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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
“小新是撮合过我和JOHN,那是因为她觉得我对你死了心,希望我能赶快投入到一份新的恋情中。直到毕业,她发现我都没有被JOHN追到手,才知道我心里住着的人到底是谁。”
我如此坦白的话令邢彩彩措手不及,其实我从来没有打算让他知道这些,所以当初才选择让祈将戒指带回北京,我想,它应该永远不会被派上用场吧。时至今日,我也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自己可以举着这枚意义不凡的戒指戒指站在这里和邢彩彩坦白一切。
“话我全都说完了,你不接受也不要紧,就让他们埋葬在这黑水里吧!”扬起手,打算和小新的礼物彻底告别,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蜕变,凡事都不需强求,大概就是最为朴实的真理。
毫无征兆的,邢彩彩突然向前一步,“别!方夏别!”
我停住了手,为他突然的爆发感到意外。邢彩彩怕我在激动之余将戒指掉下水,只好放慢声音,耐心的对我说:“夏夏,别扔,放到我的手里来,来。”他向我的方向伸出手,他的手因为紧张而一直在颤抖着。
我不知道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究竟能不能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我还是试着
把戒指递给了他,我想把决定权交给他,因为他曾经答应过我要变成一个主动的人。
在银环接触到他手心的那一刻,我的左臂吃痛,一回神,已被他牢牢地攥住。“你干什么?放开手!”我想挣扎,却发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只手攥住戒指,另一只手将我的头按在了他的肩上,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小方夏,你竟然敢威胁我。”
“我没有。”强词夺理成了这三年来我的强项,“放手!”
他摇头道:“我怎么可能放手?放开你我就再也抓不到了。”
两行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淌过我的面颊,也许,是真的到了绷不住的时候了,我靠在他的身上,闻着那熟悉的的味道,心里无比酸涩,能重新换来这样一个拥抱,让我从这里跳下去也心甘情愿。
帮他戴上了戒指,然后也让他帮我带上。“戒指不能给别人看,知道吗?”我按住那个银环。
“为什么?”他不解。
我是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他的,偷偷笑了一下,和他一起回家。
接下来这半个月中,我的大半部分时间都是在邢家的四合院里度过的。没几天叔叔就可以下床了,但是我发现,他所谓的康复也不过是扶着墙勉强行走,他的腿比上次约我吃饭时候差了很多。彩彩偷偷告诉我,邢叔叔除了伤腿越来越严重,另外一条原本健康的左腿这些年来也因为过度磨损而出现了很多问题,所以现在的他不能支撑太久。
空气里满是悲悯的味道,上天对邢家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呢?但如果这些残疾和伤痛换来的是幸福,那么也许他们又是最幸福的一家。
彩彩上班中午是不回来的,我就陪邢叔叔在家,有时候我们一起看看电视,偶尔他也会到小院里坐上一会,我会帮他沏一杯茶,放到他熟悉的那张木质小几上,这样他就能在阳光下喝茶了。
中午和晚上的饭都由我来做,知道邢叔叔爱喝鸡汤,这几天来小院里几乎天天都飘着鸡汤的香气。晚饭我们吃的会更愉快一些,因为邢彩彩回来了。我们三个人围在餐桌边,本来我想向韩骍阿姨那样为他们夹菜,可是邢叔叔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只好实行分餐制,把菜每样都提前夹到他们的碗中。
我愿意照顾邢叔叔,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是我经常向上天祈祷愿望的缘故,我希望能够照顾自己的父亲,哪怕一天都成。所以老天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像照顾父亲那样照顾邢叔叔。而对于邢叔叔来说,他说不定也无数次想过,如果他的女儿能服侍他,生活该有多么的美满。
我们这两个失去亲人的人,如今才像是螺丝和螺母,相辅相成般扣得紧密。
阿姨回来那天,小院里满满的温馨吓了她一跳。她放下行李就开始大叫:“这是谁种的蔷薇花啊?还有瓜藤?这是我们家吗?”
听到动静,我扶着叔叔一起走出来,她看见我们两人紧紧挨在一起,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是我种的,阿姨。”我微笑着说。
“好好好。”她频频点头,不知道是在说花好还是其他什么也好,岁月不饶人,她也不再像年轻时候那样亭亭玉立了,但是这样的一个特殊家庭和两个没有完全自理能力的人却没有把她击垮,她就像是我最爱的蔷薇花,无论何时,都是挺着腰杆;仰着脑袋绽放微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1 章
家庭生活虽然步上了正轨,但是我的心事还是如同布满阴云的天,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有找到工作,这样的压力对我们这种留学归来的人来说,绝对是巨大的。
每天我都很勤快的应对各种面试,但是,我没有彩彩那样的好福气,只能在这些边边沿沿的小公司中找到一席之位。
留学对于北京的小公司来说,学历还不如国内随便一个二本学校,更何况我学的专业对国内来说又是冷门,我只能拿着自己的简历干着急。
我喜欢物理,但最后还是选了一个很小,与专业完全没关联的公司的公关来做,这对于一个内向沉闷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适合的差事,我打算先在这里做些日子,怎么也比每天走在艳阳下,奔波于各种面试场所划算得多。
经理直接面试我们,一共五个姑娘,都比我漂亮,我这个一米六八的身高在她们里边一点也不显得出众。但是经理只留下了我和另外一个女孩,因为他给我们的考题就是谁能喝酒。
公司在西城,离家可不近,每天要坐地铁然后倒公交,只上了一个礼拜,我就如同吸食了大MA的人,心力憔悴,神情恍惚。
那天韩骍阿姨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可以让我住在他们家,这时候我才知道,邢家在西城某个住宅区里有一整层的房子。她还说,可以让邢彩彩陪我一起去住。
去看房子时我才知道邢家的资产比我想象中还要多,这样一层的十户住房,他们并没有出租,也许他们真的不需要再多的钱了,它们就静静地被锁在那里,直到今日我和彩彩过来,才再一次打开大门。邢彩彩说,这里是他的父母相遇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婚房。
我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闯进了韩骍阿姨和邢叔叔年轻时候的岁月。
我选择住在2103,彩彩住在的我隔壁。我去参观了整层房间,装修风格的各异让我知道,这里原来住着的是邢彩彩一大家子的人。真是羡慕至极,这种亲情的融入才是我这辈子最为向往的,在邢家,总是能让我看到这样的一幕幕,不光看,韩骍夫妇和彩彩还给了我可以参与的机会。
虽然我们住在两间屋里,但还是像一对新婚小夫妻那样开始过自己二人的小世界。说实话,这里离彩彩工作的地方并不近,九点上班的他以前可以八点起床,而现在,他只有在七点半以前坐上班车才能按时到岗。可是他什么怨言也没有,心甘情愿陪着我。
第一次工作,人际关系上的压力已经开始超出业务压力,深深地压在我的身上,公司的人跟我都不熟,但看我的目光却都有些异样。因为经理去谈业务的时候,总是带上我们这两个新来的女孩子,明明五点下班,我们还要跟着他周转于各个饭局,吃饭、喝酒、与客人套近乎是我们的职责,此时我才知道为什么面试的唯一要求是得会喝酒。
我没有那个女孩子能喝,所以客户更喜欢那个姑娘,喝几杯胃里就开始排山倒海,可是经理还是频频对我使眼色,叫我继续陪客人喝酒,我只能把委屈混在酒里痛苦的咽下去。
往往回家时已经过了十点。
起初我还答应彩彩,每天下班后我来做饭,他真的饿着肚子等过我几次,但我到家时,看到的只是他躺在沙发上沉睡的身影。后来,我就为他准备了很多食物,并且要求他再也不要为了等我而饿肚子。
邢彩彩没有不高兴,但是他总是很担心我的工作,时常问我为什么越回来越晚。
我不想告诉他我在外边所经历的这一切,这种痛苦的委屈不想让别人知道。有时候我就会编一些理由骗他,说是和王妍他们出去吃饭了,也有的时候我深夜回来,他问时间的时候我告诉他才九点多而已。
但是很快他就起疑了,那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我想,彩彩肯定已经睡着了,便悄悄地进屋,不打算到他的房间打招呼。
打开灯的那一刻吓了我一跳,邢彩彩一个人坐在我的沙发上,深皱着眉,并无倦意。
“你怎么不开灯,吓死我了!”我抱怨着,一张口,差点把胃里翻滚的酒吐了出来。
彩彩的眉皱得更深了,他没回答我,只是转过身,冲着我的方向,那双在我记忆中漂亮完好,根本不像失明的眼睛此刻暗淡无神,直直的盯着我的身后,一点都没有生命的气息。
我站在他的面前,有些心虚,但是一想到他看不见,就不再担心经理要求我们穿的这件如此短的裙子和比较暴lu的上衣。
“你怎么才回来?”他终于开口,看得出他可能和自己的情绪做了半天斗争。
我把小包扔在沙发上,故意很平常的说:“也没有太晚啊,才十点。”
“嘭”的一声,他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着实吓了我一跳,“方夏,你以为我瞎就真的不知道时间是吗!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骗我是吗?”
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邢彩彩这样的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态,开始害怕,手扣着沙发背上的碎花布,不敢动弹。没过多久,胃就开始抗议,一阵恶心,我捂着身体大口的喘气,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对不起,我看错时间了。”我的声音很小,甚至有些颤抖。
邢彩彩更加生气,站了起来,虽然不熟悉房间的布局,但还是缓慢的移到了我的面前,他一挑眉,冰冷的声音就传入我原本就嗡嗡作响的耳中:“你每天到底在干什么?你每天回来时满身的酒气根本骗不过一个瞎子。”
我终于坚持不住,一咧嘴就吐了出来,弄得沙发和地毯上都出都是,吐的同时,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我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无论怎样,都宁可把打碎的牙齿咽到肚子里。即使他是我最亲近的人,但我依旧不想让他知道,我辗转了大半个北京,才用曾经骄傲的文聘换来了这么一个小公司的小工作,更不想告诉他,为了维持这份破工作,我每天上完班必须陪着经理和各个客户到不同的饭店歌厅喝酒,穿得还像是个ji女一般!
很快酒气就溢满了整个屋子,邢彩彩不管我,任由我跪在地上狂吐不止,要是以前,他一定会心疼,可是此刻,他的脸上依旧是阴云密布。我承受了太多的委屈,根本没法消化,回到家里,还药受亲人的白眼。
“你不是我爸,也不是我丈夫,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嘴里的苦涩冲击着我的喉头,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嘶哑,“我每天在外边辛苦打拼,你什么也不知道,却等着回来教训我,你还是不是人!我讨厌你!”
拿起沙发上的小包,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跌坐在沙发里,满脸怒气,“方夏!你站住!”
我不管来自身后的声音,换上一双平底鞋,摔门离开了小区。
一个醉了酒、穿着暴lu的女人在深夜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是多么的可怜,我伸手拦了几辆出租车,可是司机都不愿意拉我。
最后我找了一辆黑车,给了一百块钱,让我把我拉到了祈的家里。一路上,我把车窗开到最大,深夜的冷风灌进来,把我吹得清醒。
祈开门的时候只穿了一条灰色的内裤,见到我的样子着实吓了一大跳。“孩子,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他一下子将我揽进怀里,根本不介意我身上的酒气和满身的污hui。
我哭得更凶了,刚才坐在车里的坚强一下子被击碎,“叔叔,我要是有爸爸,是不是就不用活得这么可怜?”
祈紧紧搂着我,叹了口气:“方夏,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你虽然没有爸爸了,但是你有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挨欺负的,知道吗?”
我点头,却怎么也不舍得离开他光滑的胸膛:“叔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不说话,把我领进了唯一的一间卧室,那里开着灯,感觉暖哄哄的。
“我和邢彩彩吵架了。”我坐在床上,看着他为我铺新的被单。
“他把你赶出来了?”他着急的坐在我的身边。
我摇头。
“你为什么穿这么少?还喝了酒?”他用手揉着我满是发胶的头发,微微皱眉。
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的问题,刚开口要说话,鼻子眼睛就又酸涩了起来。
“好了好了,先别说了,都一点多了,你好好睡一觉好吗?”他又给了我一个拥抱,我闭着眼睛,幻想这就是父亲的安慰。
我们彼此都不再说话,沉浸在了不同的情绪中。良久,他抬起头,我看见了他晶莹的眼睛,鼻梁上还挂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