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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儿,我恨你,我恨你!”
侍卫面无表情的将他的嘴堵上,押了下去。
“今天之事,不需透露出一个字。”
“遵旨。”几个太监跪在屋外,抖着身子应声。
血染红了素衫,在他的背上渐渐扩散开。
叮嘱麦麦惊诧而苍白的俏脸,嘴角一勾,“可有一点感动?”
第184章
麦麦蓦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进他,“你,你就为了让我感动?”
不顾生命危险,就为了她能感动?!
“你知不知道,那把剑如果有偏差,你可能会连命都没了!”麦麦突然好生气,一把推开他,急忙绕到他的身后,当她看到那片灼目的红时,心跳陡然加快,想都不想便冲着门外大喊,“快找御医来!“
“是,是,”万俟擎的贴身小太监急忙跑了出去。
看到她紧张的样子,他从没想此刻般感到幸福和满足。
长臂一伸,毫无预警的将她揽进怀里,两颊虽在不停的溢出冷汗,可颊上仍漾着笑,“这一剑,受得值!”
“你,你放开!”麦麦恼怒的瞪着他,却不敢挣扎,怕扯动他的剑伤。
真不知道是该指责,还是该同情。她一直都在坚守自己的心,可是却在看到他挡在自己身前时,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他在用这种近乎幼稚的举动来表白他的心,他不再是擎王府的暴君,不再是恨她怨她的万俟擎。
他在逼她正视。
侯在院中的娄宿,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结。双拳紧握在两侧,好像随时都要冲上去为主子挺身捍卫。想不到万俟擎为了博女子同情,竟会如此小人。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
如果不是看这里侍卫众多,刚才哪轮到他在女主子面前出风头,耍心机。真是该通知主子早点来救出女主子。
一旁的小余也是看得心惊肉跳,直到麦麦没事后,才舒了一口气,“呼,多亏了皇上啊。”
娄宿斜眼轻蔑的瞄她一眼,“真是愚蠢至极,这出苦肉计是不是他安排的还不得而知。”
什么苦肉计的,小余根本没听懂,只听到了他说自己“愚蠢”。登时气得柳眉倒竖,狠狠地
踩了他一脚。
“你?!”娄宿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却碍于有其他人在前面,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明明就不会武功,却比懂武的女人还凶。
小余朝他扮了个鬼脸,装作没事似的望着前厅,正巧看到御医一路小跑的奔进去。
屋子门窗紧闭,看到皇上的剑伤,御医马上命人打来水准备清洗。万俟擎脱下长衫,露出健硕的背,上面的伤口,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狰狞的模样让明明不自觉的蹙起了眉。
因为失血的关系,他的脸色已渐苍白,额上沁出的细密的一层冷汗。尽管如此,目光仍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麦麦。
“如果我死了,你会心痛吗?”像是有些疲倦,他用手支着头颅。
麦麦瞪了他一眼,别过头,“我不会!我会笑你,笑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傻瓜!”
御医听得冷汗涔涔,胆敢指着皇上的鼻子骂他是傻瓜,若真惹怒了龙颜,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呵呵,如果傻瓜能让你动心,做个傻瓜又何妨?”
他说的轻描淡写,一副不在意的口吻,可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双唇也泛了白。
御医决定,还是将自己当成一件屋内摆设吧。
“你,你怎么样?”麦麦看着御医动作娴熟的处理伤口,眉头又纠结到了一处。
他扯嘴一笑,老实的回答她,“很痛。”他又不是钢筋铁骨,受了这么深的剑伤当然会痛。
“别想让我有愧疚感或是同情心。”麦麦执拗的调开视线,“明明可以避开,却故意被他刺中,我的同情心有限,暂时不会发挥到傻瓜身上。”话说得干脆又生硬,可胸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御医将伤口包扎好,朝万俟擎恭敬道,“皇上,情您去休息一下,微臣去为皇上煎药。”扭头对他的贴身太监说,“请公公随我来。”
遇刺这件事,被万俟擎彻底封锁住了消息。御医没带任何帮手,只能让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去帮忙。
“都退下吧。”万俟擎脸上的线条虽然仍旧紧绷,可他的眸中却晃过笑意。
环顾一圈,屋子里就剩下了自己和万俟擎,买卖有些不自在的调整下呼吸。尽量不去看他。
“筠儿,帮我把衣服穿上好吗?”
万俟擎的声音十分低沉,看到麦麦略带警惕的目光后,莞尔一笑,“放心,就算我想对你怎样,现在也是力不从心。”
麦麦脸上一红,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不发一语的走过去,拿起他的衫子披在他身上。
倏地,他抓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出奇,根本就不像是个受伤的人,如果不是背后那抹猩红提醒着她,麦麦真的会认为他是在伪装。
麦麦不悦的扬起眉梢,“力不从心?”
万俟擎无视她的愠怒,抓紧了她的手,慢慢站起身子,自然的伸出手臂搭在她纤瘦的肩上,戏谑的眨眨双眼,“不然呢?”
她说的没错,这皇宫里的人,都是成了精。
“筠儿,带我去你的房间休息会,”万俟擎说得理所当然,就算未以皇帝自居,话语间一不知不觉的彰显出他的霸气。
麦麦僵硬的伫在原地,他将一部分重量压在她身上,虽不重却也已经令她吃不消。幽眸对上他的俯瞰之姿,深吸一口气,“皇上,您该回寝宫了。”
听到她的称谓,万俟擎压下了头,眼底泛起层层旖旎漩涡,“朕有伤在身,今晚就想留宿在皇后的宫邸。”
麦麦倏尔一笑,“好,你留在这里,”看到他眼中乍现的狂喜时,不急不躁的泼了盆冷水,“我去与小余挤一间房。”
娄宿与小余紧张的守在外面,看到御医和太监走了出来,又将房门掩上。娄宿的脸色有些铁青,慢慢靠近,却被小余一把拉了回来,“喂,你不要命了!”
“我不能让女主子单独跟他一起!”
“嘘,小声点。”小余将他扯到一边,杏眸微瞪,“只怕你救不了璇筠姐,便会被扎成了马蜂窝”
小余的轻视令娄宿眯起了眼睛,“你是在说堂堂星宿手下的二十八宿之一,以暗器位列第一的娄宿吗?蠢女人,我会同发三十八枚暗器而毫无虚发。”朝小余得意一瞥,”知道我的能耐了吧。”
“你这么厉害啊?”小余双手合十,双眸散发出崇拜的莹光,看到娄宿的得意时,甜甜一笑,“请问,如果同时对付几百人呢?”
娄宿的笑容僵在嘴边,恼怒的瞪她一眼。
小余的视线越过他,“看,璇筠姐和皇上出来了。”
娄宿当即收敛神色,紧紧的盯住走出来的两人。看到没万俟擎正架在麦麦的身上,又打了个俊秀的眉结。
扶着万俟擎走回房间,将他安置在床上,麦麦舒一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
万俟擎板着一张脸,不高兴的开口道,“我要去你的房间。”
麦麦揉着有些酸胀的手臂,睨着他,“还有力气争辩,那是不是就证明可以自己回宫了?”
“我这样回去一定会惊动所有人,我不能让这次意外影响到封后大典。”
万俟擎的双眸半阖,小心的抵在床架上,后背隐隐传来的痛,令他的双眉微微抽动。
“筠儿,记得你我的第一次相见吗?”抬眸,看着不解的她,一笑,“是两年前,父皇的寿宴上。可是,我却一直将刑场上的那次,视作我们的最初相遇……”他轻轻低喃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日的情景,随即又苦笑着闭上眼睛,声音透着无奈,“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发现呢?”
如果能及时发现自己对她的心,在娶了她之后,他绝对不会放手!
麦麦静静的看着他,想要刻意忽略掉他脸上的落寞哀伤,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皇上,药煎好了。”
小太监端着药走进来放到桌上,机灵的马上退出去。他在这里只会碍眼,皇上该是不需要他的服侍。
无言的端起药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下,看着他坚毅的眉眼,“那时的擎王意气风发,冷酷无情。曾经,我还以为你是地狱里的阎王。”回忆着刚来到这个异世时的场景,麦麦也不觉失笑,”不,你比阎王还要可怕。”
筠儿,你恨我吗?”他睁开双眼,定定地望着她。
麦麦摇了摇头,笑笑,朝他眨了眨眼睛,“不恨。你还算我的救命恩人呢。”
“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盯住那对令他心颤的眸子,他痛苦的低下头,语气充满企求,“留在我身边,忘记燕北,忘记七弟,做我万俟擎今生今世的唯一好不好?”
高高在上,不可不一世的他,竟会对自己如此卑微。这样的万俟擎让麦麦有些心疼。
不忍看他,轻轻的别开视线垂下眸光,“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
“不,没有错过,我们都没有错过。”万俟擎倏然坐直身子,抓起她的双手,不巧打翻了她手中的药汁,溅了一地。
“你为什么就不肯再看我一眼呢?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七弟的爱?”顾不得背后撕裂般的痛,他执拗的握紧了双手,“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
一动不动的坐他身边,望着他泛白的指节,藉由他的双手,她感受到了那股浓烈炙热的情感。
第185章
人生的每一个转角,都有一个结,系着前缘,系着轮回。
他睡得很安稳,由有伤在背后,只能卧着睡。开始,他坚持要跟她聊天,聊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聊擎王府,聊他娶她时的心境……
像是无话不谈的老朋友,在他与她共同经过的转角处,一起解着悬挂在两人间的结。
他说,她听。
就算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也是生在蜜罐里泡大的皇族,剑伤对他而言还是有些扛不住。迷迷糊糊的,他阖上了眼睛。
她的手,一直被他紧握着。
静静的凝视着他的睡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嘴角两边微微上扬着,疑似一抹笑。他的呼吸很均匀,坚毅的线条在睡着后,显得异常的柔和,就像个寻到温暖的孩子。可看在她的眼里,却有几分无助。
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他反而握得更紧,眉头不满的堆到了一起,嘴角的弧度也开始下降。直到她停止挣扎后,他才重新找回原来的轨迹。
她已经坐在这里半个时辰了,任自己的手让他握着,任双眸凝望着他。头一次,她开始正视发生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刑场上因恨而救,擎王府里又因恨而娶,最后更是因恨而废。好像,他和她一直都围绕着恨。
她不记得他是怎样抛弃了这个字,只记得那时,换作她满脑子都是恨。而他,就那样默默的陪在她身边。她忽略了他,也忽略掉身边的一切,一心只想着怎样让自己堕入仇恨的渊底。
去到燕北,才是她新生的萌芽,而见到狁,才使得她的生命之花瞬间绽放。平淡,崭新的生活,洗涤了她充满负累的灵魂。她的爱,也是在那时,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那个淡漠的男子。
如果说,来到这个异世,就必需要经历过蜕变才会得到重生。那么,万俟擎就是见证了她蜕变的人;而狁则是给她重生的人。
前尘过往,未知棘途,她选择后者。
像是在做梦,他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握她的手更加用力了。透过他宽厚的掌心,她感应到了他的彷徨。想要坚持抽出的手,却在这会犹豫了。
嫁给狁后,她的心中堆满了情,他也只让她空下心朵去体会幸福。渐渐的,她由最初单纯的只晓得恨与不恨,爱与不爱,变得接受并理解了更多复杂的情感。换言之,她可以对这个她并不爱的男子,生出另一种感情。
很微妙,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
其实,他该是那个给她第一次重生的人。
只是,当时的他和她,都看不清那条若有似无的经不住风吹雨打的牵线。
断了,也就错过了。
因为狁,她懂了很多。回过头来再看,除却她现在拥有的,之前种种也只是镜中花,绚烂,耀眼,却失了真实。
轻轻的,掰开他的手。
房门关上的刹那,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还没亮,小太监就拿着龙袍候在房外,隐瞒自己遇刺的事实,万俟擎还要坚持上早朝。现在正是非常时刻,不得有一点马虎。
麦麦起来的时候,万俟擎已经离开了。梳洗过后,她就来到院子里,站在晨曦下舒服的伸着懒腰。这是狁住过地方,还充满了与他的回忆,麦麦没有一点陌生感。
“璇筠姐,”小余捧着一包东西来到她面前,“你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嗯,好,”麦麦笑着点头,“我们就养精蓄锐,等待戌时出宫!”
皇上夜宿念惜宫,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梅妃命人将自己的寝宫从里到外的打扫了一遍,花园里的梅花,已见凋零,散落一地粉红。
当冬儿将宫外的传言,一字不落的传入梅妃耳中时,她仅是莫然转身,继续喂着池里的鲤。
“通知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