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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提及傅敛书,方才还极有气势的虚笳立刻便心虚起来,赔着笑近到弄柳跟前,却被好友甩了脸
色,他也不恼,耐着性子问道:“傅敛书……怎么了?”。
弄柳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双手抱臂,斜眼睨着虚笳,道:“你说怎么了?”
虚笳也知自己假扮扶舟留在书院的时候跟傅敛书太过亲近了,但面对着一个自己朝思暮想了这么多
年的人,忽然有理由靠近了,他怎么能不把握住这机会呢,虽然结果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他确实挺对
不起扶舟的,但确实当时他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扶舟上前扯了扯弄柳的袖管,劝道:“当初还是虚笳帮了忙,弄柳,你好好跟虚笳说话。”
除了在对待扶舟的时候,他可以一再的退让容忍,弄柳一直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虽然确实如扶舟
所言,是他们托虚笳帮忙在先,但现在眼见着傅敛书对扶舟的“不轨企图”,他怎么可以就此容忍过去
?。
“这事儿是我自己没有把握好,弄柳这个性子这会儿还只是跟我动嘴皮子,已经是十二分的宽宏大
量了。”虚笳道。。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就觉得敛书师兄怪怪的,今早也是……”扶舟困惑问道。
弄柳没有回答,虚笳也只好干笑,道:“这事儿说来有点复杂。”。
“复杂吗?我只知道你喜欢敛书师兄,找个机会跟他说说,应该不复杂吧?”扶舟提议道。
弄柳即刻笑了出来,噗嗤一声,睨着扶舟,大有“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痴痴傻傻的呆子”的意
思。。
虚笳被扶舟当场戳穿了心思,不由一阵脸红,恨不得将这口没遮拦的书生丢进碧波潭里好好涮涮,
教他以后说话过过脑子——都是被弄柳惯出来的,都这个年纪了,还木木的。
“我看要不把敛书师兄的记忆消了吧,否则他总那样看着扶舟,我怕什么时候我忍不住就出手了。
”弄柳提议道。。
扶舟看着弄柳沉下的脸色,又看看虚笳,那人此时一脸深愁,垂手站在碧波潭边,像是正在下着艰
难的决定。。
“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扶舟问道。。
虚笳看了眼弄柳,道:“你让狐狸自己说给你听。”。
“弄柳?”扶舟轻轻叫了一声。。
“没什么。”弄柳表现地有些烦躁,一把扣住扶舟的手,与虚笳道:“你最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否则真闹出事来,就算是你看上的人,我也不留情。”。
虚笳皱着眉头颔首,也不送扶舟与弄柳离开,独自一人站去了潭边的柳树下。
。
扶舟被这两人的谈话弄得云里雾里,一路上都被弄柳抓着手腕往书院走,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身影,
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弄柳。”。
弄柳就此停下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山道上,脚下的石砖因为岁月侵蚀已经有所松动,上面还附
着这青苔,很容易就令人失足。。
“你别被虚笳唬住了。”弄柳说着,原本握住扶舟的手却松了开来。。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扶舟追问道。。
“法术的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弄柳转过身,因为站的地方高一些,他便低头看着扶舟,嘴
角露出浅浅的笑意,道,“这事是我太紧张了,过阵子大概就好了。”。
弄柳确实是太紧张了,太紧张这个人,尤其是在彼此坦诚了感情之后,总觉得哪一天扶舟会忽然醒
悟过来,告诉他人与妖不相与谋,然后就转身离开。。
视线里弄柳的神色渐渐变得悲哀,那抹笑意也变得苦涩起来,扶舟立刻上前上要抱他,谁知道脚下
的石砖一动,他就站不住了,身子往旁边一倒,好在弄柳即使扶住了他,两个人靠在了一旁的山壁上。
。
压着秀美少年的扶舟又一次被这人精致的五官吸引住的了视线,彼此靠得近,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呼
吸,忽然就教他的心跳加快了,扑通扑通地在胸腔里挑个不停,好像马上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一样。。
“以后别跟刚才那样笑了。”扶舟伸手轻抚着弄柳的嘴角,指腹摩挲着少年的薄唇,淡淡的粉红色
,就像是晨曦初露时天边的颜色。。
“怎么……”。
“看得好悲伤,你在担心什么呢?”扶舟捧着那张脸,小心翼翼地,怕弄疼了弄柳,柔声道,“我
们不会再分开的,相信我好不好?我不一定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弄柳。”
这声音沉稳而柔情,一字一字,坚定得不容许有丝毫更改一样,跟扶舟的目光一起传达给弄柳知道
,宽慰这少年心底的不安。。
弄柳点头,正为扶舟这样的告白而心生感动的时候,却听见那人还在固执地追问:“你跟虚笳刚才
,到底瞒了我什么?”。
深夜之吻 弄柳原本就不想解释什么,只是又觉得有人过来,他便转过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穿着书
院院服的少年,低低叫了一声:“敛书师兄?”。
扶舟闻言回头相顾,见傅敛书就立在离他几步开外的石阶上,斜阳余晖洒在那英俊的身影后头,背
光的脸上,笼着一层阴影。。
扶舟即刻退开,不想被弄柳拉住手,他无措地跟在弄柳身后就从傅敛书身边经过,深沉幽邃的目光
自他脸上扫过去,教他不由就低了头。。
弄柳这在示威的行为并没有让傅敛书做出任何表示,他不过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明明知道扶舟跟弄柳一起出来了,但这么长时间不见那人回来,他就想出来找而已。
。
弄柳拉着扶舟一个劲儿地往书院走,终于快到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两人一路快走都快赶上小跑了
,这会儿都需要歇一歇。。
“你走这么快,敛书师兄又不会吃人。”扶舟一面说一面拿出随身带的帕子递给弄柳,自己则用衣
袖胡乱地摸着额头的汗。。
弄柳将帕子往扶舟身前一推,道:“这话可说不准。”。
自从被揭穿了身份,弄柳便不似过去那样对扶舟的话百依百顺,偶尔也会说两句反驳,教扶舟哭也
不是笑也不是。好比如今他还想说什么,但瞧见弄柳睁大了双眼盯着自己的样子,他便只剩下苦笑摇头
的份儿了。。
“对了,等等我要去千卷楼。”扶舟道。。
“去那儿做什么?”弄柳问道。。
“我说了回来帮你找血咒的东西,千卷楼里也有这一类的典籍,稍后我就过去翻翻。”扶舟笑道。
。
心头莫名就涌起一股暖意,看着跟前依旧笑容憨厚的扶舟,弄柳愣了半天没再说过一个字,一直看
着挂在扶舟唇边的笑意,悠远温柔得仿佛可以蔓延到很久很久以后。。
“弄柳?”扶舟伸手在弄柳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弄柳回过神,摇摇头,拉着扶舟就往书院里走,道:“要去千卷楼看书,也得先吃饭。”
被弄柳这么一说,扶舟是真觉得饿了,这就跟弄柳一块儿朝膳堂走去。。
。
弄柳因之前镇压石洞煞气身体一直没有痊愈便没有陪同扶舟在千卷楼查找书目。
千卷楼平日常有学生过来借阅典籍,却很少有直到深夜还在楼内逗留的,值夜的钟伯最后一遍在楼
里巡查的时候,发现抱着书靠在墙角睡着了的扶舟。。
“扶舟?”钟伯将睡梦中的少年推醒,道,“这书你拿回去看吧,这样睡着当心着凉。”
扶舟应了一声,将身边的几本书册抱在怀里,跟着钟伯去楼下做了登记,便独自回去卧房。
。
除了挂在楼外的灯笼还亮着,整幢小楼没有一间房还亮着灯。。
扶舟一手抱着书,一手提着衣摆,小心地踏着木阶上楼。。
夜里的书院不及白日热闹,再有周围参天的大树在月影下婆娑着影子,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由
远及近,一层接着一层,像是海涛涌来的声音。。
楼里只剩下扶舟的脚步声,尽管那声音极轻,但才在木质的楼面上,依旧会发出轻微的声响,有时
混合着木板的吱嘎声。。
挂在屋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晃动,灯光摇摆,让本就光线昏暗的楼道更添了些诡异的气氛。扶舟停
了脚步,看着灯光幢幢的走廊,风声从耳边呼过,鬓边的碎发被撩拨着,像是有人轻轻触摸。
扶舟微微耸了耸肩,将怀里的书抱紧了继续往自己房间走去,然而他只顾着低头往前,没想过居然
会撞上什么东西,软软的一下,教他险些叫出声来。。
才张开的嘴被人捂住,扶舟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推着进了房间,怀里的书落在地上,而他则被逼到墙
角,脊背贴上坚硬冰冷的墙面。。
房门是进来的时候就被那人快速关上的,此时房间门窗皆闭,扶舟就能看见幽光中闪烁的那一双瞳
仁,压抑着气愤与热切。。
彼此靠近的身体教扶舟产生极大的不安,但他没有立刻反抗,因为从这双眼睛里感受到以往的熟稔
,他静静等待着对方冷静下来才慢慢伸出手,稍稍拿开捂在自己唇上的手,道:“敛书师兄?”
对方没有因为被拆穿身份而惊讶,还那样压着扶舟,目光始终不改地带着质问,然后忽然靠近,封
住了扶舟的唇。。
扶舟只觉得身体被一条手臂牢牢圈住,贴着傅敛书的身体怎么都挪不开,唇上霸道而带着泄愤的吻
教他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也推拒不开。。
模糊的音节从被强行吻住的口中透了出来,扶舟在惊慌之间,摸出随身带着的水草,胡乱地在手中
搓着,期盼着虚笳赶紧出现。。
扶舟手上的动作被傅敛书发觉,他一用力,就迫使扶舟松开手,还没有燃烧的水草就此落在地上,
而他则被傅敛书更紧地抱在怀里,怎么也躲不开此时好像是发狂了一样的人的吻。
开始还只是停留在唇瓣上的吻忽然深入,傅敛书试图打开扶舟的牙关,却不想被以往笨拙的师弟咬
了舌头,他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强行侵占着扶舟的口腔,试图吞没扶舟的呼吸。
傅敛书因为扶舟的反抗而更加蛮横,混合着血腥味气息充斥在彼此之间,仿佛点燃了身体里压抑着
的某种感受,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就放过忽然转变了态度的扶舟。。
。
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阵微凉,像是水,快速渗透进傅敛书激动的情绪。。
扶舟只觉得箍住自己的那道力量顷刻间不见了,随后就发现幽光中有个身影倒了下去,却被另外一
道身影及时扶住。。
“虚笳?”扶舟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惊喜道。。
虚笳扶住昏迷的傅敛书,并不像扶舟那样还能笑得出来,道:“我先扶他回房。”
扶舟即刻跟了过去,看虚笳将傅敛书安置在床上,眉目深沉。。
“虚笳。”扶舟本不想在此时开口,但看着青衣少年愁眉深锁的样子,他又想起傍晚在碧波潭边,
弄柳回避有关抹除记忆时的神色,便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同意用……”。
“你懂什么?”虚笳不耐烦地打断地扶舟的话,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傅敛书,分明的棱角,即使在
昏厥时依旧显得稳重的眉目,。。
扶舟站在一旁不说话。。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并不友善,虚笳带着歉意道:“我说话冲了。”。
扶舟摇头。。
“我不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虚笳眉头紧锁,道,“但是从今晚看来,也许不得不如此了。
”。
“你为什么不跟敛书师兄说清楚呢?如果那个法子行不通的话……”扶舟劝道。
虚笳看着傅敛书,笑意凄凉,道:“不是每个人跟你这个傻书生一样的,而且,我也不想再骗他了
。”。
扶舟心道大概在虚笳假扮自己的日子里已经试探过傅敛书的口风,所以才迟迟没有跟傅敛书表明心
迹吧。。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回去吧。”虚笳看着傅敛书与扶舟道。。
这两人的事他确实不好插手,尽管如今傅敛书还心心念念着以为之前与自己亲近的人就是他扶舟。
。
无奈地叹了口气,扶舟垂头丧气地退出了傅敛书的房间,走前关门的时候,他看见虚笳原本垂在身
侧的手上竟然翻出了青色的光芒,想必,是决定为傅敛书抹除这一段记忆了吧。
不知为何,扶舟心里觉得一阵惋惜,想起过去弄柳为自己抹去记忆的往事——弄柳不希望他们之间
存在罅隙才那样做,那些掺杂了神怪鬼谈的经历不适合被提起,弄柳仅想以普通人类的身份与自己相处
,这大概就是太在意的后果吧——有些平等,是注定无法达到的。。
这样想着,扶舟经过了弄柳的房间,却发现房门隙开着。。
这个弄柳,门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