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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的女子。”他的呢喃,穿越了未来的每一个时空,在他和她即将相遇的地方,许下不变的誓言,只为等待唯一的爱。
“麦麦,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了我,努力的活下去吧。”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亮了孤寂已久的草原。火红的喷薄,自地平线冉冉升起,勤劳而善良的牧民们,燃起了炊烟,划着规则的烟圈,徐徐攀上越发湛蓝的天空。今天的清早,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样会旭日东升,一样会漫天白云。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与翠绡居形似的地府吗?窗台上,那株铃兰开得正艳,洁白害羞的花朵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映在晨曦下,剔透纯粹。
身上清爽了许多,不再有毒疮带来的瘙痒和痛感。衣服也是刚换的,透着一股子清新的味道,像狁。
麦麦倏地爬起来,习惯性拍拍两颊,手上竟没有任何粘贴的感觉,她狐疑的上下抚摩,好滑,就像是新生儿的皮肤一样滑嫩。急不可待的又挽起了袖子,白皙的手臂上,除有些没有裉尽的红色疮痕外,看不到一点脓包毒疮的影子。
麦麦震惊的跳下床,赤着脚踩在厚重的长毛地毯上,熟悉的触感,令她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巴。
天啊,天啊,天啊,她没有死,没有死!她回到了草原,回到逐浪堡,回到了自己的家!
“啊!”麦麦激动的狂喊几声,高兴的在原地跳着,一定是狁找到了她,又救了她!
她就像只脱了僵的野马,兴奋的冲出了翠绡居,“狁!你在哪!我没事了!你快出来啊!”
她睁开眼后,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她!她真的好想见到他!告诉他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哦,不,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他会心疼的。
“丫头,你醒了。”一直守在屋外的童老,吸着水烟袋,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看了看麦麦,“看来,你的毒该是解了。”虽松了一口气,却听不出丝毫的喜悦之情。
麦麦疑惑的跟着他,开口问道:“童老,狁呢?怎么没看到他啊?”
童老将手里的东西收起来,不愿多说似的转身就走,“你的身子骨还很弱,快回去休息会,我去把药端来。”
“哦,”麦麦含糊的应了一声,大眼睛还是不住的扫视四周,脚上突来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冷战,这才发现自己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来。不再多想,她赶紧回了屋。
心情大好的她来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尽管胃里还是空得很,但是却没有饿的感觉。想来也是狁给她吃了什么保持体力的东西。
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不经意的溜回桌上。那里摆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小楷。她好奇的拿起来……
“啪”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麦麦呆愣的站在原地,完全没有搞清楚一样,双眼透着迷茫。
他说,要她等他五年。
他说,他会回来。
他说,她要努力活下去。
“吱嘎”,门被推开,童老端着药走进来。
麦麦慢拍似的转回过头,不解的望着他。童老瞥到她手里的信,目光有些闪躲的避开。
“丫头,先把药喝了。”
“童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狁去哪了?为什么要我等他五年?”她还没有消化这个事实,神情木讷的问。她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仿佛瞬间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先把药喝可再说,来……”
“童老!”麦麦倏然低吼一声,呆滞的眸激起千层骇浪,隐约中透着无边的恐惧。害怕失去的恐惧。
她压低了头,双肩不住的抖动,“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他到底去哪里了?”
童老深深凝视她一眼,不忍的别开脸,沉声道:“他是为了救你……”
童老走出翠绡居时,众宿和白衣圣女们都站在外面,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大家 默然的垂下目光。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代替他们的主子,守护女主子。
门又被推开了。
麦麦换好一身干净的外衣,头发随意的挽了起,看到站在外面不知所措的众人,轻轻一笑,了然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他只是离开一阵子而已,他会回来的。区区五年而已,她等得起!哪怕是五十年,她也会等下去!
“龙女大人!”六九抑制不住的放声痛哭,“您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不要这样好不好,会憋坏身子的!”
芯叶搂了搂她的肩头,也拭去眼角的泪,“龙女大人,我们会永远陪在您身边的。代替星宿主子照顾您。”
麦麦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她走过去,温柔的为她们擦掉眼泪,“不要哭,他没有死,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女主子,我们一起等主子回来!”阿商早就泣不成声,抱住麦麦,“女主子,主子会回来的,对不对?”
麦麦浅笑若花,幽眸望向遥远的晴空,“嗯,一定会。”
第200章 终结章
五年后,四月。
燕北国在燕北王妃的掌管下日渐强大,较以往更加富强,尤其是畜牧业的发展,给草原带来了稳定而持久的收益。不但如此,她还训练了一批强悍的草原雄狮,军队在她的统领下,由最初的不足百万,又增加了近一半兵马。这支铁军足以踏平任何一个国家,使燕北有机会真正的雄霸天下。可她却没有继续选择这种杀戮,而是带着自己的子民,在自由辽阔的草原上,过着惬意的生活。
唯一能与现今的燕北国相抗衡的启萨朝,自安霞谷一役后,便再无侵犯之意,两国虽未正式建交,却保持着良好的贸易关系。战争彻底的远离了百姓。
“女主子,那个家伙又来了!”
鬼宿皱着眉头,老大不情愿的进来通报。
麦麦放下手中批阅的案卷,挑了挑眉,好笑的说,“鬼,怎么说人家也是个王,你不要每次都摆脸色,显得我燕北国太小家子气。”淡然的面容,经过岁月的雕琢,洗炼出暗藏胸怀的沉稳大气,眉宇间,少妇的成熟优雅,又为她增添了一抹动人的娇媚。
鬼宿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他那定心思哪能瞒得过我们!没把他赶出去已经够给面子了。”
“你啊,都快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浮躁。”麦麦无奈的站起身,“走,看看去。”
前厅内,娄宿和亢宿一人站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厅中卓然而立的男子。
麦麦走进来,轻声唤道:“焰王。”
万俟焰缓缓转过身,看到麦麦后,爽朗的露齿一笑,“璇筠,许久不见,你越来越美了。”
似乎已经很习惯了他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麦麦只是微微颔首。
“许久?上个月不是才刚来过嘛。”娄宿眯起漂亮的眸子,嘀咕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万俟焰听到。
鬼宿和亢宿二人失笑,朝他挑起拇指。
万俟焰见怪不怪,也未挑礼,而是径直走到麦麦跟前,“王妃该尽些地主之谊,请我这个远方的客人四处转转吧。”
不等麦麦答话,旁边三宿都急着抢先,“女主子,我去吧。”
麦麦的目光逐一瞟过他们,三人立即噤声,规规矩矩的站好。
“好,焰王,请!”麦麦痛快的应下来,率先出了前厅。
万俟焰双手敛后,得意的越过他们,还不忘挑衅似的哈哈大笑,气得三人原地直跺脚。
走出逐浪堡,麦麦歉意看着他,“五哥,你不要介意,他们并没有恶意。”
万俟焰摆了摆手,大方的说,“你五哥何时小肚鸡肠过,没事来逗逗他们也是有趣。”
麦麦轻轻一笑,“呵呵,五哥,听说你刚拿下了云夷族,怎么有空来这了呢。”
他昂起头,嗅着空气中带有泥土腥香的气息,“累了,也倦了。过来呼吸下草原清新的空气。”转回视线,温柔的看向麦麦,“我终于体会到,你为什么喜欢这里了。”
麦麦将目光透风到远处的一片嫩绿,安然到,“这里可以使人忘记一切,所有纷争都会归于平静。天空,草原,骏马,充满生机盎然,交织成尘世间最美的画卷。它会告诉你一个信仰,”微顿,口气中有几许淡淡的感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这个希望,她一直都在用心呵护着,期盼会在等待中绽放的奇迹。依靠它,她支撑起整个逐浪堡,号令二十八宿,统领燕北国。她只想在见到他的那一天,可以自豪的告诉他,做为他的妻子,做为燕北的王妃,她没有令他失望。
万俟焰静静的凝视她,细数她掩在眼底的每一道思绪。五年来,她变了很多,从擎王府最低贱的侍女,到现在翻手为天,覆手为雨的燕北王妃,如今的她可是天下第一奇女子。
唯一没有变的是,除了七弟外,仍是没有人可以走进她的心里。
“璇筠,我不想劝你放弃。可是,已经过去五年了,无论我们怎样找,七弟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你真的相信他会回来吗?”他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不过,让一个满怀痴心的女子,用自己的青春去换取并不真实的承诺,结果更残酷。
“你该学着慢慢接受,也许七弟已经……”
“他会回来!”
麦麦扭过头,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那是用她的整个生命去捍卫的希望。
“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我相信!”
怜惜的摇摇头,双手轻搭在她的肩上,“璇筠,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得到我。”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麦麦柔和的望着他,“谢谢你,五哥。”谢谢他五年来的帮助,谢谢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万俟焰收回手,目光瞄向不远处的马车,意有所指的说,“他想见见你。”
望一眼那边,麦麦低下了头。
今天的天气十分清爽,牧民们将成群的牛羊赶到草地上,看到麦麦经过,无不热情的招呼她进毡方里喝杯香香的奶茶。
“看到你生活得这么好,我也算是放下心了。”
沉稳的声音似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她的笑瞬间便融化了他脸上冰封般的冷峻,坚毅的线条轻轻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成为即将统一天下的皇帝,坐拥山河,受万众景仰;后宫娇美无数,艳绝世间。”朝她狡黠的眨下眼睛,“你说我过得如何?”
麦麦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得确是令人羡煞。不过,我们燕北国可不会怕了你哦。”
“呵呵,”万俟擎朗声大笑,最后摇摇头,颇为无奈的说,“若是有心,我怎会等上五年,届时,五弟恐怕第一个跳出来抗旨。筠儿,草原是你的家,燕北国是你的坚守,我不会将战火燃进一寸。就算我夺得了了全天下,这里也会只是属于你的家园。”
五年来,他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有关她的任何消息,都会在清晨送到御书房。让他随时都能了解到,她在做什么,她又遇到了哪些困难,燕北国附近的小国是不是趁星宿失踪后,伺机而动……
同时,他也学会了一样即使会令他痛苦,却又必须去做的选择。
释然,放手。
“我还能叫你擎王吗?”
麦麦转过身来,如星辰般的璀璨双眸,温柔的注视着他,“我不知道要对启萨的皇上说些什么,我只想对擎王说,认识你,是我的幸运。有些东西……我会记在心里一辈子。”
倏地,万俟擎紧紧的拥住她,“让我抱你一次,就一次……”他的声音,悲伤的令人心疼。
麦麦并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他抱着,手抚上他的背,轻轻抚着。他的怀抱在颤抖,那会是对即将逝去的无能为力。
他和她,还是错过了。
深吸一口气,记住了她在自己怀里的感觉,记住了她独有的气息。万俟擎果断的松开她,俊冷的面容扬起释然的笑,“我该走了,保重。”转过身,迈开大步,尽显一代帝王的霸气之姿。
筠儿,你永远是我心底的筠儿。
麦麦垂下目光,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继续漫步。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今天对于女主子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今天,也必须是女主子面对现实的一天。一大清早,翼宿就已下了禁令,所有人都不许任意在堡内流窜。除了需要做守卫的侍卫们之外,所有人全部呆在自己的房间。逐浪堡一下子冷清了许多,静得可怕。
从一睁眼,麦麦的心就狂跳不已。梳洗过之后,她换上了他第一次送她的蓝裙,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对着镜子左右端详,知道挑不出一丝瑕疵才踏出翠绡居。
庄严雄伟的逐浪堡大门前,一抹娇小的蓝色,痴痴地望着远方。
这一秒没有他的身影,她总会将希望寄托在下一秒,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分不清到底经过了多少个下一秒,她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移开过视线。
五年了,他说要自己等他五年。她等了,而且是从没有放弃过。这一刻,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放弃。可是,可是她的心却越来越不安,就像一个无边的巨大黑洞,将她一点点吞噬进恐怖的黑暗中。
从太阳升起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