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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恒偷偷向三叔祖陈情,请三叔祖帮帮云峥师兄。
傅青峰自然是训斥云恒不懂规矩,并没有应下云恒之请,却也没有训责云峥,反倒是怪责龙烁,没有做好表率,才让云峥也误入歧途。
龙烁只好再次应错,请三叔训责。
云峥忙为三叔祖填茶,却是屈膝而跪,将茶奉了上去。
傅青峰觉得云峥这孩子好乖,接了茶,令云峥起来:“你乖乖听师父的话,免得将来在你大师伯跟前得咎。”
云峥脸色通红,道:“铮儿知错,铮儿不敢了。”然后才起身垂头站过一侧。
傅青峰喝了茶,心情好了一些,再看龙城时,不由含了笑容,觉得爹和大哥果真好眼光,为龙城定下了方家的姑娘做媳妇确实不错。
“午时来请过安了,是个好孩子,龙城可要善待。”
龙城恭谨应命。
傅青峰又对这些年来龙城不曾似龙玉般开枝散叶表示了不满,让龙城与方夜夜完婚后,再多纳两房妾室,好好弥补一下。
龙城只得遵命。
燕月和玉翎回到小卿跟前侍奉的时候,太后姑妈快来了。
燕杰正为唐珠儿和庞月月验血。
唐珠儿和庞月月都中了姊妹宫的血毒,明日便是发作之日,可是今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为防意外,小卿已将傅家的解毒丹给两人服下。
但是紫裳的能力实在非同一般,还是需要各种谨慎小心。
为解黑瞳之毒,龙晴已经调配出一种解药,只是不知药效如何,小卿也让唐珠儿和庞月月服用了。
小白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对小卿欠身道:“小弟办事不利,傅叔没有应允外出游玩之事。”
唐珠儿不由失望。小卿笑着安慰小白道:“这几日家里事情多,你若愿意帮忙,也是忙不过来呢,何必非去外面凑热闹?”
小白忙道,愿效犬马之劳。小卿便让小井带小白过去,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烦劳他。
小井笑着领命,烦请小白师兄跟他过去,他那里正有一些事情想请人帮忙。
燕杰采了血样,准备去三叔的寒壁居复命。唐珠儿和庞月月无聊,也要跟过去瞧瞧,那些“黑瞳”之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小卿正嫌唐珠儿烦呢,便让燕杰带过去。
屋里安静下来,小卿端了茶水不说话,燕月和玉翎站在旁侧,不自觉地就有些紧张。
小卿放了茶,对玉翎道:“云岚师兄并不是气度狭小之人,在坝上的事情,他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必介怀。你如今不止是他的师弟,也是他的弟弟,对云岚师兄可要恭敬一些,若是礼数不周,便是云岚师兄不罚,我这儿的板子可不会饶过你。”
玉翎心中一凛,欠身道:“玉翎不敢。”
“不敢那是最好,我这里也不必你侍奉了,去云岚师兄跟前答应着吧。”
玉翎不由微踌躇,小卿的目光又淡淡地看过来:“不愿意?”
玉翎忙再次欠身:“玉翎不敢,玉翎现在就去。”
玉翎告退出去,燕月不由蹙眉:“师兄干嘛非让玉翎去侍奉云岚师兄?云岚师兄正是找不到挑剔玉翎的借口呢。”
小卿冷冷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师兄的没事都是故意挑剔师弟的不是吗?”
燕月悻悻然道:“燕月不是这个意思。”
“跪下。”小卿轻斥。
燕月不由懊恼:“师兄又是为了何事要罚燕月?”
小卿眉毛一挑:“你说呢?敢在三叔祖跟前编排我的不是,这一会儿功夫就忘了?”
燕月想起来,不由笑:“师兄别冤枉燕月,燕月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
燕月的话还没说完,小卿手里的茶碗已经飞了过来:“你还敢驳嘴?”
燕月顺手接过茶碗来,放到几案上:“师兄息怒,燕月知道错了,燕月确实不是故意的……燕月只是谨遵师兄教诲,顺着三叔祖的意思,哄他老人家高兴而已。”
小卿的火气更大了:“让你哄他老人家高兴,让你出卖师兄了吗?明知我最忌讳这个,偏还故意惹我!”
“燕月下次不敢了。”燕月还往后躲。
“还有下次?”小卿身形一动,已是移到燕月身边,燕月还想动,小卿冷冷地道:“你想违抗师兄之命?”
燕月不敢动了:“老大,你总利用师兄的身份欺压师弟合适吗?”
小卿淡淡一笑,怎么不合适啊,我若不是时常欺压着你们些,你们还不更得反天了。
“跪下!”小卿用脚踢燕月。
燕月只得屈膝跪下。
“小莫!”小卿扬声喊门外侍立,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懂事孩子:“去取藤条过来,我与你燕月师兄好好谈谈什么叫遵兄之道!”
、第173章 遵兄之道(下)
燕月再是抗打,依旧怕疼。
况且小卿若是真生气了;燕月还是害怕。
燕月瞧着小莫真把藤条送进来;老大开始动手挽袖子,这才知道老大不是开玩笑,一会儿自己的皮可真是要遭殃了。
“师兄;真要打燕月吗?”燕月小心翼翼地问。
“嗯。”小卿已经挽好了衣袖;拎了藤条:“磨蹭什么?受罚的姿势还用我重新提点你?”
“燕月不服。”燕月忍不下去了:“燕月不过是说了实话,师兄便要动家法?就是到了师父跟前;师父也不会向着老大的。”
小卿淡淡一笑:“我可有说过是因为你讲了实话才罚你吗?我只是罚你言辞张狂,对师兄不敬而已。”
燕月愣了。
“师兄要教训师弟,还需要什么理由?”小卿手中的藤条隔着燕月的长袍;抽落在他臀侧:“我是大师兄,教训不得你吗?”
小卿说一句,就抽一下,手上的力道可是不轻,抽得燕月直是想躲,到底还是不敢动,只是硬挨着。
再抽了十几下,小卿停手,燕月臀侧,已是明显鼓起了檩子,将柔软的长裤撑出不规矩的条形形状来。
燕月暗自舒了口气,却是不肯服软。
“褪衣。”小卿拿藤条抽上燕月手臂。
燕月只得将手放在玉带上,赌气解开了,褪了长衫,又褪了裤子,跪伏下去:“师兄随意教训就是。”
“小莫!”小卿又喊小莫。
燕月吓得一个激灵,忙又跪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师兄要打便打,又喊小莫作甚?”
小卿没理燕月,只对小莫道:“去吩咐府里得空的弟子都到我院子来观刑。”
“观什么刑?”燕月大惊。
“你燕月师兄这里,还欠着为兄一个庭杖三百未罚,今儿既然有空,就一并罚了吧。”
小卿对小莫解释道,却是把燕月的脸吓白了。
“燕月知道错了。”燕月只得低头:“燕月不曾感念师兄宽宏大量,轻饶过燕月,还跟师兄赌气,都是燕月的不是。”
燕月忍气吞声,抬手将小卿方才放在旁侧几案上的藤条吸到掌心,双手奉过去:“燕月口无遮拦,出卖师兄,请师兄重责。”
小卿接过藤条:“这回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燕月错了。”燕月乖乖地应。
“师兄教诲你可应当吗?还不服气吗?”
“师兄教诲,燕月自当聆听,不敢不服。”燕月心里叹气,这就是当师弟的命啊,自己早该想到如此的。
“趴好!”小卿拿藤条点燕月:“敢在三叔祖跟前出卖师兄,可是让他老人家误以为师父家教不严吗?不长脑袋的蠢东西,身上一日不痛,便一日不肯消停!”
燕月被师兄的话彻底训老实了,小卿训斥完了,燕月的姿势已经摆得标准。
小卿扬手,藤条照着熟悉的部位破空而下,一下下地,一条条地檩子鼓起来。
燕月绷紧了皮肉,硬挨。
藤条咬进肉里,再抽离出来,不能躲,不能动,便是连大口吸气都不敢,燕月握紧了拳头,忍耐。
唉,其实自从收了几个侄儿给老大,燕月本是下定决心,谨言慎行,谨守家规,给侄儿们做好表率,也免得在侄儿们跟前被罚丢脸……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化啊,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好痛……
非常有眼力见的小莫,早在燕月师兄低头认错的时候,就悄悄退了出去,依旧侍立门外,目不斜视。
很快,屋内,便想起了藤条落在肉上的啪啪声,小莫不用看,也想得出那种画面的。
这下燕月师兄怕又是三两天只能趴着睡觉了,小莫叹气,忍不住用手摸摸自己的屁股,自己一定要乖乖地再乖乖地,保护好自己的皮要紧啊。
玉翎到大师兄的院子里时,云岚正奉龙玉之命,教导铁灵规矩。
因为铁灵的事情,龙玉被三叔拍了板子,自然是不能轻易饶过铁灵。
况且龙玉也需确定一点,铁灵有否与姊妹宫勾结,是否真得觊觎子庭的皇位。
铁灵很是委屈。他也挺纳闷的,为何偏他长得像子庭叔呢?可这也不是他的错啊,长相是父母给的……他更不敢说这是龙玉爹爹的错。
铁灵百口莫辩,龙玉让云岚照死了打。
云冲和云决立在一侧,垂头不语。
玉翎瞧着铁灵师兄一身的血污跪在院子中,云岚的鞭子依旧狠辣地挥下,心里很有几分恼怒。
玉翎勉强对云岚、云冲和云决欠身,然后行到堂上给大师伯见礼。
龙玉斜靠在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翻书。
“大师伯为何要罚铁灵师兄?”玉翎问。
龙玉抬头看了玉翎一眼:“我没罚过你吗?”
玉翎沉默。大师伯与自己初次父子相认时的情形,玉翎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打冷战。
“铁灵师兄?”龙玉淡淡地笑:“他该是你四哥吧。”
玉翎回坝上时,按龙玉的规矩,曾给云冲、云决见礼,称之为大哥、二哥;然后云岚回到长支,龙玉让几个儿子重新叙礼,云岚是大哥,云冲是二哥,云决是三哥,玉翎行四;如今玉翎这排位又往后去,变成老五了。
玉翎实在不敢惹大师伯,可是却不忍见铁灵被他欺凌,屈膝求情道:“玉翎与四哥自幼在傅家相识,四哥为人周正,绝不会心怀不轨,玉翎愿为四哥担保,请大师伯相信四哥,不要冤责他了。”
龙玉放下手里的书,端坐起来,看玉翎:“今儿个挨打的,若是换成岚儿,或是冲儿、决儿,你可愿为他们担保?可愿为了他们屈膝而跪?”
玉翎垂头不语。玉翎其实与云岚或是云冲、云决相交甚少,虽说是骨血至亲,可是实在并不如大明湖傅家的师兄弟们来得亲厚。
龙玉冷哼了一声道:“傅云翎,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宽纵你,你倒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玉翎抿了下唇:“玉翎不敢。”
“云岚!”龙玉轻喝。
云岚进屋内,看了端正跪在榻前的玉翎一眼,对龙玉欠身道:“岚儿恭候爹爹吩咐。”
龙玉指着玉翎道:“你可知他是你什么人?”
云岚恭谨地道:“是岚儿五弟,傅云翎。”
龙玉点点头:“很好。你是清楚的,他倒是糊涂着,你就带他下去,好好教教他身为人子的规矩!”
云岚并不知道玉翎犯了何错,但是龙玉的吩咐,他可不敢有一丝违背,立刻欠身领命。
玉翎跪在那里,自然是各种委屈,却也不发一言,听了云岚领命,便站起来,先往屋外去了。
“给我站住!”龙玉轻喝,心里真得生出几分怒气来:“你这是在我跟前使性子吗?”
玉翎依言站下,转过身,欠身:“玉翎不敢。玉翎与铁灵师兄都是大师伯骨血,大师伯自然有权生杀予夺!”
“很好。”龙玉微微一笑,却很有几分肃杀之气:“你既明白这因果那是最好,今儿我就活活拍死了你,看谁敢给你求情!”
太后傅青容的轿子到傅家时,已是到了掌灯时分。傅家偌大的宅院里,处处悬挂了红灯红烛,在月色下分外温馨静谧。
傅青容看见傅青峰,真是各种惊喜交加,说一阵儿,哭一阵儿的,很是唏嘘感慨。
龙城、龙璧陪在一侧,听两位长辈诉说过往,也是感触良多。
太后和自己兄弟唠了一阵,想起子庭,又有些伤心:“这孩子实在太任性了,为了一个女人,便是连皇帝也不想当了。”
傅青峰笑道:“子庭和二哥倒是十分相像。”
当年傅青恒的夺嫡之战中,傅怀本是与独孤家私下达成协议,独孤皇后助傅青恒夺嫡,傅青恒登基后,娶独孤皇后的妹妹为后。
可是傅青恒只想娶青容为妻,单方面撕毁了傅怀与独孤家族的协议,并将独孤皇后下狱。
为了此事,傅青恒登基之事,又起波折,独孤家全力反击,并联合朝中皇室旧部,百般阻挠。
虽然最后,到底是傅家胜出,可是惹出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此事,傅青恒自然是没少挨板子,便是傅青书和傅青峰也受了不少连累。
太后听傅青峰提起傅青恒,又是一阵伤心。
傅青峰不由后悔失言,和龙城、龙璧兄弟又是好一阵劝慰。
龙璧给太后端了热茶,让太后平复一下心绪。
傅青峰也劝姐姐少落些泪,留一些到爹跟前哭去,想法为自己求情。
提起爹爹傅怀,太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会儿诈死,一会儿还魂的,也不知是要闹哪出。
“你在爹这里的这顿板子,便是我掉再多的泪,也是免不去的。”太后也有些嗔怪傅青峰:“这些年,让爹和我多担心,便是侄儿们也跟着操心。”
傅青峰给姐姐擦擦眼泪:“都是青峰的错,不然姐先拍青峰一顿好了。”
太后哪舍得真拍他,只用手拍拍他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