青年教师优质课比赛,她这个大MM代表N 县参赛。不知她从哪里知道我会做课件,而且还有一点讲课比赛的经验,就不耻下问了。
“是谁让你来的?”我也拿班做势地问。
“又没有人拦着,我为什么就不能进来?”她倒反客为主了。
“嗬,你还有理了!”我扭头说道。
“当然,你知道这是谁的房子吗?”
“房东的。”
“我告诉你,本房东就在你面前!”
我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怎么一次也没有看见你?”我爬起来道。
“你没有听说过狡兔三窟的故事吗?”她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接着说,“这间屋子,我还住过――――在上大学之前!嗯,这个,是我写的,还在!”她指了指墙上,我一看,差点笑了,上面写着:“考不上大学,就从天堂山跳下去!”
“难怪你不敢上天堂山,呵呵!”我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