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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星想了一下,拈子点在傅采林星位之下的位置上。大家大晕,若说他是进攻,这种消极的进攻手段也实在太无力了,如果说他是防御,这样下法,还不如自己的地盘里加固一下,最少还不会让人打压得惨兮兮的。
“你会不会下棋啊?”傅君嫱小手轻点韩星的腰际,娇声道:“你不会你早说啊,我帮你下好了。”
韩星哼道:“我先占个角做活,省得让傅大师将我全军覆没,这种战术乃是开天辟地以来最保险的,你不理解就算了,还敢说我不会下棋?”
三女一听,马上明白了。
原来韩星不是为了赢棋,而是想不让傅采林将自己全军屠尽,以一种无赖的招数来让地保子。
他这样下棋,赢是不可能的,可是因为是先手,又苟且偷生,做活几块的可能性还是有的,特别在他不太贪心的情况下,以活棋伸延出去,应该百子之数都有可能。虽然这种战术注定不可能胜利,这样下法也没有什么意义,可是就算对战高手,也能自保。
“活是活得了,可是你这样做还能赢吗?”傅君嫱带点恨其不争气地哼道。
“现在先不想赢棋,先想做活。”韩星微笑道:“等傅大师一不小心走错棋的时候,我就有能力抢攻了,我这招叫稳守突击。”
“切!”傅君嫱马上对他表示鄙视,她的师傅可是奕剑大师啊,怎么可能会犯一不小心走错这种初学者得错误呢。
只是,当下到第七十手时,韩星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想着:差不多了。
傅采林正要在自己营地下一子时猛地停下,他惊讶的发现原本空空的位置上,竟忽然多了一枚白子。韩星自然不可能是在傅采林的那轮下子了,那就是说那枚白子一早就已经下在那里,可是韩星是什么时候下在那里的呢?
傅采林不禁回想起猜子时,韩星骗过他的手法。于是傅采林运转功力,眼中精光一闪,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在棋盘上,当漩涡消失后,看到整个棋盘的真实局势已经完全不同了。
此时,傅采林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韩星一开始就使用了幻术,不过他用得很小心。由傅采林下的黑子,韩星自然不敢改变它了。而韩星自己下的白子也仅仅改变了几颗而已,原本守在韩星阵地的几颗无关紧要的白子,却出现在傅采林的阵营内,恰恰直攻傅采林咽喉,可谓攻势凌厉,完全改变了韩星一路下来的守势。傅采林若不是被韩星幻术所骗,必定早早下子防御,现在被韩星深入腹地,恐怕就连奕剑大师也要废一番心思应对。
傅采林一看如此艰难的局势,竟然欢喜的点头微笑,韩星棋力不行,却能用他神奇的武功给傅采林下了个难题。不过,既然傅采林已经看穿韩星的把戏,那么想来傅采林必定不会再中韩星的诡计。
事实上,也是如此,韩星虽然有好几次还想用幻术误导傅采林,但傅采林一直运转功力集中精神,使韩星幻术无从施展。只不过,先前的几子已经为韩星争取到相当的优势了。
在对弈到一百二十手的时候,三女已经看得几乎窒息。
因为,韩星与傅采林的对弈,达到了难解难分的程度。傅采林破解了韩星的幻术后,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韩星的攻势化解,但韩星却已经趁此机会将防线完全布置好。这盘棋的结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胜。可是并不是说傅采林会大胜,而存在着最大的未知因素。两个人的棋子缠杀得难分难解,步步凶险无比,一旦任意一人一步走错,相信如果不是黑子全军覆没,就是白子颗子无存。
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活路,黑白子之中,没有任何的活眼,两人的棋相互咬合在一起,做生死斗。
这样一步步的下法,难以分出高下,只有期望任何一人的出错。
可是偏偏这两个人都同样的精心策划,棋子简直无懈可击,相辅相成地缠杀,任何一丝错漏都没有。如果任何一方能稍稍占先,那么对方必须全军覆没。能走出这种出奇的棋局,只有棋弈大师傅采林,和远超众人智慧的韩星。
表面上韩星不断地退缩,想苟且偷生。
可是这是唯一能够摆脱傅采林操控全局的棋弈之法。无论韩星如何攻击,都只会落在傅采林的控制之内,所以韩星选择了无尽的退缩,反迫傅采林步步进攻。
如果傅采林早早落子定下大局,那么早就胜利,可是因为韩星使用幻术‘出猫’,为自己争取了几手的优势。
现在傅采林想迫死韩星的白子,那么就得放弃原来棋弈计定天下的操控之法,改为不断地进攻。
韩星的白棋在傅采林的进攻和迫占之下,简直无路可逃,幸好他一早占角在先,不住地借着更多的内气向外尖,飞,爬,而傅采林则用立,长,挡,并,顶等来围追堵截地迫杀徐子陵的长龙。韩星数条小龙本来几乎全军覆没,可是在天元连接起来之后,形成一条大龙,又多了不少活气,渐渐能与傅采林相抗。
傅采林的棋分成十六小块,整局让韩星的长龙割裂,相互不接。可是韩星的长龙也让他的棋迫得一个活眼都没有,唯一取胜的可能,就是借用许多外气,强杀掉傅采林的一个小棋,再将局势逆反。
两个人的对战让观战的傅氏三姐妹看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种对弈比在战场上的厮杀还要凶险千百倍。每一步都是陷阱,每一步都会成为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论谁走错走迟一步,都会全盘崩溃,一败涂地。
韩星在补子,他必须在傅采林的迫杀之前,将所有的棋子连接起来,否则整条长龙不保。
傅采林在顶子,他必须在韩星整条大龙连接然后逃出生天之前,将他的一部分棋子截断。
如果他能够成功截断在边角上的接应,那么韩星的白龙即会外气不足。将会让他用黑棋将整条白龙活生生憋死。整一盘棋,傅采林都在围追堵截,而韩星都在拼命逃跑,没有人能够猜得出两人的最终结局会是如何,越到后面,这棋将会越是难下。
每一步,都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韩星的白龙借气偷生,最后反攻傅采林成功,还是傅采林迫杀韩星的白龙,让他全盘颗子全无呢?
谁也算不出盘中的变化,因为棋弈之道,变化实在太多。一步之差,足以致命。
傅采林的精神气势在不知不觉间提升到顶峰,此时的他是不会出错的。可是韩星也竭尽全力,拼尽了所有的可能,誓死抗争,精神气势竟隐隐的有了与傅采林抗衡能力,一点儿也看不出原来那副龟缩边角苟且偷生的神态来。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因为韩星一开始的幻术,使傅采林失去了轻易胜利的机会,被逼以亏御弈,让韩星的棋子有机可乘,渐为反攻,再形成现在这种不分死活的困境。
要不是韩星别出心裁,这盘棋在一开始,胜负就决定了。
韩星在苦思冥想半天之后,又补了一子。
他走得很小心,虽然不知道结局如何,可是他总算是知道这个傅采林的厉害了。他隐隐有感觉,傅采林这一种反弈剑之术,是一种计对自己的招数。如果用来对付别人,也许并不会成功,可是他看准了自己在受到压迫之后,就定会拼命反抗。
“不下了。”傅采林忽然微微一笑,缓缓道。
三女大惊,莫非他们师尊认输了?
韩星赢了这盘棋?如果不是他赢了,那么弈剑大师傅采林为什么会罢战?他可是一直在迫得韩星团团转几乎走投无路的啊?
“为什么?”韩星也奇问道。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赢了,事实上现在的局势是平局,谁也看不出输赢。只是,傅采林凭借多年的棋弈经验是不会出错的,但是他却有出错的可能。尤其是越到后面他压力越大,他就越容易出错,也就是说韩星输的几率比较高。
“这里。”傅采林微微一笑,手指一点棋子的边角,又点另一处,淡淡道:“这两个地方如果我让你吃掉两子,就会形成三劫连环,成为和局。”
“师尊,您为什么要让他两子?”傅君嫱大奇地问道:“还没有走到最后,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啊!”
“最后,也许是我胜,也许是我负,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两子,将有可能是我负的棋变成和棋呢?”傅采林淡淡笑道:“下棋又不是真正的生死相拼,就算是生死相拼,也有一笑泯恩仇的时候,我以棋试韩公子,并非试他的棋力,而是试他的品格。”
“这也能看出品格?”韩星一听,就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可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好品格。
“韩公子是个遇强越强的人。”傅采林缓缓抬头,微叹息道:“相信越有压力和强敌,你就越能坚强和进取你的棋力本在我之下。可是却可以在局势压迫之下奋发,最后还能与我同分秋色,当中便可轻易探知你的性格。”
韩星微微一愣,略有所悟。这盘棋,除了开始时他用了些幻术外,其它都是公公正正的。换了平时,即使有开始那样的优势,面对傅采林这样的棋弈高手,那也早输了,哪能拼到如此地步。更重要的是韩星的精神气势竟一度提高到傅采林那种高度,虽然他的功力还比不上傅采林,但真打起来韩星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输。
“这种性格不怎么好。可是马马虎虎过得去。”傅君嫱带点喜意地冲着韩星娇嗔道:“你别得意!”
傅君婥看着韩星的眼光隐隐的有种自豪的感觉,而傅君媮也不禁对韩星另眼相看。
“经此一弈,我好像对‘九玄大法’有了新的感悟,趁着我们精气神正盛,不如再战一场。凭着你那遇强越强的特质,应该能让我更进一步。”傅采林提议道。
一听傅采林的提议,傅君婥刚放下的心又再提起来。
韩星此时的精气神正盛,也想要好好打上一场发泄发泄,正要答应之际,却看到傅君婥不断投过哀求的眼神,心中一软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第233章
“你若不答应,我便不许君婥嫁与你。”傅采林看见傅君婥给韩星颜色,悠悠说道。
看来傅采林也是武痴啊,为了提升功力,竟说出这样无耻的话。韩星暗中腹诽着,不过心中同样有些庆幸,因为这样一来韩星终于可以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三大宗师的风范了。
韩星虽然不喜欢追求什么天道,但却跟武者一样也喜欢跟高手对战,只不过不及那些武痴那般沉迷而已。
用韩星的话来说:跟高手对战,就跟现代的‘极限运动’一样,都是那么刺激那么让人兴奋,不,甚至比‘极限运动’还要刺激。因为现代的‘极限运动’都是做足安全措施,而高手过招却很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可以说高手过招是一种最顶级的‘极限运动’,那种肾上腺素激增的刺激感,就像毒…品一样使人沉迷不已,即使韩星不是武痴,也依然受不住这种最顶级的诱…惑。
在现代有人拿‘极限运动’和赌博还有性…爱做过比较,发现那种刺激的感觉竟是不相上下,而高手对招就更进一步。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韩星才稍为有定明白庞斑等人为何对高手的这么执着,不是为了什么天道,单是那种心脏停顿,肾上腺素急剧上升的感觉,就足以让人着迷。
傅采林的话一出,傅君婥神情一黯,她此时明白此战势在必行。
“君婥不要担心,没事的。”韩星安慰道,接着又对傅采林道:“我早就想领教一下三大宗师的魅力了。”
傅采林见韩星应战,便将韩星引到室外,绕过主建筑,踏上通往一段回廊,来到一个小湖旁的石亭,在漫空星斗下,傅釆林坐在亭内,彷若神人。广阔的白石平台在星夜下闪闪生光,环绕的湖水波光邻邻,湖岸两旁的建筑灯火全灭,融人黑沉沉的林木中,亭内石桌点燃一炉沉香,意接近傅釆林,香气意浓。
“剑来。”傅采林挥手让人取剑来。
此时傅氏撒三女又一惊,他们的师傅虽然被称为奕剑大师,但这些年来已经甚少用剑,或许是那些人不值得他动剑的关系,他多数都是用一双拳头应付。此时他又要用剑了,足见他对韩星的重视。
傅君瑜起身,不多时便将那收起多年的‘奕剑’取来,放到傅采林前面,便跟傅君婥傅君嫱一起退到一边。
“亮出你的兵器吧。”傅采林淡淡说道。
韩星微微一笑,右手往身后一摸,再伸出来时手上竟拿着一把奇怪的巨刃。这把兵刃咋看像一把刀,但却刀身却笔直。而且又只有单刃,刃尖倾斜因此也不能称之为剑,姑且称之为刀吧。这把奇兵正是韩星使用多次的‘六式’。
傅氏三姐妹顿时瞪大双眼,都很奇怪韩星是怎样从身上拿出这把奇怪的巨刃。要知道这把‘六式’整体长度148cm,竖方的话足以来到韩星的心胸,刀的宽度至少30cm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