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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朕宣布直隶青县张沐为太子妃。怀恩,回去后你替朕立份旨意,明日早朝时传旨于朝臣。”
皇帝旨意一出,万贵妃也知驳回无望。她难掩心中怒气,“哼”地一声独自离开,以示不满。皇帝一见此景,冲着太后讪讪一笑,也追着贵妃离宫。
太后看着那二人的身影,不住地摇头,心道皇家究竟是遭了什么诅咒,竟让这样粗鲁的人执掌后宫。她再看张沐,婷婷直立,与一月前所见的怯懦迥然不同,又想起她第二关所说的言辞,心里略微好受。
“太子,咱们也走吧。”太后笑着拍了拍朱佑樘,这场太子妃明明就是为他办的,他倒像是毫无关系的外人一样坐在此处一言不发。太子妃选出后,依旧是那样淡然的表情。
“恩”朱佑樘跟在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后身后。
太后领着朱佑樘离了坐,一脚刚要踏出大门时想起张沐的存在。她转过身叮嘱朱佑樘:“太子,青县张沐日后就是太子妃,是和你一生共度的人。你也别这么漫不经心,明儿找个时机见见她,和她聊聊。”
“佑樘谨尊太后旨意,明天就请她到宫殿看看。”
太后听到这个回答,心满意足地带着朱佑樘离开储秀宫。如今太子妃遴选已尘埃落定,万家女儿没能再祸害自己的孙儿,自个儿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一时之间,四人皆走,独留张沐傻傻地站在殿正中央。今天的一切对她来说太过震惊她总觉得似乎自入宫后就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推着自己走向从未想过的今天。
太子妃这么遥远的词居然可以套在她身上,张沐觉得这场遴选仿佛是一场梦,说不清欢喜还是悲伤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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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凤殿大门紧闭,门外躲着一群白衫宫女,她们将耳朵贴在木门上,听着殿内传出的一声声巨响。
殿内,万贵妃坐于宝座之上,面前的案几摆着十多件御制瓷器。她伸手抓起一个翠玉玛瑙挽金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紧接着“乓”的一声传遍整个宫殿。
“该死的,该死的。”万贵妃一面扔着案几上的瓷器,嘴里一面咒骂。
不到片刻,案几上的瓷器只留下寥落二三个,地上遍布碎片,人寸步难行。万贵妃才瘫坐在宝座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定是十拿九稳的第三局,怎么最后就让那土丫头捡了便宜。万贵妃双牙死死咬住,发出令人惊悚的“兹”声,咬牙切齿不过如是。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她从花园回来。本想让她的笨拙托出珍珠的高雅,谁知道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万贵妃眯着眼,自言自语地说。
就在此时,“叩,叩”紧闭的木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万贵妃抬起头,不耐烦地问了句“谁呀?”这个时候还敢打扰她,那些宫女怕真的是活的太舒坦了。
门外无人答声,木门却被一人缓缓地推开。那人身着淡蓝色长衫,脸上蒙着一层薄纱,看那体型应是个纤弱女子。
“是你”万贵妃见到那女子,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又黯淡下来。她淡淡地说:“你还敢来吗?”
那女子转过身,轻轻阖门,将门外的宫女隔绝在外。她体态优雅,一一踱步走到案几前,抬起头温婉地说:“娘娘,奴婢怎么不敢来?”
贵妃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怒喝一声“你!”却又想起殿外偷听的宫女,连忙放低声音“你不是答应本宫,要助本宫一臂之力的,第三局你怎么反悔了?”
那蒙面女子小声地笑出声来,也不解释,片刻后她从怀里掏出四张纸片,一一摊在案几上。
“娘娘,奴婢花了番功夫拿到这四张纸片,为的就是消除娘娘对奴婢的误解。”蒙面女子伸手指了指第一张纸片,“奴婢写的是这张,娘娘不信可以对笔迹。”
万贵妃摆摆手,以示不用。这四张纸片定是从怀恩手里拿来,想毕是支尽了招,她有如此心意就不会是背叛自己的人。
可是她没写,是谁写了呢?
蒙面女子看出贵妃的疑问,她指了指桌上一张写了“张沐”二字的纸片,神秘地说:“娘娘,这个笔迹您应该很熟悉。”
万贵妃拾起那张纸片,细细一看,心道这字宛若在何处见过一样。待她想起那字出现在何地,是何人所写时,她的脸立刻变得一片煞白,颤颤巍巍地抖出一个词“是她”
蒙面的女子点点头,面纱顺着这点头的力道缓缓落下,灯烛下照出一张16岁少女的脸容貌秀丽,白皙肌肤,赫然是第三局一票未得的金蜜。
储秀宫 017 商谈
一大清早,张沐就被太监喜乐传唤至东侧的太*,口谕上说是应太后之意熟识对方。而后,她在喜乐的带领下弯弯曲曲绕过好许宫殿,到达太*时,才知他彼时还在朝堂听政,一时半刻赶不会来。
如今,张沐正坐在书房内独自等太子归来。
张沐绕行多时,腿部早已动弹不得。她瞅这书屋半天,发觉整个屋内只有一把椅子,不得已将木门轻轻阖掩后,坐上案几前的木椅。她本以为太子的身形明显高过自己,坐此椅怕是有些不适。坐上后却发现这木椅异常的合适,头刚刚好抵在木椅最上方的横亘处,宛若是为她订做一样。
这书房不大,却透着一股温馨舒适。书房两侧摆着黑木底镂空书架,上面刻着学堂图。一架红木蓝烤莲花纹案几迎堂而放,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和一摞高达脖颈的书卷。东头壁悬大理石挂屏;西端靠墙的红木琴桌上搁古琴一架;两侧墙上挂名人所书对联;北墙嵌三个花窗,犹如三幅图画。
莫名地,张沐感觉到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她似乎在梦里看过一千遍一万遍这样的陈设,这样的房屋。
这把椅子张沐安心地向后一靠似乎她也坐过很多次。
等了良久,太子也没有回来。张沐只得趴在坐上,无聊地把玩着案几上的陈设。
“张沐,你记住欠我一份人情。”
万珍珠的话突然涌入她的脑海。
昨晚,她睡在蔡姑姑新打理出的厢房,靠着高床暖枕,被那太子妃突如其来砸在头上一事搅得辗转难眠。
而后她索性爬起身来,开着窗户张望天上星辰。
就在她寻思着牛郎、织女二星时,耳畔传来一阵敲门声。推门一看,万珍珠娉然站立,美眸含笑,道了句:“张姑娘可否让我进去?”
心里虽觉得惊异,但碍于主客礼仪,她还是推开门引万珍珠进来。
倒了两杯茶,茶香顺着悠悠的蒸汽缓缓升起。待二人坐定后,万珍珠端起茶,轻轻一抿,蓦地说了句:“张沐,你记住欠我一份人情。”
“”
万珍珠又是一笑,这次居然透着股妩媚动人,“张沐,你以为是谁投了你一票?”眼神一转。
她摇摇头,四人投票都是匿名写字,又怎会有人知道。按理说应是那位叫金蜜的女子,毕竟此人一票皆无。
“你的票是我给的。”
什么!张沐震惊得不能自拔,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在问与不问之间,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是你?”紧接着跟了句:“为什么?”万珍珠是万贵妃的亲侄女儿,储秀宫众人皆知万贵妃对太子妃势在必得,她的侄女儿怎么不帮自己的姑姑呢?
万珍珠眨眼笑道:“我的事情你就别管,我帮你这次为的是与他讨份人情。你也别当我是你朋友,也许明日你我就仇人相向也说不准。”
万珍珠这些话句句都让人疑惑不解,张沐虽有些惶恐震惊,但也能拿出一丝关键语句。起先,她确实没想到此女会投自己一票。如今回忆此前的种种和她刚刚的言外之音,略略一琢磨,万珍珠的心思,倒着实在。
兴许万珍珠想依“退避三舍”一招行事。《左传》中曾经记载,晋国主重耳曾流亡至楚国,楚王热情款待雪中送炭,重耳许誓若日后与楚作战,愿自退三舍,即就是里。而后晋楚大战,重耳果然遵守承诺,退避三舍。成了他信守诺言、不忘报恩的美名。
只是这万珍珠日后要的是什么人情呢?当时她索性单刀直入:“万小姐,可否告知日后张沐应还什么人情?”若是有违道义德行的事,她绝对不做。
万珍珠指尖轻触茶杯,优雅地敲着小曲,听见此问,淡笑道:“张小姐,你放心日后我要求的事,一不违背国家大义,二不违背道德仁义,三更不会危机他人性命。”
“这”她迟疑了,听见如此含糊的条件,反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你怕什么”万珍珠将手中茶杯一放,继续说:“你只需知道而已,做事情劳烦的还是旁人。”
“旁人,什么旁人?”
“自是满心渴望你成为太子妃的人。”万珍珠此话一说,也不多说,站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彼时她追出几步,却感觉到脚步隐隐作疼,无法,只得看着万珍珠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又一串的谜团。
“乓当”一声惊响将张沐从回忆中震回现实。一柱状物跌落在地上,那物用金缕片包裹。张沐仓皇地将它拾起,心道:“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将这昂贵的东西砸在地上,倘若摔坏,罪过可就大了。”她拿着这柱状物左看右看,确定外部的金缕片没有折损。而后她屏呼吸听了听声音,又顺眼瞥了瞥木门,确定没人被这声响声惊扰抛来后,才小心翼翼地绕开那金缕片,想要确定里面包裹的东西没被砸坏。
眼目所及的是一锭朱红色的墨锭,这墨锭与平日使用的墨锭不同,底部只有一丝磨损,想毕只用过一次;可周旁的镂空花式却被磨擦无几,似乎是雕龙衔珠。如此看来,应是天天磨拭两侧的画案才能有这么严重的磨蚀效果。
盯着眼前的朱红墨锭,张沐脑里闪过一阵白光,在电闪之间她似乎看见一只手被这墨锭磨破,鲜红的血液顺着墨锭滴在砚台里。
疼
张沐蓦地感觉到脑袋一阵疼痛,就像有人拿着锤子死命地敲打脑壳一样,轰隆隆的声音络绎不绝。在一片嘈杂中,她听见一男声:“这么不小心,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呆在皇宫里?”声音里充满了怜惜似乎还有些慌张。
好半晌,她疼痛才有所消减,此刻她拼命想要回忆起这男子的样貌,却依旧是徒劳无功。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再也回想不起来,只记得她男子说话的语气,咋听之下让她莫名的安心。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储秀宫 018 见人
早朝归来,朱佑樘倍感疲惫。今日万阁老早朝堂提议增加皇庄的开支,他虽拼死辩驳,父皇最终还是下了圣旨,增加南京皇庄一处,占地三千顷。皇庄主要是侵占明田,其中的管庄太监更是上瞒骗帝听,下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朱佑樘回到太*,心里还记挂着皇庄一事。
自他十六岁后,太后为了堵住万贵妃的废太子之言,勒令他入住太*,如今永寿宫早已荒废。他无法抗旨,唯有将太*的一切摆设的形同永寿宫,以慰相思之苦。但他从来回去,只能看见一室孤独。
“太子,书”喜乐守在门口,看见太子便要禀报张沐到来的消息,却见得眼前的主子随意地挥挥手,“喜乐,本王现在去书房,有人来就说本王不适。”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样。
喜乐不敢多话,唯唯诺诺地答了句“诺”,就跟在太子身后。
“你下去吧,本王想独自呆会儿。”
喜乐听从旨意,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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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朱佑樘推开门,下意识地要走到案几旁,抬头时眼角瞥到椅上坐着一人,蓦地止步。
竟然是姐姐!
他看着趴在案几上熟睡的脸,安详的眉毛,闭合的双眼,满腔的恼火竟突然间消散开来。
朱佑樘没想到姐姐会坐在书房里等着自己,眼前的一切宛若从前一般。
过去,他推开门,眼见的只是一室冷清,空荡的房屋回响着姐姐的笑声,难掩的悲伤寸寸发苗。
那时自己才知道有一种思念,于无声处将人拉的撕心裂肺。
朱佑樘轻轻地走向眼前的人儿,看着她皱鼻子可爱的动作,他心里有着怜惜以及微微的恼怒。
这样睡可是会脖颈酸疼的,姐姐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朱佑樘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椅子上抱起。软软的身体一如往昔,淡淡的香气、温暖的气息呼吸在他的脖颈处,微微有些痒意。
他稳稳地抱住怀里的人儿坐在椅上。他感受着她的呼吸,低头看着她的鼻子可爱地一缩一闭,一时间竟痴了
这一天,他幻想了多久,梦了多少次。终于,怀里的她触手可及,伸手时她在,低头时她在,姐姐从这一刻起完全、永远都属于他一人。
微微低下头,他轻轻地碰了碰怀里人的唇,自他确定张沐是姐姐后,就想如此做,却又担心姐姐以为自己孟浪。
怀里的张沐不适的动了动,朱佑樘慌忙地抬起头,眼神平视前方,一副柳下魁坦荡君子的做派。
而她只是翻了个身,在他怀里找了个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