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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石榴青,可能就是这样的关系吧!
“是吗?谢谢你的祝贺。”我微笑着说,我不想把气氛弄得太悲戚。也许我们以后很难见面,但我们在精神上应该是相通的。在一方被平庸的生活同化得快平凡的时候,会想到另一方,把另一方作为自己奋斗的动力。是啊,我们的前面,还有许多坎坷甚至是绝壁,我们必须走过去。真希望她在经过这些地段的时候,想到我的微笑,想到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想到我总希望她过得比我好。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这是个比较正规的说法啊!你是说领那张贴有两人照片的纸片?我们已经领了!”我尽量说得诙谐一些。
“啊?”她似乎有些惊讶。
这个可以理解,在半年之前,我们等庐山的时候,我连提都没有提柳芙蓉;这也不能怪我,因为我当时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成为在一起过日子的人。
“呵呵,快了一点吧!”我不好意思地说,〃 她也是我的学生,不过早毕业了,研究生毕业也一年了。不过,我们以前可没有什么暧昧的关系。“我狗尾续貂地说。
“有没有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呀?”她笑着说。
“呵呵,可能是这样吧?我只是说明一个事实。”我讪讪道。
“虽然你说这是一个事实,但我未必相信。因为我了解你。”
“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急了,所以有些失态。
“你急什么?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还怕人家说三道四啊!”她揶揄道。
“不是,”我低下头,我只是说,〃 我以前并没有欺骗你。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没有三心二意;尤其是对你。“
“谢谢,我感到很幸福。”她又转过身,望着远处的湖面。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我后面走着。
雪后的湖滨,很寂静,只有我们脚下的积雪发出〃 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积雪从杉树上滑落的〃 沙沙”声。当然,我们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远处街市的喧哗声。但是,那些都与我们无关。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我们不禁都打了个寒噤。再看湖面,也涌起一层层微波。我一阵心酸,仿佛看见正在衰老的红颜。
来年春风拂面,杨柳依依的时候,我们又各自都在哪里?
我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还是那样清秀美丽。唉,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遗憾;一些美好的事物总是停留在可望不可及的地方,让你艳羡,让你遗憾;当然,也让你享受,如果你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你们,准备在这里呆下去?”她停了下来,望着我。
我略略有些吃惊∶“你是说我和我的妻子?”我把〃 妻子“这两个字说得很轻。
“嗯,是的。”她面无表情地说。
“这个,我好像还没有考虑。”我老老实实地说。
“你最好,最好带着她离开这里;让她呆在这里,太委屈了。而且,在这里,对你也不公平。”她的口气像个大人。
“你不是说过,要在故乡靠水的山边,筑一幢小房子吗?”我笑道。
“你就别再笑话我,好不好?”她埋怨道。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苦涩,她终于长大了,是一种平凡的长大,不是那种脱俗的长大。看来,平凡的人占多数。不过,我曾经也预言她会忘掉这一切。然而,我多么失望啊,我的预言提前就实现了。
“我没有笑话你啊,”我安慰道,〃 也许你在若干年后会筑起那么一幢房子呢!呵呵。“
她没有回答。我知道,她自己对这个也没有信心了。不是没有金钱,而是没有那分心情。
这时,远处的房子飘来一首很老的歌曲: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掩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这是一首堪称古老的歌曲,〃 年龄“几乎和石榴青一样大。
“你喜欢听吗?”我问。
“喜欢啊,歌词写得好。”她柔声说。
“我们就此分别吧!”我下了下决心,终于说出了这几个字。
“好吧。”她勉强笑了,咬住了嘴唇。
“祝你幸福,永远。”我伸出手。
她也伸出手。
我们的手握在一起。
“祝你们永远幸福,我会永远怀念你!”她看着我的眼睛说。
“谢谢。你先走吧。我呆会儿。”
“好的。多保重。”
她走了。
我一个站在雪地里,望着她逐渐消失,如同一团火,在慢慢熄灭。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无声地滑落。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个认识了五年的女孩子而委屈自己的眼睛。过去的岁月难忘怀,难忘怀呀!
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柳芙蓉的。
“无雨吗?冷吗?快回来,过会儿又要下雪了。”
我感到一阵温暖,大声说:〃 知道,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第九十八节从除夕开始忘记你除夕到了,家里洋溢着暖暖的春意。母亲和柳芙蓉在厨房里忙碌,我和父亲在客厅看电视,正儿八经地做起了爷们。
“今晚赵本山上不上?”父亲问。他得语气充满罕见的幸福。也难怪,这是他老人家第一次正正规规和儿子媳妇过年啊!
“可能会上吧!”我说。
“没有赵本山,这晚会就没有看头。”我母亲在厨房里高声应道。
“你们都喜欢他呀?”柳芙蓉也插话了。
“这个人的身上,有那么一点喜剧的成分。”我说。
“你就爱卖弄。”柳芙蓉揶揄道。
“呵呵,你怎么这样尖刻?”我反击。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无雨就少说一句吧!”母亲忙打圆场。
我正考虑要不要把辩论进行下去,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我问。
“朝烟,我给元老师拜年。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我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过了一下,我才说∶〃 哦,谢谢,祝你新年快乐,学习进步,前途似锦!“
“谢谢元老师,代我向师母问好!”
“哦,我会的。”我淡淡地说。
“那我挂了。”
“嗯,好的,再见,代我问你父母好。”
“谢谢,再见。”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十秒钟之内,直到结束了,我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这就是朝烟?这就是朝烟给我打的电话?如此的客套而冷漠!
虽然我们已经不再有什么可能了,你至少也可以说几句让人温馨一点的话啊,在这个冬天里。
看来,我必须下决心彻底忘掉她,不然我会在某个时候因为她而自己伤害自己。
我走进书房,找出她留给我的物品。
我一件一件地翻起来。忽然,我看见了两页稿纸,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我打开一看,是朝烟上大学后写的第一篇文章,寄给我看的。我当时看文章,觉得很一般;现在再看,发现她其实已经不是高中的朝烟了。
下面是这篇文章。
一江秋水,带不走的回忆气温骤降之后,今天才慢慢滑入正轨。今天的气温虽然很低,风很大,但是,令人欣慰的是,太阳还羞涩地挂在天边。
这样的一个下午,我们这群人,带着些许激动和憧憬,坐上了去新江摊公园的公交车。大家都期待着一个商业都市角落里的风流。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接着上了轮渡。在船上,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冷峻的风同时为我们注入了寒气与活力,大家红着鼻子互相照像,开玩笑。对着滔滔江水,很多人哼起了歌。江水起落,载着我们遥想和梦幻的节拍流向大海。
下轮渡,就是步行街了。街道两边的复古建筑为这座市民味道颇浓的城市抹上了一笔文化色彩,不过古式的建筑早已为今用。望着洁净的台阶,精致的橱窗,花纹复杂的墙壁,明亮高档的室内大厅,以及那些进进出出衣冠整洁名牌包装眼神明亮而有孤傲的人们,我的眼睛似乎在为我的心感受着一篇江雾浸润下的时空流变。永恒在刹那间凝固。
感叹了一番步行街之后,走过一段路,便到了心江摊。说她是商业都市背后的一抹风流真的不为过。现代而时尚的创意,精致的景点,在江水的吞吐中,清新而美丽。只是时时有镁光灯划破这一片氤氲。
很多北方来的同学是第一次看到长江,很是兴奋,对着江水拉起了歌。那一刻的冲动深深地震撼了我。我似乎感觉到这种冲动源于一种情感的不曾改变。以前对〃 南方北方“这些地理概念非常淡漠的我,在那一刻真的得到了目之所及之外的视野,胸襟在那一刻开阔。
拍照的时候,没有人害羞或忸怩,大家抱着笑着闹着,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见一丝烦恼,眼神在笑盈盈中冲破一切阻碍,相互沟通,天南地北不同的文化元素凝集在一起,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大器而温馨的力量。
日幕渐渐压顶,为了晚上的〃 马哲“课,我们不得不坐上了回家的公车。车厢内的嘈杂震耳欲聋,我把脸扭向窗外,流光溢彩的武汉,在晚上显现了她的美丽,夜幕掩盖了日间所看到的一切污垢,五彩霓虹灯闪烁成了一片光怪陆离,市俗而诡异。我把脸贴在玻璃上,望着不断后退的人们——很少有人脸上带着微笑,最多的是疲惫——因为渴望占有愈多而愈脆弱的表情。我从心里欣赏那些在夜景中穿梭自如的女子,她们是一种风情,身材高挑,眼神清晰,有着精致的妆容与优雅的步子;她们是看得清未来和值得笑脸相迎的人。她们是真正的时髦,只可惜一闪而过/ 夜色就像一片深不可测充满寓意的大海,我看到明亮的星星闪烁其间。感受着靠在自己肩上已经睡着的同学的阵阵鼻息,我感到温暖而安全。每一张疲惫的脸映照在灯光下,似乎都还留着那一江秋水留给我们的带不走的记忆。
我终于明白了,在她进入大学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属于我了。在她的潜意识里,也是这样的。
那么,我苦苦地守候,苦苦地思念,苦苦地怀念,只是对过去的幸福的一种偿还。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享受啊!
既然如此,我唯有用全部的感情去对待身边的人,才是最符合规律的。如果还在自怨自艾,就是自作多情了。只能是伤害自己,别人还不知道!
我要把她送给我的所有礼物都收起来,打包,放进一个我轻易不会注意的地方,让它随岁月尘封。这样,也许我的记忆也会尘封。在我风烛残年的时候,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顽皮的孙子突然发现了这个捆得紧紧的包裹,好奇地问:“爷爷,这是什么?”
我会在摇椅上抬起头,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仔细瞧了瞧,说:〃 哎呀,爷爷也不记得了!“
孙子就会抱住我的腿,撒娇道:〃 爷爷,爷爷,你想想嘛!“
我就会挠挠已经光秃秃的脑门,咳嗽了一下,说:〃 哦。,爷爷想起来了,那是你爷爷的一个学生送的礼物。“
然而,我浑浊的眼泪必然会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
假如我那时还没有中风的话。
“老大,吃饭了!”柳芙蓉的叫声将我从记忆里拉了回来。我这才想起那时我身边一定有一个嘴巴干瘪的老太婆,怀里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儿晒太阳。
我慌忙将那个包裹塞进床底下,悄悄擦了擦眼睛,打开书房的门,从容的走了出来。
“傻儿子,过年了,还呆在书房里干啥?”母亲也嗔怪道。
父亲无声的走过来,狠狠瞪了我一眼,好像窥破了我刚才的心事。我慌忙低下了头。
“老大,”柳芙蓉过来,抱住我的肩膀,〃 我今天这么辛苦,你不表示一下吗?“
“呵呵,怎么表示?”我摸了摸她新染的头发。
“你自己想啊!”她撒娇道。
我的父亲慌忙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道:〃 哎呀,差点忘了。芙蓉,快拿着,这是我和你妈的一点心意。“
“爸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柳芙蓉连连摆手。
“拿着吧,给你压岁的。这屋子里,就你最小了!”母亲笑着说。
“拿着哇,你可以用适当的形式返还嘛!”我也打趣。
她瞪了我一眼,就兴高采烈的收下了。
“老头子,咱们家好多年没有这样过年吧?这样团圆,这样喜庆!”我母亲感叹道。
“是啊,老婆子!”父亲也笑着说。
“今晚,”我对着柳芙蓉的耳朵轻声说,“我要和你团圆几次!”
“讨厌!”她推了我一下。
“喝,喝,喝,”父亲已经举起了杯子,〃 为了咱们全家老小的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