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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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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是真想揍他,可一双手腕被他牢牢钳住,她恨恨地瞪着他:“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笑得那个春风得意:“承你盛赞。”接着说:“下来帮个忙。”最后说:“踩了你地板,不好意思,回头打电话让家政公司派人过来打扫,实在不行就换新的。”
不容她拒绝,拽着还趿拉着拖鞋的莫离就下了楼。
光天化日,登堂入室,劫持人质,气焰不是一般的嚣张。
下了楼,直接把她塞车里。
而楼上,洛邈站在窗前,伸手将窗帘撩开一条缝,看着何晓佐的车载着莫离,平稳的驶离社区,直至看不见……
车停下,莫离看向窗外,这地方,很眼熟啊!
何晓佐已经下了车,绕到这边,貌似绅士的给她拉开车门:“到了,下来。”其实,是怕她趁机跑掉,把她拽出来,“哔——”锁了车,一手拎着车钥匙,一手拖着莫离往宾馆正门走去。
这里,莫离当然不会忘记,何晓佐就住在上面,伸出空闲的手,死死扒着门廊立柱:“你个要死的鸭子,又想干什么?”
何晓佐靠过来,咬牙切齿:“我警告你,再管我叫鸭子,就把你按这就地办了。”又好态度的:“给你个赚小费的机会。”那变脸的速度,和川剧变脸王有得拼。
莫离想也不想:“我现在不缺钱。”
何晓佐挑挑眉:“哦,对哈,忘了你傍上个款爷。”又退后一点,将她从头看到脚,啧啧有声:“但你确定就凭你这长相,能摆平那家伙?”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莫离板着脸:“就凭我这长相,还不是让你像苍蝇一样嗡嗡的围着我转。”
何晓佐不怒反笑:“我连臭鸡蛋都能玩三天,而你屋里头那家伙可是打断了世界名模的三根肋骨。”双眼流里流气的扫过她的胸,又欠欠的去瞄她的臀:“虽然手感还可以,但照比人家,啧啧——云泥之别呦!”
叔可忍婶不可忍,再忍下去这货就要蹲她头上拉屎了,于是这二位就在宾馆大门口支起了黄瓜架。
咱中国人,哪有热闹往哪钻,下雨天打个孩子什么的都能引发围观,何况是暧昧的桃色纠纷,更容易勾人眼球。
陆续有人靠过来,何晓佐脸皮厚不怕丑,可莫离丢不起那个人。
宾馆门前正街上,一辆警车打南边来,往北边去。
瞿让坐在后座,正和沈夜通话中。
接近宾馆时,司机咕哝了句:“咋这么多人?”
瞿让不经意的一眼,看见站在台阶上贴在一起的两人,蓦地瞪大眼睛,舌头都不利索了:“等、等等。”
公安局长的司机,水平不是盖的,瞿让话音刚落,他已见缝插针停好车。
瞿让一边推车门,一边对着话筒哇啦哇啦:“我一会儿再打过去,先挂了。”收好手机,再等钻进人堆儿,那两个人早没影了。
瞿让呆立当场,愣愣的盯着莫离刚才死扒着的立柱,直到人群散去,才摸出电话,声音低沉:“喂,是我,刚才看见了两个人。”
“嗯,你又看见了陶赫瑄。”
瞿让略拔嗓音:“这回不但看见了陶赫瑄,我还看见了陶夭。”
电话那边的沈夜沉默了,直到很久以后才淡淡的说:“瞿让,等处理完‘何氏’跟‘阎王’的冲突后回来,我会安排你直接进省厅。”
瞿让沮丧的:“夜少,我不是跟您老人家邀功,是真的看见了一对男女,实在太他妈像了。”
沈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林钧婷的电话。”
瞿让不信邪,果真切断电话拨过去:“钧婷啊,我瞿让,你知道赫瑄现在在哪么?”
林钧婷反问:“你找他干什么?”
“有点东西要给他。”干他们这行的,信口胡诌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林钧婷对陶赫瑄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哦,他在新加坡,还没回来。”
“这样啊,那等他回来我再找他。”
结束通话,瞿让看着荧幕,咕哝:“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眼花,都看见两次了。”绞了会儿脑汁,发挥丰富的想象力:“莫非,他找到个长得很像陶夭的女人,搁这偷情呢?”
瞿让绝不会想到,莫离乖乖的跟着何晓佐进去了,就是因为看见他从警车钻出来,当然,她不是想起了她,而是想起她上次在公安局,踹了他们的“贵人”,害怕他们跟她秋后算账。
心有余悸的跟着何晓佐来到他的房门外,看他掏出房卡,开门之前,突然靠近她,贴着她耳语:“好好表现,不然,今天晚上绝不轻饶你。”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不等她回应,他已经去开门,门敞开的一瞬,他一把搂上她纤细柔软的腰,低头贴上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火辣的法式湿吻。
这架势,真像灌了二斤春药,猴急到爆,等不到进门就来前奏,摸不到床沿就上正文。
她当然不肯乖乖的被占便宜,可也刚抬起手推上他肩膀,他的狼爪子就顺势钻进她宽松的T恤,不疾不徐,攀上她背后的胸衣暗扣。
莫离赶紧回防,反手去抓他胳膊,可她力气远不及他,被他搞得相当狼狈。
“够了,晓佐!”
一声怒斥,打断何晓佐的进犯,他停下来,可狼瓜子仍停在她胸衣暗扣附近,将她紧紧箍在他怀中,偏过头看向房间:“妈,您怎么来了?”
都被他啃得大脑缺氧了,嘴上一得解脱,就开始大口大口吸气,也微侧过头来看向房间。
一位明艳的贵妇人,从小沙发上慢慢站起身,向他们走来。
咦——瞧着还挺眼熟,但作为一个道地的小市民,她敢保证,迄今为止见过活的豪门,屈指可数。
贵妇冷淡的扫了一眼莫离,不及看清,便又转向何晓佐:“小宛被你气病了,已经住院很多天了,你都没去看看她,你爸爸很生气。”
何晓佐蹙眉:“就为了这么点事,她就让你大老远的赶过来?”
贵妇见何晓佐不高兴了,轻声解释:“小宛回去后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胡闹,怨不着别人。”
何晓佐沉着脸,不应声,也没松开莫离。
贵妇也不把莫离当人看,来之前,她问得很明白:林钧升给何晓佐搞什么提前庆生,送了个钢管舞女郎给他,那天晚上,叶小宛就是被何晓佐和那个钢管舞女郎气跑的,这些天,何晓佐都是和那钢管舞女郎混在一起,不必问,他怀中这个,肯定就是那钢管舞女郎了。
贵妇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晓佐,从前你爱玩爱闹,我不管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可这次,我不能再纵着你,还有几天初九你就二十七岁了,再拿年纪小当借口肯定不行,你爸爸和你叶伯伯说好了,就在你生日当天,把你和小宛的事定下来。”
莫离暗叹:初九?二十七岁生日?她和何晓佐还真有缘呐,居然同年同月同日生呐!
何晓佐的脸色,这次是真难看了,终于放开莫离,双手搭上她后肩,把她推到贵妇眼前,正色道:“妈,我和小宛是不可能的,这才是我喜欢的,您如果觉得我这年纪应该定下来,那好,我就定她了。”
却没想到,贵妇盯着莫离,脸刷的一下白了:“怎么又是你!”
莫离一头雾水:“夫人,我们认识么?”
贵妇突然冲过来,抬手就朝莫离脸上扇下来:“贱人,装什么蒜。”
但,她的巴掌没能招呼到莫离脸上,半空被何晓佐抓住:“妈,这是我的女人,就算你不喜欢她,可也请你不要侮辱她。”
贵妇失态了,指着莫离的鼻尖,对何晓佐咆哮:“晓佐,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她是谁。”
何晓佐看看贵妇又看看莫离:“妈,我看得很清楚。”
“不,你没看清楚,她是莫离、莫离,是她害死了晓佑,是她……”
季雅淑跟何以恒的婚姻,是季氏娱乐公司归附何氏餐饮集团的唯一条件。
大众只看到了他们的相敬如宾,却看不到季雅淑日复一日的隐忍。
谁能想到,强势的何以恒心中,也会保留柔软的一角,据说,那才是他的真爱,因门户观念,被迫分离,尽管那个女人已经死去多年,可她一直活在何以恒心中,使他看不见季雅淑的付出和努力。
心灰意冷的季雅淑把大部分注意力投注到留在她身边,乖顺听话,处处优秀的二儿子何晓佑身上。
可何晓佑死了,本就有心病的季雅淑彻底崩溃。
当时接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何晓佐,只知道晓佑撇开未婚妻,跟个混迹夜店的售酒女郎闪婚了。
还听说那个女人不漂亮,没上过几天学,十几岁就被个小痞子睡了,最关键的是,她脑子不正常,需要靠药物控制情绪,就这样,却把晓佑迷得昏头转向,宁肯跟何家脱离关系也不愿放弃她。
晓佑的未婚妻为此闹自杀,何以恒勃然大怒,撂下狠话,把他带回来就亲手掐死他。
谁曾想到,没等到何以恒掐死他,他就为了救发病的妻子葬身大海。
何晓佐看见他妈歇斯底里的模样,哪还有闲心去关注那个女人,匆忙办理完后事,就带着他们飞往异国,远离那个伤心地。
后来,何晓佐听说过他爸利用人脉关系,逼得那个不检点的女人活不下去;再后来,似乎出了一件什么事,触动了他们的人的恻隐之心,加上他爸心力交瘁,也懒得再纠缠下去,于是他们渐渐失去了那个女人的消息。
再看眼前的莫离,哪有一点不正常的表现,特别是算计人的时候,眸底闪烁的贼光,精明的很。
她确实有两个孩子,但,接个吻都有可能憋死的女人,像是十几岁就跟男人睡的老油子的表现么?
尽管潘良良信誓旦旦的坚称浅尝和辄止是她亲生的,可何晓佐直到现在都觉得,浅尝和辄止是她领养的。
见何晓佐盯着莫离发呆,右手腕被他抓住的季雅淑,又打算抬脚踹莫离。
“如果还要脸,当初就该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了这条贱命,苟活着也就算了,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像你这么贱的女人,害死了弟弟后,又恬不知耻的来爬哥哥的床。”
何晓佐反应及时,将莫离往后一带,避开了季雅淑的踢踹:“妈,你冷静点。”
季雅淑没踹到莫离,把怒火又对准了何晓佐:“晓佐,你当初出国是为了照顾晓佑的自尊心,既然你这么在意晓佑,为什么不替他报仇,还要护着那个害死他的贱人?”
莫离脑子嗡嗡响,几个真相冲击着她。
一:何晓佐不是鸭子,他是何氏的大少爷,所以,一堆人像汉奸走狗一样逢迎着他的胡闹;
二:很清楚,和上次一样,何晓佐把她带来,目的不是玩她,而是为了演戏给“相关人员”看——他不想和那个林妹妹样的女孩儿订婚,所以,拿她当垫脚;
三:何晓佐和何晓佑是孪生兄弟,可她对何晓佐的脸,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真的嫁过那个叫何晓佑的人么?
“妈,或许有什么地方我们搞错了。”
莫离推开何晓佐:“对不起,我舅妈告诉我,我确实嫁过一个叫何晓佑的人,只可惜我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了。”
“晓佐,你听见没有,晓佑就是为了救她才把命丢了,而她居然说她不记得晓佑了,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她去找死,老天为什么还让她活下来,却要了我晓佑的命,你要是还在乎晓佑这个弟弟,就该替他报仇,杀了那个贱女人。”
眼见季雅淑越来越激动,何晓佐上前抱住她,拧着眉头看向莫离,声音冰冷:“你可以走了。”
豪富眼里的小老百姓,都是没人权的,何况,貌似她还间接害死了他们的至亲,所以,对于何晓佐的冷淡态度,莫离完全能够理解。
或许,每个女孩心目中都藏了个公主梦,她没能免俗,也曾做过相似的梦。
可现实的残酷打碎了童话般的幻境,她在尘埃中苦苦挣扎,看惯脸色,哪怕何晓佐再冷硬些,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只是,看见季雅淑癫狂的哭喊,她的心莫名的不舒服起来。
失魂落魄的来到铺面,却发现装修出的效果,和她设想的天差地别,心情更是郁闷,她不想将就,只好要求停工,等找到更好的设计方案再说。
打电话给米夏,而电话那边却传来潘良良的声音,说米夏昨晚后半夜被参加选秀表演的学员临时抓去帮忙编排节目,快天亮才睡,还没起来。
怎好再叨扰,怏怏的挂断电话,没处可去,只能回家。
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见据说昼伏夜出的洛某人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正摆弄着什么。
莫离脱鞋进来,走过来,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坐下,这才看清,他在黏贴一个贝壳摆件。
心口又是一揪,说不出的难过,莫离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隐性抑郁症患者。
被心事堵着,总要寻找个宣泄口,哪怕它是个树洞。
洛邈是个比树洞更适合的活物,会微微的笑,却听不到她的秘密,多完美!
“洛先生——这个称呼蛮生疏的哈,夏夏比我大,既然你是她的表哥,那我也管你叫表哥吧?”
洛邈黏贴贝壳的手顿了一下,不过,陷在自己情绪中的莫离没发现。
“表哥,你伤害过什么人没有?”想了想,貌似听说他曾对美女实施过暴力:“呃——我是说无意间伤了别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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