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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后吻了我的额角,“我情愿你不留疤,找个看得见的。”
“我知道你难受,比我还难受。”我揽住了他的脖子,能有个人在此刻心疼我、安慰我,突然觉得所受的这一切都不再是那样令人绝望了,至少我还有彩彩,他不会不要我。
“会好起来的是不是?我妈说你的伤口在发际线上,将来要是不仔细看,肯定看不出来。”他轻声安慰我。
“但愿吧。”我依旧忧心忡忡。
他开始打开他的包,伸手在里边掏着什么。“什么?”我好奇地扒开大包,发现了一摞帽子。
“这是刚才我妈陪我去买的,她说这一款的样子女孩子肯定喜欢,”他冲我笑,嘴角咧得很开,“你戴上它,就没人看得到你的额头了。”他把那摞帽子伸到我的面前,一共有五顶,“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只好都买了回来让你挑。”
我接过棉制的刺花遮阳帽,看到里边的标签,并不便宜,心下感动,说道:“我喜欢粉橘色,可惜这里没有。”
“粉橘色?”彩彩好像头一次听见这个词。
我点头,却忘了他看不见,解释道:“有一种蔷薇花就是这种颜色,我是因为喜欢这种花,所以才喜欢这个颜色。”
“哈哈,”他笑起来,“夏夏你真行,本来我记个颜色就困难,你还喜欢这么一个复杂的颜色。”
我也跟着他嘻嘻的笑起来,他拿过我手里的帽子,我问他做什么。
“不喜欢就算了,一会儿我去找一个粉橘色的帽子给你。”他说。
我一把将他手中的帽子抢了回来,“谁说不喜欢啦,我留着,一个一个戴。”
“喜欢就好,你戴上肯定特别漂亮。”他的眼睛似乎闪闪发光。
我把帽子平铺在床上,米色、淡紫色、西瓜红、玫红还有一个淡淡的青绿色。我把青绿色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哈哈,这儿还有一个绿色,给你戴。”
女士的帽子戴在他的头上显得很滑稽,听说是绿帽子,他也没有生气,而是呵呵的傻笑着,为了让我能多一些开心。
“彩彩,你真好。”我抱住他,他很配合地坐在我的身边,我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良久都不用说话,如果在就明白这就是幸福,何苦浪费那珍贵的三年时光?
很久以后,我妈带着洗漱用品回来了,身边还跟着姨妈,她抱着一个大包,里边有我的换洗内衣,她们看见我的时候很惊讶,因为我已经换下班病号服,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盘腿端坐在病床上,等待着回家。
“你不住了?”我妈问我。
“不住了,我要回家。”我冲她眨眨眼睛。
“嘿,我好不容易给你找了熟人安排的住院,你怎么说不住就不住了?”姨妈也在一旁搭话,“你不嫌自己难看了?”
我笑着摇头:“难看什么啊,反正又不是没人要,再说了,你们看,”我戴上彩彩给我买的遮阳帽,“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出来了?”
“哎。”我妈和姨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同频率的摇头:“方夏,这次终于能有人收住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能再写点与你们分享
、第 74 章
夕阳西下,窗边的沙发都被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我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整齐地堆在门口处。再也没有理由住在这里,受伤后的第二天就辞了职,以后,我和彩彩必须要搬回各自的家去住了。
大门敞开着,彩彩还是敲了一下大门,侧身站在那里。
“哎,你小心啊,”我擦着脖子上的汗,“我把东西都堆在门口了,别绊倒。”
彩彩小心翼翼的用脚在地上探路,微有规律的画着圈,我走过去,伸手把他接过来。
“收拾得怎么样了?”他顺势揽住我。
“差不多了,车什么时候来?”
“快了。”他碰到了我的身体,一惊,“怎么在屋里还带着帽子?”
看他皱着眉头,我也找不出什么解释的理由。他向前探手,想摸我的帽子,却因为怕碰到额上的伤口而不敢再向前,手就那样举在了半空。我拉过他的手,触到帽子,他就将它摘了下来。“老戴着帽子,伤口会被捂坏的,再说了,在我面前不用,就算我看得见,也不用,知道吗?”
我被他抱着,不想说话,还是听了他的,把帽子拿在了手里。
“你前天怎么会出现在乐天酒会?”我问他,很多事情平静了以后才会出现疑问。
他毫不遮掩:“王妍告诉我的。”
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那里替我解围。
“我在那里转了很久,服务员问我找谁,可以把我带过去,”他解释道,“可是我除了能说出你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外,什么特征都说不出来,就连你穿了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听,但是里边的音乐声太大了,直到一个推着小车的服务员打开了你们的房门。”
我暗暗心惊,心生后怕,“彩彩,要是当时没有你,我会不会被?”
“别说了!”他激动起来,打断我的想象,“今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一定把你放在我可以保护你的范围内,放心吧。”
“恩,我也不会再那么要强了,以后不会再隐瞒你,更不会再骗你了。”
他嘴角一弯,放在我脸上的手准确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骗我的时候我确实挺生气的,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侮辱我呢。”
“我没有!”我开始狡辩,但心里已经明白了,尤其是对彩彩这样的盲人,即使他不敏感、不脆弱,但是利用他的缺陷欺骗他,确实做得太也过分,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相处,我才能更好的设身处地的思考他的感受。
九月初,我的伤口才完全愈合,但也能看出一条细线,周围头发也长到一个手指头那么长了,我索性留了齐发帘,正好遮住伤口。
有一天,突然接到一个长途电话,是康旭,她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时,我才想起那些在达拉斯的日子,它们已经随着我的记忆流失了,就好像是发生在上辈子的事情。
康旭和大正要结婚了,日子选在九月九,她说是九九归一的意思,我不懂这些礼数和传统,她说懂不懂不要紧,她婚礼的时候我能出现就好了,我答应她,说我和彩彩会去,她并不感到惊讶。“我就知道你们还在一起。”她得意地说,但她却不知道我们差一点点就不在一起了。
没几天的时间进行准备,彩彩提前去请假,我们七号从北京出发,一个上午,我们就到了济南。
康旭和大正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看见久违的他们,我大喜,和他们二人一一拥抱,他们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变。康旭拉着我高兴的转来转去,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根本跟不上她的思路,大正安静地扶着彩彩,跟在我们身后。
走出站,康旭带我去看火车站外的雕塑,是四匹战马,身形硕大雄壮,我们走近,才到马肚子的位置。她把相机递给大正,让他帮我们合影,花色的围巾在风中飘起来,几乎遮住了我们两个人的脸。
康旭说我们两对人的友谊是不寻常的,那是因为在异乡,情感会更加浓重,那时候,我们是彼此的依靠。我很感动,从来没想到心气这样高的康旭能对我说出这番动情的话,我看看大正,他又像以前那样,在康旭说完话以后郑重点头表示赞同。
“夏夏,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康旭跑到前面,转过身来为我们三个人拍照。
我抬头,看见邢彩彩的嘴角正慢慢向上扬,“嗨!”我拍他的肩膀,“听见没?康旭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他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垂下眼睛对我说:“听你的,时间你定。”
大正和康旭开始起哄,一个拍手,一个笑出声,问我到底怎样打算,不说出个具体时间,他们根本不打算放过我。
“明年,我23,彩彩32,明年我们结婚好不好?”我站在济南初秋的干净空气中向面前的三个人许下承诺。
康旭比我们两个当事人还要高兴,说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会一起到北京。
“一家三口?这么快?骗我的吧?”我思考着康旭这话的意思。
她扬扬头,一脸的骄傲:“是不是骗你,到时候不就知道啦?”
康旭和大正的婚礼办得很气派,据说那辆接新娘的加长宾利是大正自己家的,我和邢彩彩坐在下边,看着那两个走过多年的恋人终于可以结合在一起,他们拿着自己的结婚证,傻傻的举着,等证婚人读完,康旭开始抽泣,我知道那是幸福的眼泪。
新娘要扔手捧花了,那代表的是幸福的延续,那束花真的很漂亮,很多不同深浅的红色重叠在一起,那一定是最甜蜜的颜色。司仪请所有未婚的男女都到台前去,彩彩在一边拱我的手臂,“你还不去?”“我不去。”我冲他做了个鬼脸。
和彩彩说话间,恍惚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扭头,竟看见康旭一手拿着捧花,一手提着裙摆向我走来。吓了一跳,我慌忙起身,只见她拿过话筒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手捧花不扔了,我只想把它送给方夏,希望她能够将这份幸福延续下去,和她的另一半早日结婚。”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一瞬间掌声响起来,在这样的氛围里,我不得不湿了眼眶,认识康旭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的这一面,她却说自己的这份善解人意完全是被我和彩彩感动出来的。
婚礼办完的第二天,够义气的这对新人陪我和彩彩逛了一整天的济南,我们去了市中心的大明湖和相距并不远的趵突泉,在这里,大正当然是个称职的导游,带着我们兜兜转转,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
彩彩怎么也想象不出趵突泉的样子,最大的那两口泉眼在水的最中央,只能远观而不能触摸,其他的那些小泉眼虽然可以摸得到,但是因为压强小,手按上去的时候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跳动的泡泡了。我有点闷闷不乐,尝到嘴里的泉水也变得没滋没味了,但彩彩的兴致却始终高涨,他说不知道趵突泉的样子也没什么,他可以把它想象成以前摸过的喷泉的样子。
“怎么能这么凑合?喷泉是喷泉,趵突泉是趵突泉。”我有点不高兴,绞尽脑汁想着怎样能让他理解。
“没事,”他哈哈一笑,“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不知道的东西多了,不是也得吃吃喝喝吗?只要不把冰箱当成馒头吃掉就成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算不算是个玩笑,但是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当天晚上才九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玩累了,还是因为白天的事情闷闷不乐,总之很快就躺倒床上睡觉了,彩彩也躺下来陪着我,很快我就听不到他说的话,渐渐睡着了。
我是被彩彩的动静吵醒的,睁开眼的时候他正下床,动作略显笨拙。“怎么了?”我坐了起来,想帮他找鞋。
“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他已经下了床,光着脚向门边摸去。
“等我。”一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酒店的门,让彩彩一个人过去,我真的不放心。
听见我跟过去,彩彩伸出手臂把我拦在身后,他快速摸索着,保留门链,把门打开了一道缝。
“谁?”我们问。
“开门!”是康旭的叫声,“是我啦!”
我才放心的把她请进门,“怎么新婚就跑出来了?大正欺负你啦?”我把她拉到床边。
“才不是!”康旭撅起嘴,不满意我说大正的坏话,“我是要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电话里说不清,我必须得马上见到你们。”
听她这状态,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我把彩彩扶过来,两个人并排坐好等着听她说话。
“我婚礼那天,大正的伯伯看到了你和彩彩,问我咱们是什么关系,我说咱们是最好的朋友,他说他合作的一个医院,就在青岛,有一个项目在做视神经的治疗,你带彩彩去看看,说不定有机会获得光明啊!”
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认识彩彩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获得视力这样的事情能从他的身上发生,“彩彩!”一下子就被激动的情绪冲昏了头,心脏一下一下跳的强劲,“你的眼睛是什么问题?我们去吧好不好!”
他一扭头,甩给我一句:“不用了。”
我和康旭愣在了那里,有些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5 章
济南市里的夜晚比较热闹,十一点多,广场上还有很多孩子在溜冰,他们的家长跟在身后,满是欢声笑语。
送康旭出来,走到街心广场的时候停了下来,我们趴在围栏上,看着里边的地动仪雕塑缓慢转动,各怀心事。
康旭先打破了这一沉默,“对不起,”她对我说,“是我太冲动了,没体会到彩彩的感受。”
“不会啊,”我淡淡一笑,“彩彩肯定不会介意的,他为什么突然变成那种态度,一定是有原因的,和你没关系,真的。”
和彩彩在一起那么久,他的性格我了解,相信在达拉斯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康旭和大正也应该知道,彩彩绝对不是一个内心敏感脆弱的自卑盲人。
“放心吧,啊,”我用手推推她的肩,“等一会我就回去问他,干嘛突然这样,看把我们康旭吓的,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