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觉中跑至东周官僚武营。何谓东周官僚武营?就是律属东周官方的武将和国学院兵学堂高等学员组成的阵营。这阵营极大,足有百人,有男有女,各分左右安坐,而且还分上下层次。级别低的坐下首,家世显赫的或是武力超强者,则安坐上首。
小石头低着头,堪堪经过。他是怕被峨嵋和崆峒两派的弟子给缠上。虽然两派掌门不在,那心地歹毒的浮舟子也不在,可为了避免麻烦,他仍尽量地低调。而且,崆峒派的散宜生和少林禅宗以及五台华严宗的几个白胡老和尚的交情,看起来不错,时常欢声笑语,交头接耳。
忽然,闻得有人喊道:“赵王爷,赵王爷……”声音脆亮,动听已极。
小石头蹙眉,此刻他最恨的就是这个称呼,若非涉及权柄,王妃又岂会惨遭鸩杀?抬头看,顿即愕然,原是留兰郡主刘茵在那官僚武营的上首看见自己。他向上抱抱拳,算是打了招呼,刚想走开。却见刘茵冲着自己直招手。同时,在她身边的那些女友们也是捂嘴轻笑,多半是打趣她等不及,急着要私会未婚夫婿。
小石头无奈,移步上阶。阵营里识得他的,纷纷站起向他敬礼。一路打着罗圈揖,好不易走到刘茵身边,问道:“留兰郡主,有什么事么?”由于心中不爽,口吻僵硬得很。
刘茵幽怨地瞥他一眼,道:“王爷,听说你是大会的组织者?”
小石头道:“大会的组织者是皇上,我那有这样的资格?”
刘茵道:“那你起码是主持者吧?”
小石头想想,道:“嗯!算是吧。前几日皇上下了圣旨,要我协助太尉大人。”
刘茵嬉笑颜开道:“那你能帮我安排个好座位么?这里太挤了。”说话时,嘟起红唇,确实可爱之至。
“这样啊?”小石头朝中央前台看去,心想,那前排的裁判席,她是坐不了得。后面的太师椅倒可勉强安排一张。反正刘太学不来,就当她是替代者便是。即道:“好罢,你跟我来。”这会儿,刘茵身边的女友纷纷说她不够义气,又说她重色轻友,有了夫婿,不要姐妹。
小石头尴尬无比,只作不闻。刘茵却是兴奋,小手推着他后背,道:“走呀,别睬她们。”
二人绕出前场,从后循回,向中央前台走去。照理说,前面也能走。只是在众目睽睽下,穿过演武场,再到前台,未免显得作秀,况且,小石头忌惮峨嵋和崆峒,深怕被他们不依不休地缠上。二人走在后边的林荫道,始终默默无语和演武场的喧闹,倒似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走不多会,眼看前台将到,周遭又无旁人。
刘茵忽道:“王爷……”
“嗯!”小石头在前,心不在焉地回应。
刘茵这会儿语气有些支支吾吾:“我……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小石头止步,回首一瞥,看她神色窘迫,似有甚难言之瘾,诧异道:“说吧!”
“王爷,这件事,姐姐原不想我告诉你。可我思来想去,觉得瞒着你不好。因为,咱们……咱们日后毕竟是……是……哪个!”刘茵说了半天,任她平时飒爽大方,可“夫妇”二字终究没说出来,竟用“那个”来替代。
瞧她神秘兮兮,又涉及到皇后,小石头只道是王妃被鸩的事。催道:“说吧,你能不骗我,我很高兴。”即便明知王妃已死,然能清楚她到底是如何死的,小石头依然好奇。
刘茵这时双颊酡红,很是羞赧道:“三日前,我到坤宁宫去陪姐姐。当天有些疲了,便在她那里沐浴,谁知,谁知……”小石头一惊,暗想,莫非她晓得是我偷窥了?念及于此,顿时汗流浃背。
刘茵素手卷衣,在那磨蹭了大半晌,又偷偷地打量小石头,最后才鼓足了勇气道:“谁知被一个刺客看见了。我是不是以后再也配不上你了?假如是的,你退婚就是!”前面,她始终踯躅不决,口碍舌羞,可这串话语,偏如炮仗一般噼哩叭啦。
三日里,她左右思虑,适才也是酝酿好久,如今终于说出,似觉乌云散尽,心情陡畅。不过,小石头在她心里早占了好大一块位置。此时,不免紧张起来,深怕小石头说出退婚的字眼。寻思着,无论如何,我把糗事说出来。你要我也好,不要我也好,总让你有个选择。
小石头愕然,没想她说得是这挡子事。偷眼觑瞥,见她似正赧颜,心想,平时见她开朗爽直,总觉少了女儿家该有的含蓄,不料对贞洁竟是如此看重。又见她欲语还休,明眸湿润,多半瞧自己久久无语,以为嫌弃她了。暗道,她明明可以隐瞒,却是予我坦言直诚。如此淳爽性格,即便前世也属少见。何况,絮果兰因,这偷窥的小贼还是我。眼下倒该安慰她几句,万不能使她伤心。
如是一想,淡笑道:“这般飞来厄运,谁能料知?又非是你故意,不必放在心上。”
刘茵破涕为笑,道:“你不嫌弃我?”
小石头颔首,心中偏是惭愧得无地自容。
对于小石头的理解和宽容,刘茵很是高兴,道:“那咱们走吧?”
二人行到前台,洛亲王、庞太尉以及其他的六司官员俱在。庞太尉瞧着小石头,立道:“哎呀,我的王爷,你可让老夫等焦了。宫里黄公公传话来,说皇上微恙不来了,唤咱们自己斟酌着办。你看吉时已到,大会是不是开始吧?”
小石头笑道:“好,太尉大人经验足,这事你看着办就是。小王只是敲敲边鼓,为太尉大人打打下手而已。”心下却想,什么微恙?明明是攻伐西秦,抽不开身。还道旁人均是傻瓜。哼……又道:“太尉大人,既然太学大人不来,小王便让留兰郡主坐太学大人的位置了。你看如何?”依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别说安排刘茵上座,固是唤个乞丐坐将上去,也决计没得人多话。只是他性子使然,对着老年人,不觉间便尊重三分。
庞太尉道:“中,中……留兰郡主能代父参加,给盛会增颜不少。”接着,即唤旁边的小吏代为安排。
小石头道:“不必了,郡主便由小王带去好了。”他是想伺机与刘茵讲明自己已有恋人,与她的婚事那是万万不能。可刘茵听着他要亲自带自己过去,嫣然一笑,却是芳心甜蜜。
庞太尉道:“好,反正时辰已到,咱们不如同去。请……”其余官员响应。
十二张座椅里,身为六部之一的庞太尉自然有位。当下洛亲王左上首,其次是继承震北王爵的小石头以及刘茵,再往下是另三司的主持官员。至于右首六张空椅暂时无人。
各自安坐后,庞太尉点名行到台前,安排八位裁判。计有昆仑派的惊霓子和阙邪子,峨嵋派的丹阳子(金蝉真人的嫡系弟子),崆峒派的散宜生;以及少林禅宗罗汉堂主持释圆牟,五台华严宗护法龙智大师。
随着一个个名字唤出,必引起下面群雄的一阵欢呼。这些人不仅背后势力雄厚,他们自身的实力也是令人高不可攀。寻常能见其一便已是不得了的稀罕事,今日一下见到这么多,也难怪下面人激动不已。小石头居高临下左右顾盼,瞧着下面的耸动和热闹情景,不禁想起前世那些追星族,心想,二者之间倒是大致相若。
待前面六位裁判安座,轮到最后两个空位,庞太尉先是顾盼四周,便在众人伸长了脖子,极欲揭晓后两人时。他扬声道:“有请本国震北王赵岩赵王爷上座。”
这话一说,下面顿时窃窃私语,喧哗一片。
震北老王爷昔日勇夺刀王之名,神勇盖世,天下皆知。可他的世子,据说好文喜经,厌武恶勇。若此刻是文学辩论,由他来当裁判,众人自无异议。然如今是武林十年一度的大盛事,焉能教个彬彬学子来作裁决。倘若传出去,真是教人笑杀当场。
有些个蛮汉可不懂什么礼仪或什么规矩,迅即叫嚷起来:“要个文弱读书人来当裁判,算啥门子道理?怎地,今日不比刀剑,考笔墨了?”有人跳出来,自然会有人附和。江湖上原就多得是惟恐天下不乱者,一时间,噪声喧耳,絮聒不已。尚有些暴躁人,大声道:“娘的,叫那小白脸先和俺比比,若是输了,叫他滚回娘肚子里喝奶去。”
闻得此言,数千人里倒有泰半人轰然哗笑。
小石头没遭过这般噱哄场面,尤其针对的还是他自己。刹那,很是窘迫,对庞太尉道:“太尉大人,你出得好主意。你看目下如何收场吧?”庞太尉见他恼了,忙道:“王爷,老夫也非故意。这事是皇上定得,他老人家非要你当这裁判,老夫有甚法子?”
小石头释然,心想,既是仁秀帝做得主,他倒确实没法子。不过眼下场面渐渐失控,有些人已有冲至前台,找他们理论的趋势。旁边那些维持次序的甲士虽是精锐剽悍的御林军,但一来人数较少,二来这些江湖人个个力大气蛮,那里阻拦得住。
眼看不行,小石头朝通臂示意,唤他想法子解决。
突然间,一道红影射至场中,其速几如霹雳划空。旋即闻得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响起。众人定睛一看,不禁倒抽冷气。十数位压抑不住脾气的江湖人,被个红发红衣的汉子,一一撩倒。在那辗转呼号,疼痛不堪。
这红衣汉子,小石头识得,正是那日独力抬出蚩尤盔的南唐人狄祝融。
与此同时,被大汉击倒之人的同伙或本派的师长兄弟,齐齐冲出,救人的救人,指责的指责,叱骂的叱骂,有些个更是哭爹喊娘,指手画脚,真是乱得一塌糊涂。不过,这些人也算精明,情知红衣大汉单凭一己之力,一招搁倒恁多人,铁定是宗师级别的高手。故而,即便过嘴瘾,口出污言,针对的也是庞太尉和小石头,而那红衣大汉却像没事人一样,在那双手交叉,怀抱胸前,冷眼看着噱笑滑稽的场面。
小石头用手拱拱有点发呆的庞太尉。
庞太尉省悟,讪讪一笑,大声道:“诸位,诸位,请静一静!”待声音稍轻,即指着红衣大汉道:“这位是南唐使团的狄祝融将军。现下,咱们就请狄将军坐当大会的裁判。诸位看如何呀?”
群雄先是一愣,余裕,即有人三三俩俩的大声道:“不错,很好,这位狄将军的武艺超群,咱们都佩服得很。他当裁判,咱们没得话说。”
江湖上强者为尊,狄祝融的功夫显是宗师级别,能当裁判,便属给这届大会无限颜面,群雄自然心服口服。这时,也有人暗道,此次东周举办的刀剑盛会可真是有史以来最为隆重的,单是裁判席上的人十之八九均是一代宗师,想以往那两届,能请得一两个便已属烧了高香。
不提有人暗自咂舌,庞太尉在那笑道:“既然诸位都同意了,那便请狄将军上座。”
狄祝融也不客套,大摇大摆地往最末的空椅上一坐,与另外五人离得极远。在他落座同时,散宜生皱起眉头与左右两边的丹阳子和少林禅宗的释圆牟大师低语。
小石头并没过去,庞太尉道:“王爷,这是皇上的主意,你可别为难下官。”说着,眼角瞥瞥刘茵,又道:“郡主早晚都是王爷的人,又岂在乎朝朝暮暮?”
小石头大窘,压根没想这老家伙会说出此语。刘茵嫩颜羞红,直到双耳,朝老家伙瞪瞪眼。庞太尉嘿嘿一笑道:“王爷,你还是移驾吧!”
值此一瞬,忽然有数百人大喊道:“请赵王爷当裁判,请赵王爷当裁判……”小石头一愣,举目望去,原是通臂鼓动了幻骨门的弟子以及与天罗教大有交情的一些邪门歪道在那为他助威。同时,华山派新任掌门白易铁扬声道:“震北老王爷忠心为国,神勇无匹,天下谁人不知?今日由他老人家的后裔,为咱们武林人做裁判,着实是大伙的荣幸,岂可以武论是非?”
“说得好,白掌门此言大大的有理。”群雄循声看去,却是一梆无旗帜标志的阵营内一位瘦矮老者大声附和。
这老者正是姜神君。只是他江湖罕行,群雄大多不识。但见老者边上坐的均是神完气足,威势凛然之人。皆想,这门派古怪得很,虽无赫赫名声,可门内之人显然都是高手。他们又怎晓得,这阵营其实便代表了当今江湖邪道的颠峰组合——天罗无极的联手。
陶儒也站起道:“赵王爷乃东周贵胄,此届大会又是东周举办,裁判席内有一位东周官员,实属正常。大伙何必斤斤计较呢?”
这话有理,群雄们尽皆如是暗忖。这些人原本是怕东周的震北王不谙武学,到时在那瞎判决。但转念,裁判有七八人之多,其中大多均是一代宗师,自不容他乱说。念及于此,也就没了反对声音,甚而有人改为支持。
小石头苦笑,他何尝想当什么裁判。谁知己方的人自做主张,在那瞎起哄不说,还到处替自己联络拥趸。就拿华山派来说,他适才在场里乱转,探听消息时,就曾路过华山阵营。只是念着自己未来要做的事,干系巨大暂且不说,弄不好尚有毁派灭门之祸。是以他故作不见,压根不想连累华山派。不料,邓蓉见他受辱,顿即感同身受,立时便撺掇白、陶二人为自己说话。
走到前排,在惊霓子与狄祝融之间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