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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例行的家庭聚会。
叶以家亲戚众多，单说和她年龄相近的，除了程衍和程念云外，还有一个堂妹丰晓晓和一个堂弟叶林清。
叶以这一大家基因都不错，俊朗的程衍和明艳的叶以且不说，程念云长相甜美，虽然因身体不好而显得羸弱，但五官精致，皮肤苍白，像一个可爱的瓷娃娃；叶林清也是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子，据说很受女孩子欢迎。
丰晓晓的长相虽然没有这几人这么出色，但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却为她增添了几分灵气，笑起来也很招人喜欢。
几家人平时工作也忙，叶以又住在学校，除了和程衍常见面外，和其他几个弟妹也就逢年过节聚一聚，甚至有时候父母忙起来，再见面就隔着数月甚至半年。
几个孩子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此时一看，几个弟弟妹妹都高了一大截，都快赶上自己了，叶以不由心生怨念。
按理说叶爸爸和叶妈妈身高也算正常，不知道为什么轮到她就总是比同龄人略矮一些，可能是不喜欢喝牛奶的缘故。
叶以回过神，仔细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几个弟弟妹妹，目光落到程念云身上时，惊喜地说道：“小云你脸色看起来很不错啊！”
虽然以前听老妈说程念云的身体好了很多，却都当成是病情的反复无常，因为叶以每次见到程念云，她的脸色不过在“苍白”和“更苍白”之间变化着。
然而这一次，程念云的脸上却真泛着正常的红晕，面色红润，精神也很好，不复以往那焉巴巴的样子。
再提起这个以前一直是半个禁忌的话题，家里的气氛却截然不同了，不再是以往的沉重，而是带着几分轻松。
程衍摸了摸妹妹的头，怜惜而欣慰地说道：“是啊，上次去检查医生说病已经快好了，再保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和其他同龄人一样运动了。”他们兄妹感情很好，看到妹妹身体变好了，当然很高兴。
心脏病……这么容易治疗吗？更何况，之前也一直没什么起色。
这些念头只在脑中一扫而过，叶以本身对这方面也不太懂，虽然以前因为表妹查过一些相关的资料，但只隐约记得的确可以治好，便不再多想，只十分为表妹高兴：“真好，那以后小云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旅游了。”
“嗯。”程念云重重地点了点头，瓷娃娃一般的脸上笑意化开，眸中充满了憧憬。
叶以家没什么极品亲戚，兄弟姐妹之间相处得也历来不错，虽然很久不见一开始有些生疏，但随意地聊了几句后，又找回了以前的亲密感。
叶林清和丰晓晓开始追问起叶以和程衍的学校生活，言语之间不免流露出向往之意。
上菜前，一家人环坐在圆桌周围闲聊着。
对上叶以这种典型的“邻居家的孩子”，几个亲戚都羡慕又喜欢。
“小以，”二婶，也就是丰晓晓的妈妈忽然开口，“前几天你和小衍去拿成绩单了吧？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叶以含蓄地说道。
“‘还不错’？”二叔也笑着开口，“小以太谦虚了，这次估计又是年级前十名吧？”
“是啊，二叔，叶小以下学期就回重点班了。”程衍笑嘻嘻地接话。
“小以啊，当时还真是可惜了，怎么就考砸了。”二叔无意识地感叹。
提到当初考砸这件事，叶妈妈瞪了叶以一眼。
叶以心虚地举起手：“我去帮忙端菜！”然后一溜烟跑了。
端菜的过程中，叶以也想起了当时考砸的缘故。
其实按照她的成绩，即使考差了一点也不该沦落到普通班的，可是……
有人作弊时不小心把纸条丢到她桌子上，被监考老师发现了。
监考老师是她当时的班主任，虽然相信她的人品，但也无法违反校规，只让她交卷走人没有上报，算是轻判了。
一张卷子少了近一半的分数，在这个全是尖子生的学校里，当然是……
叶以摇了摇头，端上最后一盘菜放到餐桌上。
回到自己位置时，她正好听到二婶在教育丰晓晓：“好好学学你表姐表哥，你看你一天就知道打扮，难怪你学习这么差！我看你……”
叶以注意到丰晓晓闷闷不乐地埋下头，脸色很难看。连忙换了一个话题：“听说晓晓这次绘画比赛又得了全省第一？”
叶以没想到，她这一次转移的话题也并不合适。
她话音一落，便见二婶和丰晓晓均是脸色一变，然后二叔瞪了丰晓晓一眼，冷冷地说道：“一天就知道学这些没用的！都告诉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整天搞这些旁门左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能让你考上好大学吗？能让你找到好工作吗？”
“其实……”叶以听着忍不住想打岔，丰晓晓却忽然偷偷拽住她的手，小声说道，眼圈红红的。“表姐，别、别说了。”
叶以微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叶爷爷。
叶爷爷咳了一声，语气严肃地开口：“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作为一家之主，叶爷爷还是很有威信的，二叔和二婶噤了声，开始默默地吃饭。
叶以吃饭间隙，不经意间瞥见埋着头喝汤的丰晓晓一直在偷偷掉着眼泪，面前的汤时不时泛着涟漪。
她伸出左手握住她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丰晓晓从小就没那学习细胞，倒是很有艺术天赋。
奈何二叔二婶都认为画画属于“旁门左道”，只有读书才是正途，因此一直不同意让她去学艺术。
丰晓晓性子也执着，用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偷偷去学了画画，尽管爸妈管得很严格，依然偷偷挤出时间去学画画，还时不时得一个小奖，最近还得了一个全省金奖。
可惜……
吃完饭后，家里摆起了麻将桌，而爷爷奶奶去附近公园散步去了。
几个小孩百无聊赖地换着台，找不到合心的频道。
“小以。”忽然叶妈妈喊了叶以一声。
叶以把遥控器递给程衍，然后走了过去。
“小以，带钱了吗？”叶妈妈语气委婉地问道。
“又输了？”叶以扫了她面前的牌一眼，虽然看不懂，不过还是从叶妈妈的苦瓜脸上看出了什么，笑着调侃道：“投资你还不如投资我爸呢，投资你风险太大了。”
几个大人纷纷笑了起来。
叶妈妈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我是潜力股啊QAQ。”
“太潜了没有看到力→_→”吐槽完叶以还是乖乖地掏出了钱回到沙发上。
大概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小孩没事做，程衍爸爸头也不回地喊了声：“阿衍，我们买了烟花在楼上，你和小以带弟弟妹妹们去放烟花吧。”
几人对视了一眼，其实大家都对放烟花没多大的兴趣，但比起对着电视，倒不如出去活动一下。
达成协议以后，程衍和叶林清去拿烟花了，而三个女孩则到去阳台吹着风等。
刚聊了几句，程念云忽然接了个电话，叶以站在旁边隐约听到是个男声。
挂了电话后，程念云趴在栏杆上往下望了望：“表姐，有人找我，我出去一趟。”
“男朋友？”叶以挑眉。
程念云微微赧然：“还不算呢。”
想着老妈他们忙着打麻将也顾不上她，何况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让人放心，叶以只犹豫了一下，就大发慈悲地放了她：“那你去吧，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表姐，我去了，记得帮我打掩护啊。”
“注意安全。”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叶以再次补充道。
“知道了！”
叶以和丰晓晓趴在栏杆上往下望，看到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生站在楼下，程念云朝他走去，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就一起离开了，很快消失在了叶以的视线中。
嗯……
叶以回顾着那个男生的外形轮廓。
怎么有点眼熟？
这一抹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程念云前脚刚走，程衍和叶林清后脚就回来了。
叶以正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来解释忽然少了一个人，就见叶林清翻了个白眼：“又和她男朋友约会去了吧。”
叶以哑然。
丰晓晓有些好奇地开口：“那男生个子好像挺高，好像还挺帅的，念云姐怎么认识的？”
叶林清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还是你们学校的呢。”
、第15章 不科学的英雄（修）
“我们学校的？”叶以愣了愣，但也只是有点惊讶，不过——
“等、等等——”程衍忽然如梦初醒一般，一脸吃惊地说道，“刚才你们说什么？小云她有男朋友了？！”
众：“……”
接触到几个弟妹齐刷刷看来的同情眼神，程衍脸都青了。
“卧槽那小子谁啊！敢拐跑我妹妹！”程·妹控·衍气急败坏地咆哮道。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林清哥说是你们学校的……”一向笑嘻嘻的程衍此时脸色太难看，丰晓晓怯生生地往叶以身后缩了缩，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程衍一愣。
这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呸，他家小云才不是“肥水”！
“才读高一谈什么恋爱？大以都还没男朋友呢！”程衍兀自生了半天气，然后看着弟妹们怪异的表情，终于绞尽脑汁地为自己的生气找了一个理由，理直气壮地说道。
“喂不带你这么戳痛处的！”叶以冷笑一声，阴恻恻地横了他一眼，程衍背后一凉，连忙噤声，只不过依然是气鼓鼓的样子。
一向最爱说笑的程衍沉浸在了“妹妹有男朋友了”“妹妹有男朋友了不告诉哥哥”“妹妹有男朋友了不告诉哥哥是不是不爱哥哥了”的悲伤情绪中，不复以往妙语如珠的样子，而是一直顶着一张写满了“不开心”的脸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放烟花。
叶以倒习惯了他的不定时抽风，丰晓晓和叶林清却是受不住程衍和以往判若两人的表现，再则他那苦大仇深的眼神实在是考验心智，因此两人心不在焉地放了一会儿后就各自找理由遁了。
那两人走后，气氛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程衍：盯——
叶以：……
一秒，两秒，三秒……
于是，叶以也终于还是打了个激灵，扔下放了一半的烟花回客厅了。
′
春晚播放接近尾声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有人开始发短信给叶以吐槽晚会。
近年的春晚的确越来越平淡，叶以一边看着吐槽一边笑，一一回了。
零点将至的时候，叶以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出于某种莫名的直觉，叶以按下通话键，屏住呼吸把电话放在耳边。
电话另一端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新年快乐。”
隔着电话线，声音有些失真，但语气却是不变的温柔。
就在最后一字落下时，零点钟声响起。
“给我回来，程小云你又想去哪里？！”
大清早，程衍的咆哮声就在家里响起。
蹑手蹑足正打算偷偷溜出门的程念云听到这个声音，苦着脸叹了口气，只能垂头丧气地退了回来。
程衍坐在沙发上，斜着眼瞥了她一眼，程念云打了个哆嗦，瓷娃娃般的小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哥~”
“别以为叫我哥就准你去约会啊！”程衍脸色微缓，却依然*地说道，表现得坚贞不屈极了。
程念云苦着脸向叶以投来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叶以在旁扑哧一笑。
昨天晚上，程念云成功地在家长们注意到她的失踪之前溜回来了，然而刚踏进家门，就被铁青着脸的程衍拎到角落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显然，程衍怒火甚至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对于哥哥的态度，程念云简直觉得苦不堪言。
当着家长的面程衍倒表现得比较隐秘，也没被察觉出什么端倪，但是一旦他们没注意时……
′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兄妹两人斗嘴之间度过。
吃完晚餐，父母们又开始打麻将——这也是叶家的传统——从大年三十到初七，大人和孩子都算放松，不强制要求看书学习或者工作，想怎么玩怎么玩，一旦过了初八就要各自收心了。
与此同时，过年期间几个孩子就留在叶爷爷家睡，父母们住的近的就各回各家，远的或也留下来或去兄弟家住一晚。
父母们都在打麻将，而叶爷爷和叶奶奶忙着看电视，叶以几人不想放烟花也不想留在家里看电视，所以决定出门逛一逛。
因为是大年初一，所以大部分商店都关门了，叶以几人绕着家附近转了几圈，总算是找到一家很小的奶茶店。
毕竟聊胜于无，几人还是百无聊赖地喝了点东西，奈何这家小店饮品味道实在一般，几人实在喝不下去，结账离开。
大概是因为过年，还不到十点，大街上就已经冷冷清清的。
几人聊着天慢吞吞地向家挪去。
视线之中忽然出现了几个染着一头黄毛的青年，他们方向正好和叶以等人相反，勾肩搭背地朝着他们走来。
即将擦肩而过时，那几人忽然鬼迷心窍地对着叶以一行人吹了声口哨。
看他们那醉醺醺大概是喝多了，叶以几人也懒得理会，索性当成没听到。
没想到那几人大概以为他们好欺负，竟然停了下来，凑到叶以和程念云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妹妹，大晚上怎么不回家啊，要不要和哥哥们去玩啊？”
叶以几人都面上一冷。
不过叶以几人要么是女孩子要么是小孩，而程衍这种“小白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