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案很快准备好,服侍的姑娘训练有素的将面粉备好,然后识相的退出去。灵奈洗洗手,又胡乱擦了把脸,将一块汗巾搭在肩膀上,然后摸索拉过面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两碗面加一碗水,四碗面加两碗水……
“苏洵大哥,我看不见啊,你递给我点水好不好。”灵奈笑靥如花,瞬间驱散秋雨带来的丝丝寒凉,苏洵递过清水,伸手轻轻抚落灵奈脸颊上的面灰,感觉到温柔的指腹滑过脸颊,灵奈不安的想别过脸,
“莫动。”苏洵轻轻按住灵奈的肩,细细将灵奈脸上的面灰擦去。灵奈愣了愣,低了头继续和面,苏洵,假若,你生在普通人家,该多好,不用背负这么多,太沉重。
“嗯,你喜欢劲道一点还是软一点?嗯,我猜你喜欢劲道的面,男子好像都不喜欢太软吧?”灵奈拍拍揉好的面团,眼睛瞎了,好在还记得怎么揉面。
“不,我喜欢软的,嚼的时候,不用费力气,也不用想,不用思考,我已经很少遇见不费力气的事情了。”苏洵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灵奈停了手里动作,咬咬唇,强迫自己微笑。
“软软的啊,我将来有机会做冰淇淋给你吃好不好,那个更是软软的甜甜的,吃起来什么都不用想,很开心。”
“会有机会?”
“当然会……我有机会可以去瀚海国看你……”灵奈垂了头,鼻翼上挂了块小小白白的面粉,比小丑还小丑。
苏洵一眼不眨的看着灵奈,尽管知道那两只眼睛已经如同摆设,却仿佛还想丛中看到什么。
“记得,要来。”
“嗯。”
终于,美丽的小面团在灵奈指挥,实际由苏洵操作的之下,变成一串串面条,苏洵的刀工很好,若是灵奈看的见,一定心里很羡慕,恨不得立时就拜师学艺,尽管人家用剑术中的招式来切面着实有些浪费。
煮好面,灵奈又细心的将生姜、大蒜捣碎,又将葱花、酱油、醋、盐、白糖、辣椒油悉数拌进面中,再加上煮熟的菠菜叶和肉末木耳,还有一个煎的里外焦黄的鸡蛋,一碗古代秘制现代面成型。
“你闻闻,香不香?”灵奈虽然什么都看不见,用料却是精心选得,闻闻散发出来的葱花香味,仿佛有种回家的味道。
“很简单,也不浪费,你吃吧,我看着你吃,嗯……我听着你吃。”
苏洵捻起筷子,将那碗面捧在掌心,只是灵奈却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当时苏洵心中的感受。
“很香。”
“很香吧,这可是米虫家族的秘制配方,我就大方的教你喽,这样今后我不在了,也有别人做给你吃。”灵奈继续笑,苏洵啊,将来一定会有个人,为你煮面。
苏洵没有再回答什么,咬了口闪着油光的面,果然如那个女孩所说的一样,软软的,吃起来什么也不用想,也不必费力气。
昏黄的灯光透过湖绿的灯纱,将室内染的温柔,雨势渐渐大了,击打在琉璃瓦片上,自飞檐而下,如豆的雨点撒进窗子,飞溅在女子光滑流转的发上,灵奈摸索着伸出手,轻轻拉住苏洵的衣袖,
“你穿的好少,会不会冷?”
“不冷。”
“苏洵,生辰快乐。”
灵奈笑着轻声道,没有聚焦的眼睛都弯成新月的形状,也许,她永远也不能懂这一笑是一种怎样的倾国倾城,不管窗外冰冷的秋雨多寒凉,亦不理会人心之下有多阴暗。
就是这一瞬间,苏洵突然决定了,碧落也好,黄泉也罢,萧灵奈,你走不了。
疑是故人来
“灵奈,你别怕。”安静的笑江山,灯火夜初静,薛染夜手掌间安静的躺着一个手机,外壳闪着淡淡的金属光泽,鉴于某人对手机上唯一小游戏俄罗斯方块的狂热,键盘上的漆已经磨掉了,只能依稀辨认出些许字母。
“染夜,我饿了,你知道我最怕饿了。”、
“染夜,我看不见,很怕,他们还不给我饭吃……”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雨帘中仿佛飘渺的传来灵奈的声音,
染夜突然站起身子,打开那个一直上着锁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7。62mm沙鹰微型手枪。染夜自穿越而来,便一直学着使天朝正统武学,为了不惹麻烦,从未碰过再碰过枪一下,而今夜……酣畅淋漓的雨,似乎预示注定要发生点什么不平凡,一袭黑衣换下不变的月白长衫,长剑在握。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半面夜叉面具,两指掀起面具,在手中掂了掂,脑中全是灵奈那张委屈的脸,
“染夜,假如有一天我被坏人抓走了,你一定要来救我,嗯,记得一定要帅帅的出场,穿黑色的披风,最好再戴个面具,哈哈,越邪魅越好。”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灵奈开玩笑时对染夜说的,如今,一语成箴。
这晚,灵奈怎么也睡不着,胸中荡溢着一种莫名奇妙的害怕,耳边全是苏洵态度不明的言语。
“小米,你的头还痛吗?”
“还,还是有点痛,你给我用的那个药粉很灵的,能不能……再给我些?”当时,灵奈揉揉其实已经不太痛的脑袋,不经思考的说出这些话。
感觉苏洵轻颤了一下,“如果不是很痛,可以不必再用药。”
“不用?那是不是说,我快好了呢?苏洵啊,染夜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你每天提很多遍潋掌柜,但今天,可以先不提他吗?”苏洵低头将最后一筷面咽下,伸手将灵奈那两只跳舞一样乱挠的爪子笼在掌心。
那种昏暖的温度,到现在都让灵奈脸烧的厉害,心中碎碎念着,苏洵,你可,可不是喜欢上我这某只螃蟹了吧,只是至少如今这颗心中,注定只有行云而已。
雨骤急,窗楹外掀起阵阵风,小巧的碎石击打在乌木窗框上,叮叮咚咚,这场景,若在平日,一定让人觉得极有意境,只是现在,却敲打的灵奈乱了心神。
猛地,一声碎裂将灵奈惊起,“小燕,小燕?”轻轻唤了声平日在身边照顾侍女的名字,却无人回应,灵奈只得自己摸索着来到窗边,雨水中散发这一股清凉的味道,踩到脚下的碎瓦湿泥,灵奈蹲下身子,却只摸到半截花枝。
原是窗楹上那盆太阳花摔碎了,灵奈摩挲着那半截花枝,愣了许久,才慢慢站起来,这太阳花还是苏洵让人摆在窗前的,每日,牵了灵奈的手,只说,即便看不到,也可摸到这柔软的花瓣,闻到这沁人的香味,只是灵奈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每每在这太阳花旁,想到的不是苏洵的好,而却记起那个花舞流年的御花园。
隐约,一声微弱的叹息自背后传来,
“谁?”灵奈猛地一抬头,明知什么都看不见,却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原来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未知深陷未知的黑暗。
“苏洵?是你吗?”
没有人说话,只感觉一双手敷在腰间,而手掌间的温度,那么熟悉。撞击在一个怀抱里,整个人便飞离了地面,可灵奈却忘了挣扎忘了尖叫,淡淡青莲叶的味道,只为这个熟悉的味道,莫说是飞离地面,哪怕是坠落悬崖,亦甘沉沦。
窗外是寒凉的秋雨,而那个怀抱却遮挡的甚好,甚至连溅起的雨丝,都落不到灵奈的发上。
瀚海行馆,五十七道机关,三十二驾诸葛神弩,二十一死士,日夜巡守,尤如鬼门,有来无回。
“不请自来,夜闯行馆,阁下未免太大胆了些。”
苏洵清雅的声音自雨水中穿梭而来,凝在灵奈耳边,比秋水寒凉,来人并不回答,却将搂在灵奈腰间的手收紧。
“阁下若肯放下此女,苏洵定不追究。”然话音未落,电光火石之间,来人已然出手,掌风袭过,如电的身姿在夜色中如游龙般,苏洵硬接一掌,略微后退几步,脸色巨变,一时间很是奇异,有担忧,有讶然。
“传令,三十二弓弩手待命,就是蚊蝇,也不得给本王放出去。”清雅磁性的声音,此刻说出的话,却比修罗绝杀还要狠毒。
三十二诸葛神弩,连弩三箭一发,武功高绝之人皆有可能被射成刺猬,更可况,还抱着一个拖油瓶的灵奈。
缩在那个怀抱,灵奈心中愁丝真如淋漓之雨,真的是你么,你怎么,就来了呢。
箭如雨而下,挑破圆润的雨滴,带着点点清凉,向那一抹黑闪飞驰而去,狠厉尖锐,打在木窗上,深深钉入其中,箭尖散发着幽蓝的光泽,一看便是沾染着剧毒。
仅听声音,灵奈也知道情况有多危及,单凭想像,便让人胆寒,此时灵奈脑中全是《英雄》里万箭齐发的场景,不,不要,不许你出任何危险。
黑色的闪电,手中长剑挥洒,拨开阵阵夹杂着秋雨的箭雨,然一波一波接连不断的危险,让人应接不暇,突然,胸中一痛,手间的不由力道紧了紧,一口鲜血涌出,是又毒发了么。
仅仅一个瞬间,手下一滞,一只长箭贯穿“闪电”的臂膀,
灵奈心跳猛地停滞,下意识的抱紧那个男子,淡淡青莲的香味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道,也许自己真是个让人不幸的灾星。指甲嵌进手心里,如若,如若可以,灵奈希望那箭贯穿进自己的心脏。
时间仿佛静止了,而一簇簇箭却没有,越来越密集,一直沉默的灵奈颤抖着声音,轻声道:
“染夜,我知道是你,不要管我了,你,你走吧,快走吧,苏洵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至少,比萧流云,比萧流云强多了,我没有危险,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我们今后的生活还很长,我不要你为我,受伤。”
“染夜……你走吧,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你有危险。”
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细语,在曼妙的雨帘中,一字一句刻进来人耳中,那个将灵奈保护的极好的身躯猛地一震,覆在灵奈腰间的手,紧紧紧,可灵奈却感觉不到痛。
最终手下猛地一松,园中瓢泼的雨水瞬间打散女孩的发,顺着脸颊滑落,不知是泪还是别的什么。抛下怀中的人,黑色“闪电”瞬间身姿清逸,箭雨随着雨水再次密集,也再难伤他半分,不久便如天边流动幻变的行云,消失在夜色中。
你一定生气了,恨死我了是不是,没关系,只要你活着。
倒是无情却有情
头部一阵眩晕,灵奈跌倒在雨中,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像是在梦中的梦中醒来。
“小呆瓜,才几日不见,怎的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在灵奈对着那个满脸憔悴显然整夜未眠的男子摸了不下十遍,对着床铺被寝闻了不下百遍,将端着鸡汤进来的王婶亲的满脸口水后,小丫头终于确定,自己真的回家了。
“小米啊,你跑到哪里去了,你说,你可急死我们了,来来,快把这汤喝了,在外面受欺负了是不是,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啊,看你头上,这么深的伤口,我都准备给你买棺材了啊……”王婶摇摇头,半是心疼半是怜爱,只是这话说着,灵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棺材,买棺材……
“王婶,你别担心了,那个棺材……那个,我估计暂时还用不着。”
“是是是,我这就去跟寿材店老板说说,看能不能退了……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你看你失踪了,厨房的雪儿也失踪了,幸好幸好潋掌柜把你找回来了……我,”
“那棺材的事且放一放,”染夜出声打断兴致勃勃的王婶,
“店中事宜繁多,王婶想来也很忙。”
看看床上表情极不自然的灵奈,又望望一旁看似淡然的薛染夜,王婶暧昧一笑,放下鸡汤忙退了出去,还甚有眼色的将房门掩上,这大白天的,掌柜的还真是心急。
“陛下!!”
面对眼前这一幕,黑落现在的心情,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夏夜,这个从来没有东西可以打败的男子,抱着一个女子冰凉的尸体,唇边满是鲜血。而此刻,只比当年更惨烈。
臂上长箭贯穿,粘稠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外表玄衣如铁,看不出任何异样,唯有唇边一抹鲜红,将那张绝美的脸映衬的略显魅邪。此刻,那个王者就这样站在寝宫的玉阶上,看不清的眼神中,竟带着些许杀气。
黏黏稠稠的血,滴在流泻水色的汉白玉阶上,转瞬被雨势冲刷,不留下半分痕迹。
“普渡大师!!”承乾宫,黑落旋身拉住普渡便向外冲,
“哎呦,我说黑落啊,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哎,哎,这香蕉老衲我才咬了一口……你别给扔了啊。”
“大师,主上出事了!”黑落来不及多做解释,唯有眼中泄漏出的担忧一览无余。
“流云?”一听此言,普渡霎时潋了嬉笑,凝重起来,身形比黑落更快,没入雨帘。
一夜寒雨,花残香消。无论贩夫走卒还是老幼妇孺,无论书生游子还是要员高官,这时候,大都该皆拥着温暖的被寝沉沉睡去了吧,不必理会今夜寒雨掀了谁家的瓦,也不用理明日窗外倾塌了谁家的墙,皆沉在自己的梦中,或有喜,或有忧。而此时的承乾宫,有的却是心字成灰。龙榻上的男子,脸色青白,玄色衣退下,胸膛上的血色触目惊心。阎王令余毒未清,又添新毒,再加雨水沁凉透骨,那个从来自诩无毒不解,甚至面对阎王令都并未曾绝望的普渡大师,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