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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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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其实,你还是很在乎它们的,是吗?“
    “也许吧,”我淡淡地说,〃 它们真是一群苦行僧,你看,不远处就是泥土,还有潺潺的流水,它们却在这个地方修行,不知为了什么?“
    “你是说你自己吧?”她突然盯住了我。
    我一怔,慌忙说:〃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和它们相比?“
    “我觉得你就是说你自己。”
    我没有辩解,也许她说的是对的。
    哲人峰海拔155 米,天堂主峰1800米,我们还要继续攀登。
    如果说从小华山到哲人峰的道路艰险的话,那么从哲人峰到主峰的道路则是神秘了,因为,根本就没有现存的路供我们行走,我们只能在树林里沿着一跳依稀快湮没的小径摸索前进。这一带都是葱郁的树林,几乎看不见太阳,只能隐隐约约听见远处若有若无的流水声。
    “我们好不好迷路?”樯燕胆怯地问。
    “不会。”我豪迈地说,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如果迷路了,我们就在这里当野人。”她又说。
    “那好啊,不过我不当野人,你当,我来卖门票。”我笑着说。我想借此来打消她的疑虑。
    “那是什么意思?”
    “别人到天堂峰看野人,我买票。”
    “真讨厌!”说完,她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那好,我也当野人,然后,在这里胜一群小野人,占山为王,如何?”我抱住她,对着她的耳朵说。
    “好你的头!”她娇嗔道。
    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就是在这原始的地方狠狠地亲热一次。我就把手往她衣服里伸。
    “干什么?”她红着脸问。
    “你看不出吗?”我涎着脸说。
    “就在这里?”她困惑地说。
    “不可以吗?”我反问。
    “不行!”她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这才想起,她不是朝烟,没有那分浪漫与不羁。
    “好吧。”我怏怏地把手收了回来。
    “回去了,我们再来,好不好?”她拉着我的手说。
    “当然好。”我虽然这样说,但不满却是很明显的。
    我们就继续在原始树林里摸索前进了。好在中国人素质很低,在树林里扔下许多纯净水瓶子和食品袋,这些塑料制品居然成了我们的路标,我们沿着它们的足迹蜿蜒而上,居然登上了山顶。
    然而,山顶并不是主峰。要上主峰,还得沿着山脊往上爬。不过,主峰是依稀可见的,上面有人影晃动。我很奇怪:这些人是从哪里爬上去的?我们在路上怎么没有看见人?
    山脊上,没有树,只有很深的茅草。我们在茅草中穿梭。好在主峰就在前方,所以就没有迷路之虞了。
    终于登上了最高峰。
    这个所谓天堂就是一小块平地。原来应该是刀削一样锐利的,只是风吹雨林,逐渐变成了这样吧。正如社会,总能将年轻人的锋芒变成钝刀。平地上支着几顶大伞,是康师傅方便面的宣传伞,我倒佩服他们的推销员,能将触角伸进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恰好也在销售康师傅方便面,老板提供开水,六元钱一桶。先我们而来的一群年轻人正“哗哗哗”地吃的香,估计他们饿坏了。听口音,是武汉的一群大学生。
    我就想起了朝烟,不知她现在在哪里?也许和那个北欧朋友在卿卿我我吧!风华正茂,书生意气,这些大学生让我不自觉地想起这些词语。
    “我也饿了。”樯燕用比较夸张的撒娇声音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好好好,咱们也吃。”
    那个好像三天没有洗脸的老板就笑眯眯地过来了,给我们倒水。他那暖瓶里装的仿佛不是开水,而是王母娘娘的圣水,刚刚盖住面饼,他的水就不往下流了。
    “加一点,老板,这点水,怎么泡得熟?”我不满地说。
    老板看了我一眼,用手揩了揩眼屎,说:“先生,我这水是从山下挑来的,不容易呀!”
    “我这钱是从天使掉下来的吗?”我生气地说。
    “算了算了。”樯燕拉了我一把。
    老板看了看樯燕,朝她的桶里加了一点水;我懒得理他,他却向我的桶里加了一点水。
    “怎么给他们那么多,给我们才这一点?”几个大学生起哄了。
    老板楞了楞,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我们有些惭愧,又不知道如何去帮助老板,就起身走到一边去了。
    我们现在处在大别山最高峰,而且也是湖北与安徽两省交界处,眼之所触,都是连绵的大山,以及大山中隐隐约约的村落。最远处,是发源于大别山的几条河流。因为秋季少雨,所以河流中只有很少的一点水,倒是河床两侧的黄沙,十分耀眼。整条河流,就像两根金带与一条白带拼成的彩练,蜿蜒而去。附近的山峰,都像主峰的侍卫,千万年地拱卫着这崔巍的颠峰。我们的脚下,则是万丈深渊。偶尔有凄厉的鸟鸣声,从谷底传来。
    樯燕靠在我的肩膀上,凝视着这一切。
    “如果叫你生活在这里,这山顶上,你愿意吗?”她问。
    “不愿意。”我毫不犹豫地说。
    “为什么?”她说,“你不是很追求这种境界吗?”
    “我现在体会到了,在这里,虽然和上帝的距离很近,但和尘世的距离太远。而我,还是一个尘世间的人。”
    “说得有理。世外桃源只是一个梦。”她赞同地说。
    这时,那群大学生已经走了,我们就回去,坐在石凳上。老板也过来,和我们拉话。
    “你们是哪里的?”
    “县城里的,”我说,“你呢?”
    “林场的。”老板说。
    “你的生意不错啊!”樯燕说。
    “呵呵,赚几个生活费。有时候人多,有时候,一天也没有一个人上来。”
    “你晚上,就在上面?”我问。
    “是的。”
    “住哪里?”樯燕好奇地问。
    “那里。”他指了指前面斜坡处,我们看见了几间石屋。
    “是不是很舒服?”我问。
    “哪里呀?连点灯都没有,晚上就点松明子。有时候,一天也遇不上一个人,说话的人都没有。”
    “弄台电视机呀!”樯燕建议。
    “电视机?这上面没有电哪!”
    “哦哦,我把这个忘了。”樯燕不好意思地说。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下去嘛,呆在这里干什么?”我说。
    “林场效益不好,领导照顾,安排我在这里,照顾那口钟,捡一捡垃圾,卖点方便面,一个月还补助200 元。这样也不错啊,可以减轻儿子的负担。”老板很沧桑地说。
    我们都没有说话了,看来最浪漫的地方也有最心酸的故事。
    我们就默默地吃快餐面。
    “老板,那钟是干什么的?”吃完面,樯燕指着不远处的铜钟问道。
    “呵呵,你可以敲九下,然后许一个愿,很灵的;一个愿两块钱。”
    “我们去许愿。”肚皮填饱了,她就有了兴致。
    我们就起身向铜钟走去。
    中间路过老板住的石屋,我们就进去看了看。
    石屋是傍着斜坡砌成的,后檐就是斜斜的石壁。前面有一所小院子,院子有两间屋子,门对门。左边一间,是烧饭和吃饭的地方,有一座石灶和一张黑乎乎的木桌,几个碗,几根筷子,还有一点剩菜;右边一间,是睡觉的地方,一张铺板搁在两根石条上,一床脏乎乎的棉被堆在上面,估计它从来没有被清理过。还有几间旧衣服,堆在床角。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狼,走出这院子的时候,我这样想。
    走到钟下,樯燕抬头看了看,道:“好大的钟啊!”
    我说:“这样吧,咱们分工,我撞钟,你许愿。可以吗?”
    她犹豫地说:“不知道这样灵不灵?”
    我想笑,本来就是娱乐一下,哪有灵不灵的?
    “灵啊,”我认真地说,“只要你许愿的时候,虔诚一点。”
    “那就这样吧!”
    我就开始撞了。
    我首先把那根悬在铁丝上的木头高高拉起,然后猛地往下一放,就听见“咚”的一声,震动着我们的耳膜。
    樯燕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那老板也在那边向我做手势,不要撞得太响。
    我就少用一些力气,樯燕也把手拿下,闭着眼睛,嘴唇微微翕动,也不知她在许什么愿。我突然想起了朝眼,两年前,在武昌的宝通禅寺,她也许过愿啊,不知道这个愿望实现没有。而现在,这个樯燕,又在许什么愿呢?大概,不是,为了那个加拿大人吧?想到这里,我几乎没有力气撞钟了。但我不能问她,因为一说出来,这个愿望就不灵了。
    撞完了,她也许完了,慢慢睁开眼睛,露出笑容。
    我却感到自己不是那个愿望里的主人。不知我的感觉对不对。
    “你自己也许一个吧。”她说。
    “我?算了吧,你许了,我就不许了。”我说。
    “也是,好吧,咱们回去。”
    在老板的指点下,我们沿另外一条路下山了。这条路要近得多,却没有任何风景可观看。
    第七十二节受伤的总是我从天堂峰回来之后,樯燕突然对我冷淡起来了,基本不上我这儿过夜了。
    我很奇怪,饮食男女,是正常的需求,她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修女呢?我就给她打电话,她说:“最近不舒服,就不上你那儿去了。”原来,她处在生理期内呀!真是好笑,我们在一起,就一定要那个嘛?
    “你过来,陪陪我啊!”我说,“好几天没有见你呀!”
    “哦,这几天不方便,是真的不方便。”她语气生硬起来。
    “呵呵,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装出无所谓的语气,心里却很别扭。
    但是,我又发现一个问题,她父母也有好几天不喊我上他们家吃饭了。当然,我并不在乎那几顿饭,而是关心这个政治待遇怎么突然取消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虽然我找不出问题所在,但我敢肯定有问题。难道,她又有了新的主意?我被自己的想象惊呆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很烦,在这个地方,遇到问题,没有人可以和我商量。以前在B 市,有老刘和三狗,现在,我和谁商量去?想来想去,我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江上云!
    “你知道你会找我的。”在县城角落的一家小店里,江上云喝下一杯枝江大曲后,红着脸对我说。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
    “你说,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是什么?”他咽下一块牛肉,没头没脑地问。
    “我没有时间和你扯淡!”我没好气地说。
    “我不是和你扯淡!”他把酒杯重重地搁在桌上。
    “既然这样,让我想想――大概人是最可怕的动物。”我说。
    “为什么?”
    “所有动物都是人类的食物啊!”我有几分得意,几乎忘了自己请他喝酒的目的。
    “这话,和真理很接近。”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差点想笑,这是什么意思,像诀别似的?
    “你说我的话接近真理,那么,它和真理的差距在哪里?”我饶有兴趣地问。
    “人,不但吃其他所有的动物,而且,还吃同类。”他凶狠地说。
    我看了看盘中红色的肉块,希望这不是人肉。
    “其实,这顿饭该我请你,因为,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我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喝酒了。”他苦笑道。
    “你,准备另觅高枝?”我问。
    “不是我,是你,该从这儿走了!”他突然提高了声音。
    这话如晴天霹雳,震得我差点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你能不能具体点?我也不是怕死的人!”我也显出好汉的本色。
    “你的樯燕,最近没有到你那儿去吧?”他又喝了一杯酒。
    “是啊,怎么这个,你也知道?”我大吃一惊。
    “不止我,全校都知道啊!”他的语气充满同情。
    “全校都知道?大家这么关心我们?”
    “不是对你关心,而是对她关心。很多人羡慕她―――她要到加拿大去了!”
    我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江上云慌忙跑过来,扶起我,焦急地说:“无雨,你想开点,千万想开点!”
    我很难堪,觉得自己好像电影中很失败的男人!那些男人一般是两手攥成拳头,歇斯底里地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但是,我却没有那种表演的欲望,只是努力坐稳了,轻轻呷了一口酒,说:“原来是这样啊!”
    “无雨,其实很多人忌妒你,忌妒得要命。樯燕是那么优秀,家庭是那么富有,你却差点把她弄到手了。现在,他们很高兴,心里很平衡。他们都想看见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希望你不要让他们得逞!”
    “怎么会呢?上云,我元无雨也不知没有经过大风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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