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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除了想睡,她对这个残忍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奢望了。
脚步轻轻,罗毅荣从飘着的窗帘后探出头来,把正在冥想的凌落吓了一跳。她面无血色,说,你吓坏我了!他走过去,俯身抱住她,说,这个角度很美!你会不会很累?如果我现在就给你作画,你一定会喜欢这个意境的!
凌落微笑着点头。
他就折回厅里,拿了一大堆工具。他让凌落面对着朝阳,感受生命开始活跃的气息。然后站在柔和的朝阳里,开始一笔一笔,细细勾描她充满诗意的美丽。她清楚自己的眼窝深陷,形容憔悴,于是悲哀的请求他,画得真实一些,不要太艺术,那样反倒觉得不像是自己!
罗毅荣戏弄她说,没关系,你在我心里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你现在美得有些飘逸,像单薄的仙鹤!
凌落就笑,说,我喜欢这个比喻!来世,如果我因为罪孽深重,不能再转世投胎做人,只能变幻成一些小动物的话,我希望我能化作一只仙鹤,你来做我的主人,像今生一样疼我爱我宠我!好吗?
他说,那不行!我不能跟宠物谈恋爱!我希望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这世上爱你沧桑面容的人,除了我,只是我!
她含泪微笑,那幅画,她执意要把它叫做忧伤的仙鹤。
画里的她有着鹤的高傲,却隐约凄然含泪。
212红粉寄相思
为了加快进度,天一亮,罗毅荣就背起画架,扶着凌落来到海边构思。
这一次,她换上了那件淡红色的婚纱,假发套被梳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乱发!
罗毅荣指着海滩上两块巨石说,你看,这两块巨石,一个叫天涯,一个叫海角,传来,他们都是天上的神仙,因为冒犯天规被贬驻守人间。
凌落深深的望着这两块巨石说,我更相信他们是一对热恋的情侣,天涯应该是一位贤惠深情的女子,海角,则是一位健壮重情的男子,他们冲破世俗,深深相爱,却被各自的家族阻挠,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跳海殉情,化为两块遥遥相对的巨石,永远相互凝望,任谁也无法分开!......
她笼罩在自己幻想的凄美故事中,语调孤独又哀伤。
罗毅荣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说,若有爱人如此痴情,就算是化为巨石,也是心甘情愿!
她调皮的点着他的他的鼻尖,说,那你要多做梦!梦里什么如玉佳人都有!现实中可没有这么多凄婉忠贞的故事!她说完骤然想起昨晚的梦境,禁不住一阵心凉。
罗毅荣没发现她的变化,只是自顾自忙着找一张沙滩椅,让她坐在两块巨石中间的沙滩上,忙碌着选好画笔,调好色彩,开始勾勒。
朝阳未完全升起,软软的阳光,透过阴凉的树荫,轻轻的抚摸在她苍白的脸上,凄美得宛若一片随时准备破灭的水晶。
在他细勾慢描的空隙,她想了许多,关于生命,关于男人,关于爱情!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人生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呢?
她想了很久,还是着迷于自己的理解,她认为,人生的意义,就是上天给每个人一次机会,做她真心喜欢的事情,爱她真心喜爱的人!
她看着眼前凝神作画的男子,他略微有些笨拙,执笔的手却不失利落,薄薄的眼镜下,一双小眼睛光茫闪烁,充满了灵气。
她悲伤的想,若不是当初自己财迷心窍,舍下他不管不顾,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样凄然绝望的地步?或者,如果她从来都只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女人,跟这一个不懂浪漫却容忍珍惜的男人一起浪迹天涯,画尽世间美好的景致,不也是一种极致的幸福吗?
沦落到今日,都是她咎由自取!
要么说,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所谓的欲望,只是人类的灵魂在肆无忌惮的折磨肉tǐ而已。
因为担心她的身体,罗毅荣画得很快,笔过之处,却是行云流水,意韵天成!因为心中藏有爱,他把这一纸空白,毫不犹豫的当成了倾洒柔情的舞台。
画中,凌落袭一身粉红,侧身躺在椅子里,两旁是天涯海角两座巨峰,身后,是茫茫无语的蓝色海洋,色泽明亮,却能从画中人的眼角眉梢读出伤逝的忧愁。这一款叫什么呢?罗毅荣托着她的腮问。
凌落浅笑,说,红粉寄相思!希望你以后看到这幅画,还能温柔的轻唤一声我的名字。
213佳期是归期
紧接着,凌落庄重的换上一身圣洁的白色婚纱。
站在穿衣镜前,看着憔悴到瘦骨嶙峋的自己,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纷纷扬扬,落在她干涸的前胸,沾湿了纯白的礼服。悲伤、绝望、疼痛、眷恋,多种复杂的情感汇集在一起,让她又一次泪如雨下。
可是,她已经没有恸哭的时间了,死神正潜伏在她的附近,就等着她一个疏忽的转身,好把她一举掳去。她惶恐不安的擦干泪水,补好粉底,镜子里的脸苍白无神,像极了失去灵魂的鬼魅,她赶紧抹上腮红,又补了一些口红,细细描眉,浓重的妆容,瞬间掩藏了她的苍白,隐隐中竟透出一股苍凉的妩媚。
她回到海边,看见附近有人在玩竹排,突然心血来潮的说,我想要那个!
罗毅荣踩着细浪跑过去,跟竹排的主人商议。凌落看着他瘦小却坚决的身影,心突然有些痛。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原来爱一个人,是会痛的!她无比怀念当初和他恋爱时的那些时光,那个纯真的小年岁里,他总是搂着她的腰,穿过密密的草地,穿过宁静的林子,穿过巷口的秋千架,跳过小溪间的大石块!
可惜,一切美好,都已经是逝去永不再!
她悄然转身,面对着大海,轻身叹息。
禁不住罗毅荣高价的诱huò,那个玩竹排的小伙子,最终微笑着把竹排划到她的身边,他笑着说,你先生真是好口才!说话就像大海的水花滔滔不绝!这个竹排是我花了好长时间做好的,现在就交给你们了,祝你们新婚幸福!
凌落道了一声谢谢,感激的望着罗毅荣,仰起脸,强忍着悲伤,她看着罗毅荣说,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是感觉自己罪孽深重!现在,我要把自己交给大海,让我的灵魂在大海纯洁的浪花里得到清洗!得到救赎!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竹排,安静的躺在上面,背后瞬间传来丝丝凉意。
罗毅荣赶紧过去制止她,他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抓住手腕,她说,让我任性一次!放纵一次吧!你知道,明天对我而言,已经是多么遥远的梦想!
见拗不过她,罗毅荣赶紧拿过画架,认真的勾勒着这个竹排上的新娘!他的灵魂在挣扎,如同一道暗伤,看不见血,却疼痛异常,画到最后,他几乎是含着热泪迅速收尾,整个过程,仅仅用了二十多分钟!他怕她熬不住!
凌落的一只手垂到水里,往事,带着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她用微弱的声音对他说,这一幅,应该叫做,许你来生!如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你......至爱的妻......忠贞不渝的......爱人!她突然昏迷过去。
一刹那间,生命,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血口,她的记忆在四处飘散,她的灵魂飘浮起来,找不到归宿!
罗毅荣搂着她,看到竹排下殷红的鲜血,他的心,突然碎了一个窟窿,他对着昏迷不醒的爱人痛心疾呼,凌落!我的傻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边哭,边扯下婚纱的一角,扎紧她手腕上潺潺流血的伤口,把她从竹排上抱到沙滩里!他哭着喊道,凌落,别死啊!千万不要死!我一定会救好你的!
他抱起她往车子狂奔,深一脚浅一脚的抱着她越过沙滩,身后,是一串歪歪扭扭的足印!
214不要怜惜我
得到凌落自杀的消息,艾晴再也坐不住,赶紧收拾东西。
相对于生死,恩怨在她的心里,突然变得很轻!
那一刻,她突然很害怕,凌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虽然她是个坏女人,对于这个世界,曾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但是,在罗毅荣慌里慌张的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忽然就原谅了她!
其实爱和恨,都不是能长久保持的情感,都会有一个期限,她血液里浓缩的怜悯与善良,最终让她决定,回到云城,去见她最后一面,在她死之前,用短暂的对视和交流,把这笔恩怨一笔勾销!
临走的时候,老太太一再挽留,她说,李路这孩子重情,一根筋,见不到你们,真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子!不如再留一宿,明天和他当面道别吧!
艾晴拉着君若,低头说,不了!我已经是伤春枯木,他还是个怀春少年,我们两个差别太大,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你劝劝他,就说我回去了,把他的安宁还给他!
老太太见劝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我会按你的原话转告。艾晴,你是个好姑娘!感谢你们带给我这一段天伦之乐!既然你们执意要走,我也不阻拦!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只劝你一句话,希望你好好记住!艾晴微笑着说,我一定记住!你有什么话,请讲!老太太凝思了一会儿,说,每一段真爱,都应该有一个最起码的尺度,不可以践踏,不允许分享!如果做不到这两点,你拥有的就不是爱情!作为女人,什么都可以包容,就是不要欺骗自己的内心!
艾晴含泪点头,依依不舍的拥抱了这个明理智慧的老太婆,她说,我自幼缺乏母爱,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叫你一声妈!
老太太欣喜若狂的说,好!好啊!我做梦都想要一个闺女!快叫!我听着呢!
艾晴连叫了几声,妈!妈妈!老太太拥着她热泪盈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许久,她才应了一声,哎!乖闺女!以后有时间,别忘了常来看我!
君若抱住老太太的脚,甜甜腻腻的喊了一声,奶奶!喜得老人抱起她,在她额上亲了几口。
最后,她们约定,认下这门亲,以母女相称,常来常往!
上车的时候,艾晴握着老人的手说,妈!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会常来看你!放心吧!别送了!
老太太抹了一把泪,将她们送到车上,站在原地挥手,望着车子离去,许久才离开。
那次偶然的相遇,是艾晴最黑暗的时候,不期而遇的一只小灯笼,照亮过短暂的路程,馈赠过微小的温暖,之后,终于各自分散,他有他的守望,她有她的期盼!
那一天傍晚,她出现在凌落的病床前,带着小小的君若,脸上很平淡,几乎不带一丝仇恨。她走到凌落身边,望着鼻孔上插满管子的友人,忍着泪水,颤抖着说,还好吗?以后不要这样傻!
就这么轻轻一句话,凌落忍不住泪如雨下。她说,艾晴!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她挣扎着靠在床头,说,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就是不要怜惜我!我对不住你!说完掩面而泣。
君若帮她拉了拉被子,叫了声二妈!小小的声音很柔软,她说,二妈!别哭!
凌落就哭得更厉害了!
艾晴坐在床沿,对她说,我来,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看你的,没有别的意思!我能理解你的泪水,但不会伸手帮你擦眼泪!
215再不相信爱情
其实,为什么会那样傻呢?艾晴平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瘦削的脸问。
凌落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止住哭泣,说,我梦见她了!
艾晴问,她?她是谁?
凌落紧张的看了一眼君若,说,一个故人!一个她对不起我,我更愧对她的人!最近,她总是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轻声轻气的对我说一些古怪的话,我总是听不清楚。这一次,我听清楚了,她说,很辛苦吧!我带你走!我就信了!
凌落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恐惧的神色,仿佛是被吓坏了。她粗粗的喘气,眼里的光芒若有若无。
艾晴叹息这个曾经野心勃勃的生命,此刻却是如此脆弱,如此卑微,卑微到只是日升日落,一呼一吸之间,一个可有可无,微不足道的存在!
她觉得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移不开,放不下,能感觉的只有沉重。
护士推门进来,见到凌落正在落泪,神情严肃的对艾晴说,病人很虚弱,需要休息,请你们出去!
艾晴不好意思的点头,转身望了一眼凌落,她正伸手拭泪,手上缠着的纱布血迹斑斑,她赶紧拉着君若出门。
正巧罗毅荣拎着保温瓶回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艾晴心中的巨石,骤然柔软成一团棉花!
他说,谢谢你肯回来!然后伸手拥抱了她。
她的泪瞬间落下,原以为,相见会难于面对,一声谢谢,几乎把她连日以来所受的委屈统统融化。
原来女人有时候固执想要的,只是一个拥抱,一句客套话!
世事纷繁,为情所困的人总是不计其数。
早上赶回家,李路推开门,面对的却只是一屋子的干净和孤独,他的心情一下子坠入地狱。老太太坐在沙发里,担忧的望着他说,儿呀!过来陪陪妈!
李路把行李扔到地上,眼里蓄满了泪水,他说,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