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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忽然聚拢过来的白雾又像是变成了绳子一样,将扶舟的四肢捆住,甚至还有一根就勒在他的脖
子上。。
“死狐狸走了,碧波潭那个好管闲事的这会儿也忙着,我们终于有时间好好说说话了,扶舟小兄弟
。”。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扶舟问道。。
“你跟那只臭狐狸,可是说了好几年哪。算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蜃怪这一张妙龄少女的脸却
有着成熟女子才有的声音,这会儿她靠着扶舟,懒洋洋的,道,“其实不说话也可以,等我把你的精魂
收了,你想说,也说不了了。”。
“你……”。
“我什么?”蜃怪抬手,便有一根绳子的一端出现在她手中。。
待蜃怪轻轻一拉那根绳子,扶舟便觉得脖子被勒紧了一分,教他努力向上引着身子,借此缓解这样
的痛楚。。
看着扶舟此时痛苦的表情,蜃怪却笑得更加欢畅,道:“臭狐狸舍不得下手,最后这个便宜还是让
我捡了,小书生,我手很快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蜃怪越发恣意的神情在扶舟眼前变得模糊,脖子上越箍越紧的绳索已经教他的呼吸变得极其困难,
眼前弥漫着的白雾却好像渐渐形成了一道身影,在扶舟意志一点点消散的同时慢慢清晰起来。
扶舟听见自己的声音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来,叫的正是,弄柳。。
错过 “死狐狸这会儿听不见你叫他的。”蜃怪拉着绳子的手上慢慢聚拢起一团金色的光,将她那
张惨白的脸也照得映出了光亮,“不枉我抓着你不放,小书生,你确实有个值得收服的精魄。”
扶舟已经快听不清蜃怪说些什么,视线里的金光也只是模糊的一团,照着白雾形成的那个身形,怎
么也触及不到。。
眼见扶舟的精魄就要收集完整,蜃怪脸上的笑意更是舒张开来,只是未料到身后忽然蹿出一道身影
,她急于护住精魄,便松开了牵制住扶舟的手。。
脖子上的绳子骤然间松开,扶舟整个人瘫软的就要倒去地上,却被一条臂膀抱住,视线里晃动着仿
佛熟悉的眉眼,他便低声唤道:“弄柳……”。
。
蜃怪掌心一合,那团金光便就此不见。。
“把他的精魄交出来。”折柳道。。
蜃怪挑眉,不屑一顾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只小狐狸。”。
“也足够对付你了!”折柳出掌,便是一阵掌风朝那蜃怪打去。。
蜃怪广袖一挥,四周旋即多出浓稠白雾,却犹如坚硬的遁甲一样,将折柳的攻势挡住,待雾气散开
,那少女已然不见。。
扶舟陷入昏迷,折柳无法带人追击,便只好将他送回书院,路上与赶来的虚笳相遇,他便将扶舟直
接推给虚笳道:“你把这书生看好了,回头我再过来。”。
不等虚笳开口,折柳便化成一缕青烟不见了踪影。。
虚笳一见扶舟如此模样,便知是被摄走了精魄,他只很自己一时糊涂被蜃怪的幻想迷了心志,才迟
到了这些时候,如今折柳一人去寻那蜃怪也不知胜算有多少,他便即刻放了信号给弄柳,再将扶舟送回
了书院。。
。
为防止扶舟剩下的精魄散走,虚笳一面整夜守在扶舟身边,用法术定住那些散碎的精魄,一面等着
弄柳回来。。
晨光初露的时候,从窗外飘进一缕白雾,落在房内,随后便出现了弄柳的身影。
“弄柳。”虚笳即刻上前,问道,“就你一个?”。
“我让折柳先回去了。”弄柳说完,蹙了蹙眉,便即刻坐去扶舟身旁,看着面容虚弱的少年,轻轻
叫了一声:“扶舟?”。
床上的人听见这声音便不由动了动手指。。
弄柳见状心中暗喜,伸出手,跟过去一样,抚着那人的眉心,将那些浅浅的褶子都给抚平了,他亦
微微笑了出来,随后慢慢抬起手,掌心面向扶舟,轻合双眼,默念法咒,手势跟着变换捏了诀,须臾之
后便有金光渐渐从弄柳指尖流出,结成纤细的金线,从扶舟的天灵盖缓缓注入体内。
扶舟起先禁不住这术法灌输,身体猛然一记颤抖。弄柳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又唤了一声“扶舟
”,那身体才渐渐平和下来,显然也在努力适应。。
见扶舟慢慢接受了这种灌输,弄柳便加了几分力,那金线变粗了几许,亦加快了速度回流到扶舟体
内。。
虚笳在一旁看着扶舟渐渐恢复血色的脸,渐渐放宽了心,却发现坐在床边的身影开始摇晃,像是支
持不住的样子。。
“弄柳?”虚笳关切道。。
弄柳摇头,仍旧不懈地往扶舟体内灌注精魄。。
虚笳顺势出掌推在弄柳背后,灌输着内息,帮助弄柳施法,那金线便平稳地流向扶舟天灵盖。
虚笳明显感受到施法的过程中,弄柳身体的衰弱,待最后一丝金光进入扶舟的身体,弄柳便伏去了
床上,大口喘息着。。
“你怎么了?”虚笳关心问道。。
弄柳双唇发白,说话亦有些气若游丝,道:“大概是抢精魄的时候受了伤。”
“我送你回去。”虚笳道,然而他却看见弄柳扬起手又要施法,便即刻拦住,道:“你做什么?”
。
“我没有说下回再见,不把他的记忆抹掉。”弄柳道。。
“你现在这样子,怎么还能动用法力?”虚笳将抓住的弄柳的手按下,道,“你是在这里多陪他一
会儿,还是我马上送你回去。”。
“我……”弄柳转过视线,看着昏迷未醒的扶舟,这少年即使睡着了也透着股傻气,教人看了忍不
住就想笑呢。。
弄柳却还是站起身,道:“我还要回去看折柳,虚笳,你帮我看着他把。”
正要走开,弄柳的衣角却被扶舟抓住,他惊讶的回过头,却见那人依旧熟睡着,但是那只手抓得紧
,任他怎么拽,就是无法将衣角从扶舟手里抽回来。。
弄柳出指一划,衣袍就此断开,他却即刻拖住扶舟落下的手,轻轻放回了床上。
“何必呢……”虚笳叹道,“要走就快些吧,回头傻书生醒了,我看你也走不得了。”
弄柳还握着扶舟的手,听见虚笳这样一说,他却反而握紧了几分,见扶舟嘴角泛起的浅浅笑意,他
亦笑了,而后又化成一缕白雾,就此飘去了窗外。。
。
精魄回体,扶舟却还觉得四肢虚浮,醒来的时候看见虚笳仍在房内,正要发问,又发现自己手中拽
着的衣角布料,便问道:“弄柳来过了?”。
“来过了。”见扶舟一脸惊喜,他马上就泼了冷水,道,“他要是想见你,也就不会只留了这衣角
给你了。”。
扶舟从床上下来,问道:“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就算我帮不了弄柳,也至少让我知道
他在做什么。”。
“他准备去死,你信不信?”虚笳道。。
“不可能的!平白无故,他怎么会……”。
“你看不见的东西太多,我也懒得跟你解释。总之就一句话,你如果真的想见弄柳,最好别这个时
候去找他。”虚笳说完,就要离开。。
扶舟忙拦住青衣少年,追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有些话,我必须要跟弄柳说,现在不行,我
可以等,但请告诉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虚笳斜眼看着焦急的扶舟,这书生的脸色还不大好,但眉宇间却异常坚定,甚至抓着他的手都因为
他的不回答而慢慢收紧。。
虚笳猛然将手抽回,不管扶舟是不是站得稳,不耐烦道:“要是折柳出了事,我估计你就真一辈子
见不到他了。”。
“折柳?是……那只红毛狐狸?”扶舟困惑问道。。
“那是弄柳的亲生弟弟,昨天就是他把你从蜃怪手里救下来,又跟弄柳一起把你的精魄抢回来的。
”虚笳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担忧,道,“我看折柳那小子是受了重伤,否则弄柳不会急着回去的。”
扶舟再不说话,只紧紧拽着手中的衣角残料。。
“傻书生,我跟你讲,如今弄柳走了,那只蜃怪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她是盯上你了,没事你
别出这书院,虽然书院里头也不安全,但总比在外面好。”虚笳丢下三根青色水草,道,“有事,你就
拿着这水草,默念我的名字,我会过来的。”。
“虚笳……”扶舟将水草收起,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弄柳把手上的事都处理完了,请你立
刻带我去见他。”。
虚笳默然,点头之后便化成一道青光,就此消失。。
扶舟看着手中的衣料与水草,想起过去总听弄柳总跟他说别信什么神妖鬼怪,然而这些日子他却接
二连三地遇上,真假虚幻,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了。但总是有那个人在自己身边停留过,他也一定会亲
自将那个人找回来,哪怕每次都只能得到一片衣角。。
地动山摇 近来紫阳山中不太平,山林间时常有鸟兽悲鸣之音,各色云雾缭绕,变幻莫测。
“引航师兄,你说是不是山里的精怪们准备做些什么?”课间歇息的时候,顾琢言转过身,与沈引
航问道。。
“书院里有灵符相护,真有精怪作祟,也不用怕的。”沈引航将书本合起,笑着回道。
顾琢言又去戳一旁的傅敛书,道:“敛书师兄,你看现在这天现异端,是不是真有大变故啊?”
傅敛书还是那样沉着脸,冷冷淡淡的,低眉思量了片刻,道:“这种事,我不懂。”
“原来还有敛书师兄不懂的呀。”顾琢言笑着坐回座位上,心里却知道是傅敛书一向不言鬼神之词
,又不好打搅他的性质,才这样说了推脱的。回头时,顾琢言瞧见一直坐着没说话的扶舟,便叫了一声
,道,“扶舟师兄,你怎么看?”。
扶舟起先没听见,直到被顾琢言丢来的纸团砸中了脑袋才回过神,茫然道:“什么事?”
“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要真的山里的精怪过来了,你一准儿跑不了。”顾琢言笑道。
“山里的精怪?哪里?在哪里?”扶舟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扶舟笨拙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便成了笑话,一个个都看着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发笑,并无恶意。
旁人只道他是听见神怪只说心中害怕,却只有扶舟自己知道是他那根有关弄柳的神经被触动,听见
“精怪”两个字就以为是弄柳,再听见“过来”这话,便以为是弄柳回来了而高兴。
看着师兄弟们都在拿自己取笑,扶舟便明白是自己小题大做,心中更加失落,悻悻地坐回椅子上。
。
然而此时忽然地动山摇,剧烈的震动教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书院里立刻一片混乱,桌椅倾斜,学生
们都赶着往外头跑。。
扶舟却朝窗口跑去,一把抓住窗框借以稳住身形,努力朝外望着,果然望见紫阳山山顶正崩着红光
,直冲云霄。。
“扶舟师兄!”顾琢言拽住扶舟就往外跑,“别看了,先出去要紧。”。
扶舟虽被顾琢言扯着往外走,却仍旧望着窗外,那红光犹如擎天柱一般立在着紫阳山与青天之间,
光芒却并不强烈。。
摇摇晃晃地离开了上课的小楼,一众学生都集中在后面的花园里,震动比方才小了些,却始终未曾
停止。。
扶舟还望着那道红光,光芒比之前弱了些许。。
“扶舟师兄,你看什么呢?”顾琢言努力平稳住身形问道。。
“你看那道红光!”扶舟与顾琢言彼此搀着,另一只手却指向紫阳山山顶。
顾琢言顺势望去,只望见紫阳山山顶缭绕的雾气,并没看见扶舟所说的红光:“哪来的红光?”
“就在山顶上!”扶舟道。。
扶舟一言才毕,山顶的红光骤然大盛,又变粗了几许,更猛烈地朝天际射去,同时书院的震动随之
强烈,花园里栽种的好几棵书都断裂砸了下来。。
“让开!”。
学生们慌乱地退开,让本就人心惶惶的情势更加难以收拾。。
“琢言!”沈引航见顾琢言身后的树也快支持不住的样子,便即刻将他拉了过来。
顾琢言另一只手还拉着扶舟,两人一前一后朝沈引航跑去,只是那树果真断了,树冠直接砸了扶舟
身上。。
“扶舟师兄!”顾琢言与沈引航将扶舟从树下拉出来,道,“受伤没?”
扶舟仍望着山顶那束红光,心道必定是弄柳那里出了情况,他便推开顾琢言,独自到了僻静处,扶
着墙,取出上回虚笳给自己的水草,心中亟亟念着虚笳的名字,那水草突然就自己烧了起来,吓得扶舟
当即就将烧焦了草叶丢了,那青衣少年当真即刻就出现在眼前。。
虚笳朝扶舟一指,原本还在摇晃的少年即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