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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面窝从卫生间出来,法海还在骂骂咧咧:〃 这个娘们,工作真难做!你也不想想,不请人家喝,不请人家玩,人家会把上千万的财产判给你?做梦!“
看见我,他就说:〃 无雨,今晚你也要去。“
我忙摆手:“我不去我不去,我又不是代理律师,我去做什么?”
“这是主任的意思啊!”他阴阳怪气地说,〃 主任也去,你进步去吗?“
我就不好拒绝了。但是,我心里的别扭,又有谁能理解呢?
晚上,我们驱车到了预定的酒店。在停车场,我看见谢红叶的奥迪A6L 时,心就咯噔咯噔直跳。走进包箱,只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我忽然有些同情她,为了属于她的钱,整天和男人们周旋,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见了我们,她只得站了起来,打起笑脸,一个个地打招呼。和我握手时,我简直窘死了。
“谢老板啊,这个案子快开庭了。咱们这也是最后一把火了——饭快熟了。”主任挠了挠自己的光脑门,装模作样地说。
“还不是要主任和各位律师费心。”谢红叶满脸堆笑道。
“我们主任,一般的案子的应酬,不会出面,这是你的案子,你又是无雨的朋友,所以,他才来了啊!”法海在一边帮腔。
“谢谢,谢谢。”谢红叶连连点头。
我真想扇他几个耳光!
坐了一会儿,谢红叶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就和她出去了。
到了大厅,她满脸愁容地说:〃 都花了上十万了,也不知结果会怎么样?你看,一分钱没有到手,就贴了这么多!“
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嗫吧了半天,才说:〃 我想,这个法官不管怎么判,总得判一部分财产给你吧!“
“这个自然,但是据我所知,他那边也活动得厉害,如果我这边照应的不周,法官大笔一挥,成百万成千万的钱就到了他的口袋呀!你看,我快愁死了!”
我瞧了瞧他憔悴的面孔,觉得鼻子也有些酸。
“你到底想怎么办?”我问。
“怎么办?打下去啊,都到了这个份上,还退回去不成!”说完,她掏出一张磁卡递给我,〃 今晚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男人们在一起,有女人不方便。你就帮忙应酬一下,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看着办。“
“这不合适吧!”我婉拒道。
她就哭了:“我比你了解他们。有些话我就不说了,你该明白;看在我们曾经是夫妻上,帮我一次吧!”
我只好接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我们进去了。
“到哪里说悄悄话去了?把我们扔在这里?”法海笑道。
谢红叶面带歉意地说:〃 王主任,白律师,实在对不起得很,我今天不大舒服,不能陪你们了——今晚的事,就拜托你们了。具体的事,我就委托元律师了!“
主任看了我一眼,握微微点了点头。主任就挥手道:“你就放心休息吧!这段时间也够辛苦的了!这里,我们会处理好的。”
“谢谢,谢谢。”谢红叶和我们一一说了再见,才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李庭长才带着他的同学来了。
这个李庭长,四十来岁的样子,气宇轩昂的样子,披上法官袍,往审理席上一坐,一定很威风。他那个同学,却很猥琐,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几根头发斜斜地搭在脑门上,颇似就电影中的供销社会计。
大家一见面,自然亲热得不行,都用夸张的声音打着招呼,开着荤玩笑。看来主任和庭长关系非同一般,竟问庭长那个二奶流产之后,在哪里休息,他想去〃 看看弟媳。“庭长就苦笑着说:”家里都吵翻天了,你还去看个**!“
“**在你身上,他身上哪有?”他的同学开玩笑道。
大家都笑了。
“我这个同学,是司法部**司的,专管你们这些律师!”庭长排着他同学的肩膀说。
主任立即凑了过去:〃 李庭长经常提起你,说你少年得志;今天见了,真是三生有幸!“
“都一样,都一样。”司法部的官员平易近人地说。
“好了,废话不说了,”庭长挥了挥手,〃 老王,今晚怎么安排?“
“还不是听您的!”主任谄笑道。
“那就这样,老规矩,先喝酒,在去**城!”庭长威严地说。
“好好好!”主任说。
在这之中,法还和我都识趣地闭嘴不说话。
一个小时后,大家醉醺醺地出了包厢。
我去埋单,一看帐单,吓了一跳:9800元!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我们也没有吃什么,怎么这么贵!
埋了单,大家都在门口,等庭长的司机开车过来。主任小声问:〃 多少钱?“
“九千八!”我小声说。
“哦,不贵,不贵。”主任拍着我的肩膀说。
庭长的司机开车过来了,他们几个上去了,我和法海没有上去,坐不了这么多人。
法海喝了酒,不敢开车,我们就坐出租车去那里。
司机听说我们去**城,立即露出羡慕的神色:“你们去那里呀!今晚要好好玩一下子了!”
“当然,当然。”法海边剔牙边说。
“在武汉,恐怕就是那里最高级了,”司机边开车边说,“我送过几次客人去那里,那里停的都是奔驰宝马,本田的都很少,像我这种破富康,根本不让进!”
“那当然,谁让你没有钱呢!”听这语气,法海喝多了。
“个婊子的,人跟人就是不平等,老子天天回去睡老婆,有人天天当新郎!”司机愤愤不平地骂。
我忍不住笑了。
出租车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城。如司机所言,富康车不让进,我们又不行了十分钟,才和主任他们会合。看那庭长,已开始不悦了。大约是不该让他的同学久等吧。
大家就鱼贯而入了。
这**城里面的情形我就不说了,只用一个词来概括:醉生梦死!
不过,我没有去享受,一则我讨厌这个,我有洁癖;二则,一个男人用前妻的钱嫖娼,与畜生何异?
两个小时以后,他们一个个勾着腰从各个房间出来了。我默默地去埋了单:20000 元!我想象不出,他们在里面到底〃 消费“了什么。
不过,从那一刻起,我就悲哀地发现,自己不是当律师的料子;至少,在目前的中国,我当不了律师。等谢红叶的案子结了,我又得改行了。
第五章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第八十一节与往事干杯过了一个多月,法官大人在吃喝享受之后,终于审结了这桩案子。大概是双峰当事人给他的好处差不多,他竟然秉公执法,判决非常公正——判给谢红叶3000万资产。谢红叶喜极而泣,当庭泪流满面。
我知道她流泪的另一个原因——她终于可以独立支配这么多钱了,成为有钱人的夙愿终于变成了现实!
为了这个,她奋斗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她受的委屈,又有多少人知道啊!我也默默地祝福她,希望她后半辈子幸福。
法海也很高兴,因为他在这场官司里发了一笔小财。他甚至主动请我去吃消夜,问我还有没有这样离婚的朋友。我戏谑说,等我慢慢打听吧。我还没有听出我是在讽刺他,竟拉我去“××”。我只好谢谢他的好意,说事情办成了再说。他就拉着我的手说,你真够意思,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要开口;如果不开口,就是不把我当兄弟,我会很生气的。
我只好拍着胸部说,以后有困难,一定第一个找他。他这才高兴地笑了,并和我干了一杯。
他趁着自己高兴,又和我讲了一些“张楚”律师事务所的内幕,如主任每年要给李庭长多少红包;×律师其实是个水货,只因为他的姐夫是检察官,主任才把他请了来;主任对那个×律师很有意思,经常和她出去办案,等等。我听得津津有味,觉得酒真是好东西,平常拿铁棍都撬不开的嘴,这时候老老实实地开了,秘密像自来水一样往下流。
但是,回来之后,我又知道法海肯定会恨我,只有他酒醒了,就会对我恨之入骨。是啊,我几乎不花一分钱,就从他那儿知道了这么多,他这笔买卖做得太差了。
果然,第二天在所里看见他时,就觉得气氛不对头:他像梭子一样往主任室跑了好几个来回,甚至还到外面给主任买早餐。见到我时,他则板着脸,严肃地问我某个文件准备得怎么样,主任要审阅。我心里叫苦,知道今后的日子很别扭。这个世界,男人们除了恨夺走自己老婆的人,其次就是恨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了!我昨天,真不该去吃那个什么消夜!
忐忑不安的过了几天,谢红叶打电话来了,约我到“××居”见面。
“××居?”我觉得那名字有点耳熟,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因为听她那口气,好像我很应该知道似的。
我就说:“好,我按时到。”
“一言为定。”她似乎在暗示什么。
“一言为定。”我也不甘示弱。
放下电话,我却开始发愁了―――这“××居”在哪里呀?
听名字,是个餐饮之所;听谢红叶那口气,她对那儿挺熟悉的。但是,我为什么不知道呢?
好在我有电脑。我就在“百度”上输入“××居”三个字,开始搜索。嗬,网上关于“××居”的信息居然也有十多条,打开其中一条《我们在××居分手》,浏览一遍,是一个大学生写的,回忆他和女朋友在《××居》邂逅、相爱到分手的过程,还算比较缠绵,但这类故事太多了,我也麻木了,倒是文章的语句告诉我,“××居”是武昌鲁巷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我想起来了,七年前,我和谢红叶第一次以恋人的身份到武昌的时候,第一顿饭就是在那里吃的。她那次到武昌参加什么培训,我是随从。那里的菜都特别辣,辣得我满头大汗,她把她雪白的手帕给我擦汗,我还舍不得还给她。我当时还奇怪地问:“都什么年月了?还用这个?”她告诉我,不用看纸巾雪白雪白的,其实很脏,都是用了染色剂的缘故,还叫我以后也别用纸巾擦嘴。我当时暗暗称奇,觉得她不简单;甚至想,和这个女人生活,安全有保障。
不过,从后来的事实看来,她还是把她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必须有充分的物质保障,才能谈感情。
然而,她今天约见我做什么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对她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难道,她还有什么新任务交给我去完成?
到了预定的时间,我准时到了鲁巷的这家小餐馆,里面坐满了青春欲滴的大学生。他们大部分在吃火锅,喝啤酒,大呼小叫的,很可爱。也有一些伴侣,静静地吃,间或放下筷子,深情对视。也许他们不会一辈子这样深情,但是,真正的爱情只是一种经历,而不是一个结果。所以,我认为他们很幸福,是那种经过过滤了的幸福。
正在遐想,我听见一个声音:“无雨,过来,里面。”
不用说,是谢红叶。能够去掉姓而只呼我的名字的人,只有老刘和三狗,而现在谢红叶也这样了。她一定有要我去完成什么新使命了。
但我还是大步走了过去,因为我是一个男人。
“你怎么迟到了?”我刚坐下,她就笑着问。
我平静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觉得她今天看起来顺眼一些,也许是她得到了她追求的东西,心情好,所以脸色好看了吧。
“我没有迟到。你看,刚刚七点。”我把手表伸给她看。
“你就怕上一点儿当,早来一会儿就不行吗?”她的语气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嗔怪。
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她怎么对我这样啊?我可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她这样亲密!
“不是这个意思,”我看了看周围,说,“我知道这里都是学生,我一个大男人呆在这里,不协调。”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不要紧,但眼角的鱼尾纹就显出来了。
我想起了那句老掉牙的话:岁月不饶人。不知别人看见我,会不会有相同的感觉。
“你还是这样迂腐。”她停住笑,对我说。
“这是事实。”我纠正她。
“不和你拗了。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她一本正经地问。
我又看了看周围,看见学生们辣得或者幸福得红红的脸,说:“有一点印象。”
“好像有七、八年了吧?”她开着挂在墙上的一幅油画,对我说。
这是一幅某名画的摹本,还比较顺眼。
“嗯,是有七、八年了。”我淡淡地说。看来她没有什么新任务交给我,我暗暗高兴。
“你那时,好像,挺纯洁的。”她意味深长地说。
“是吗?难道,我现在就十恶不赦了?”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