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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希哲拍了一巴掌,小家伙委屈的看了哥哥一眼,“大哥你欺负我。”
明明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到希瑜嘴里就像是受了天大的疼痛一样。希瑜万分委屈的模样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希哲哄他,“下午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好!”希瑜的小脸立刻阴转晴,希哲无奈的笑,“你不是说我是坏人么?跟坏人出去,你放心啊?”
希瑜知道哥哥是在逗他,他转转眼睛,扯着陆铭,“姐夫和我一起我就不怕。”
“……”,希瑾彻底的无语。
对于陆铭收买了自己哥哥弟弟的行为,希瑾表示相当的不满,于是她又凶恶的瞪了陆铭一眼,后者却是满脸的笑意,宠溺的看着她。
希瑾冷哼一声,转身进屋。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希瑾想起浇到一半被丢下的花,于是就又走了院子里。
吃得太饱,需要散散步消食。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院子里有不知名的鸟儿落在树枝上,唧唧喳喳的叫着。
陆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从后面轻轻地抱住她,“想什么呢?”
希瑾抚上他的手,淡淡的笑,“什么都没有想。”
“唔,肯定是在敷衍我,不说实话的话,晚上……”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嘴唇摩挲着她的耳垂,痒痒的,她伸手推他,“哎,有人看着呢。”
“自己家里,怕什么,你说……”
陆铭含着坏笑的声音低低的传到她的耳朵里,仿佛是为她的话做注解一样,鸟儿唧唧喳喳的叫的更起劲。
她听完话红了脸,想要挣脱他,陆铭却只管抱着她,继续低声说着。
忽然陆铭好像站立不稳一样,抱住她往后倒退两步。
身后,一脸坏笑的小弟苏希瑜正拽着陆铭的衣角。
陆铭假装生气的蹲下来,希瑜却一跳跳进了他怀里,两人立刻斗上了嘴。
如果一个耍赖的人遇上了另外一个耍赖的人,那可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希瑾掩着嘴笑,大黄这个时候蹭到了她的身边。她揉揉大黄的脑袋,拿起喷壶细细的浇着花,细小的水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出五彩的光芒,大哥走过来,拿起剪刀一边修剪枝叶一边侧头同她说话,两人说起了小时候有趣的事情,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的时候,陆铭和大哥在书房里谈公事,希瑾手把手的教苏希瑜下象棋,小侄儿坐在一边,自顾自的玩着一个大皮球。
小希瑜技不如人,经常耍赖,希瑾哭笑不得,只好笑骂他,“赖皮鬼。”
小希瑜撅嘴,赌气似的推翻了棋盘,“不玩儿啦不玩儿啦,姐姐总是赢我,我不玩儿啦。”
苏希哲这个时候恰好和陆铭走过来,他听到了小弟的牢骚,笑着拉过小弟,“我替你下一盘怎么样?”
希瑾立刻站起来,伸着懒腰,“噢,我想起来了,我和沈曼约了要出门逛街呢。大哥我们回头再切磋。”
说完有模有样的站起来就要去换衣服,被陆铭一把拉住,“我替你怎么样。”
你?希瑾翻了翻白眼,“输了算你的,跟我没关系。”
苏希哲和陆铭这一局可算是棋逢对手,两人都是商场高手,下起棋来也是认真到一丝不苟。希瑾为这对兄弟倒了茶,也坐在一边观战。
“将军。”陆铭冲希瑾一笑,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
“认输。”苏希哲缴械投降,“你这个弟弟,棋艺比我还高。”
陆铭捅捅希瑜,“大哥输了,说吧,想要什么?”
希瑜眼睛转来转去,诡笑道:“大哥下厨做饭给咱们吃。”
“赞成。”希瑾立刻应道,顺带着推了推陆铭,陆铭立刻表示赞成。
“三比一,完胜。”希瑜说完就从沙发上跳下来,拉着希哲,“大哥大哥,买材料去。”
希哲显然已经习惯了被三个人联合起来欺负,他露出一脸无奈的笑,“要去一起去,不然我反对。”
“驳回。”希瑾笑着站起来,“我去换衣服。”
于是苏远廷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热闹的声音,他摇摇头,一定是这群孩子们在忙活着晚餐。
他走过去,发现自己果然猜对了。希瑜蹲在地上有模有样的择着菜,希瑾和陆铭站在水池边洗着什么,希哲手拿着大勺,一边搅着汤一边把火关小。苏远廷笑了笑,所谓天伦之乐,也许说的就是如此吧。
四十六
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不爱我的。并且我一直固执的认为,父亲不爱我是跟希瑾搬出苏宅这件事有关。
因为妹妹全家搬出苏宅后,父亲也不经常回家了。偶尔回来,却总是和母亲在争吵。
年幼的我躲在房间里,听着母亲歇斯底里的叫喊声、父亲冷冷的说话声,我一直不明白,如果婚姻是这么的痛苦,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
一直到我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希瑾的亲生哥哥,一直到我知道其实我爱着她,但是却娶了唐诗。我才知道,原来婚姻,真的不是你想结束就可以结束的。
知道真相那天,我独自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手边,是报纸对我心爱妹妹铺天盖地的诋毁。
报道出来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后悔把希瑾送到了陆铭身边,后悔我为了苏氏而舍弃了自己的妹妹。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绝对,不会再轻易的放开手。
也许我在坚持一段时间,希瑾就会接受我了呢?很多个时候,喝醉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是,这个谎言是如此的容易被拆穿,以至于连我自己都不能骗过自己。
她那么敏感,那么骄傲,在被陈默狠狠伤害后,她就把自己保护起来,并且不再相信任何人。
那个时候,我却不在。
我不在。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和她在一起的资格。
希瑾和陆铭一起回来之后,很快就订了婚。订婚那天下了朦胧的小雨,她和陆铭站在一起,微笑着,毫不掩饰的幸福洋溢在脸上,就像一对璧人。
她看到我,仍旧叫我,“大哥。”
我点点头,想要伸手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可是手伸到一半,却变成了和陆铭握手,我的弟弟,他也叫我,“大哥。”
多么可笑。
我的弟弟,娶了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却是我心爱的人。
我记得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那些记者都说我是伤心的了,其实不是的,我是高兴的了。
真的,我是真的很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呢?我的弟弟和我的妹妹都有了幸福的归宿,我自己也有了美满的家庭,我的妻子马上就要为我生下儿子,我的企业在我的手中,正在走上良性的发展道路。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上天如此厚待我,它怜我童年没有父爱,于是在我成年后补给我了一个父亲;它怜我母亲去世,于是补给我了万贯家财;它怜我的家庭不幸,所以给我了一个温柔又识大体的妻子。
所有的,该有的,不该有的,我都有了。
所以人不可以很贪心,陈默就是因为太贪心,所以才自己毁了自己的前程。
起初,我很憎恨陈默。如果不是他,我和希瑾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他,我不会知道我的父亲是陆绍夫,如果不是他,我会很安心很努力的做好希瑾哥哥这个角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希瑾每叫一次大哥,我的心里都是疼痛。
每一句大哥,都提醒着我,苏希哲,你爱的人不爱你,你爱的人只把你当做哥哥。
这是个多么可笑的称呼。
订婚后我就再次躲了起来,苏氏刚刚步入正轨,陆绍夫,不,我的父亲,也许是母亲的去世让他后悔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所以他带着所有的愧疚拼命的弥补我。
可是他不知道,再多的弥补,都不能换回我一个童年加少年。
其实,我很羡慕希瑾。在希瑾和陆铭订婚后,我曾经去过苏家几次。希瑾虽然已经订婚,但是二叔对她的疼爱却一直在递增。他会细心地教希瑾怎样为花剪去多余的枝桠,会近乎宠溺的问希瑾晚上想吃什么菜,会一本正经的威胁陆铭“不许欺负希瑾”,会在和希瑾谈到婚期时悄悄地红了眼睛。
这些爱,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二十多年来,我只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好兄长、好儿子、好孙子,却没有学会如何做一个需要宠溺的孩子。
好像从我出生起,我就没有被宠爱的权利。
年龄稍微大一些之后,我就跟着母亲出席各种商业晚宴,母亲只会说一些我不太懂的话,却从来没有表达过,她爱我。
她怎么会爱我呢。年幼的我真是痴心妄想,我只不过是她为了留住父亲的证据罢了。
这些,都是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的。陆绍夫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在茶香满室的包厢里跟我讲述了整个故事。
又有什么意思呢?最初,我是抗拒这个故事的。故事里的主角已经不在了,我听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陆绍夫不理会我的抗拒,自顾自的讲着,一直到最后,他说了一句让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的话。
他说,希哲,我欠你一个完整的童年和少年,我知道你喜欢苏希瑾,如果你真的爱她,我会拒绝陆铭提出娶她的请求。
就是这句话,让我一直在神游的意识突然回归了原位。面前这个男人,他的自负一手导致了现在的悲剧。可是他竟然没有任何的觉悟,并且打算继续自负下去。
他说,希哲,只要你喜欢,我甚至可以帮你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你带着希瑾一起离开这里,随便找一个喜欢的小岛,每天养养花散散步,余生不必再为生计而奔波。
我记得我很认真的问,那陆铭怎么办,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探究似的看了看我,然后叹气,希哲,陆铭会理解的。
我笑,所以他会放弃了到手的幸福而让你这个父亲来弥补另一个儿子,他的亲生哥哥?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只是重复着,希哲,我希望你快乐。
不必了,我很快乐。希瑾和陆铭的事,我希望你可以让他们自己选择。如果说以前你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那只不过是因为希瑾是苏家人而已。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了,你知道,苏氏目前在我二叔,也就是希瑾父亲的手中。你的儿子娶了她,对你对陆氏,都是很好的一步棋。
我转身离开,不去看他的脸。那个时候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母亲当初选择离开他。因为爱的真谛,从来都不是占有。
就像唐诗知道我的心思,但是却从来不吵不闹一样。
她只是平静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她说苏希哲你可以另娶,但是如果你还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不希望孩子生出来没有爹。
自从我跟她解释清楚之后,她从来都没有跟我吵闹过。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想要好好地安慰她。
我只是告诉她,唐诗,我喜欢希瑾,可是我得不到。
现在想想,我当时到底是有多狠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烈酒顺着喉咙灌到胃里,火辣辣的感觉,终于让我找到了一点儿存在感。
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等我失去后,我才明白。
就像我把希瑾送到了陆铭身边,后来我发现我爱她,我不是她的亲生哥哥;
就像我终于明白我亏欠了唐诗多少时,她已经死去。
我不记得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都不再存在,我脑子里像是有一道白光炸开,所有的所有,只剩下希瑾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哥,唐诗姐她……”
一直到我赶到医院后,我才知道唐诗的身体其实一直都不好,甚至,她还患上了轻度的抑郁症。医生不带任何感情的告诉我,“病人的心理状况很不好,可是孩子的父亲一直没有出现……病人是……割腕自杀。”
自杀……唐诗,你是对我绝望了是吗,所以你才会想到用这个方法来惩罚我。
希瑾躲在陆铭的怀里,满脸绝望的伤痛。我看着平静躺在那里的唐诗,没有了任何的思想。
苏家一年之内办了两场白事,这次媒体没有大肆的炒作。我知道,一切都是陆绍夫在背后处理。
火化的那天,希瑾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她跪在地上疯狂的哭泣,陆铭死死地抱住她,可是希瑾却无法平静下来,一直到医生帮她打了镇定剂,她才沉沉睡去。
陆铭安顿好她,丝毫不理会我怀里抱着的骨灰盒,狠狠地朝我一拳砸来。
苏希哲,你说过你能处理好。可是现在呢?唐诗死了,希瑾永远也不会原谅她自己了。
我抱着骨灰盒跌倒在地,希瑾,我不想这样的。唐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希瑾,我又带给你负担了,对不对?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很差劲的哥哥,也是一个很差劲的丈夫。
四十七
我在很久很久以后,曾经遇到过希瑾一次。
依旧是在西奈尔,依旧是在北部山区。依旧是她和陆铭。
不同的是,她如今已经是陆铭的妻子了。
陆绍夫决定停止收购案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了。我迅速的辞了职,离开了北江市。
走之前,我约希瑾出来见面。我以为,像她那样爱恨分明的女人,一定不会见我。
可是她来了。
一个人来的,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眉眼间有淡淡的疲惫。
她看到了我,出乎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