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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逸整个身子都弓到了地上:“皇上,如若这次寻到了她,微臣愿同她隐姓埋名去那荒僻之地,也愿意永世不要子嗣,求皇上成全。”
暄靖帝呼吸声重了起来:“当时周家把她嫁给了你,原是没有经过朕的允许,可是事后朕看你的表现,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刻意冷着她,朕一直想探个究竟,索性把你放到了身边,没想到却发现了一个人才,正待要好好重用于你,没成想你却在这个时候栽了跟头,你真是枉费了朕的一片心血!”暄靖帝:“如若你舍弃了她”
峙逸膝行向前,在皇帝面前五体投地。满脸是泪:“皇上微臣微臣也是无能为力微臣离了她怕是活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暄靖帝似是不想再看他这副模样,转了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庆熹班有诈的?”
峙逸小心斟酌着语句,将云凤两次失踪、庆熹班的怪异一一道来:“奇怪的是,内人失踪之后,这庆熹班也整个在京城消失了影踪”
“江南却在这个时候,也出了叛乱。”暄靖帝将他的话语接了过来。
峙逸道:“正是!皇上,微臣觉得这其中必当有什么关联。”
暄靖帝难得有个跟自己思路相近的人,似有些高兴,随即却沉默了会子,冷冷道:“你不过是京城里头一介小吏,一日还不到,居然就能把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弄得一清二楚,艾侍郎不简单啊。”
峙逸听得出来他话语里头的那冰寒的冷冷杀意,镇定的回道:“启禀皇上,这些消息也不过是微臣没了法子,从朋友那里买来的。”
“哦,哪个朋友?这般神通?”
0整0“废状元李穆。”
0理0皇帝先是沉默着,突然将手中茶盏抛了出去,哐啷一声响:“这个孽畜,朕就知道他不老实。”
李吉贵几步抢上前去收拾那碎杯残茶,郑福喜在一旁劝道:“皇上切莫气坏了身子。”
峙逸知道暄靖帝素来厌恶李穆,却又一次次放过李穆,旁人做得的事情,李穆做了,皇帝就不允;旁人做不得的事情,李穆做了,皇帝却也都饶过了他。
这么想来,心里不免有了些计较。
暄靖帝咳嗽了两声,望着峙逸道:“你还知道些什么?朕想听听。”语气格外漫不经心。
峙逸原是知道没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索性将簪子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暄靖帝笑起来:“这么说来,你也启开过那簪子?”
“正是。”
“可有所得?”
“一无所获。”
暄靖帝哈哈笑起来:“好,很好,你需知道,这所谓的遗物不过是朕设下的一个局,引那些贼子上钩罢了,哼,果不其然。”
峙逸心中冷哼:那簪子里本该有的东西恐怕早已落到了暄靖帝的手里,如此的话,那日他在牢房里见到周文晰也分明是有旁人暗地里监视着的,怪不得周文晰说起话来都那么言不由衷,分明是被人掌控。
暄靖帝所为不过是把云凤放在明处,引阮家上钩。
用心真真险恶。
峙逸抬头道:“皇上,庆熹班一夜之间在京城消失,而江南又闹叛乱,微臣怀疑这不过是一出围魏救赵、声东击西的戏码罢了。”
暄靖帝摸了摸下颚上的花白的胡子,没有说话。
地下阴暗潮湿,且空气不流通,云凤本就穿得单薄,加上心内郁结,就是一副要生病的样子了,陈婆子在一侧看守,见她气喘吁吁,只当是她娇气,并未在意,到了晚上云凤烧得说起胡话来时,她才警觉了起来,去把正在紧张议事的阮俊诚找了过来。
阮俊诚本和他的几个部下详密的安排作战计划,被陈婆子打断,却也没有格外生气的样子,对属下温和的笑了笑,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她一路向云凤那里去了。
到了云凤那儿,她已然烧得糊涂了,嘴里只是嚷嚷着:“峙逸、峙逸”
阮俊诚哼一声冷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捉着云凤的手腕号起脉来,他们阮家书香门第,对经史子集、医药典籍都很有研究,寻常大夫未必比得上他的水平。
阮俊诚皱着眉头道:“是伤寒!”
“啊?”陈婆子没有想到这么严重,颇有些怯懦的看着阮俊诚:“小公爷,属下”
阮俊诚皱眉看着云凤身上单薄的衣着道:“她一个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的弱女子岂能同你一般,地下阴寒,她衣裳上面也染上了湿气,你却让她这么冻着,她能不病吗?”
“这”
阮俊诚似是很不满,如今他们被困地下,洞穴凿通还有一两天的时间,他底下都是身强力壮的精锐,这些年跟他东奔西走,岂会轻易生病?常备的也不过是些治外伤的金创药罢了,云凤现在这样的情况,倒是叫他真的有些犯了难。
阮俊诚用手试了试云凤的额头,只觉得烫得厉害,索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将她整个包住,抱在怀里往外走。
陈婆子嚅嗫:“小公爷,您这是”
“箕,你去负责开凿进度吧,她由我来亲自照顾。”
“这是”陈婆子知道阮俊诚素来对谁都是一副和气的样子,但是此番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云凤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抱着自己,但是这个怀抱却又不太对,这味道全然不是峙逸身上那种榛树叶一般好闻的气味,她难过的挣扎了起来。
阮俊诚贴在她耳畔道:“别闹,一会儿就到了。”
隧道里不时碰见属下,众人见到平素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爷竟然同女人这般亲密,不顾旁人目光的整个儿将云凤搂在怀里,到底有些吃惊,想想他们本就是夫妻,也就清明了,俱恭敬的垂头:“小公爷,公主殿下。”
阮俊诚板着面孔点点头,抱着云凤一路向前,走到一处洞穴前,将她放了下来,又用一张硕大的狼皮褥子裹住了她。
云凤挣扎:“热热”
阮俊诚见她孩子气的举动笑起来:“乖,你伤风了,捂些汗出来才好。”起身出去了。
云凤勉强睁开自己的双眼,细细打量这地方,这里不仅有床榻,还有桌几,壁洞里头点的不是寻常的火把,而是十几颗夜明珠,将这斗室照得白昼一般。这里既干燥又暖和,不是她之前呆的地方可比的。
桌几旁果然支着一大一小两张羊皮地图,云凤正待细看,阮俊诚却回来了,云凤只好缩回了脑袋继续嘤嘤嗡嗡的呻吟。
狼皮褥子裹着她小小一张脸,深灰的皮衬托着她酡红的面孔,十分好看。
阮俊诚笑起来,取出一个小瓷瓶,将一粒红色的药丸推进了云凤嘴里:“吃下去吧,有好处。”
这原是他特意炼制的保命丹,一共不过八颗,却在这种情形下给云凤吃了一颗。
云凤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吃下还嫌味道不好,皱了皱面皮。
阮俊诚划了划她的鼻子:“真真牛嚼牡丹一般。”俯□子正待还要同她说些什么,外边有人来叫:“小公爷!”
阮俊诚将云凤身上的狼皮褥子又拉了拉:“你可不要踢被子啊,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惩罚你。”
他语气狎昵,云凤却很恶心,只是面上虚晃的笑着,她现在不会同他傻得硬碰。
阮俊诚深深看她一眼,突然有种时光倒回的感觉,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云凤的面颊,这才出去了。
云凤待脚步声远了,挣扎着爬起身子来,她还有些晕眩:她下午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身上冷得不行,却刻意不叫那陈婆子给她添些衣裳,还故意在身上沾了水当着那风口吹,好歹是终于吹病了。
云凤一步步挨到那地图之前,那地图用炭笔画得满满当当的,还有山川丘陵之类,当是行军图之类,她就纳闷了,这阮俊诚到底要干什么,这洞穴里就这么点子人,他还要谋反不成?莫非外头还有兵力?这不是她要找到,她也顾不得细想,又看向另一张羊皮,她原是烧得有些厉害,头晕晕的,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好半天才集中精神看清楚那张图果然就是这洞穴隧道的地图。
她细细看那地图,看着上面的标记,呵,果然,这里是艾府地下,那么出口在哪儿呢?
云凤正待要看个分明,突然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她回头看那床榻,离得十分远,她那么虚弱,根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走不过去。
云凤拼了命的挣扎着过去,眼看就要上了那床榻,她却半分力气也无,索性狠着心往地上一栽,也不知撞到了哪里,脑门儿生疼,似乎渗出血来了。
第六十四章
云凤疼得龇牙咧嘴只能咬着唇忍着,嘴角还是禁不住在打颤。
脚步声渐渐近了,一双粉底皂靴停在她的身边,那人的身影将她眼前的一方亮光挡得干净。
云凤本就昏沉,此刻更加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觉得一股杀气向自己袭来。
滚烫的体温烧得她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那人蹲□子,侧边的一缕亮光让云凤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他。
小叫天穿着一身白衣,配着那面孔,很有几分倜傥的味道,只是可惜那面孔上含了几分邪气,望着云凤似笑非笑:“怎么从床上下来了?”
云凤记得他之前想要对她下定魂针的事情,并不看他,只是沉着脸往后挪身子,企图扶着床沿站起身来。
小叫天一脚踩在她的裙裾上冷笑:“怎么,怕了?你以为我会杀了你?杀了你对我来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云凤拼足了力气瞪了他一眼:“你敢?”
小叫天被她的戾气震了一下,随即却笑了:“哼,你不会以为你还真是什么公主吧,如果不是苍龙,你算得什么东西,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不要想着耍些幺蛾子。”
云凤镇定的扭过脸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慢慢的挣扎着起身。她此时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火烫的,这炙热麻木了额头上的疼痛,只是血液的粘腻让她难受。
小叫天斜着眼睛打量了那不远处的两幅地图,又冷冷看着她额头那渗血的伤口:“你这贱妇,你还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用心吗?如果不是苍龙心善,我早就”
云凤似是听见了极好笑的笑话,冷冷扫了一眼小叫天:“如果你不敢把我怎样,你就快滚。”
“你”小叫天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倒是小瞧了这个女子,冷哼一声道:“你最好小心点”就要伸手捉住云凤的衣领。
“你想干什么?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陈婆子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了小叫天的话语。看她那个样子,似乎刚好撞上这一幕,她端着托盘的手还打着颤:“你”
小叫天冷冷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脸的鄙夷。
陈婆子气得要死:“你”还没“你出个名堂来”,小叫天狠狠瞪了她一眼:“把你自己管好吧。”转身出去了。
陈婆子气咻咻的看了一眼小叫天的背影,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端着的托盘,冲到云凤面前,用手帕按住她的额头:“这是怎么了?那个畜生欺负你了?”
云凤摇摇头,她想说出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只是垂了眼帘。这样子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陈婆子痛心道:“你不用怕他,他身为七宿之首,素来嚣张惯了,屡次犯忌苍龙都没有拿他,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罢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云凤拧着眉望着陈婆子:“身份?”
女人多半是嘴碎的,尤其是年老的女人,更何况这陈婆子对那小叫天分明是有着不忿的。她端起身侧一碗热粥,吹了吹一边喂云凤一边道:“有些事情,你总要知道的,其实小公爷并不姓阮,阮家真正的大爷是刚刚那位,但是阮家当年为了保住小公爷,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江南,小公爷念着阮家一门上下,所以才”
云凤吃了一惊:“你说什么?”阮俊诚不姓阮,那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的死亡是假的,他的托付是假的,就连身份都是假的。
什么都是假的!
云凤的脑子疼痛起来。
陈婆子看云凤的面色,知道自己失言,皱了皱眉道:“这些本该是小公爷告诉公主的,老奴也就不多说了。”
云凤不想引起她的疑心,也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吃着粥,面色十分平静。
陈婆子看了看她的脸色,忽然道:“我这些日子在那艾府也看出来了,你是个难得的娴静人,小公爷心心念念的想着你,原也是应该,更何况你先前也吃过那么些苦。”
云凤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
陈婆子起先也听过云凤的恶名,去了艾府观察过后,又觉得云凤不过是个依附着男人极其柔弱绵软无用的女人,但是男人似乎偏偏就吃这套,看那艾峙逸便知道了。
陈婆子这么想着,感怀身世,不免有些愤愤,却又更加轻视云凤了,对着她小声道:“那姓艾的不过是如今狗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公主跟了他可谓明珠蒙尘,我们小公爷日后可是要成大事的,小公主跟着他,日后就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了。到时候还望小公主多多提拔着些我才好。”她那一张老脸笑得如一朵菊花一般。
云凤默默看着她,心里不由感慨,她从前看着这陈婆子不言不语的,只是觉得她朴实,如今再看,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