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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恍惚里听了这句,便回眸看温风至,隔了片刻,才道:“我只知道,成捕头并非那等作奸犯科的人,绝不屑什么鸡鸣狗盗的伎俩,他是”小庄定了定神,清楚说道:“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没有一个男子喜欢小庄这样的美人儿在自己跟前夸另外的人,何况对温风至而言,他虽然跟成祥只有过三个回合的“交锋”,但没一次落下好印象的,——第一次,他从中作梗,放走了重大疑犯,并且顺走了黄金飞天;第二次,他在那破落院子里用三只狂吠的狗跟一泡鸡屎招呼了他;第三次,他当街奚落,且蛊惑了捕快跟百姓,害他颜面扫地。
总而言之,成祥那厮,粗。野轻狂,目无法纪,流里流气这样的人能成为捕头是个奇迹。
若说他能犯下私通盐枭的死罪倒也不足为奇,温风至觉得成祥身上,痞气跟匪气浑然天成,当个捕快委实屈才。
温风至冷飕飕看着小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看不出,这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小庄一愣,本来她已经体力不支精神涣散,听了这句,整个人却仿佛又清醒过来,双眸一睁看向温风至:“到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先入为主公报私仇,温大人该好好掂量,情人眼里出西施无伤大雅,但若是公报私仇,将来,恐怕会阻挡了温大人的大好青云路。”
温风至听了这般无礼的话,本是一怒,然而看着小庄那般凛然神情,却竟无法发作:“大胆!你说什么!”
小庄道:“温大人初来乍到不解内情,又跟成爷有些私人恩怨,只怕决断的太过草率了!”
温风至气道:“莫非你说张知县的判决跟人证物证都是虚无,只凭你三言两语,我便信了成祥无辜?究竟是谁草率?”
小庄脑中昏了昏,往后一步,按住石狮子。
温风至见她脸色越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风吹雨打过的一支花儿,不由于心不忍,便按捺怒意,道:“我跟你说了这么许多,已经是破例,姑娘一介妇道人家,这件事上,请勿要再纠缠了。”。
小庄本要把在路上听了盐枭对话的事儿跟温风至说,但看他一意孤行之态,恐怕就算她说出来他也不会信,反而以为她在胡编滥造意图救成祥出来,毕竟,小庄无凭无据。
眼看温风至欲走,小庄一手撑着石狮子,一边从怀中将黄金飞天摸索出来,道:“温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温风至回头,一眼看到小庄手中金灿灿地飞天,顿时便转过身来:“怎会在你手中?”问了一句后即刻反应过来:“是成祥给你的?好啊!他还说没拿过这贼”
小庄打断他的话:“的确是成捕头给我的没错,因为此物,本就归我所有。”
温风至听了这句,毛骨悚然,盯着小庄:“你说什么?这是你的?”
小庄见他骇然,便把飞天往前一递,道:“这的确是我之物,正大光明如果温大人看重此物,那请温大人看在此物面上,仔细想想,成捕头这案子,温大人可冷静细致处理了不曾,须知道当今天子乃圣明君主,天底下各处郡县,都有暗行御史细密查探,就算暂时的一手遮天,也终究会有真相大白一日就算是为了您的将来前途着想,温大人,务必三思。”
温风至握住那飞天,低头一眼,抬头又看,忽地觉得小庄的模样,跟手中的飞天有些相似,温风至愣怔之际,手竟情不自禁微微颤抖:“你说是你的难道我就得信?这是宫中御用,未查明身份之前,我可以将你暂时羁押。”
小庄浑然不惊:“将我羁押?温大人,你确定你敢吗?”
温风至胸口一噎,小庄复淡淡一笑:“不是每个手持御用的人都是贼匪吧?这点想必温大人深知。”
温风至心头如罩寒冰,死死握住那飞天,竟无言以对:“你到底是谁?想要如何?”
“眼下首要的并非是我,”小庄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成捕头乃盐枭死敌,近来一直拿不到盐枭,已经是消息走漏的情形如今盐枭又供他私通,那这县内必然有私通盐枭的人温大人定然疑惑为何我如此装扮,只因之前我想要离开乐水县,但在半路却遇到两个人”
小庄将自己误打误撞偷听盐枭对话的事儿说了一遍,看着温风至闪烁不定的眼神,道:“如今城内已经有盐枭的耳目,成捕头的手下都是熟悉乐水百姓的,温大人只要说服他们,叫他们去捉拿可疑面目之人,必然有所斩获我还记得那两个盐枭的模样,也可相助,盐枭们已经乐得看温大人被耍的团团转,温大人想要让他们坐山观虎斗还是悬崖勒马找出真相一切,都在您的一念之间。”
小庄说完之后,又行了一礼,道:“温大人也不必害怕我会私逃,在成捕头恢复清白之前,我会一直都在乐水,至于我是谁也等这件事完结之后,再同温大人相谈。”
温风至一步一回头,他知道小庄是走不了的,不仅是因为她的保证,还有她腿上的伤,她的脸色已经越发不好了,温风至看着,竟生出几分怜惜之意,但她偏是为了那成祥在奔波,于是又有些气恼。
且方才他表示说要接小庄到自己宅子“暂住”,便于照料她的伤,当然,顺便也好监视着她却给她拒绝了。
“暗行御史?”温风至看着手中的飞天,“连‘雪道’跟暗行御史这些都知道难道她真是宫中的人?难道她就是”
温风至目光描绘飞天的眉眼儿,心突突乱跳:如果她真的就是那个人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温风至重新回到县衙,张知县正在纳凉,听闻他去而复返,忙出来迎接。温风至早把飞天揣到怀中:“张大人,成祥一案的供词我想再看一遍。”
张知县愕然:“有什么不妥么?都已经结案了温将军不也已经向知府递了书文?”
这正是温风至最懊恼的,因为此事涉及盐枭,有人证物证,又加上对成祥大有恶感,因此缉拿成祥后,温风至便即刻向知府跟守备递了书文报备,约略有点邀功之意。
若是如今又推翻对于那些顶头官长来说自然会大为不喜。
温风至摇了摇头,心想:“这点上那女子倒是说对了,我真的有点儿太急了”
温风至看了一会儿供词,心想:“若成祥真的收了脏银,怎会丝毫不给自己留些,却全给了季家父子就算跟季家父子再好,也不至于何况成祥从来都跟他们分门别居,若说盐枭恨极了成祥,却又无法贿赂他,才特意找容易下手的季家父子倒也是说得通。”
想到成祥那大大咧咧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可能是冤枉了他温风至心中十分别扭,一拍桌子道:“来人,去把成祥押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亲兵们领命而去,温风至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踱步,片刻,成祥还未曾来,张知县却气急败坏地来了,道:“温将军,大事不妙了!那些刁民把县衙包围了,要造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发微寒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7…28 05:5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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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摸哦,谢谢萌物们~~(╯3╰)
今天暂定二更,不要急,下章某只就跳出来了~~~
写完这两章忽然想到一句歪诗:莫道女子无大用,庄氏有女言如刀
是不是很贴切~小祥祥,快来膜拜你家妹妹~~orz
☆、第32章
“张知县;姓温的!你们出来!”
二姑娘站在县衙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县衙大骂:“一帮子缩头乌龟;白眼狼,丧了良心瞎了眼的!你们凭什么把虎子哥下了狱,干出这样的缺德事儿你们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二姑娘身后身边儿,都是乐水县的百姓,远处还有人纷纷赶来;听得二姑娘骂一声,就跟着附和;有人叫:“就是!没有道理!”
二姑娘骂的杏眼圆睁,看来平添一股杀气;脸颊通红;因为怒火升腾。
胡老二跟黄胖几个相识的衙差在旁边,想劝,又不敢,暗暗又是担忧,又觉痛快其实连他们自个儿也是想来闹的。
温风至跟张知县出门,一眼就看到二姑娘一马当先,骂的唾沫横飞。张知县拧了眉,却先瞧温风至。
温风至放眼看去,见现场乌压压地百姓,大概也有近百号人远处还有人匆匆奔来。
百姓们义愤填膺,有老有少温风至看这阵势,倒也愕然了。
上次捉拿成祥的时候,在街上见到那些“刁民”跟着起哄,他只以为是这帮人闲着取乐罢了,他本来就想不通成祥这等资质怎可能成为捕头,又怎可能混得如此好的人缘,但是这二度见识如此场面,温风至心中震撼。
这成祥究竟何方神圣,竟能让满城百姓替他喊冤叫屈?
二姑娘见人出来了,索性踏前一步,厉声喝道:“是哪个生孩子没屁。。眼儿的污蔑我虎子哥勾结盐枭?”
张知县见温风至背着手并不做声这到底是他的地盘,于是便走前来:“闹什么?你是谁家的小女子想要聚众闹事不成?”
“原来是张大人!”二姑娘望着张知县,嘴角一扯冷笑了声:“张大人,您不认识我了?先前我来县衙探望过虎子哥,您还夸过我长得好,比你那小妾还好看来着,您可真健忘啊。”
张知县一听,又窘又恼,咳嗽两声。温风至在旁也微微拧眉。
张知县欲架起官威,拿腔作势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季家的姑娘你跟成捕头关系很不错,这是来替他喊冤的吗?”
二姑娘无视张知县话语中不怀好意的暗示,道:“少说这些没用的,张大人,你凭什么关我虎子哥?”
张知县道:“他勾结盐枭!这罪名不够大吗?”
二姑娘道:“放你娘的屁!虎子哥勾结盐枭,你问问现在在场的人哪一个信?”二姑娘说着,便转头瞧了一眼身边儿的人众。
无数个人七嘴八舌地叫:“不信!不信!”
张知县被些声音震得一抖,再看一眼温风至,却见他仍是不动。
二姑娘一抬手,百姓们都停了,二姑娘道:“你听见了?也看见了?你们冤枉好人不是这么个冤枉法儿的!这里没有王法,还有人心呐!”
张知县咬牙切齿,很想温风至出面把这起子人打散,偏偏温风至并不发作。
张知县喝道:“你闹什么?一个小小女子,跑出来抛头露面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你不要口口声声说成祥无辜,他若是无辜,你季家那八百两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二姑娘一听,越发磨牙吮齿。
张知县冷笑了声,眯起眼睛得意道:“没话说了?赶紧现在都给我退下!不然,本官治你们个聚众闹事之罪!哼!”他一拂袖,便要转身。
却听背后二姑娘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张知县住脚,回过头来,二姑娘抬手,把腰间系着的一个包囊取下,举在手中,道:“我早听说你们说虎子哥收了什么脏银,你们看好了!”
连温风至也诧异,目不转睛地看着二姑娘,不知她想如何,二姑娘把那包囊打开,往下一倒,只听得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原来二姑娘倒了一地的,居然是些金银珠宝,首饰,还有几个金银锭子,加起来大概也足有千两之巨。
张知县目光一亮,道:“你这是干什么,这些莫非也是”
二姑娘指着张知县,尖尖地指甲几乎戳到他的鼻子:“把你那嘴里的脏话咽下去烂在肚子里!我怕把我的耳朵也弄龌龊了!我季家虽然不是大富,但我爹当年开铺子,总也有些家当,虽然我弟弟不成器,葬送多半,可是我到底也是爹的亲生闺女儿,这些,是他这么多年来攒下来给我当嫁妆的!”
众人恍然,张知县冷哼:“你把你的嫁妆拿来,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在这儿找什么婆家!”
“你给我闭嘴!我只想告诉你,我季家还不至于别人的东西,不管三百两还是五百两!”二姑娘眼中涌出泪来:“我爹近年身子不好,人也昏聩,有什么猫三狗四藏头露尾的货色顶着虎子哥的名头给他钱,他就傻哈哈收下,只当是虎子哥的孝心,他老人家图个高兴,存在身边热热手,自还得还给他,没想到却成了别人栽赃虎子哥的把柄!我爹还不知这事儿,被你们用言语诈了出来,回去后就吐了血”
二姑娘扭身,擦一把泪,复道:“别说是我这些嫁妆,就算我们家那个铺子,我们家的田地产,只要虎子哥说一声儿,全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