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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番客套,赵文杰就心里发起慌来,他上回在海宁生的那个事儿,原本是艾峙逸替他摆平的。今儿个原想是要送些钱两给艾峙逸聊表心意,但是看了刚刚那么多的钱。他自己那几千两银子,哪里够看啊。
但是终究还是要掏出来的,赵文杰颤巍巍把银票掏出来:“艾大人,这是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艾峙逸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舅舅太客气了,叫什么艾大人啊,唤我峙逸便好。”艾维赶紧过来将钱给接了。
艾峙逸只当没看见,低头喝茶。
赵文杰一双眼睛却怎么都离不开他手边那个名牌,不住往上瞅。
艾峙逸看他那神色,笑了起来:“看来舅舅也是个谙熟风月之人,这原是我朋友送给我的,但是舅舅也知道,我正守孝之中,自然不能出入此间,如若舅舅不弃,拿去便是。”
赵文杰笑起来,一双肥厚的手掌不住揉搓:“这怎么好意思呢?”终是把那玉牌握在了掌中。
艾峙逸从酒楼出来,让艾维先回了家,就去了芳香小筑。
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丫头前来应门,咯咯笑着:“艾公子,您可来了。人家有小半年没见着您了。”
艾峙逸冲这姑娘笑:“我也念着月桂呢。状元爷在家吗?”
“在呢,在等着您。奴婢带您去见他。”说着就跳进艾峙逸的油纸伞里,二人共撑一把伞,往南边走去:“状元爷在亭子里赏雨呢。”
“他最近好吗?”峙逸问道。
“主子好着呢,还不是四处与女人厮混,不过,主子最近好像有了他妹妹的消息,正愁呢!”
李穆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尚在人间,无奈四五岁就被拐子拐跑了,李穆这些年都到处寻找这个妹妹,艾峙逸也是知道的。
到了一处廊台,月桂帮峙逸收了伞:“艾公子快去吧,晚上可留下来吃饭?月桂亲自做的菜哦。”
艾峙逸笑:“看来要让月桂妹妹失望了,我还要回家陪母亲呢。”
月桂皱皱鼻子,老气横秋的道:“你们这些男人,满口谎话。”转身去了。
峙逸越发笑得开心了。走入亭子,李穆正怔怔望着外间发呆。
“状元爷可真够清闲的啊。”
李穆回头:“听金四说,今儿见到了你家舅老爷。”那舅老爷三个字说得有几分讽刺。
峙逸一哂:“是又如何?”
李穆:“我原让你瞒天过海,不过让你表面和周家修睦罢了,没想到你竟利用了这个机会,直接挖坑给人家跳。”
峙逸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愿不愿意跳,我还真是说不准呢。”
李穆笑看着他,不说话,半晌道:“反正这是你的事,我也不管,你的事进行的还顺利吗?”
峙逸自顾自的端起旁边炉火上温的一杯黄酒,呷了一口:“还算顺利,到底不温不火,但总算说得上话了。”自说着,嘴边不自觉就挂起笑来。
“滋味可好?”李穆指指黄酒,笑得别有所指。
“恬淡温润,醇厚通透。”峙逸回到。
李穆点点头:“看来你很享受。”
峙逸将酒杯放下,看着李穆:“不,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李穆笑笑,看着那通红炉火:“若是想要让那火更旺一些,下一步要做的便是”
峙逸却一摆手:“先不要说,我觉得如今这般挺好。”
李穆话中带讥讽:“若只为玩弄,自然越快得手越好。”
峙逸低头转动手中酒杯:“你不知道她这个人,犟得牛一般,不能逼得太紧。”
“其实,我今天是有事相求。”李穆叹了口气,回头看峙逸。
“为着你妹妹?”
“是,我找着她当年被卖给的直隶那一户人家,选秀女时又被选入了宫里。”
峙逸诧异:“在宫里?你还有别的线索吗?”
李穆拧眉:“说是进了上书房,就断了线索,说是没这么个人,许是死了,你也知道,宫里每年都要没了许多宫人。”上书房是皇子学习的地方,里面宫人众多,就是活着,也不好找。
峙逸安慰他:“说不定还活着呢,先别胡思乱想了。我会帮你想想办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留言很开心
霸王票也很开心
但是当你们看到这章的时候,我已经去了个很偏远的地方(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汗
那里没有网
但是我有存稿
只是不能这么回评了,但是我在手机上会认真看的,大家的留言我都很认真很认真的看了,有的亲真的非常有才,让我感动又佩服
我存稿其实也不多,但是我会每周抽时间坐着小摩托突突突突去遥远的镇上的网吧更新的
请大家不要抛弃我,有意见的话,就在文下留言告诉我,虽然我不能回,但是手机可以看的(汗,我是不是很罗嗦)
就这样
祝亲们新年快乐=3=
17
17、第十六章 。。。
兰璇正午睡,感觉身侧有人,睁开眼看是峙逸坐在床头,她娇俏的撅嘴侧身向里:“原来你还记得我这个人,我以为你都把我忘记了。”
峙逸笑笑,掐掐她的鼻子:“你啊!真是贪心,我不是每日都来看你了吗?”
他的手很温热,动作也很轻,兰璇鼻子却酸了,泪水珍珠一般落下来。样子不是不动人的:“说是来看过,哪次不是屁股还没坐热就走了?明明心思不在人家这里”
峙逸耐着性子软言哄她:“都要做娘亲的人了,还哭鼻子,孩子会笑你的。”
兰璇不说话,嘟着小嘴只拿手去扯峙逸衣袖,春葱一般的手指深入他那黑狐狸毛衣袖里,一直一直往里。
峙逸心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转过头问锦墨:“奶奶今儿个吃饭什么的都好吗?”不动声色的将袖子扯了过来。
“如今胃口比头三个月好多了,也不怎么害喜了。”
峙逸点头:“这就好。”
兰璇见他不搭理自己,面子抹不开,故意赌气的面朝里,声音娇娆无比的透过来:“大中午的,吵死了,耽误人家睡觉呢。还不走?”
屋中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兰璇一转头,只有锦墨在屋里。
“人呢?走了?”
锦墨点点头,支吾道:“少爷他也是极忙的,许多事要”
兰璇哪里听得进去,一时间只觉心中一股火夹着失落夹着妒恨焰腾腾烧将起来,捧着脸哭得好不伤心悲切。
她二十年来锦衣玉食。一帆风顺,模样是最出挑的,夫婿是最宠她的,哪里受过这种滋味?莫不是竟被那破鞋生生比了下去?
锦墨不住劝:“奶奶不要伤心,奶奶有身孕在身,爷自然不似往常那般。奴婢听说,爷也从未在东屋过过夜的也不见爷找旁的女人,想来爷还是惦念着奶奶的,您想想”
锦墨一边劝着,兰璇哭声渐低,抹抹眼泪:“去,给我打盆水洗洗脸。”
锦墨连忙捧着银盆出去了,一开门,就见到锦燕擎着一支红梅正一路走一路骂:“小骚蹄子,死不安生,爷才一出门她就死追着上前谄媚,瞧那花枝招展的浪荡样儿”
锦墨拍了她肩膀一下,低声道:“小声点,奶奶正恼着呢。你说谁呢?”
锦燕吐吐舌头,低声道:“还有谁,不就是小婉那个骚货。奶奶恼了?为着什么?”
锦墨掐了她一把:“又犯了嚼舌头的病了吧。我问你,爷去了哪个方向?”
“东边儿。”
锦墨沉默,神色有些担忧。
胡之康逢了休沐,手痒痒了,非要峙逸陪他去北边猎场打猎,峙逸一去就要三四天,才去第一天,兰璇那边就出了事。
老夫人颤巍巍的赶去西屋,就发现褥子上一摊血,连忙派人去宫里请那沈御医。
沈御医从西屋出来,进了艾老夫人房里,再出来后,艾老夫人就有些坐立难安了。
她盼孙子,原是谁都知道的,这沈御医的医术,她也是很是佩服的。
只是这御医告诉她兰璇肚里这孩子有滑胎的迹象,有可能保不住的时候,她先是头脑轰的一下乱响,然后就是纳闷。
前三个月都好好的啊,兰璇的吃的穿的用的,她都一并过目过,也不见有什么问题,怎么就闹到要滑胎了呢?
还是艾禄家的伶俐:“莫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请明月庵的智云姑子来瞧瞧。”
艾老夫人和兰璇都好行善积德,每年赏与明月庵的香油钱就不知几何。
那明月庵的主持智云原是个极会来事儿的老尼,常年穿梭于侯门富户之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暗地里做的勾当且不说,明里也就跟那些太太小姐算算八字驱驱鬼卜卜卦什么的。
艾老夫人年纪大了爱热闹,也很爱将她弄到屋里来说说话儿解解闷儿。
隔天就让素琴去庵里请人。
那智云来了,对艾夫人好一顿亲热体己,还掏出自己给艾老夫人特别请的长命符,把艾老夫人哄得立马捐了她两匹上好绸缎、三个金戒指,两罐上好茶叶。连带着还赏了她一顿上好斋菜。
智云吃过那斋饭,一边剔着牙一边和那艾禄家的聊天,询问兰璇的情况。
艾禄家的照实说了。
智云点点头,郑重道:“您家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属相?”
艾禄家的皱眉算算,道:“按理儿,是明年夏天出生,应是子鼠。”
智云点点头,自己合了掌嘀嘀咕咕一阵抽搐,末了,打了个嗝道:“这就是了。”
艾禄家的探头:“是什么?”
智云郑重道:“原是这孩子被人魇着了。”
艾禄家的诧异:“怎么个说法?”
“其实就是一种阵法,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只因你们法力不深,看不到罢了,我却是看得到的,原是你们这府里有人招了猫大仙来,猫大仙岂能见得老鼠,一见你们这属鼠的小少爷,岂能放过?”
艾禄家的搔搔脑袋:“可是,这府里养猫的也不少啊。”
智云笑:“说施主不知道,您还不信,这猫大仙同这寻常猫儿自然是有区别的。”说完,贴着艾禄家耳朵道:“就是有人存心想毁这孩子呢。”
艾禄家的从智云那里出来,就跑去添油加醋的同艾老夫人如此这般的说了。
艾老夫人怒得一拍桌子:“竟有这等事,不论是谁,捉了他严惩。素琴,这事儿交由你去办。把智云带上,非给我把那害人的东西揪出来不可。”
素琴低头:“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严惩,但是爷还没回来要不等爷”
艾老夫人昏黄的眼珠子一翻:“等他,等他做甚么?他知道些什么,被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瞎了眼睛,他瞎,我做娘的可没瞎。这就是我的意思,你照着去办就好。”
素琴这才舒了口气。带着那智云四处浮皮潦草的查抄一番,就直奔东屋了。
柳妈正在院子里指挥枣花和杏花两个丫头。
熙熙攘攘的听得人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贴着门缝看过去,就见一群婆子夹着个尼姑耀武扬威的过来了。心知不好,连忙叫枣花从后门去禀报艾管家,说是大奶奶屋里出事了。
枣花前脚才离开院子,那一伙人就进来了。
柳妈笑嘻嘻:“姨奶奶,您来了。”
素琴直直往屋里走,把柳妈逼得直退:“你主子呢?”
“在屋里呢。”
“你们屋里人都在吗?”
“齐的,都是齐的。咦,好像枣花儿不见了,许是去哪儿玩了。这孩子就是野”
素琴哼一声:“柳妈妈,你也是家里的老人,切莫糊涂了啊。”
柳妈摆手:“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云凤知道出了事情,走了出来,皱着眉头,挡在柳妈前头:“怎么回事?”
她穿着一件水蓝绣粉牡丹镶白狐狸毛长衫,发上插着两朵白玉茶花,她瘦削白净,一双大眼睛眼角微微向下,显得慈眉善目,还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智云还是第一次见这传说中的恶妇艾家大奶奶,看这文秀的样子,也不似人家说得那般不堪。
素琴假笑:“奶奶不要误会,原是府里出了点子事,例行检查,不费事的。”言毕,一挥手,凌厉的道:“搜。”
智云一进这屋里,见满屋散放着书,硕大的青花瓷缸里盛满了一卷卷的画,一时有些怔忪,这倒是像个书房。有看到四处悬挂的绣品,心里只叹巧夺天工,好半天才注意到侧面桌上放的那个双面绣猫儿插屏,一吞唾沫,对着素琴道:“就是这个。”
云凤不解:“是什么?”
智云冷笑:“洒家就劝施主不要装蒜了,你这障眼法旁人看不出,俺老尼可是看得出来,你针脚再精细,也去不了这绣品的晦气,可怜那奶奶肚子里未成形的胎儿哟。”
云凤尚在云里雾里,就被两个婆子一把抓住。
素琴叹气:“大家姐妹一场,你又何苦使出这样毒计,用这猫大仙来害兰璇肚里的孩子?纵是爷在,也护不了你啊。”
云凤这才把意思穿了起来,冷笑:“她肚里的孩子同我有什么相干,我不过是你们艾家的一个外人,何苦要费这些心思去做这等蠢事。你们往我头上泼污水原是没什么,也把我想得太蠢了些吧。”
素琴笑着提点她:“这些话我劝你待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