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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他的怀里,看着蛋糕上极小巧的小人儿,有点出神,这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有着巧克力颜色的披肩发,荷花小裙摆飘起一角,一只小脚立在蛋糕的表面,另一只小胖腿抬起来成九十度角,而蛋糕表面上散漫了玫瑰花,这一切事物都是用奶油打造的,精致逼真的玫瑰花还没有指甲盖大。
“这是谁呢?”我问。
“当然是你。”他不紧不慢地说,脸上淡淡的笑容并没有散去。“宝贝生日快乐。”他在我的耳边轻轻一吻。
“谢谢你,彩彩,今年你是第一个对我说生日快乐的人。我小时候真的是这样吗?不记得了。”我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妈说是这样就是这样了,这是奶油做的,我又不能用手去摸。”他的声音软塌塌的,很是无奈。
听到我的心里,那么的不是滋味,看着那张奶油做的极小的圆脸,真的是那么触不可及吗?
拉过彩彩的手指,我小心的把他的食指按在了小女孩的脸蛋上,就这么柔弱的小力道,小女孩的圆脸蛋已经塌陷了下去,整个鼓起来的脸都走了形,但我并不在意,扭头问他:“摸到了吗?什么感觉?”
其实我根本不清楚彩彩的手指恢复到了什么程度,但凭想象,不可能这么快就好。可他还是告诉我,他摸到了,也感觉到了,我抿嘴一笑,极为苦涩。
“这是哪个蛋糕店做的?这么袖珍的手艺得超棒吧?”我问他。
“MIKE。”他说,“我妈画的图纸,他们照做的。”
“啊?”蛋糕还用画图纸?想到这本来就是韩骍阿姨最擅长的,心里乐开了花,“彩彩,你妈妈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看样子不知道吧。”他说。
用手指沾了玫瑰花瓣,放进嘴里,甜而不腻,“我怎么觉得她是知道了呢?”我自言自语,不小心就吧唧了嘴。
“知道就知道吧,无所谓啊,好吃吗?”他问我,把我搂得更紧。
我点头道:“好吃,你也尝尝。”我用手指尖也帮他剜了一块儿奶油,伸进了他的嘴里。
“是挺好的。”他说,嘴唇上还留着白色的奶油,我觉得他唇上的奶油肯定比我刚才吃到的要甜,便开始耍赖,“邢彩彩,你亲亲我。”
他微微一愣,然后思索了一下,就扳过我的身体,我们的脸挨得越来越近,彼此的呼吸已经进了对方的肺,他突地一低头,把吻落在了我的左脸上。
“邢彩彩!”我又羞又愤,一把将他推开,“讨厌,弄了我一脸。”我用手背把奶油抹下来,看见他一张笑得洋溢的脸。
“你不是说要让我亲的吗?”他的坏笑已经从嘴角最翘的那个端点流露了出来,根本骗不过我,他是故意的。
我也不甘示弱,又伸手剜了奶油,直接抹在他的脸上,毫无征兆的抹去,他躲不开,只好也用手去擦,我就开始大范围的攻击他,抹满奶油的双手朝他脸上按去,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我欺负,无力反抗。
我们闹得正欢,门外不适时宜地传来敲门声,是我妈的声音,“夏夏你干嘛呢?没事吧?”我知道,她是怕我和邢彩彩吵架,又像上次那样让他尴尬绝望。我们听到她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默不作声,直到竖着耳朵听到她走远的脚步声。
我刚一抬起头,一个黑影压了下来,这次我连呼吸都来不及,彩彩拥住我,把唇准确的落在了我的唇上,刚才想象中的那种遥望不及的甜瞬间裹住了我的舌头,我开始用鼻子呼吸,然后热烈的回应着他,也用手将他的身体揽得更紧。十八岁生日这一天,我尝到了比奶油还要甜蜜的爱,让我永远都不能忘怀。
作者有话要说:有这么多人收藏我的文,我很开心,也感觉到了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努力的码字,没有那么累了
、第 60 章
积雪消融以后,天气变得越来越暖,这也意味着,距离开学不远了,但一想到终于又能和邢彩彩一起生活,就觉得离开北京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舍的。有的时候我会和邢彩彩说下个学期的打算,比如去南街区那家新开的餐厅吃柠檬小猪扒,或者去圣安东尼奥看赛马,我说的时候彩彩都是微笑着听的,虽然不做什么回应,但我也能感觉出他的认真和肯定。
在我去祈家喝酒聊天那天,邢彩彩去参加考试了,我知道后埋怨他为什么不让我陪他,他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那什么算大事儿?”我不满意,他只好哄我,说下次再考试的时候一定让我陪他一起去。
“呸呸呸,怎么还考?这次肯定能考过。”我说的很坚定,因为看到了他的努力,也对他有足够的信心。“等面试的时候我必须陪你去。”
“考试过了才能面试。”彩彩提醒我,就好像我不知道似的。
“肯定能过嘛,快点答应我。”
“好。”
两天以后就等来了电话,邢彩彩果然没让我失望,他是所有考试的盲人中唯一一位用计算机语音答卷的人,这就意味着他和其他用盲文答卷的盲人相比,吃了很大的亏。
面试这天,我为他精心的挑选了衣服,在他的衣柜中找到一件今年冬天很流行的大块渐进马赛克图案的羽绒服,搭了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这些衣服都是韩骍阿姨给他买的,真的很有眼光。
残联大厦位于北三环附近,我和邢彩彩打车过去的,一路上他都浑浑噩噩,真担心他一会儿不能拿出好的状态来。好在下车缓了一会,他的脸就恢复了血色。
陆陆续续的有盲人出现在门口,一打听,都是来面试的,他们都是由家人陪着,低着头,弯着腰,步履瞒珊,盲态毕露。我暗暗比较一番,怎么都觉得邢彩彩比他们好,绝对不在一个层次。
我们被安置在二层一条走廊边,那些家人在一起聊天,有的还和我说话,彩彩也会加入谈话,并不像那些盲人一样畏畏缩缩坐在家人身边,连动都不敢动。
通过那些五十多岁的叔叔阿姨好像对这次面试了解的特别多,他们说是十选一,我知道这个比例过于渺小了,然而,心里还是觉得,彩彩有资格成为那个一。
我低声在彩彩耳边嘱咐:“一会儿把墨镜摘了。”
“怎么了?”他不解,把头探过来,轻声问道。我没有告诉他原因,这些都不重要,除了盲杖和墨镜,我想,他身上根本就没有盲人的其他特征,我相信他的乐观自信能为他的人格增分。
接待室里的人员开始工作,从里边陆续地传出名字,我们对面一个扎着马尾的胖女孩紧张的站了起来,歪着头弓着身子,赶忙拉住了她旁边那个人的手,始终不敢松开。那个似乎是她母亲的人,引导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办公室走去。
再看看身边这些应聘者,每个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耷拉着脑袋,神情慌张。只有我的彩彩不同,他笑呵呵地和我聊着天,一脸的风轻云淡。
时间过得很快,从八点四十分到九点二十分,一个个应聘者被叫进了接待室,又一个个的应聘者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我心里暗暗笑着他们的盲态和窘态,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比我的邢彩彩好,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终于轮到了彩彩了,我并没有起身,而是告诉他大致的方向和距离,看着他一个人,走向了接待室。邢彩彩甩开盲杖,迈开长腿,挺拔的身姿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那些陪伴者都用讶异的眼光来看着他,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与众不同的大人物。他手中的盲杖富有规律和节奏的敲打地板,然后在触到左上方障碍物的时候停了下来,左手向面前一挥,就已碰到了门,然后从左到右摸索了一下,找到了门把手。望着他优雅的背影消失在门前,我暗暗的笑了,这才是我的骄傲。
周围的人开始好奇地问我彩彩是不是低视力。我说不是,他是全盲。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我心里暗暗得意。
“那他是你的什么人?”一个中年男人的问题使我坠入冰点,我愣住了,刹那间脑子里有无数的念头闪过,此时我才意识到,邢彩彩的缺陷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无法接受。我望着对面那个问我话的人的,哑口无言。
时间也就这样完全僵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对我来说真的是比一块寒冰融化的时间还长。
“我男朋友。”思想斗争后,这四个字终于从我的嗓子眼被挤出来。我的心通通通的跳跃,耳鼓甚至都配合着一起鼓动,这是我第一次承认他的身份。
作为同是盲人的家属,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更不会表示出多么的惊讶和八卦。那一时间,我终于松了口气。
很快,邢彩彩就出来了,比其他的应聘者快了很多,也就五分钟左右。“彩彩,这边!”我边说话边招手,让他来确定我的位置。
听到我的声音,他的唇角慢慢地上翘,不急不忙得地向我的方向走来。等他的盲杖碰到我的鞋子时,我终于按捺不住一跃而起扑到了他的怀里。他展开双臂揽住我,用嘴唇一下下的蹭着我的耳朵。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问。
他不着急回答,只是微笑着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一会儿告诉你。”
我们在永昌路找了一家口碑超级棒的火锅店坐下,终于点到了我最爱吃的墨斗鱼。我和彩彩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火锅,这对只会用勺子的他来说实在不方便。
为了方便他吃饭,我和他坐并排。我想了很多办法,能不能让他吃的舒服一些,让他用漏勺在火锅里夹菜,可是他颤颤巍巍的探出手,不经意间的凝眉还是让我看到了眼中,也许他并不喜欢这种方式,他可能不习惯自己夹菜。“彩彩,你以后得尝试用用筷子了吧。”我跟他商量着,他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我把涮好的羊肉片放到他的碗中,他用勺子舀起来时,几乎盛了半勺子的蘸酱。
“停!”我连忙按住他的手,“这么吃得咸死啊。”伸过筷子夹走他的羊肉,重新放到涮锅里过了遍水,然后直接放进他的嘴里。“小心烫,慢点。”
店里生意十分火爆,来来往往经过的人不少,很多人都会向我们这桌投来惊讶和好奇的目光,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喂一个大男人吃饭。
我把食物放进他的嘴里时,彩彩的双手无措地扒着桌边,我知道他应该也是希望能自己做些什么的,可是我们都还没有想好,怎样吃这样一顿饭更加舒服方便一些。很快,他就不吃了,说已经饱了,让我一个人吃就好了。
我知道这样的行为举动定是触动了他隐藏的很深的自尊,可是看他坐在旁边等我一个人吃饭的样子,我也瞬间就没了胃口。
“彩彩,你为什么不试试筷子呢?”我的问题并没有恶意。
他很简单的点了头,说道:“行,以后有机会就学。”
很明显的敷衍我,我有点不高兴了,为他的不进取而失望:“彩彩,不是你爸爸做不了的事情你就做不了,你完全可以超越他啊。”
就在我提到他爸爸的一刹那,邢彩彩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原本应付的笑容突然消失,弄得我也有一些不知所措,我们就这样僵持住了,火锅的热气再旺,也融不开我们之间突然凝成的冷空气。
我握着筷子的手一动不动,邢彩彩也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锅里噗嗤噗嗤冒着的水泡提醒我们菜和肉都已经煮好了,可我们谁都没有开动。
不一会儿一个个子很矮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看着已经冒出来的菜和肉,问锅子要不要加些汤,我一个怒视把她瞪了回去,服务员提着大铜壶悻悻的逃走了。
打破尴尬的是一通电话,我按下通话键,传来的是韩骍阿姨的声音。
“夏夏,后天就要走了,准备的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比我妈妈要悦耳多了。
“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和彩彩在一起吃饭呢。”我和彩彩早上是在约好的地点见面的,韩骍阿姨可能不知道。
果然,她说:“是吗?我还以为他一个人去面试的呢,是你陪他去的啊,那得让他好好请你吃顿大餐。”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邢彩彩,电话的声音很大,他听到了韩骍阿姨的声音,竟然紧张的全身都僵住了,我有些不明所以,说道:“恩,我们正吃着呢。”
“好好好。”韩骍阿姨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我就是想跟你说,等你开学了以后还住在彩彩姥爷家,不要因为彩彩不过去,就搬出去知道吗?”
什么?
如五雷轰顶一般,我愣住了。
邢彩彩急了,开始伸手夺我的电话,我甩开了他的手,怒道:“干什么!”
“把电话给我。”他摸到了我的肩膀,却不知我拿着手机的手已经藏在了背后。他很着急,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根本抢不到电话,便央求道:“夏夏,把电话挂了,你听我说好吗?”
我真的直接挂断了电话,连一个道别都没有和韩骍阿姨说。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一个月没见了,有没有想我呢。
这两个月太忙了,每年三月四月晚上都得八九点才能下班,只有周日一天休,我赶紧赶了点出来,希望大家还会继续看下去。
下次更文就得清明节啦!
祝大家工作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