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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对皇后的宠爱,养心殿至坤宁宫路程不近,荣华一路追赶也没能赶上,可见速度之快,心里更是慌乱不已,如此备受重视的娘娘在他们的看护下出此大事,性命怕是不保了。
'网'朱佑樘套上荣华手上的单靴,将桌上的长命锁放入衣衫中,半天没有说话。荣华暗暗叫苦,他常伴左右自是知道皇上对皇后和那子嗣的重视,这孩子还未出生皇上就已经在养心殿忙着起名,养心殿内一摞比一摞后的宣纸无不彰显着皇宠,如今贸贸然流产了,不见了,祸事可大了,只望这内里没有什么肮脏不堪的手段,不然真要血荐宫闱了。
“荣华”朱佑樘低沉的声音似千斤重担压在荣华的心头,荣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声回道:“皇上?”
“朕命你、刘山、卫云锦三人调查此事真相,若是有人阴谋陷害,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来,无论牵连到谁,一概不许放过。”朱佑樘握紧拳,眼中尽是凌厉,荣华心知皇上的意思,皇后与太皇太后历来关系不好,朝堂上太皇太后的宗弟刚被判秋后问斩,相比之下皇后的弟弟伤人却晋升伯爵,难免没有兔死狐悲的伤感,更何况今日太皇太后出现在坤宁宫后,本健康的皇后突然流产,皇上怕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是”荣华退下,长叹一声,只觉得宫里宫外从此后难觅平静。
仁寿宫内,叹气声亦是连绵不绝,周氏端着茶杯的手依旧微微颤抖,惊疑不定。一旁的郑金莲从柳儿的哭声中已经将所有事了解的七七八八,“太皇太后,您莫着急,皇后吉人天相,想毕会逃过此难。”
周氏摇摇头,“哀家担心的是从此和皇上有隙,依常理推断,这害人者定是哀家。”枉费她在后宫风云打滚多年,最后居然眼见得自己的曾孙活活逝去,不单如此还会被列上谋害者的名单,究竟是哪位高手想要借刀杀人,周氏越想越气,尽咬下唇,恨不得此刻找出幕后黑手拔她的皮,抽她的筋。
“太皇太后,兴许是皇后娘娘身体不佳,自个儿流掉的,与旁人无关,您不必自责了,不如把崔姑姑叫来问问,若是皇后平日就有昏厥的毛病,您不是白担了罪责?”周氏点点头,觉得此话说得甚是有理。命一旁的宫女们将崔姑姑带来。
崔姑姑正病的无起身之力,勉勉强强被一干宫女用担架抬入暖阁,迷迷糊糊间她听见太后的问话“皇后平日身体如何。”崔姑姑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对皇家有异乎寻常的忠诚,捏了捏自个儿的大腿,凭着一股疼痛清醒地答道:“启禀太皇太后,娘娘平日身体不错。”她这二日都躺在床上养病,是以宫里发生的大事并不知道,只当太皇太后如往常一样关心未来的皇嗣。
“是吗?”
崔姑姑听着太皇太后此语气略微有些奇怪,带着三分疑惑,七分不解。“娘娘,莫不是坤宁宫那儿发生什么事?”这其中必有内情。
周氏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言毕疲倦地撑了撑额头,“你说这算什么事呢!”又是一叹,她虽然觉得皇后出自市井,又见她的亲戚们罔顾法律,但那未出世的孩子却是喜欢得紧,巴不得仁寿宫内爬满了喃喃学语的孩童,如今却是希望成了泡影。
崔姑姑安慰了一阵,但终究是生病的身子,忍不住咳嗽起来,周氏不忍,让宫女将她带回去,更叮嘱一旁的小宫女好好照顾。崔姑姑谢过皇恩闭上眼睛修养,担架刚刚抬起,经过站在右侧的柳儿时,崔姑姑蓦然睁开眼睛,使劲地嗅了嗅,一嗅,脸色发白,二嗅,眼瞳放大,三嗅,老身子板直接从架子上翻滚落地上。
周氏见崔姑姑从担架上滚落,本以为是不小心正要叱喝抬架子的众人,谁知崔姑姑一句话将仁寿宫平地整出一个雷响,愣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周氏也小退两步。
崔姑姑低低地说:“太皇太后,这姑娘身上带着股红花的味道。”手笔直地指向发颤的柳儿。
红花是什么?那是自古宫廷阴谋的主角,是宫闱缱绻最可怕的利器,花无骨,落尽千万英华,名且艳,奈何阴狠自藏。
初入宫闱 12 柳儿
12 柳儿
从黑暗中走来,她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
门外细细的哀哭声不绝于耳。移了移手,却发现被人紧紧按住,顺其而望,一缕黄色的衣角解了她的疑惑。张沐明白,身旁的男人一直蜷曲在地上守着自己的苏醒。伸出手想要唤他,却又想起刚刚失去的孩子,忍不住将手缩回,动作轻且小心。
黄色的长袖动了动,张沐只见得上头的龙纹飞跃几番,再反应过来,他已经醒了,一双眼,清亮深沉,带着噬人的忧愁,他的声音很轻,柔的仿佛对情人的低语,又悲哀得让人心颤“沐儿,朕来晚了”。
只这一句话,张沐强忍的冷静面具被砰然砸开,那一刻,她听到眼泪流出心角的声音。“佑樘,孩子没了。”她心里无数次地勾勒过孩子的形象,若是个女孩定是闪着水灵里的大眼睛,全身上下飘着沁人的奶香;若是个男孩定是如他般模样,谦谦君子,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全身颤抖不已的她被箍在朱佑樘的怀中,在嗅到他独有气息的那一刹那,一滴眼泪就这么兀然地顺着她脸颊滑了下来,滴在他的龙袍上,散晕了衣袖上的飞龙在天。“沐儿,没事,咱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到时候身边全是孩子。”
又是一股锥心的痛直漫心底,疼的张沐险些失去了意识,只觉得若是永远闭着眼睛该有多好,抱着她的朱佑樘兴许是感觉到了这个异象,箍着她的手愈发紧,带着几丝狠决,紧紧地拥着她怎么也不肯放开。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股痛才慢慢退去,张沐抬头看见朱佑樘扯着嘴角,强忍悲伤的笑容,一种莫名的凄然感浮上心头,“佑樘,这孩子的逝去是因为我的缘故,还是因为”
后头的话她不敢多说,虽然大约猜到几分但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昨日太医把脉还说一切安好,今日孩子就突然没了
朱佑樘扯着嘴笑了笑,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明显,他宁愿自己背上这包袱,也不愿沐儿再承受一次打击。“沐儿,后宫里没人有动你的心思,兴许是这孩子与咱们无缘。” 嘴唇蠕动,低沉悦耳的声音流淌而出。
张沐笑了一下,彷徨之态尽显,她心里虽有几分揣度,但终究不愿相信,只闭着眼,趴在朱佑樘的怀中,一如受伤的动物寻找安心之所,三千青丝散落在朱佑樘的胸前,带着无尽的旖旎和缠绵,丝丝缕缕,缕缕丝丝。
“佑樘,我听说人死了是要走奈何桥的,孩子会不会正在桥下看着我们?”
朱佑樘感觉到脖颈处有几丝凉意,似乎什么东西滴在了上方。苦涩的痛感弥漫开来。
孩子,若你记着我们,来生再成为我们的孩子吧,那时,我一定会宠爱怜惜,将你视作珍宝
“沐儿,他一定还会成为咱们的孩子的。”话音一落,男人低下头轻轻地自张沐的唇上吻,回绕、寻觅、温柔、怜爱,最终落在她的眼上,轻柔地将她眼角星星点点的泪水吻落,舌尖将那泪水舔入嘴中,与她一同分担苦涩的滋味,“不要哭沐儿不要哭。”
却在这个当口,喜乐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一阵急跑身后停在了外头的门殿处,“皇上”他轻轻唤了几声,“仁寿宫来人了。”
朱佑樘感觉到张沐身上又是一颤,柔声道:“不怕,朕去见一面就来,嗯?”不厌其烦地安慰着怀中人,直到她身子渐渐松软躺在床上后才站起身,拢了拢她的鬓发,他才推开门,指了指跪在门口的喜央,命她进去陪伴,而后转身看向喜乐“仁寿宫来人了?”
他的语气平静,甚至可以说温文尔雅,但眼神却突然寒冷起来。只是平常的招呼话,却让喜乐在这大热天感觉到寒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来到坤宁宫的大殿,太皇太后已经坐在主位上,朱佑樘行了个礼节而后笔直地站在一旁,盯着地上五花大绑的宫女,凌乱的头发铺在脸上,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大约从身板上可以看出是个瘦瘦细细的宫女。
“皇上,哀家带着这宫女来坤宁宫,谁知教人不当她身上沾有红花的气味,哀家怒查她的床铺,发现床单下藏着一小袋的红花,如今揪到你面前,任凭你和皇后处置。”周氏说完后气的咳嗽两声,一旁的郑金莲赶忙拍着她后背。
朱佑樘看了看地上的一袋红花,低声命喜乐将沈太医传来,等待间慢慢踱步走到地上宫女的眼前“你叫什么名字?“声音是一贯的温和,不似审犯人的腔调。
柳儿在仁寿宫早就遭了一番杖责,如今见皇上轻言轻语,不禁有些意外,抬头去看他,他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想起宫里皇上仁厚的传言,吸了吸鼻子,决心为自己叫屈:“皇上,柳儿当真没有害皇后的心思,柳儿连红花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会用它害人,床铺下藏着的这一袋红花和奴婢一点关系也没有呀,皇上您明察。”
朱佑樘听着这哀叫,蹙起眉,他素来相信相由心生。冲左右宫女使了个颜色令他们撩开柳儿的头发,见她确实是一副羸弱的模样,眼神里不带闪躲,心里生疑。恰好此时喜乐领着沈幼安入内,“沈太医,娘娘落胎与红花可有关联?”
沈幼安本在殿外候旨,听见此问,又见地上跪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大致猜到圣上要彻查此事,他在娘娘昏厥后时替她把脉也觉得脉象异常,似乎是药物催使,隐隐有些红花的感觉但总觉得不是,所以并未禀报“皇上,娘娘的落子脉象乍一看与红花有关,但细细揣度却是无关。”言毕,说了一番望闻问切的不同。
朱佑樘点头以示赞同,而后转头看向太皇太后,“皇祖母,您身子也刚刚康复,还是回仁寿宫吧,至于这宫女”他指了指地上跪着的柳儿,“收押大牢,日后再审。”
再看向高台上的皇祖母,她的脸色苍白无力,只是孱弱地点了点头就在身后侍女的托扶下站起身,往日雍容华贵的影子如今已是消失,橘红色的衣衫撑起的是老迈的骨架,不是不悲伤的,当年那个保护他的亲人终归还是老了,一点黑影就能抹了她的心眼令她看不透内里的玄机,若是害人者真傻到将红花藏在身旁,后宫兴许早就平静不已。
“喜乐,去把刘山找来。”甩下这句嘱咐,朱佑樘往寝宫走去,喜乐愣了一下,才想起刘山是东厂的头子,管着百官的秘密。领了命撤了下去。
初入宫闱 13 收押
13 收押
作者有话要说:
该文马上完结~
皇嗣有失,这一消息在顷刻间传遍朝野,臣子们围站在一起唉声叹气,皇上已成婚三年,如今依旧无所出,“莫不会走上前朝的旧路?”一老臣不慎将此话说出口,慌忙捂住嘴,其它臣子只当未听见该话,但心里着实也这么想。
正是四下交谈时,眼尖的大臣瞥见太监总管荣华走出,赶忙站好引接帝驾。朱佑樘坐稳后,不待臣子上奏,就抛下一旨“杨廷和涉嫌贪污,将其收押天牢,着大理寺三司会审”,吓得众臣鸦雀无声,只仓皇互看,不知这新晋的心腹做了什么事惹得盛怒。
杨廷和淡然地站在原地,太监走到他跟前时,他小心翼翼地卸下官帽,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此人不是取他的顶戴花翎而是伺候他梳洗上朝。站在他旁边的李东阳正打算谏言,却被杨廷和用眼神拦住,勿动。
虽不知是何意思,但李东阳素来相信此人的智慧,既然如此镇定自若应该是有了应对之法。心里虽然依旧担心,但没有刚刚那么焦急。
就在卸下官帽的杨廷和经过他身侧时,李东阳听见他轻轻说了句话,“李大人,希望您能到杨府告诉我家人,让他们安心。”
李东阳点点头,转过头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竟有悠然而去的风范。
小产的妇人需要好生照顾,更何况这妇人是权倾天下的皇后,自突如其来的祸事后,太医院的四位太医每日轮着时辰为皇后请脉。
欧阳正捏着手上的金丝为皇后诊脉,自老沈太医离开后,他是太医院里最年长的太医,平日里行事非常小心谨慎,只待今年年满就离开皇宫衣锦还乡。
金丝规规矩矩地皇后的手上,欧阳隔着一层白纱拿捏着脉象,“娘娘,您身体已然康复,只是郁结缠身,若是放宽心怀,万病都会消除。”
内里白纱传来一声淡淡的嗯,虽然极轻,但却有着难以避去的威严。“太医,若无其他事的话,退下吧。”
欧阳得令,准备收线,就在此时,他见一个紫衣的丫头急冲冲地冲入帐内,想了好久才记起这是娘娘身旁伺候的丫头喜央。
突然感觉手上的线头脉象有异,他顺着金线望去见那线正结结实实缠在皇后手上,惊、颤、慌、欧阳只觉得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前,后退一步就粉身碎骨,前景一步则是毒蛇猛兽,一身冷汗不一会儿就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