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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缓缓地关上了房门，茫然地站在过道里。
好在，徐管家这时候端了茶上来，见她站在过道尽头，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禁暗暗懊恼自己实在大意了。
徐管家不在这些日子，那间卧室一直是被笑北居住的，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笑北的胃口来的。
夜尊域肯让笑北住下来，且在住宅里这么大肆装修，着实让夜尊域身边的人都惊掉了下巴，不过，他们也很清楚，夜尊域越是这样，就说明莫苼尧留下的影响越大。
江哲曾语重心长地说，“你这是何苦？”
夜尊域却闻言一笑，“难道金屋藏娇也是错？”
江哲：“……”
是金屋藏娇，还是想彻底抹杀痕迹，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莫苼尧见徐管家上来，干笑一下，低声说着，“好像易主了，不如今天我和徐管家一起挤挤好不好？”
徐管家为难了，和她一起挤，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少爷知道的话，会恨死自己的吧？
徐管家温柔地笑笑，“傻孩子，你怎么能和我一起睡？客卧又不止那一个，你先等等我把茶送进去，再安排。”
莫苼尧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书房里，夜尊域靠在椅子里，疲惫地揉着额头，整个书房只有工作电脑发出的屏幕荧光照亮了一下片。
徐管晋有些意外，平时，夜尊域都是开着大灯的，就散不开大灯也会打开台灯。
“少爷，您的茶。”
夜尊域闭着双眼，点了点头，“放下吧。”
徐管家依言把茶放书桌上不碍事的地方，却并没离开，好一会儿，夜尊域才睁眼看向她。
“还有什么事？”
其实，不问他也知道肯定和莫苼尧有关。
只要这个女人在，他就没法安下心神！
懊恼地打开台灯，将工作电脑扣上，等着徐管家的下文。
“额……少爷，莫小姐的房间已经变成笑小姐的专用卧室，那么，莫小姐应该怎么安排？”
夜尊域不耐烦地皱眉，盯着徐管家看了好半天，他最恨下人连这点小事都来打扰他，但是那股火气在他转念之间又突然消散，徐管家在别墅里也做过好几年了这点事情，按理她夜也知道。
“这事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休息吧。”
徐管家欲言又止，毕竟自己只是伺候人的，过问东家的事情不像话，所以，话到嘴边她又吞回去，不声不响地退出书房。
出来之后，莫苼尧却并不在过道里，下楼一看，莫苼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臂抱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入神的样子。
然而，神情里的落寞和悲伤却没法掩饰。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电视机居然开着，只是放的是静音节目。
电视上面播放的是本地热点新闻，而画面上的身影赫然是秦琳和晋彦锡，只是，地点是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然而，即使是在那种充满生离死别的地方，仍然不影响两个人的浓情蜜意。
而播报的记者，正用一种激情而又八卦的声音讲述着两个人的身份背景以及两个人好事将近的消息。
莫苼尧只是盯着屏幕上那两个举手投足都充满默契的人，他们眼波之间流动的东西，让她有种自己永远也读不懂的错觉。
而这种无法读懂，则让她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想起那天自己为避走晋彦锡而说出的那些任性话语，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
也许有些伤人的话，不用说，也是留不住他的。
早就知道，两个人所背负的东西和经历的事情，都注定了晋彦锡给不了她所希冀的生活。
画面里，秦琳小心翼翼的扶着晋彦锡躺下，又仔细地为他盖好被子，动作神态中的真情流露，让莫苼尧彻底明白，秦琳是真的爱着晋彦锡。
秦琳变得的大方端庄，已经不是任何人都能模仿得了的，而晋彦锡虽然神情淡漠，但是那种出身世家的气度却也在举手投足不自禁地流露出来。
这样作为一个旁观者遥遥的看着，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如此的般配……
vip120：她死了，他就不那么会痛
更新时间：2014820 1：57：28 本章字数：7459
“丫头……”徐管家把一片纸巾递到她面前，莫苼尧惊诧地扭头，手指近乎本能的关掉了电视画面。
“徐管家……对不起”她接过纸巾擦了擦眼。
徐管家凝视莫苼尧半晌，在她身边坐下来，“我呢，没什么文化，也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不是我泼你冷水，晋少特，我曾经也见过，的确一表人才，可是，这样的人，一旦放弃了感情，那就意味所谓感情，不能和他所向往的东西相比。就算你强求来，也只能辛苦你自己。”
莫苼尧死命摇头，“我不知道，徐阿姨，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背负的一切让他不得不这么做，我想成全他，可是，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我又会很不甘心……他让我等他，给他一年的时间，我心动，想去等，可是我又很清楚，其实我根本没能力去等。我就像被许多男人拨弄于手掌中的玻璃球，即使我盼望的，只是安安静静地缩在某个角落里，守着另一个玻璃球安稳度日，但是，没有人会成全这种向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而我，又没有那个力量去争取。除了逃跑，除了逃避，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什么。然而，就算是逃跑，我也总是被人轻而易举地抓回来……”
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胸中的苦闷像是一朵越来越大的蘑菇云，有遮天蔽日的趋势……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到底还能做什么？想要的生活，爱的人……没有一样可以守住……或者我就像我的身世一样，根本就是多余的累赘…”
人一旦陷入了低落自责的情绪中，负面情绪就会无限放大，许多或许根本没理由的责任也会往身上揽。
自责也就随着这种负面情绪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不堪重负。
莫苼尧此刻就落入了这样的自责黑洞中，无法自拔。
徐管家没想到莫苼尧回突然间全面崩溃，一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看着莫苼尧瑟瑟发抖的单薄身体，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完全没有了第一见她那个，萌呆不懂事的她。
现在，莫苼尧背负了多少痛苦和沉重，她都知道。
说起来，莫苼尧也只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姑娘，却经历了太多痛苦和磨折。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认为对莫苼尧一片真心的夜尊域，其实是黑暗之王，是莫苼尧一切痛苦的起始。、
而那个一表人才，始乱终弃的晋彦锡却是陪莫苼尧度过人生中最美好的男人。
“傻孩子，那些都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有些劫难是逃不掉的。”
徐管家并不很会安慰人，只能尽力，伸手轻轻拍着莫苼尧的背，“你向往的生活，你爱的人，都是你想得到的，而这世上，很多东西，都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可是，一旦你放弃了，那么就连一点点的得到的希望都没有了。所以啊，你必须站起来，哪怕希望再小，只要努力了，最终就算还是没能得到，那至少不会后悔。你看，你以后的日子还有那么久那么，年轻的你，怎么能就这样被打倒了呢。如果你放弃了，你父母也一定会很难过的，对不对？”
莫苼尧窝在徐管家怀里，好久都不懂，徐管家停下来，才发现莫苼尧居然睡着了。
徐管家正要让莫苼尧躺下来，就见夜尊域走过来。
夜尊域没看徐管家，静静的看着莫苼尧，半晌弯腰把莫苼尧抱起来，转身上楼。
徐管家呆了一下，这才爬起来，小声说，“莫小姐还没吃晚餐……”
夜尊域回头，眉毛一拧，“我也没吃！”
徐管家呆住，下一刻立刻反应过来，钻进厨房把备好的晚餐端上楼。
夜尊域才把莫苼尧放下，徐管家就把准备好的晚餐端上来了。
这让夜尊域更为头疼，他真的有种想把徐管家推出去的冲动。
突然觉得徐管家变得如此笨拙！
发觉徐管家的目光一直往莫苼尧身上扫，夜尊域心头的闷气稍微减少了些，看在徐管家是关心莫苼尧才这么没眼见的份儿上，他不追究，淡然让徐管家把东西放下走人。
徐管家也知道，夜尊域此刻心情正差，赶紧撤退。
只是人还没退出去，又被夜尊域叫住，“等等。”
徐管家立刻停步转身，“少爷，还有什么需要么？”
“刚才她看了什么节目？”
其实不用问，就算是自己猜也能猜得到，然而，还是有些不死心地想问结果。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死心一样。
徐管家立刻明白夜尊域的目的，道，“她只是看了个娱乐节目，里面有个明星回忆起自己儿时的事情，让莫小姐有感而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所以，她才哭起来了”
特尊域眼睛斜挑，“我有问你她为什么哭么？”
徐管家脸色微微一变，恨得想打自己两个耳光。果然话是多说多错的。
“这个……我只是怕少爷担心，所以……”
“那我真是多谢你的好心了。”
“那么，少爷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离开了。”
夜尊域没再说话，坐在*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苼尧。
她的额头上，那场连环追尾事故留下的伤疤依然在，新长好的皮肤呈现出鲜嫩的淡粉色，伤疤不狰狞，然而，他的心却狠狠的跳了一下。
眼睛里，浮现出那日她奔向车流的决绝。
一个宁愿死，也不肯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心，仿佛破了个洞，里面寒风肆虐，冻得他那些沸腾的思绪愤怒都渐渐消停下去。
只剩下一个感觉……冷。
这一辈子，他失去了许多，却也得到许多。
苦难，苦厄，春风得意，他都经历过了。
从最初失去一切的痛苦，到颠沛流离，到生死搏斗，决然而起，再到成为暗夜帝枭，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心从惊惶无助，再到千疮百孔，再到麻木不仁……每一次变化，都是一次死亡，是一次超脱。
他绝对不会对同一样事物同一个人这样苦苦地纠缠……然而，莫苼尧却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破戒，好像所有的狠辣，所有的冰冷警觉，所有的毅然决然，到了莫苼尧这里，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他是如此痛恨这样低贱卑微的自己，即使表面上自己多么高高在上，然而，只有心里最清楚，自己实际上是多么的低声下气！
在莫苼尧面前，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拼命找理由抓住握紧的无赖。
可是，越是抓住握紧，莫苼尧反而离他越远！
甚至发疯似的，丢下孩子。
曾经养母在的时候，留下过这么一句话，“在一个人绝望的时候，那个人会不顾一切。”
他知道养母的话意，那是她给他唯一的警钟，然而他触犯了，还是杀父仇人的女儿。
她的心里，想的念的，依然是是个童年追逐的晋彦锡，就算晋彦锡这么高调的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秦琳！
得到了她的身体，得不到她的心，这就和玩一个木偶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莫苼尧的疲惫的脸，他惶然发觉，她比以前更加清瘦……下巴更尖脸蛋更小了，这样的睡颜看上去，脆弱的就像一团随时会消散的轻烟……
如果，如果，她就这么死了，是不是自己就不会再这么烦躁，不会再这么不安了？
他着魔似的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力气一点一点的加大。
心中一个声音高叫起来，杀了她！杀了她！她是秦齐的女儿，她早晚会死在自己手上。
原本平缓的呼吸突然变得紧凑，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少，苍白的脸色变成了惨白，又变成紫色，就算睡得再沉，这个时候也惊惶的张开双眼。
睁眼的一瞬，映入莫苼尧眼底的是，是一双漆黑雪亮的双眼，深沉惑人却充满凌厉的杀气！
夜尊域！
几乎是眨眼瞬间，冷汗从浑身毛孔渗出，无法呼吸无法反抗，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因为缺氧而更加急切的跳动起来。
喉咙几乎被捏碎，胸口的闷痛达到一个新高点，莫苼尧觉得自己就要昏死过去，强烈地挣扎微弱下去。
如果能这么死掉，其实很好，当初不顾一切地和夜尊域同归于尽，后来又孤身奔入车流，想要的，不都是一个解脱么？
现在虽然是死在夜尊域手里，但这也是一种解脱，对不对？
只要能解脱就好了……
挣扎突然停止，攀住夜尊域手腕的双手，突然跌下去。
她睁大眼看着夜尊域，惊恐万状的眼底，突然闪过奇异的神采。
那一刻，夜尊域愣住了，就是这样的光彩，自从他把莫苼尧抓在手心，就再也没从她眼底看到过了！
恍惚而心动！
同时，又无法控制地心痛！
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感觉切肤之痛，也是一种幸福。
这是养母说过的话，他一直不懂老女人这句话的意义，现在却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了。
据他所知，老女人一直是孤身一人的，所以，他不知道是谁让养母有这样沉重的感悟。
他突然松手，有多少次，想把莫苼尧掐死呢？
他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他有些庆幸，自己没走到最后一步。
不管怎么样，认了吧？他需要一个让自己痛苦的人，就算这是犯贱也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