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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回头,却见身后道上,季三儿跟一人抱着滚在地上,那人竭力挣扎厮打,季三儿就是死不松手。
小庄睁圆双眼,大叫了声:“三爷!”
原来季三儿见来不及逃,便从车厢后扑了出去,想把徐爷跟周通扑落马背,好歹也能给小庄争取多些时间逃走。
徐爷跟周通猝不及防,被他拽住,但到底两人马儿之间有些距离,季三儿只把徐爷拽下了马,周通身子一晃,滑到马肚子上,急急地又爬上马背。
周通见徐爷落马,而小庄越发远了,他把心一横,打马狂追。
小庄心中其乱无比,一路而行她劳心竭力,本就已是强弩之末,见季三儿舍身下马,想到之前他种种劣迹
之前季三儿死命打马,马儿只顾狂奔,如今小庄不再挥鞭,马儿又累了,顿时就放慢速度,这一错眼的功夫,周通已经赶了来。
周通势在必得,猖狂大笑:“今日你是插翅难飞,来吧!”恶狠狠伸手抓向小庄。
小庄眼睁睁看着周通的手抓过来,连躲闪的力气都无了,只能微微闭眸。
周通心中大快,正要手到擒来,耳畔忽听“嗖”地一声,周通忙缩手闪身,眼前一花,却见一支箭射了过来,钉在车门上。
小庄身陷绝境,半是昏迷,耳畔忽地听到有谁霹雳似的大叫了声:“小庄!”
就仿佛是漫天阴霾之中的一声惊雷,惊得雨散云开。
作者有话要说:重徽迭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29 20:42:41
kikiathen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29 20:27:13
兔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7…29 20: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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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庄被颠得东倒西歪,差点儿就给周通一把擒过去;幸好那支箭来的及时;逼得周通猛地缩手。
小庄伏在车辕上,身不由己;虽暂时脱离周通魔掌,却仍是险象环生,拉车的两匹马受惊,跑得一溜邪风;车也跟着不稳;有几次差点冲到沟里。
“小庄!小庄!”惊雷般的吼声越来越近;一声比一声更响。
小庄竭力睁开眼睛,因马车颠得厉害,眼前更是花得厉害,隐隐约约只看到有一道人影骑马而来,如风驰电掣。
周通见状,把牙一咬又纵身扑过来,而那人影也已经卷到跟前,猿臂探出,猛地格在了周通手臂上。
双臂相撞,硬碰硬,周通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将他震开。
周通见势不妙,拔出腰间佩刀,就向来人砍去,刀锋雪亮,夺命勾魂那来人浑然不理,俯身向着车辕上,单臂一抱,就将小庄捞了起来,紧紧搂在怀中。
周通一刀将落,忽地又有一支箭疾风似的射来,“噹”地一声,将周通的佩刀撞得当空一顿。
就是这电光火石之间,来人已抱了小庄,猛地起身,右手一拳猛烈击去,雷霆一击相似,正中周通腰间。
这一拳之威十分了得,周通大叫一声,往后仰去,双腿夹不住马身,从马背上骨碌碌滚落地上,一时竟爬不起身。
小庄被来人搂在怀中,迷糊中睁眼看去,那人轻抚她的脸:“小庄,我来了,别怕没事了!”
在湛蓝地天空之下,小庄只看到一双明亮如星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小庄蓦地记起他是谁:“成、成爷”
成祥搂着小庄,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一时极想将她放到心尖儿上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好好地护她周全,但又怕太用力了伤到她:“是我是我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对不住啊小庄”
成祥几乎语无伦次,小庄的目光却渐清明:“三爷快去救他”
成祥一愣,顺着小庄目光示意,往后看去,猛地一震。
这会儿温风至已到了跟前,吩咐手下人把周通擒住,周通给成祥一拳打中腰腹,几乎无还手之力,被官兵轻而易举地绑了个结实。
成祥拧眉,将小庄抱着送出:“温大人你帮我先看着小庄。”
温风至怔了怔,终于把弓箭一收,把小庄接了过去。
成祥道:“好生护着她我去去就来。”
温风至答应了声,成祥看一眼小庄,终于打马狂飙往前,在隔着不远的前方,地上躺着一人,正是季三儿,被他拽下马的徐爷经过一番厮缠,越发狼狈,满头满脸血淋林地。
成祥先前虽留意到此处有人,但他的注意力都在小庄身上,被小庄示意,才发现此处厮缠的两个,其中一个是季三儿。
先前季三儿扑落下来,他丝毫武功也不会,只拼着一股蛮气,不管被怎么捶打,都死缠着徐爷不放。
徐爷好不容易挣脱,望着季三儿气息奄奄地,气得抬脚就要往他胸口踩落,却听有人吼道:“住手!”
徐爷早看到有人赶来,但他恨极季三儿,竟不管不顾也要取他性命,生死攸关之时,那人飞马赶来,竟然不下马,只是从马背上刷地跃了起来,竟比马儿还快一步地冲了过来,气势如虎。
徐爷心头一惊,成祥已经掠了过来,狠狠地撞上徐爷,拦腰一抱,两人就地滚了出去。
成祥来势凶猛,徐爷被他大力一撞,手臂戳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手臂已经折了,成祥翻身在上,提拳打了下去,徐爷奋力挡住他的拳头,却仍给他击中下颌,顿时疼得闷哼了声。
成祥急红了眼,一击得手后,攥住徐爷的头,往地上死命一掼,这一下子何其了得,徐爷哼也不哼,直接晕了过去。
成祥见徐爷消停了,便才跳起身来,跃到季三儿身边,把他一把抄起来:“老三!老三你快醒醒!”
季三儿先前就吃了周通一阵暴打,后来又给徐爷一阵辣手,此刻简直是面目全非。
他的身子原本又不怎么健硕,此刻更如被人在地上摔打了几十次一样,眼见是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
成祥痛心彻骨:“老三!快醒醒!”伸手轻拍他的脸颊,然而却又下不去手,季三儿的脸颊高高鼓起来,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块儿完好的地方。
大概是听见了成祥的呼唤,季三儿勉强睁开眼睛,双眼也被打的青紫,眼皮儿肿着,只透出一道缝儿:“虎、虎子哥?”
成祥见他好歹应声儿了,便道:“啊,是我!老三你醒了,没事儿了,我带你回家去。”
季三儿的手指在地上划拉了两下,似乎想要碰一碰成祥:“虎子哥我、我又干坏事儿了”
他的嘴角扯了扯,仿佛是羞愧地想笑,成祥红着眼:“瞎说!你做得好你没干坏事。”
季三儿咧着嘴,血从牙缝里流出来,然后就是血沫子:“但我知道知道你”他喷了一口血,咕噜不清地说着什么。
成祥把他嘴上的血抹去:“不许说话了,我先带你回去。”
季三儿眼睛一亮,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他竟然抬起手来,一把攥住了成祥的衣袖:“虎子哥,你喜欢她是不是?”
吐了一口血,他仿佛说话也利索了许多。
成祥眼中的泪掉下来:“傻老三,你在说什么呢?”
季三儿道:“我、我看得出虎子哥,她挺好的,比玉兰、比玉兰还好配得上你。”
成祥心中极为酸涩,却偏笑出声:“老三,你是说小庄啊!”
季三儿道:“是,是她,她她很厉害虎子哥,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你谁也瞧不上,原来是在等这个合适的是在等她呢”
成祥抬袖擦去眼中的泪:“是,我就是在等她,现在你消停点儿,哥带你回去看大夫,等你养好了,还得来喝哥的喜酒。”
季三儿眼睛亮亮地,笑道:“是,是啊!我要去喝喜酒,带着玉兰跟爹一块儿去,是吧?”
成祥十分肯定地点头:“那是当然,一个也不能少!都得去!”
季三儿笑得甜蜜,于这样鼻青脸肿嘴角流血中,那种甘之如饴的欢快竟也能如此清晰。
季三儿攥紧成祥的衣袖,喃喃道:“虎子哥,我、我又想起以前你领着我跟玉兰在林子里抓兔子了我、我可真高兴啊”
他说了这一句话,笑容就定格在这张脸上,他的嘴还是咧开的,眼睛也还定定地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仿佛透过那些,又看到了之前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在深林中追逐,欢声笑语响彻云端的美好时光。
成祥睁大眼睛看着季三儿,半晌,才爆出沙哑地一声嘶吼:“老三!!!”
温风至带着小庄,成祥抱着季三儿,手下们押着徐爷跟周通回到县城。温风至知道成祥一时半会儿大概无法分心,便并没有拦阻他,成祥抱着季三儿,径直去了,也有一大半的衙差也跟着他一块儿走了。
温风至驻马凝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低头看看小庄,道:“小庄娘子,委屈你先跟我回去你的伤再不料理,恐怕就”
小庄半昏半醒,强打精神:“有劳。”
温风至心中一宽,派人先去请大夫,自己带小庄回了县衙,叫自己的亲兵守着,又调了县衙里两个看来可靠的丫鬟照料。
不说小庄在内养伤,温风至押了周通跟徐爷两人,马不停蹄地进行审问,张知县在旁,如坐针毡。
徐爷被成祥打的重伤,还昏迷着,无法回话。能问询的只有周通,周通起初不肯招认,温风至也非等闲之辈,因之前还捉到了周通的同党常八,便用离间计,让两人互相猜忌周通暴躁,果真中计,供认了他们设计陷害成祥的种种。
温风至所欲,却不仅仅在此,回头望着面色青白不定的张知县,温风至心中冷笑了声。
成祥抱着季三儿回了季家,二姑娘早听了消息,跑到门口一看,将手死死地在嘴上捂着,泪便如断线的珠子。
成祥道:“二丫头,我没护住老三。我抱他回来向爹和你赔罪了。”
二姑娘做不得声,嘴唇颤动,季老爹在屋里听了动静,出门一看,望着已经不似人形的季老三,惨叫了声后便晕了过去。
二姑娘虽则刚强,毕竟是女流,季老爹身子本就不好,加上此事,更是管不了其他。季冬青的后事是成祥跟手下衙差们一手操办的。
季冬青他虽然是个不成器的人物,但人已经去了,过去的种种,也随之盖棺,又因他最后是被盐枭杀死经过胡老二等人的传说,百姓们都知道能捉住盐枭徐爷跟周通两人,季三爷功不可没,因此竟有不少人主动地来拜祭。
季三爷活的时候几乎处处遇白眼,人人不待见,死去之后却正了名儿,提起他,百姓们不再满怀不屑地说“季老三那不成器的”,而是肯端端正正地叫一声“季三爷”。
三天后,温风至把县衙内的公务处置的差不多,便转进内堂,见一个丫鬟路过,便拦了下来:“小庄娘子如何了?”
丫鬟道:“才喝了药,大夫中午来看过,说虽然小有起色,但仍旧要好生静养着。”
温风至一点头:“你去吧。”小丫鬟行了礼,便自去了。
那天回来之后,请的仍是黄大夫,实在是老熟人了,黄大夫一看小庄,又看了她的伤,几乎扭头就走。
好不容易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一次,却更变本加厉,黄大夫也发了脾气:“是她自个儿不听劝,一脚踏进鬼门关的,谁还能救得了?”
温风至的手下便把详细说了一遍,黄大夫听闻小庄是为了成祥才如此奔波导致伤口恶化,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摇头嘀咕:“这算怎么回事儿呢,这真是唉”无言以对。
于是仍是收了心,仔仔细细地诊断调理,马不停蹄地熬了三天,小庄那探进阎王殿的一只脚才算又走回来。
黄大夫整个人却也跟着熬瘦了一圈儿,见小庄清醒,黄大夫苦口婆心叮嘱了几句,才回医馆去了。
温风至放轻了脚步进门儿,径直往内,到了卧室却又停住脚,先咳嗽了声,道:“温某来见。”
隔了片刻,里头小庄道:“温大人请进。”
温风至这几天也少来,来的话则只在外间,因黄大夫不许小庄再动,温风至又是个青年男子,若进卧房,便是无礼,小庄也要起身相迎,于是只在外间逗留而已。
这一次,却还是温风至第一次进这间卧房。
温风至等了一会儿,才举步进去,果真看小庄已端坐床头,见了他,微微颔首致意。
温风至问了两句,看一眼那丫鬟,便道:“这次多亏了小庄娘子及时报信,不然的话温某恐怕真的要被贼寇蒙蔽,铸成大错。”
小庄波澜不惊,回道:“温大人不必如此,若非温大人机警敏捷,又怎会及时看破贼人诡计,将重要案犯擒拿,让真相大白天下?”
温风至微微一笑:“小庄娘子真非凡人,有勇有谋,临危不乱,且又恩义分明,倘若身为男子,恐怕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小庄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