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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为正四品定远将军,张庭为正五品宁远将军,余下为游骑、游击将军。校尉,副尉等。
念圣旨的时候,俞宛秋抱着儿子退到了后面的隔间,何洛绘的声音很大,晋封的人数之众,封号之多,都把她弄糊涂了。开始还注意听了几句,后来就只顾着跟尧儿玩,母子俩的笑脸互相映衬,遗忘了身外事。
没想到,论功行赏的诏书念完,最后一份竟是给她的。
“太子妃接旨。”
耳朵里听到太监长长的拖音,俞宛秋楞了一下才走出来,把儿子交给赵佑熙,提起裙子跪了下去。心里不免有些慌张,别的倒还罢了,就怕公爹嫌她拖累了太子,让她随慰问团回宫去当“留守夫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妃俞氏仁能善断,勇毅多智。特封翠衫将军,准许招募女兵、女医士为我军效力。”
俞宛秋听得一头雾水,皇帝公爹不是已经封她做宣慰使了,怎么又改封将军?错愕之下,慢了半拍才磕首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直到捧着那卷黄灿灿的圣旨,她还迷离恍惚,皇帝特许她招募女兵,她一点武功都没有,怎么率领女兵上战场?
封号也有意思,叫翠衫将军,难道要她以后都穿翠色衣裙?
俞宛秋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他也正含笑望过来,发现她眼中的疑惑后,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朝中来人,赵佑熙自然要款待,等他安顿好客人,带着几分醉意回到后院,已经过了亥时。
俞宛秋亲自服侍他脱下外袍,一面让人准备热水,赵佑熙搂住她的腰,靠在她肩头轻声道:“我没力气,你帮我洗。”慵懒的语调中,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他自小就有洁癖,又长期生活在不安定的环境中,遇刺几成家常便饭,所以对人极为防备,洗浴的时候,也就只有小福子能近身。小福子被害后。虽然他接受曹大海做近侍太监,到底比不上小福子,只肯让他远远地站在浴室外。如此一来,虽然贵为太子,他基本上是自己动手,除非太子妃得空,他才会有专属的侍浴美人。
太子妃其实也没那么忙啦,只是她心知肚明,“侍浴”,就是“鸳鸯浴”的代名词。所以,太子洗浴的时候,她总是忙得很。宫里怨女太多,她丈夫名下的妾就有十几个,个个望眼欲穿等着她丈夫临幸。他们夫妻俩要恩爱尽可以留到罗帐锦被中,何必在浴室里现眼惹人嫉恨。
太子妃故意逃避的结果,就是太子殿下即使在东宫也难得享受一次“鸳鸯浴”的福利。进了军营后,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常常半夜方回,有时通宵不眠,失去了那种闲情逸致。今儿大概是酒的作用吧,又让他想起了这调调。
俞宛秋陪他进去后,先约法三章:“你喝了酒,别乱动。乖乖洗澡,然后再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赵佑熙笑着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我朝的第一位女将军,还怕跟相公洗鸳鸯浴?”
俞宛秋扯开他不规矩的手:“正要问你呢,父皇不可能突然心血来潮封我为将军,肯定是你请封的吧。”
“是啊,前些日子父皇就立詹士府一事来函协商,我顺便给你请封,说这样方便你在军中行走。”
“那招募女兵、女医士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赵佑熙闭上眼睛享受妻子的按摩,俊眉朗目在雾气氤氲中显得额外迷人。“是牟军师提议的,他听到军中有人抱怨,梁军营地总有军ji,我军驻扎地连个女人都看不到。又军纪严明,不许骚扰百姓,也就是说,不许去城中ji馆骚扰,这样征战几年下来,看到母猪都塞貂蝉。但,若我军也置军ji,不仅败坏了‘正气、仁义’之师的形象,也有拾人牙慧之嫌。正好我把你带尧儿列席军事会议的想法跟他说了,他便索性让我向父皇上书,封你为女将军,再招募一些女兵、女医士。这样既可以近身保护你,战情紧张的时候还可以照顾伤员。像上次,伤员比较多,军医根本忙不过来,临时抽调的士兵又不懂护理,弄得一团糟。不如招募一些女兵,让女医士训练一下,学些基本功。”
“若论照顾伤员,男人肯定不如女人细心了”,俞宛秋忍不住在他诱人的身躯上烙下几个吻,一面揉捏一面说:“难得父皇开通,一下子就照准了。”
“只要是我提议的,父皇很少驳回。”
“你是他的宝儿嘛。”
赵佑熙瞪了她一眼,那是他最讨厌的小名,俞宛秋吃吃笑道:“人家羡慕你呀,有个那么疼你的爹。”
“我的爹就是你的爹”,生怕爱妻自伤身世,赵佑熙回握住她的手说:“父皇也很疼你的,只要是你的事,他又何尝驳回过。”
“那倒是”,俞宛秋把上次在启泰殿后跟太后的一场争执叙说了一遍,而后道:“太后肯定气死了,父皇明显向着我们的。”见赵佑熙脸色转暗。忙柔声安抚:“你别难过,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生在帝王家,能有个真心疼你的爹,已经很不容易了。太后和皇后会这样,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在乎你,都想争到你。拼命要把娘家女儿塞给你,也是同样的道理。”
“得了吧,你就别替她们说好话了,争我,只是为了给娘家多争取一些利益,幸好你不是那样的人……呃,对不起。”
“没事,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她没娘家可依恃,同时也没娘家人成天上门求名求利,劣势何尝不是优势?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连亲情,都不是能白白享受的。
赵佑熙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转身抱住她说:“你就当我是你的娘家人好了。”
俞宛秋展颜而笑:“娘家哥哥?还是娘家有私情的表哥?”
“还想有私情?”他哼!
俞宛秋笑得更欢了:“跟你本来就是私情啊,撇开家里长辈,私奔到深山老林成亲,又跑到别人家的书斋里私会。”
“也是,反正已经偷过那么多回了,不如再来一回吧。”说着就要把她往浴桶里带,俞宛秋忙求饶:“等会一定尽心侍候,现在先给你搓背,我还有几句话没问完呢。”
“说吧。”赵佑熙放开手。
“为什么封号是‘翠衫将军’,不是‘紫衫’或‘红衫’呢?”紫色显贵,红色显眼,她不明白为何独独选了翠色。她倒是有两条绿裙子,一条襦裙,一条百裥裙,翠衫也有几件,不过很少穿,因为在宫里,绿色是低品级宫女的“工作服”。
赵佑熙给她解释道:“本来是想过‘紫衫’或‘红衫’的。但紫衫偏暗,红衫呢,亮眼是亮眼,可惜跟血一样的颜色。我知道你不喜欢杀戮,不喜欢见血,喜欢花花草草,喜欢满庭翠色,记得你说过,这样显得特别有生机。我们招募女兵的主要目的是照顾伤员,救死扶伤,用‘翠衫’,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俞宛秋点头赞道:“合适极了!”勃勃生机的生命原绿,寓意深远,的确比紫或红都好。
同人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招募女兵
第二百三十七章 招募女兵
得到了正式的将军封号和特许招募令,第二天,新兵征召点就加设了一张桌子,由太子妃亲自坐镇,公开招募女兵。
这消息传出去,潞州城沸腾了,几乎倾城出动,一起涌到征兵处。
太子妃身着窄袖翠衫,头上只插一只羊脂白玉簪,脸上脂粉未施,却出奇地清妍动人,引得围观之人一个个看直了眼。别的且不说,太子妃殿下实在是养眼啊,轻轻一笑,几令百花失色,跟着这样的女将军,光是能每天看看她,也值了。
俞宛秋始终带着笑容,不时与前来报名或咨询的女子交谈,态度和蔼亲切,毫无身居上位者的骄矜之气,给围观百姓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其实她手心尽是汗,可人都出来了,怎么能怯场?她本是内向、低调之人,曾经的理想是“大隐隐于市”,即使阴差阳错做了太子妃,也只是偶尔出现在公众面前。想不到,皇帝公爹封她做将军,她总不能当个没有一兵一卒的“光杆司令”吧?要征募女兵建立“翠衫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非得她亲自出马不可,招女兵不比招男兵,就算不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至少在梁国一百多年的历史上,还从不曾有过。由此可见,她的公爹赵延昌,不只老谋深算,还胆大妄为——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了开国大帝。
虽说作为占领军,冬烘学究们即使认为“有伤风化”,也不敢公然跳出来反对,但北方的男女之防历来比南方严,说实话,她怀疑压根儿招不到人。
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也不知是不是太子妃亲自坐镇的轰动效应,这一天,不只女兵报名者众,男兵报名点都比平时踊跃了好几倍。看着报名者排着长长的队,俞宛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到午时,女兵就登记了二百多,可惜女医士一个也没招到,看来只能自己培训。
中间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某位排队报名的小姐被丫环找到了,丫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跪在地上求她回去,引得围观者议论纷纷。
为减少麻烦,俞宛秋在招募条件中临时增加了一条:须得到父母许可。她不愿承担诱拐人家闺女的罪名。
从征募点回去,赵佑熙陪她用膳,席间跟她说:“以后你别自己跑去募兵了。”
俞宛秋昨晚并没有事先报备,就怕遭到反对,那时再去,就有“唱对台戏”之嫌了,不如索性装糊涂,去了再说。
此刻见夫君语气还算平和,故意问:“为什么?我没有感召力?”
赵佑熙道:“恰恰相反,听说新街口今儿都快挤爆了,全城争睹太子妃风彩。”
俞宛秋凑过去咬耳朵:“殿下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回,他毫不介意地承认:“你说呢?我的女人,凭什么给那些人看。”
俞宛秋笑着说:“你上书给我请封将军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点,哪有女将军扭扭捏捏躲在后宅不敢见人的。”
“我没说不准你见自己的将士。”
一旁服侍的茗香等人掩嘴偷笑,俞宛秋把鸡腿夹他的碗里,劝哄道:“别气,我下午不去就是了。”她本就没打算再去,她只要露露脸,造造势,具体的招募事宜自有手下人做。太子妃亲临,偶尔一现才显得珍贵,若天天杵在哪里,就没噱头了。
赵佑熙强调:“以后也不要自己去。”
“好好好,都听你的。”以后看情况再说,若有需要,她还是会亲自出面的,她不想辜负了这个封号。
这时杨司宾上来蹲身问:“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今儿的菜式可还合口味?”
赵佑熙惜字如金,俞宛秋朝她笑了笑说:“不错,辛苦你了。”
杨司宾是随慰问团来的,同来的还有秦女史。看她们俩从院外走过来时有说有笑的样子,俞宛秋有些纳闷。秦女史原是跟周掌食的,周掌食走了,她怎么留下来成了杨司宾的女史?杨司宾是皇后的人,皇上一向不待见皇后,这回却派了她的人来,难道她不在皇宫期间,皇上与皇后关系改善了?
既然是皇上派来的,自不能打回,可她实在不放心把自己的吃食交给这两个人,沉吟半晌,终于说:“秦女史,你以后就跟着徐掌食吧。”
赵佑熙看了她一眼,其他人一副摸头不着脑的样子,俞宛秋朝茗香招手:“你是姓徐没错吧,莫非只记得自己叫茗香?”
“是,多谢太子妃提拔。”茗香的小圆脸上,惊愕多于欣喜,小丫头被吓到了。
杨司宾和秦女史立刻朝茗香施礼:“以后还要请徐掌食多多指教。”
茗香手忙脚乱地回礼,脸儿红红地表示:“这正是我要对姐姐们说的。”
俞宛秋在一旁注意观察,杨、秦二人脸上均无不豫之色,这说明,主子提拔自己的贴身丫环,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如太后身边的聂尚宫和周尚宫,皇后身边的得力女官也是娘家人。
既然当堂提拔了茗香,俞宛秋把另外三个也喊了过来,让素琴做了掌正,正犹豫着怎么安排知墨和纹绣,那两人自己提出:“我们跟着素琴姐姐做女史就好了。”
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掌书和掌缝都是皇后派来的,她刚驱逐了太后党,不好再赶皇后的人。那两个丫头也是鬼灵精,一点儿也不肯让主子为难。
俞宛秋便道:“那暂时封你们做司墨和司绣吧,反正这些封号也是临时的,回东宫后会再调整。”
用罢午膳,赵佑熙跟她走进里间说:“我一直不解,你为什么不提拔自己的人,让她们没有品级地在东宫混了这么久。几次要提醒,想到你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就没出声。”
俞宛秋告诉他:“我确实有自己的考量,一旦有了女官职衔,她们就算宫里的人了,要遵守宫里的制度,比如,不到一定的年龄,不能随便出宫嫁人。”
“那为什么今天突然都给封了呢。”
“因为我想把她们嫁给宫里的人”,说到这里,小声问,“素琴跟戚长生彼此有情,你不知道吧?”
“真的?”赵佑熙笑出了一脸喜悦,随即叹息道,“要说起来,我们身边的这位近卫,年纪都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你父皇让我征募女兵,不见得没有这样的打算。那些将军,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