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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见到冰清与龙儿咬耳私语,随后龙儿娇笑而多情地望着小石头时,高子宁晓得,自己分明遇到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处境。再看看昂然英伟的表哥,心道,当世能配上龙儿姑娘的,怕也只有神武果毅的表哥了。幸喜我没有自作多情的予以表白,否则,脸就丢大了。念及此,苦笑一声,回头看向三万剽壮雄悍的镇南军,一股雄心喷薄而出,暗道,情场失意,未必是坏,他日我挥战六酋,弹指八极,自当以表哥为榜样。
城头炮声突响,小石头知道吉时已至,送五女上了御辇,挥手而别。
与此同时,城内城外的百姓,欢呼雀跃,大呼万岁。像冰清等女的绝美姿色,这些百姓实可谓做梦都没想及。眼见新皇帝又是威武,又有艳福,欣喜者有之,妒嫉者也有之。更有少许地痞就如小石头前世某个朝代的始皇帝出巡,眼红了两位蛰雄一般。各自叹道:“大丈夫生当如此,无怨无悔矣。”
三十万大军迤逦逶行,不出数日,已至洛阳。待大军至,原震北军副帅,华夏帝国新任威武伯楚虞率兵相迎。乍一见小石头,下跪叩首,道:“罪臣楚虞,丧地辱国,连失十二关,请陛下治罪。”
小石头翻身下马,走到跟前,搀他起身,道:“楚将军何罪之有?敌军势大,是朕要你转移至洛阳,退守一地。若要治罪,岂不连朕也要治?”
“罪臣惶恐。”楚虞道。
小石头慰道:“楚将军保家卫国,面对百万秦军,依然进退有据,说来实该褒奖。以后,切不可如此。”
楚虞禁不住老泪纵横。再次见过君臣之礼后,又道:“陛下军旅劳神,且到城内歇息。”
小石头点点头,道:“少顷楚爱卿先予朕说说秦军大势。”
楚虞领旨,引众人朝城主府走去。这时,小石头却觉着有股熟悉而温馨的眸光似乎透体而来,待循之望去,只见四下是欢呼喧阗的百姓,那里寻得见人。摇摇头,心想,大概是自己思念冰清等人过甚,以至有了错觉。想到这里,哑然失笑。
到了城主府,文武众聚一堂,笑嘻嘻,乐欢欢;接下便由常驻洛阳,深知敌情的楚虞发言。
他道:“禀皇上,经末将派人查勘,此番秦军确实足有百万,其威之盛,是与我国交战百年来的首次。而且,时有飞来飞去的修道人在秦军大营出现。末将虽然极力稳住军心,但军士们见得多了,依旧心惶意恐。幸喜皇上御驾亲征,我军士气重振。”他是震北老王爷的心腹爱将,深得赵家隆恩,对于赵家的忠诚,可说无人可及。今见小石头一跃而成开国皇帝,其欢喜之情委实无以复加。
小石头微微颔首,命他坐下,道:“楚爱卿以一军之力,独抗百万秦军,辛苦了。”
“不敢,微臣只是竭尽所能,好让皇上安心登基罢了。”
小石头一笑,又道:“楚爱卿已简略说了下秦军大概,不知诸位爱卿有何提议?”
众人互相看看,都没话好说,跟着,又齐向奚方和广智望去。他们均是武人,若是厮杀拼斗,自不在话下;然说到用计筹谋,与二人相较,实在差得太远。众人也有自知之明,此刻干系截教未来大计,那敢胡说八道。即便言行素来不羁的胡长老这会儿也乖巧如童养媳,垂眼闭帘,不发一语。
奚方干咳一声,起身道:“皇上,两军对垒,诚需智谋;然此刻已属狭路相逢,唯勇者胜矣。至于约战的时日,依微臣看,不妨趁时下,先遣人去秦营查探,最好弄清深藏秦营,佛道两宗的具体实力。如此,我军方可依对方的安排而运施计谋。”
小石头不置可否,又看向广智。
广智道:“奚先生之言,属下无异议。”
“好,就照奚先生之议。至于查探的人选……”小石头的目光在众人面上缓缓掠过,迎来的却是一张张迫切的面容。当即一笑,心道,我方尽管实力稍逊,但士气尤高,却也不惧。道:“由于秦营的虚实,我们并不清楚,只有派一位功力极高之人才可。”说到这里,大伙不约而同地看向多宝。即便姜神君也是如此。
多宝也不推辞,当仁不让道:“皇上,便由我去好了。”
小石头道:“多长老若愿意去,便是大善。说来,朕自登基,寸功未立,国家大小悉数皆由各位先生打理。在此,朕以此礼多谢诸位了。”说着,抱拳作揖。
众人惶然起身,伏地叩拜,连道不敢。
洛阳位于豫西山区,东临嵩岳,西依秦岭,南望伏牛,北靠太行,素为大周西南屏障。不过,洛阳近郊却是一片广袤平原。也囿于此,洛阳又有九州腹地之美称。此刻,百万秦军,帐如山峦,连绵百十华里。自出征以来,周军望风而逃,连克五县十二关,直至洛阳,方是休整歇兵。故此,秦军是自蓝田、洛阳两大战役以来,士气最为高昂的阶段。
多宝踏云掠空,俯瞰下方秦营,只见旌旗飘扬,剑戟森严,刀戈眩目,杀气腾腾。由天望下,原该是脆色生嫩的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黄裳。正踯躅着,该从何处开始着手。却见连绵秦营突然爆出两点精光,跟着,许悠与晁错如长虹倒吸,急速乘云而来。
多宝明白自己的行踪已被对方探得,倒也光棍,索性停下身子。
许悠飞到近前,大声道:“道友此来可为探营?”
多宝嘿嘿一笑,道:“不错。”
一个问得直,一个也答得爽。
二人默看良久,忽然同时笑起。许悠道:“可惜啊可惜,道友若非截教中人,贫道不定能与道友成为知己。”
多宝回道:“无须可惜,原本你我就同出一源。
许悠深看他一眼,道:“道友此刻是回去呢?还是到贫道处盘恒些许辰光?”
“不必了。”多宝回身,驾云而去。
眼看他身影远逝,晁错道:“许师兄,此人法力浑沛,又号称多宝,肯定有许多鬼门道。”
许悠点点头,道:“晁师弟所言正是。贫道也在奇怪,飞书传信明明已发了多日,为何仍不见师兄弟们下界。难道,是咱们的法力薄弱了,以致信书难达上听?”
晁错道:“不会吧?那飞信上,原就有法力贮存,一般只须少许法力,便可推动。”
“我想着也是,但时下非比以往,说来当真是我玄门在人界生死攸关之刻,委实大意不得!恨只恨,当日下界,你我仅带了一张飞信,否则如能连发几张,倒也教人放心。”
听到许悠之言,晁错点点头,道:“现在说甚都晚了,唯有整合天下玄门,再加上佛门所有实力,小弟深信,决计不会输予截教。”二人说着,落下云头,回到秦营。
楚王符斐在帐外相候,见二仙下来,忙问:“两位仙长,适才那人可是周军探子?”
许悠微一颔首,道:“那家伙可不单是探子那么简单,他是魔教的大长老,一身法力非同凡响。以后,要各营将士多留意生人,口令最好也是半天一改。少顷,贫道再与各位道友商酌一下,如能在大王的营帐周围,布个阵法,那便稳妥了。”
听他这么说,楚王那有异议。连声道:“好,一切均由两位仙长安排。”回头对众将士道:“诸位将军,刚才仙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还不速去更换口令。”
“咋!”将军们得令,各自散去。
楚王陪着许悠和晁错进入大营。堪堪落座,一些披紫嵌黄的僧道由外面鱼贯而入。进来者,先与楚王见礼,接着便谒见许悠、晁错两位金仙。
这些人个个仙风道骨,潇洒如羽;虽是出家人,穿不得罗绮锦绣,然所穿所着也均是仙褐法帔,奢华无比。但凡衣袍缀黄,无不以双色金丝镶点。其余装饰,也是深海郦珠,百年蚌珍。其中,便有峨嵋掌门金蝉子和崆峒掌门散桑真人。世人若见着,必然惊诧,今日法师之多,简直集天下之众。要知道,玄门弟子的衣着限制极为严格,一般修为不够或者地位未至的道士,休想穿上紫色或黄色的道袍。
玄门法师以境界划分,计灵霄天师,正一法师,高玄法师和洞真法师四个级别。
灵霄天师无庸置疑便是太上老君的三十六大亲传弟子,也就是禹帝驾前的三十六大天师。再往下所谓的正一法师实质就是已经升天的玄门道人,一来境界不及天师,二来尚未臻至金仙级别,故称正一法师。而高玄法师,就是还没升天,但在人界已是神通广大至极。诸如内外丹修,五行符篆以及驱邪伏魔咒,祈禳消灾术已是无比精湛,才可称为高玄。而且,这些人固然未能升天受封,但短时间的上天入地,潜海藏云,已是轻而易举。
至于洞真法师,便是金蝉和散桑这个级别,他们堪堪由气入道,略窥道径,是谓洞悉道真,所以就唤为洞真法师。世人则以真人称之。
再说这崆峒派何以违诺重出江湖,无非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许悠与晁错两大天师传兜率宫太上乾坤令,遍喻天下,命神州玄门各道各宗,齐集西秦,替天伐周。最后又加一句,如有违令者,逐出玄门,视为恶魔同党。待除魔尽毕,便是溯本正源之刻。
如此一来,凡出身玄门的各大宗派,谁敢违令?即便阳奉阴违也欠乏勇气。于是,散桑真人丝毫没有异议,得令之日起,便急请派中长老以及隐修多年的各位耆宿一齐奉令前来。
是故,这当儿的秦营当真是天下玄门所有修道士的集结地。无论峨嵋、崆峒这两大名门正宗,别它一些人数不多,但实力极强的门派均也派了许多高手。譬如老君观,还有一些诸如正一道,净明道,太一道,崂山三清宫,茅山符篆宗,龙虎山伏魔观等。
待各大玄门的法师进帐,跟着便是十余位缁袍僧人。戴法冠,执禅杖,法相庄严,神态宁祥。一望便知,皆是佛门高僧。
楚王乐呵呵的起身相迎。众僧道与他也是合什的合什,稽首的稽首。楚王明白,此刻帐中的僧道均是当世高人,平日能见其一,已是福缘非浅。此番大战,能蒙他们襄助,说来倒不是自己德厚,实在是自己拣了宗派之争的大便宜。就如千年前的文武二王,得玄阐二教的大力襄助,终致灭商,一混天下。
他也不妄自菲薄,尽管不认为自己足以胜过当年的西歧二王,可也从没认为自己比不上他们。每日价总念叨,当年西歧东征,趁商纣不备,以弱胜强,得了天下;今日秦周相较,势力相当,若再不得天下,当真是老天未开眼了。更何况,天意尽在己方,纵连三十三天兜率宫门人都下凡来助。此趟伐周,几可谓必胜之局。
他心里欢喜,嘴上更是谦逊。若让秦人看见,几不敢相信此人便是大秦国素来不苟言笑的楚王爷。
许悠在旁道:“王爷,不必如此多礼,你请座。”说到私情,实质他与小石头反而亲近;若非涉及师门,又干系到宗派之争,依他的心思,倒不如帮助小石头一统天下。只可惜,天命难违,饶他是堂堂天师,也唯有听命的份。所以,见到楚王的虚礼伪套,甚觉厌恶。
楚王笑道:“各位仙长和大师均是高人雅士,平日能得一见,已属万幸;今蒙厚爱,兵戈扰攘里不弃来助,小王更是佩德于心,足慰生平。以弟子礼相待,实属应该。”
许悠微微颔首,也随他了。其余僧道即便皆是一派宗师,但得堂堂王爷这般礼遇,也感万分欣悦。
待众人落座,楚王命侍女奉进醍醐,诸真畅饮。玄门不忌酒,佛门僧人却有禁酒的规矩,是以,楚王又命侍女侍奉香茶。这刻,由于玄门两大天师在座,无论实力、声望和地位,佛门未免逊色许多。因此,僧人们大多默不作声,即便坐也是坐在帐中靠边的地方,丝毫不存与玄门争峰的念头。
他们知道,今日不比以往,此时秦周大战将即,对方是千多年前已销声匿迹的道门截教。当年,玄门道祖与本门祖师联手铲除对方,不可不谓辣手无比。这当口,本门实力欠缺,若再与玄门唧唧歪歪,争执一些不必要的颜面,万一输了予对方,俟那时,两大宗门都没好果子吃。所以,佛门僧人也识相得紧。自到秦营起,一律以两大天师马首是瞻。
等众人手中的杯子放下,许悠道:“王爷,我等方外之人皆已到场,有事你先说。”
“不敢,本王虽熟操军事,但此刻两国大战,实已超出普通范围;本王何敢僭越,还是仙长吩咐吧。”楚王笑着谦让。
许悠沉吟片晌,道:“既然王爷礼让,贫道不敢不遵。如此就失礼了。”打一稽首,即道:“诸位,适才周营来者,乃千年前截教大弟子多宝道人。此人,贫道不用多说,想必诸位也明白他的厉害之处。所以,诸位切不可怠忽。此番大战,可说是我玄佛二门与截教自封神一役以来的首次大战。诸位定要打起精神,任何事皆要谨慎对待,特别是早期让诸位镇守的各大军营,一俟回去,便分别布下阵法,以防截教半夜袭营。”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周军提前一月到了洛阳,兴许他们存了速战之心。所以,他们虽然答允了贫道的决战日期,但也不得不防。崂山三清宫擅长土系术法,稍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