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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让自己猜,不如就猜个最冒险的答案。若他知道“现代人”的意思,回一句“是”自然就是穿越的同志;若不知道,大概是茫然回问“现代人是谁?”
张沐是如此想的,所以她静静地等着面前人的回答。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眼前人听见这一问后眼睛眯了一眯,直直盯着自己,一句一句缓缓开口道:“沐儿,你想起一切了?”
张沐呵呵一笑,回了句:“是”、
如此看来,这人也是穿越同志,如此想来真是无处不穿越。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做太子肯定很辛苦吧!”张沐拍了拍朱佑樘,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既然是同伴自然是力挺到底。
又是出乎她意料的反应,朱佑樘眉头一皱,脸上似笑非笑,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撩起她一缕头发,缓缓开口道:“姐姐,你既然想起一切为什么还要装傻充愣,唬得我团团转?”
什么意思?若她没记错,自己在这古代的年龄应该是比太子小才对,怎被称为姐姐?
不待张沐反问,朱佑樘抱住了她,他道:“真好,本想既然姐姐不记得从前,我与其握着过去的回忆不如和姐姐重新开始。如今真没想到姐姐记忆还能恢复”说到后来居然哽咽不能语。
张沐轻轻一咳,原来又把自己当做那姐姐的替身了。她纠结了一阵,默默推开被后人的手,冲他道:“太子,你又认错人了。我是张沐,哪里是你的姐姐。”
朱佑樘深深吸了口气:“沐儿,你刚刚问我什么?”
张沐见他神色很不同平常,两眼发直,唇咬得煞白,想了想还是讲原话重复一遍:“你是现代人吗?”
再一看,朱佑樘脸色灰白,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沐儿,你什么时候来这皇宫的?”
“今年选秀入宫”
张沐老实回答。
气氛一时僵得很,张沐看着朱佑樘那约约含怒的眼神,讪讪一笑,眼角已瞟向守在十步之外的喜乐,心里开始大量若此刻呼喊救命,这发面馒头理的是太子那主子,还是自己这主子。
朱佑樘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着,一罐沉寂的眼眸中怒火汹涌翻滚,空气里似乎有着格格作响的捏手声。
良久,他闭上了眼眸,喊了句:“喜乐”。
喜乐赶忙跑到二人跟前,朱佑樘动了动道:“我有些事,你先送太子妃回宫。”
张沐颤了一颤,想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太子冲自己发火,问了句:“不一起回去吗?”
朱佑樘只背过身去,不回一句话。
“太子妃,请”喜乐跟在朱佑樘身旁多年,自是知道此刻的太子是不能打搅的。冲张沐施了个礼,现行几步做出了带路的姿态。
都有人带路了,张沐自是不能再多停留,只好跟上发面馒头的步伐。
走开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刚刚的地方,心里却是一抽。
一黄衣男子依旧站在原地,从侧面看来嘴唇微张,似乎在喃喃低语,一副失神落魄的摸样。
初入宫闱 01 寻轻尘
01 寻轻尘
发面馒头在前方带路,张沐百无聊赖地跟在后头走着。
一路走来,但凡迎面碰着的宫女都恭敬地冲她施礼,道一句:“太子妃千岁”,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一刻也毫不耽搁。
看着这些高髻、长衫的宫女,张沐猛地想起玉凝和轻尘。因玉凝死的缘故,她本打算看轻尘的心也黯淡下来,如今不知轻尘在洗衣房过得怎样。
心里有了想头,张沐便吩咐喜乐:“喜乐,先去洗衣房看看。”
喜乐停下脚步,迟疑片刻“太子妃,太子刚刚叮嘱奴才,定要将您送回宫殿您这不是让奴才难办吗?”
发面馒头想必心中十分艰难,一张小脸白得像纸做的一般。张沐看着不对,连忙安慰:“喜公公,我先去洗衣房,再回太子*。你不说,我不说,只要安安稳稳地先太子一步回去,不就无人知悉了吗?”想了想,又加了句:“难道公公不相信我。”
喜乐撑着头,皱着眉头,一张圆鼓鼓的脸涨得宣红,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好吧。”
转过身,改了道,向洗衣房的方向走去。
…
钦天监官员选的日子不错,这两日都阳光普照,日光厚而不烈,天上还飘着几朵白云,与地上的枯树、梅花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闲人的心境,也是张沐还未踏进洗衣房,仅看四周风景时享有的心态:依傍在这样景态下的地方,想来也可怕不到那里。
可是,当喜乐推开栅栏门,内里的一切彻底浇毁了张沐所有的美好想象。
一群蓝衫宫女佝偻着背,肩上扛着一叠叠厚重的床单、被单从她眼前走过。那被单张沐在家里曾背过,当时单那一件便让她举步维艰,可再看眼前这些宫女,肩上白得、黄的交叉叠放,看的人眼花缭乱。
门旁坐着两侧白衫宫女,她们蹲在地上,手奋力地在衣桶里搓洗。张沐瞟了向其中一宫女的双手,那裸露在水外头的手红肿不堪,粗大的像打了霜的萝卜,上面隐隐约约有些白色的脱皮。
洗衣房管事的姑姑看见栅栏门被冒冒然推开,本有些不高兴,可一看来人正是如今宫里最火的太子妃,脸上立刻浮现笑容。
拉着旁边另两位姑姑,三人急匆匆地来到张沐跟前,陪着笑脸问道:“太子妃,您来到此地真是让奴婢受宠若惊。”
张沐微微一笑,这三人,但也不能怠慢,毕竟轻尘在此地工作,想来日后还要这三位姑姑的照料。这一番心思下来,三位姑姑禀报的事情她倒没多细听,大致是说她们多么多么激动,多么多么荣幸之类。
喜乐轻轻一咳,压低声音问了句:“谁是管事的姑姑?”
没想到发面馒头平日里看的唯唯诺诺的,关键时候这么有气派。张沐边想边含笑看向喜乐,想要继续看看发面馒头的风采。哪知道她未看片刻,喜乐的耳尖开始冒红,宛若烧起来一样。
站在正中间也是最先看见张沐的那位管事姑姑冲张沐、喜乐盈盈一福:“奴婢姓陈,是这里的管事。”
喜乐唔了一声,吓得陈姑姑打了个寒颤。
“太子妃有何吩咐?”
张沐左看右看,眼前已走过三列蓝衣宫女,两侧的白衣宫女也在刚才瞟了个遍,都没有轻尘的踪迹。日头正盛,想来所有人都在工作才是,怎么此刻没见着她。
捋了捋衣玦,状做漫不经心地,张沐用手点点眼前的宫女,环了个圈,悠悠问道“姑姑,所有洗衣房的宫女现在都在这吗?”
管事姑姑嗯了一句,但嗯完后眼睛却躲开,低头不敢看张沐。
“是吗?”这次,张沐语气愈发加深,上前一步堵在陈姑姑跟前。
再问了句“姑姑,你确定所有人都在这工作?无!一!遗!漏!”
也许是和太子待得久了,张沐自然而然有了那气势;或是陈姑姑没想到张沐会如此逼问,一时心里防线不稳,膝盖就软了下来,跪在地上,口中直呼“太子妃恕罪,洗衣房一干人等都在此地。唯有唯有前采女柳轻尘不在此地。因她不属于洗衣房的编制,奴婢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太子妃明鉴,太子妃明鉴,奴婢绝没有欺瞒之心。”
张沐估摸着陈姑姑说的是实情,便蹲下身子将姑姑从地上扶起来,顺道替她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
“姑姑,我只是问问,姑姑何必如此惊慌。姑姑,你刚刚提到她曾是采女,倒让我有些想起曾和她有过几面之缘,既然来了这里,看看她也好。”
陈姑姑哪里见过这么和谦的主子,躲闪着张沐拍衣服的手,心里有些感动,但仍不敢放行。
“太子妃,那柳轻尘您还是别见了。”
张沐轻拍双手,慢悠悠地回了句“哦?”
却不再说话
这些都是她从朱佑樘那里学来的,每次朱佑樘沉默不语,她都觉得心跳加速,恐慌不已,巴不得说出所有的实话。想来用在这陈姑姑身上,想来效果应该也是不错。
果然此次正如张沐所猜想的一样,陈姑姑一张脸烧得通红。
旁边的另一位姑姑看不下去,扑腾一下也跪在地上“太子妃,不是奴婢不肯,只是那柳轻尘自打来此地后一直患病,陈姑姑心善给她腾了个独房,还为她请过医婆。可几帖药下来病不单没好,还愈发重了。太子妃刚刚大婚,姑姑时担心太子妃yu体受损,受了晦气,还望太子妃海涵。”
如此多的理由搪塞倒愈发让张沐担心,只是见个人而已居然要如此兴师动众,三位姑姑地上就跪了两位,莫不是轻尘在这里出了大事。
张沐心里一急,也不拐弯抹角的客套,回问了句“我今日也是皇家之人,皇家的贵气难道还会怕邪气不成?”
两位姑姑自然不敢说怕,只好起身带路。
五人入了后院,越走越偏僻,张沐正细心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却猛地听见前面的发面馒头冲三位姑姑一阵怒吼“怎么越走越慢!”
三位姑姑立马赔笑,指着前方的门说“公公别气,别气,就在那,就在那。”
低垂的老树、晃动的干枝、泛着黄色气息野草,前方的一切透出一股荒凉。
抬起头,一圈厚实的蛛丝包在窗纸上,上头还有爬着一只蜘蛛。
歪斜的匾额书写着三个字:漫思堂。
初入宫闱 02 伤疤
02 伤疤
木质的桌子歪歪斜斜地立在屋中央。一阵风吹来吱嘎吱嘎透着声响。调皮的阳光从闭拢的窗户缝中投入,在昏暗的房间里留下一丝光亮。
这便是张沐推看门看见的景象,若不是亲眼看见,她真的难以想象陈姑姑口中的轻尘就居住在这里。
张沐站在门口,瞪了瞪陈姑姑“姑姑,怎么这么暗”
陈姑姑脸色大变,慌忙解释“太子妃,是医婆说的病人要在昏暗处静养,奴婢也是听从医嘱。”脚颤抖不已。
乘着问话、答话的空当,喜乐已打开了窗子,房里的霉味消散不少。
站在门外,张沐看了看右侧角落的木床,一个凸出的人形躺在那里,暗想应该是轻尘。
“我想和柳轻尘单独聊聊,你们都退下吧。”
陈姑姑不想退下,支支吾吾想找些借口呆在门口。喜乐一掌推上身,喝了句“大胆的奴婢,太子妃说话都不听吗?”半推半就地将三位姑姑推走。
发面馒头看上去和和气气的,该发威的时候气势也不逊色。张沐看着喜乐推人的背影浅浅一笑,暗忖这些气势应该是朱佑樘教导的,想起太子。张沐心里一涩,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刚刚她的答话似乎伤他很深。
晃晃头,将愁绪抛离,张沐踏入门内。她探头探脑看了看外头,确定没人后阖上房门,朝右侧的木板床走去。
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被里的人惊恐地随着张沐的脚步一点一点地挪向床的边缘。
“小心!”看着被里的人险些要掉在地上,张沐出声警告,赶紧伸出手想要拉住被里的人。
哪知手还未碰到轻尘,被子里突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不要,不要!”叫的声嘶力竭。
张沐吓坏了,轻尘向来注重形象,怎么会发出这么惊悚的叫声。
过去和她吃饭都见她一粒米一粒米夹起来吃,走路极其缓慢。有次她们在沿途打尖,第二日上马车,轻尘走的太慢,护送的士兵也不敢催促,更不敢伸手去扶,于是十步就能走到的距离,姐姐花了半个时辰才走完。
她还记得,当时上车后,玉凝的质疑道:“轻尘姐姐,你可以走快些呀”。
轻尘回答:“走快了岂不没了风范。”
“可是我们等了很久呢。”玉凝嘟着嘴会问,她性子急老早就跳上了马车。
答道:“身为女子,体态、德行皆不可缺,一点时间算得了什么?”
想起彼时轻尘的回答,张沐看着眼前龟缩在一团的被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令昔日那么注重形象的淑女,成了今天这般摸样。
小心翼翼地走向床边,被子依旧害怕地向一边挪动。张沐停在离床五步左右的地方,温柔地、小声地说了句“柳姐姐,别怕,是我,张沐。”
看到被子停止了挪动,里面的人似乎也不再颤抖,张沐这才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床边,边走边安慰道:“柳姐姐,是张沐,是张沐。”
终于,走到床边。
“柳姐姐,沐儿来了你不想看看我吗?”
被子依旧没动,只是有些微微掀动,若不是张沐一直盯着眼前的床单,这小小的变动估计是看不见得。
张沐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缓缓地掀开床单,先是掀一小缝,没有感觉到敌意后才一手掀开了所有的遮盖。
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泛着青黑的眼角配上红肿的眼睛,一条长长的伤疤横贯眉间,乍一看十分恐怖。
虽然柳轻尘长得和祁琴一样,但张沐知道,无论是性格、脾气还是修养眼前的轻尘姐与21世纪的祁琴并没有任何联系。
看着面前几近毁容的柳轻尘,张沐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轻地碰触着眼前人眉间的伤疤,小声说道:“姐姐,张沐来晚了。”
柳轻尘被掀开床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