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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青、花团锦簇,却因为四下太过安静,这种无声的热闹显得异常诡异。
弄柳出门之后便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惨叫,虽然声音几乎快听不见,但他依旧可以凭借敏锐的听觉辨
别出声音的源头,从而立刻追去探看。。
除了庄园的入口被折柳设过结界之外,庄内对弄柳来说都是畅通无阻的。
此时无人的大宅子里就有弄柳单薄的身影快速穿行,这比在最初他回来庄子的时候更要阴森,尽管
那时折柳已经身中血咒,已经暗地里残害同族,但原没有现在这样猖狂——至少那时候庄子里还有好些
人走动。。
终于寻到声源处,弄柳不由为之惊愕,不过三丈见方的小园子里,竟然躺了无惧尸体,有男有女,
显然都是庄子里的侍者,而还有最后一个活口,正被折柳钳制在身前,咬着脖子不放。
奄奄一息的侍女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见弄柳就站在不远处,遂朝少主伸出了手,因为太过用力而
使手指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却在折柳口中的尖牙刺入血脉深处的一瞬间而颓然垂下,双眼睁着,已然失
去了生机。。
血腥气让还抱着侍女的少年整个兴奋了起来,他只将已经无力的尸体更紧地搂抱在怀里,将尸体里
还残留着的温度的血液吸纳入自己身体。。
温热的液体通过喉口滑入体内,似的他整个人都亢奋不已,一直到怀里的尸体迅速干瘪下去,他才
无趣地将尸体抛开。。
看见站在几步外的弄柳,折柳并不感到意外,尽管这会儿他眼中的凶光跟残在嘴角的血迹都十分清
晰,他不过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这次没注意,让你亲眼看见了。”
弄柳的眼波没有丝毫变化,看着已经死去的族人,也没有怜悯的意思,道:“把你嘴上的血擦干净
。”。
见兄长转身离去,折柳便跟上前,再开口的时候,唇边的血迹已然被清除,道:“口口声声把族人
挂在嘴边的你,看见这种情况,居然无动于衷?”。
“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去管别人?”弄柳见折柳要伸手牵自己,他只往旁边走了两步
,道,“我说了,我对杀过人没有清理干净的人没兴趣。”。
折柳露出个不知是满意还是讥讽的笑容,偏偏靠了过去,盯着弄柳疏淡的眉眼,道:“我看你这副
气定神闲的样子,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我现在每天都有很多时间,确实有的拖。”弄柳道。。
折柳欣赏着眼前总像是结了霜的脸,道:“我发现,我喜欢看你这样的表情,这才是我的大哥,虽
然……”。
折柳忽然伸手捏住弄柳下巴,迫使他面对自己,如同胜利者宣布自己的战果所得一样,道:“我依
旧讨厌你总是对别人笑这件事。”。
弄柳将那只有力的手打开,嫌恶道:“这本来就是我对你的态度。”。
见弄柳走开,折柳却没再追上去。。
一旁花圃里忽然传来声响。。
“什么人?”弄柳问道。。
之后便有一个看来年纪很小的孩子哆嗦着从花丛后面站出来,不敢抬头去看弄柳,只颤着声道:“
见过少主……二少爷……”。
这孩子看着眼生,弄柳便问道:“你是谁?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我出来找姐姐的……她已经两天没回房了……我……”见弄柳朝自己过来,孩子怕得立刻
跪去了地上,连声道,“少主恕罪,我不是故意要打搅少主跟二少爷的……”
弄柳只矮身在那孩子跟前,宽慰道:“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别怕。”。
看着孩子已经吓得含泪的双眼,弄柳微笑着拿出帕子递给孩子,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姐姐又叫
什么,我带你去找好不好?”。
从来都听说弄柳少主不好亲近,忽然听见身前少年这样说,孩子吓得连夺眶而出的眼泪都忘了擦就
这样直愣愣地盯着弄柳——这眉眼真好看哪,像是经人一笔一笔细心画出来的一样,笑得也温和,哪里
就是别人说的冷峻呢。。
弄柳轻拍了拍孩子的头,便站起身去牵孩子的手。。
只是不等弄柳去抓住那孩子,他的手便被折柳拽住,随后身子被甩去了一边的墙根。
脊背撞在坚硬的墙面上,还来不及缓解这样的痛楚,身前便压来一道黑影,折柳的声音在与他近在
咫尺的地方传来,道:“我说过,我不喜欢看见你对别人用刚才那种表情。”
“别人?那是别人吗?”弄柳目光越过折柳肩头再去看刚才那孩子站立的地方,早没了那小小的身
影,“谁这么大胆,这个时候还在庄子里乱跑?”。
反问却是陈述的语气,弄柳无所谓地笑了笑。。
原本扣在弄柳肩上的手立刻锁住他的咽喉,折柳听着兄长那类似嘲讽的笑声,心头就似被点了一把
火。如果连日来他克制住所有因为弄柳的冷淡而带来的愤怒,那刚才弄柳明知忽然出现的孩子不过一道
法术却仍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温柔以对,就足以让他将压抑的火气一次全部爆发出来。
“把我惹急了,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手软!”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样,一个字一个字都被
狠狠地磨过,带着刺。。
“我只是让你明白,各人各有所得,该是你的,不会多,不会少,不会变。”弄柳全然无视折柳的
威胁。。
眼前这双不曾因为连日软禁与胁迫而有半分妥协的眼眸依旧平和冷淡,任凭他做出怎样的举动,还
跟过去一样,只是少了当初身处上风时不容人置否的决断——他被铁索捆缚时,兄长表现出的关心与温
柔也好似梦境一样在真相被揭穿之后一一破碎。。
是弄柳骗他才变成这样的!用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跟扶舟见面,在石洞里两人那么亲密的举动,将弄
柳所有的言辞都印证成了谎言。那一刻弄柳的柔弱是展现给扶舟看的,从来以强势的态度出现在自己眼
前的兄长竟然会在旁人面前有那样无助无奈的神情,他能不恨不嫉妒吗?
越想越难以容忍眼前人对自己淡漠的态度,折柳死死盯着弄柳,目光在那张清俊秀美的脸上流连,
内心生出的某种欲望越来越强烈,试图将一直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即使现在还不是那么彻底。
感受到折柳眼里呈现出的血色,汹涌地翻滚在已渐渐变成赤红色的眼瞳里,弄柳旋即微微一笑,在
折柳错愕之间趁机挣脱开这人的钳制而立刻捧住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吻了上去。
意外的亲吻让折柳措手不及,被弄柳猛然反压的身体并没有多少抗争便贴在了身后的石柱上。柱身
的冰凉与口中热烈的缠吻形成鲜明对比,折柳花了一些时间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随后便沉浸在激烈
的口舌交缠之中。。
弄柳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了折柳身上,探入折柳空中的舌不断挑逗着他的,卷起折柳的舌尖不教
那人躲开,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一如过去他对折柳的掌控一样。。
贴在一起的身体远没有口中的吻那样带着你死我活的味道,折柳一面享受着兄长莫名其妙的吻,一
面缓缓伸手将弄柳抱住,彼此相融合的气息里间杂着从口中溢出的低低呻|吟,暗示着此间逐渐弥漫在
两人之间的欢愉,伴随着吻的深入而慢慢被放大,越发真实。。
惜命 压着自己的身体在越发明显的呻|吟身中放松了戒备,折柳趁机将弄柳按回到石柱上,试图夺
回这些日子以来的主动权。。
弄柳没有反抗,两人依旧紧紧贴合在一起。。
缠绵热切的吻几乎盖去了折柳所有的理智,一味沉湎在此时此刻的欢快里,尽管口中忽然弥漫开血
腥味,他也只当是于弄柳彼此动作激烈而造成的结果。。
渐渐浓稠的腥甜充斥在口腔里,折柳的舌依旧被弄柳牵引着交缠在一块,待他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
,身体已经被弄柳紧紧箍在怀里,甚至想要停止这样的亲吻也没有办法。。
明明已经封住了弄柳的法力,现今折柳却觉得身体周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着,口中漫散开的血
腥味从喉口一路直达体内五脏,席卷着肺腑,冲入四肢百骸。。
企图逃离而失败的少年发出痛苦的闷哼,折柳瞪大了双眼却看不清此时依旧合着双眼的兄长,口中
原本搅动得毫无章法的舌头如今像是正在进行某种仪式一样,有规律地动着。
身体内像是被狂风卷过一样抽离了大部分的力气,折柳惊恐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环住他的双臂
收拢得越来越厉害,像是在寻找承受痛苦的依凭。。
折柳没有发现身后的手摸出了一根水草,紧紧握着,细长的草叶瞬间便化成了灰,而随后,便有青
、金两道光线落入庄园里。。
弄柳终于将身前的少年推开,恰推在虚笳怀里,而他则无力地倒向一边,被扶舟扶住。
“把他带回房绑起来。”弄柳说完便兀自喘了几口大气,身体虽然靠着扶舟,却伸出双手,道,“
把我也捆起来。”。
扶舟只觉得怀里多少年轻飘飘的,不由担心道:“弄柳?”。
弄柳双手并在一处对扶舟,费力命令道:“捆起来!”。
。
与其说是捆,不如说是跟当初对待折柳的时候一样,弄柳的四肢都被铁索锁着,而那铁索上,被施
了法。。
扶舟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年,除了不舍大概还有想要大声去质问的意思,但眼前弄柳神色平静,
低垂着眼,像是困极了,想要睡去。。
“弄柳?”扶舟伸手过去想要拉弄柳,但见那少年机敏地将手缩了回去,他便没了动作。
“我说过不会让折柳就这样去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多少,弄柳弓着身子坐在床上,目光空茫
没有什么焦距,“只是还连累了好些无辜的族人,罪责难逃了……”。
自嘲而苦楚的一抹笑意在少年清瘦的脸上浮现。。
扶舟只将这神情看在眼里,那晚在碧波潭边将当初虚笳交给他的联络水草给弄柳时,他不是没有过
担心,甚至已经料定了会有现在这样的结局,但他根本无法阻止,因为那时他的伤,已经不足以支撑他
对弄柳的决定做出任何的反对行为。。
虽然没有了法力,但作为山精的内丹还在,只要收到适当的刺激,可以直接通过内丹来使用某些法
力。面对折柳,弄柳只能一击即中,所以他寻找着最恰当的时机来完成这次血咒的交接,在彻底激怒了
折柳、攻破所有设防的时候,一举将原本设立在折柳身上的血咒转移到自己身上,一并还有那股噬人心
神的魔性。。
“接下去要怎么办?”目光落在灰败的脸上,扶舟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先回石洞吧……”。
“不可以!”扶舟立刻反驳,霍然从床边站起的动作教他还未痊愈的身体有些受不住,便闷咳了两
声。。
“看来折柳确实把你伤得很重。”弄柳睇着扶舟,淡淡道,“你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再下去封印
吧。”。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也不允许你这么做!”扶舟想要上前拥住这少年,却见弄柳赶忙退开,半弯
起的身子僵着,伸出一半的手也一直都没有放下。。
“我现在还能清醒地跟你说话,等再过一些时候,我可能变得比折柳更疯狂,也许不管是谁都会毫
不犹豫地下手。我找你来不是听你说教的,是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方才的失落在此刻被坚决取代
,弄柳抬头看着昔日的恋人,没有半分做出让步的意思。。
事到如今,他才能体会到当时弄柳一心要就折柳的心情,面对于自己而言这样重要的人,谁能眼睁
睁他去送死呢?一千个一万个理由都应该是用来保住这条命,而不是简简单单的绝杀,就让彼此分离的
。。
只是愤恨又能怎么样?似乎除了死亡,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能帮我把虚笳叫进来吗?”弄柳道,将视线转下,不再去看眼前这张教他有所留恋的脸庞。
扶舟颓然,只好默默离去。。
。
虚笳进屋听见弄柳的第一句话就是,折柳怎么样了。他坐去床边,看着好友如今狼狈虚弱的模样,
叹了一声,道:“看样子是没事了,刚才消耗太大,这会儿还没醒过来。”
弄柳放心地点了点头,两人之间陷入片刻沉默,稍后他才道:“扶舟的伤很严重吗?”
“总之不轻就是了。”虚笳摇头,道,“我也以为他被折柳伤得大概就这么没命了,那么一躺,就
是连着两天没有醒,气息又很弱。他一个神仙,我可不敢胡乱输功给他,万一适得其反,你这只狐狸不
要断了碧波潭所有的草子草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