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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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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们一样温柔体贴。我也觉得,我一辈子不会再有任何企图了。但是,现在见了朝烟,仍是那样战栗不已。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背叛身边的人,虽然,我主观上并不愿意这样。
    “走吧!”我站了起来,对柳芙蓉说。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的情绪会不会失控。
    “刚刚晒了一会儿,就回去,真没劲!”柳芙蓉闷闷不乐地说。
    “时间不早了,老头老娘还等我们回去吃饭呢!”
    到了腊月,我的父母都到我这儿来了。他们的精神出奇地好,精神出奇地健康;尤其是母亲,那贫血的毛病似乎不治而愈了。他们整天忙着买年货,腌腊鱼腊肉,蒸年糕,煮鱼圆子,忙得不亦乐乎。这都是因为他们看见柳芙蓉和我在一起!所以,柳芙蓉不但是我的伴侣,也是我治疗我母亲疾病的良药!
    一听到这个,她立即不反对了。她自己也觉得,似乎在我父母眼里,她的尊严最有保障。其实,她应该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又悄悄朝那边望了一下。朝烟也知道我们要走了,竟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向我们走来。我一下子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应付。
    “你怎么不走?不是你要回去吗?”柳芙蓉奇怪地看着我。
    “哦,时间坐长了,突然站起来,头晕。休息一下吧!”我掩饰道。
    “老大,你真的老了耶!”她同情地说。
    “老咯!”我趁势坐了下去,却揣测着朝烟到底要干什么。
    她这种人,常常干出令人对自己想象力感到贫乏的事情来,我得小心一点。
    转眼之间,朝烟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我很想问候一句,但我不敢。
    她在经过我们身边的一刹那,朝我们莞而一笑,满脸阳光,如春晓之花。我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我的脑子里又闪出我在无数个夜晚想象的我们邂逅的情节:怒目而视,热烈的拥抱,或者热泪盈盈。现在,都不是,只是一个笑靥。在我们曾经山盟海誓的地方,一个笑靥,就宣告我的设想太落伍。
    她如一朵丁香在我们身边飘走了,留给我们的只是那绿色的倩影。
    “她认识你?”柳芙蓉盯着我。
    我必须死守底线,连忙反击:〃 我还以为她认识你呢?“
    “看来,我们都不认识她。她为什么朝我们笑?”柳芙蓉苦苦思考着。
    “不知道。”
    “炫耀,炫耀她的美貌,”柳芙蓉恍然大悟,〃 不过,她长得真漂亮;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动心。“
    “咱们不谈这个吧。”我冷冷地说。
    “呵呵,老大心里不平衡了。”
    “闭嘴!”我大喝一声,吓了她一跳。
    第九十六节春节的煎熬“你太不厚道啊!”趁着柳芙蓉上班去了,我按照那个号码给朝烟发了一条短信。
    “怎么不厚道?开个玩笑而已!看你是不是还是那样无耻!”她回复道。
    “我还是这样无耻吧!反正性格是天生的,没有办法了!”我继续回击。
    “比我想的要好一下,至少这不是一个幼女。我以为你又在骗女学生呢!”
    “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又是一个女学生。抱歉!”我觉得很痛快,虽然这痛快很不男人。
    “是吗?看来你的伎俩有了提高。不过,这个女学生真漂亮!”
    “当然啊,档次低了,我还看不上呢!”发完这句,我又觉得过分了,可惜收不回来。
    “那倒是,接连被甩了几次,还不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嘛!”这种人,还是那样厉害。
    “好了,不和你聊。”我说。
    “本来是你先发来的,又不是我找你!”她总是有理。
    我就没有发下去,坐在屋里发呆。
    “怎么了?和芙蓉闹矛盾了?”我母亲的眼睛真厉害,我有半点变化她都看得出来。
    “没有没有。”我忙挤出一点笑,〃 您忙去吧!“
    母亲又朝屋里其他地方看了看,希望找出蛛丝马迹来。当然她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板着脸,大过年的!”她又唠叨一句。
    “你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多事?让人家呆会儿不行吗?”老爸在客厅喊道。
    到底是男人啊!我心里感激道。
    “知道知道,你就不管咱儿子,只知道看电视。”母亲絮絮叨叨的出去了。
    我轻吁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就在这里,我和那个朝烟度过了无数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美好时光,她的一笑一颦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我原以为见了她,不会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因为已经过去三年了啊!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也许,这辈子,只要见了她,我就会有一种钻心的痛。而她,还是那样洒脱,活得那样自在。
    年轻没有失败,尤其是对于比她年长的男人来说,永远不会有失败。
    “无雨,你过来一下,我们分了几张买年货的购物券,到**商场提货,我们一起去提吧!”柳芙蓉在电话里兴奋地说。这个可以理解,因为她是第一次享受体制内的好处。
    “嗯,知道了。”我还是躺在床上,瓮声瓮气地说。
    “怎么了?不舒服?”她的耳朵还真管用。
    “没有没有,我在睡觉。”我连忙解释。她有什么错?我没有理由对她不好啊!我知道,这几天情绪反常,皆因为朝烟;我还知道,等朝烟离开B 市去了武汉,我的情绪又会回复正常。坚持一下吧,我对自己说,朝烟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再就没有寒假暑假的概念了,你元无雨就不会收受这种周期性的折磨了。
    出了校门,我坐上公汽,向司法局驶去。
    街上好热闹,熙熙攘攘,店家们照例绞尽脑汁搞促销,一些商场的门前又搭起了台子,一些姑娘在上面蹦蹦跳跳的,一些闲汉张着嘴巴在那里瞧热闹。当然,还可以看见很多挂着县市拍照的车辆。那是到市里来进贡的,里面装的不是土特产,就是明烟名酒,或者,进贡者腰里揣着厚厚的红包。他妈的,当官的就喜欢过年啊!
    路过机械厂时,我的眼眶又有点潮湿了,因为朝烟就在里面。前年春节,我在雪地里站了一个小时,正是这个地方。不过,那门前已经挂了一幅广告,是谢红叶公司的〃 都市会客厅“的地产广告。红叶地产已经将机械长闲置的土地买了下来,准备再干一番了。她那个步行街,非常成功,房子还在土纸上,购房款就都进了她的帐户。而且,她还被市里评为〃 十佳外来客商”。这都是胖阿翠告诉我的。我那天去办高级教师手续,她零零碎碎地跟我聊了一个下午。看在她帮忙的份上,我耐着性子听了几个小时。耳朵真的起了茧子。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感谢谢红叶,她在这里开发改造,这里就面目全非了,我和朝烟的往事也就无迹可寻了。
    但是,我和谢红叶在这些地方也有故事啊,我怎么都忘了呢?郁闷!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知不觉的到了司法局门口,我慌忙下了车。
    站在司法局门口,也看见一下人出出进进的,面带微笑。估计是过年的福利还让他们满意。这时,有个家伙经过我身边,居然说了声:“等柳芙蓉吧!我叫她下来。”
    我忙说:〃 谢谢,不用。“
    等他进去了,我还在想,这个人是谁呀?想了半天,嗬,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律师科的科长。那天我和柳芙蓉看望我母亲回来,在汽车上遇见了这个人。看来,他们都知道柳芙蓉有了我这个男朋友。这样也好,就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了。
    “来了怎么不上去?”正想着,柳芙蓉出来了。
    “你在上班,我就没有上去。”
    “这个时候,谁还认真上班?点个卯,都上街去了。我们办公室就我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里。”她挽了我的胳膊,〃 咱也走!“
    “你看你们这些公务员,就这样当公仆!”我笑着说,但手却挽得更紧了。
    “怎么这样用力,老大?”她奇怪地问。
    “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真的,我只是稍稍用了一点力。
    “你看!”她拿出一张购物券,在我眼前晃了晃,骄傲地说,〃 一千块钱!“
    “呵呵,不错不错,”我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咱老婆也会挣钱了。“
    “你看,去买点什么?打电话问问爸妈,看家里需要什么。”
    “给你买点什么吧!是你挣的呢!”我说。
    “你怎么这样说,咱可是一家人!”她生气了,把手抽了出去,一个人在前面走。
    我连忙追了上去,拉住她,恳切地说:〃 好,就给家里买点什么!“
    她突然站定,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吓了一大跳:这是我认识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她流眼泪。
    “你怎么了?”我轻轻替她拭干了泪。
    “你总是把我当学生,当晚辈;其实,我也是一个有独力能力的人。家,是我们大家的家,我也应该作贡献。爱一个男人,就是让他没有压力,至少没有养家的压力。是吗?”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在我过去的岁月里,对于女人,我总在挂念,关心,几乎从来没有想到她们会为我分忧。
    我们的芙蓉真的长大了。
    我突然心虚起来,我对自己说:元无雨,你是不是真的老了?你怎么为了这几句话而如此激动?记住,你的肩膀,永远不能偏斜,不能软塌!
    我就松开手,大声说:〃 走,到超市去,花光这1000块钱!“
    当我们气喘吁吁地将十几个大包小包搬到门口时,我们才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咱们这回应该记一笔账。”柳芙蓉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对我说。
    “你什么意思啊?想要我比贡献,找差距?”我笑嘻嘻地说。
    “不是,”她娇嗔地看了我一眼,“咱们也要学着过日子,每年要买什么,买多少,慢慢积累经验啊!”
    “呵呵,不错不错,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子。”我高兴地说。
    “谁是贤妻良母?你可别忘了,我是硕士,也有律师执业证书!”她的嘴巴又不饶人了。
    “比翼双飞,比翼双飞,可以了吧?”我谄笑着说。
    正说着,我的母亲开了门,看见满地的年货,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些,都是芙蓉买的。”我立即为她请功。
    “哎呀,这孩子,真是的。”母亲口里这样说,脸上的表情,比喝了两碗蜂蜜还甜。
    我父亲也放下报纸,乐呵呵的搬物品。
    柳芙蓉得意地朝我笑了。
    “你就会做表面文章。”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呀,是得了红眼病!”她笑道。
    我就不说话了,弯腰提几只袋子进去了。
    他们两个在收拾年货,我们两个在屋里上网。我们脑袋凑在一起看新闻。我们看新闻的口味基本一致,我喜欢的新闻,她也喜欢看。谁教我们都是处在江湖的爱国人士呢?一千年前的范仲淹说得好,〃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现在没有君了,我们就忧国。
    在这个方面,她比以前的几位都好。记得去年和石榴青游三峡,那几天在船上,我楞是没有看过一次自己喜欢的电视——她一直掌管遥控器看娱乐新闻。
    也真是有鬼,说到石榴青,石榴青就来了。哦,是她打电话来了。
    “喂,是我呀!”开头还是这一句。
    “嗯,我知道。”我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柳芙蓉。她还在专心致志地关心国家大事。
    “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你好吗?”
    “好好好。”我忙回答,又偷偷看了一眼柳芙蓉。
    “你是不是很忙啊?”她似乎嗅出了一点味道。
    “嗯,哦,不不,不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因为,我也很想和她多说几句。
    “谁呀?”柳芙蓉抬起头,〃 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你出去打吧!“
    “这个,没有这个必要吧?”我尴尬地笑了笑。
    “出去,别耽误我看新闻。”她把我推了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却不知怎么说。
    “你这段时间做什么没有?”石榴青问。
    “你是指什么啊?”我不解。
    “有什么作品吗?”
    “哦,没有没有,这段时间忙着找老婆。”我故意把〃 老婆“两个字提得很高,柳芙蓉想不听见是不可能的。
    但是,石榴青那边却半天没有声音。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我问。
    “哦,刚才信号不好。祝贺你呀!她很漂亮吧!”
    “谢谢,不过,”我压低声音,〃 再漂亮,也没有你漂亮啊!“
    “你真烦!”她娇嗔地说。
    我的心倒战栗了一下。那是去年我在蠡湖边听见的声音。
    “这也是事实啊!好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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