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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语哦了一声,又道:“那个,大叔……你现在告诉我其实还来得及。”
——
回荡在耳边的只剩下电话挂断的忙音,赵思语瞪视话筒许久,只剩下愤怒:他居然挂了她的电话,挂了她寻求真相的电话 ,她不过习惯性地叫了他一声大叔而已,至于这么小气!不管现在事情往什么方向发展,她真心觉得自己只有二十岁,她才二十岁喊他一声大叔很过分吗?
她给自己壮壮胆,准备再接再厉再打电话继续骚扰对方,忽听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夜半有人在外面敲门!
赵思语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就听见夏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开门。”
她嘴角抽搐地打开门:“你……你就住在楼上……还是楼下?”
说好的分居呢?现实中哪有楼上楼下的分居方式的?!
夏臻还穿着长长的睡袍,还是丝绸质地的,看上去真是很像电影里爷爷辈的品味。他走进屋子,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靠着沙发后背:“你想问我什么?”
赵思语问:“那你跟……我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算是大学校友,不过并不太熟。”夏臻笑了笑,“所以当你对我说不如去结个婚的时候,我不会比任何人更镇定。”
“简直想象不出来,你不镇定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她忍不住吐槽,“不如去结个婚,这句话说得就像不如去吃顿饭不如去洗个澡不如去逛下商场一样随便啊。”
夏臻笑了:“然后我答应了。”
“答、答应了?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你不觉得你太不矜持了嘛?”
“男人留着矜持有什么用?”
这说得也是。赵思语盘腿坐在沙发上,飞快地说:“第二个问题,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给你三秒钟立刻回答——三、二——”
夏臻不等她倒数及时完,就回答上来:“奇怪的人。”
赵思语抱着头:“我还以为你会回答,虽然长得不算是很好看,但是看上去很顺眼啊,而且性格很有趣脾气又很好。”
夏臻这次笑得爽朗,那笑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更为突兀,她拉拉他的睡袍的腰带:“别笑了,会把狼引来的。”
他低头看着她扯他身上睡袍的动作,侧目道:“女人还是矜持点好。”
……这说得也是。万一他的腰带被她扯下来了,那她岂不是还要负责任?
“第三个问题,我的……爹妈,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老实说我对现在的局面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也许我见到他们就会有感觉也说不定。”
“你的父母,早在前两年的时候就在办理移民,每年都要在国外住上一段时间,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非洲做志愿者,卢旺达那种地方,几个月联系不上也不是稀奇的事。”夏臻站起身,走到书房,从柜子里找出了一本相册:“这里面有照片,你可以先看一看,说不定会想起什么。”
赵思语打开相册,这里面没有她,全部都是两个中年人在外面的旅行照片,现在的照片都是数码格式,她还专门打印出来整理成相册,想必家庭氛围融洽,感情很好。
她皱着眉,一页页地看着照片,其中一张是中年男人穿着彩虹色泳裤,脚踏冲浪板,摆出一个又一个矫健的身姿,她忍不住吐槽:“好自恋,居然全部都是摆拍!”
夏臻却站起身:“你慢慢看照片,我先回去睡了。”
对于她这种不看时间直接把他弄醒来谈心的做法,他倒也不生气,反正她撞坏了头,必须原谅生
病的人。现在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相册,估计也不会需要他了。
夏臻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道:“明天我带你回去销假,你还有堆积下来的一大堆事要做。”
赵思语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就挥挥手道:“晚安。”她的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相册,恨不能把照片都瞪出一个洞来。
她把整本相册都翻完了,只得出了一个结论:真是,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明明那些失忆的人看到过去跟自己有关的物件都会想起过去的片段来,结果她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更不用说看到照片上那两个据说是她的父母的人会有任何熟悉感。
——
赵思语最后就抱着相册在沙发上睡着了,现在是暑假,处处都是烈日普照,她打算回归夜出日伏的作息,结果才刚睡了没多久,就直接被人推醒。
“别吵我!我死都不会醒的!”
“起来。”
是谁在说话?听声音还真有点耳熟,不过这也影响不到她坚决不起的信念:“别惹我,惹毛我就打死你!”
那人离开了,只是过了一会儿就回过来,手上还多了块毛巾,直接帮她擦脸:“我倒想看看你准备怎么打死我。”
她一个激灵,终于清醒:“呃,是你啊……我马上起,立刻起。”
她提着拐杖磕磕绊绊赶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完毕,又回房间捞了两件衣服穿上,嘴里道:“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夏臻直接把她堵在门口:“你就穿这个?”
“不能穿么?”粉色漫画T恤,牛仔裤,又不暴露又不性感,应该没什么问题。
夏
臻打开衣柜,拎出一排衣服,扔在床上:“随便挑一件换上。”
赵思语看着床上那些黑白灰套装,一口回绝:“我才不要,我才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少,这些颜色会把我穿老了的。”
夏臻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真当自己二十岁?都快奔三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装嫩?”
“……你打我干什么?”
“对不起,手上的动作不受控制。”
赵思语思索了片刻,接受了他的着装要求:“好吧,其实我是个很随和的人。”
夏臻走到外面,还能听见她哼着歌换衣服。突然又听见她惊喜地啊了一声,他无奈地抬手扶额,心中暗道千万不要再给他弄出幺蛾子来,他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爆发。
他极绅士地走到门口,抬手扣了扣门,问道:“还有什么问题要我帮忙?”
赵思语已经换上了衬衫和半裙,正举着外面的薄外套:“我刚才还在想,这么老气的套装除非是香奈儿的我才勉强接受,结果还真的是。”
夏臻心平气和地回答:“你一向都说,贵的才是最好的,不贵的就不买。”
赵思语惊讶道:“听起来好像穷惯了的人一夜暴富成了暴发户的感觉。”
夏臻抬起眼,正好看见梳妆台面上那只银镯子,便拿起来递给她:“这是你父母送给你。”
赵思语接过镯子,掰开来套在手腕上:“090603,这上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我明明记得,这个牌子镯子上的数字应该是1837,代表品牌创立的年份。”
夏臻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007
在去公司的路上,赵思语抓紧一切时间开始十万个为什么:“夏臻啊,我的工作是什么?是不是很重要的那一种?你知道我现在失忆了,可能以前会做的事都想不起来怎么做了。”
“不重要,别人都做好了,你再复核一遍就可以。”
“夏臻啊……你说我堆积了很多工作,这是真的吗?”
“在我看来你那点工作量根本不算什么,你想想看你在医院里休息了三个月每天吃吃睡睡一点正事没做,也没有人在后面追着你。”
“说的也是,”她顿了顿,又道,“夏臻啊——”
“你到底还有什么问题是不能一次性问完的?”
“那个,我的真实年龄到底应该是几岁啊?”
正好前面的路口绿灯变红灯,夏臻踩了刹车,直接把档位挂到停车挡,又拉上手刹,开始翻身边的置物箱,很快就找出一张纸来:“你自己看。”
那是一张身份证复印件。
赵思语仔细琢磨了下那个黑白头像,真的很像通缉犯,如果不是上面有她的名字,她绝对不会承认那是她自己,她看到出生年月那一行,换算了一下,惊道:“二十……二十七周岁!这太残忍了!”
夏臻道:“我只比你大三岁零两个月,你读大学的时候,我给你们代过课,外国法制简史。”
赵思语嗯了一声,忽然又觉得不对:“你骗我呢吧,你比我大三岁,你还曾经是我的大学老师,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我在读大学之前跳过两级,读了大学之后又跳了两级,这样时间对上没有?”前方的红灯又跳成绿灯,夏臻目不斜视地开车,“我当了一年讲师,就辞职了,跟朋友开了律师事务所。我是做商业法这一块的,就又遇见了你,我们熟悉了一点之后,你对我说,不如结个婚吧。”
赵思语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你的意思是,我倒追的你?”
按照她昨晚看的日记来说,明明不喜欢反而去倒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神经病?她坚决不承认那个人是就她自己。
夏臻莞尔:“不,不算倒追吧,就是某一天我们谈完公事,去吃饭的时候,你突然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
“嗯?”
“男人也应该矜持一点吧,哪有我求个婚就立刻答应的。”
夏臻被她逗笑了:“矜持?矜持是什么,多少钱一斤?”
——
等夏臻停好车,她就跟着他慢慢往大楼里走。这个时间点,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离挤电梯高峰差了不远,她慢吞吞地拄着拐杖往电梯门前一站,原本好好地在等电梯的人立刻退开三步,跟她保持到安全距离。
赵思语等着电梯门打开,又慢吞吞地走进去,忽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电梯,真挤。”原本正准备一脚踏进来的人立刻把脚收了回去,转身去等另一班电梯了。
电梯停在餐厅的那个楼层,有刚吃完早饭的员工正要进来,看见她又是一愣。赵思语早有准备,站在那里拿眼睛瞟了一下对面的那部电梯:“夏臻,你看那边的电梯也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准备进电梯的员工统一回头看身后,呼啦一下全部堵到那边去了。
夏臻把她领到办公室门口,道:“这里就是你的位置。”
赵思语早有心理准备,这一路上楼看到各种员工的反应她就知道,她没失忆前肯定是个职位不低的领导,而且脾气还很烂,可是看到门上的铭牌还是吓了一跳:“财、财务总监——”
夏臻指指边上那两个被她忽略的小字:“助理。”
“财务总监助理?!”赵思语蓦地转身,扯住他的领带,激动地都快结巴了,“财、财务总监助理!可我在学校里连报表都编不平!”
夏臻一把捂住她的嘴,往四周环顾一下,直接把她推进办公室,又带上门:“你不必把你的缺陷都喊出来让大家都知道,报表有主办会计做,你不用管这块。”
“那我要做什么?”
“签一些文件,审批报销单和宴请单,总的来说就是这些。”夏臻整理了一下被她抓皱的衣服,“我的办公室在楼上,有问题可以再来找我。”
签一些文件?
签一些文件!她根本就看不懂那些文件吧,这应该怎么签?直接在签字处签上自己的名字?如果在不该签的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会不会闯大祸?
赵思语坐在真皮转椅上,只觉得坐立难安,眼见着案头上的时钟已经渐渐走到了九点,她的大脑也在飞快地思考对策,如果……她找到一个正当的不签字的理由?
她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咬咬牙想,要不再把它弄折了?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不用签字了吧?她抬起手臂,对准桌角,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她突然明白了哈姆雷特纠结的“to be or not to be”,她这是砸还是不砸?
这个时候,座机铃声响了,她颤抖着接起电话,看来电显示是个内部号码,多半是公司内部的人打来的:“喂……”她这一声简直七拐八弯,既哀怨又凄恻,直追祥林嫂。
夏臻在电话那头道:“赵思语,我今天上午要开例会,没有空帮你收拾残局,希望你不会做出奇怪的事来。”
“……你在我办公室装监视器?”
“那是违反隐权的,”夏臻道,“我并非有关部门——”
赵思语忙打断他的话头,夏律师就是这点不好,稍微一点小事就能无限拔高到另一个层面,这还没玩没了了:“嘿嘿,你真了解我。”
夏臻被她直接梗了一句,隔了片刻才轻声道:“嗯,我还是挺了解你的。”
他的声线在电话里听起来也是低沉而富有磁性,赵思语估计夜间服务热线也不会有比他更美好的声音了,忍不住调侃他:“你再‘嗯’一声听听?”
然后她的耳边就只剩下电话挂断的忙音了。
——
九点超过十五分钟。
赵思语担心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一个看长相全然陌生的女人拿着一筐子资料走进来:“赵总,你前段时间不在,这是积压下来的报销单,您看一看。”
赵思语拿着笔,对着面前的报销单出神。既然部门负责人都签了,她只不过再多签一个字,就算中间不小心出现什么纰漏,也会有部门经理给她垫背吧……应该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