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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倒是真心的称赞,没什么潜台词在里面,含光都怔了一下:怎么感觉许云丹好像有意和她修复关系啊?还有,他对她的事情了解得也太多了吧?
如果许云深在追求她,或者她在追求许云深的话,这份关注也许还有个来由,不过这半年来两人都维持了很正常的朋友关系,每周也就见一次,平时都不会太联系的。除非许云丹对哥哥的控制欲到每个危险的对象都要监控,不然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关注她啊?
含光有点奇怪,看了看许云深,见他也是抬起了头,似乎有些好奇,便对他使了个眼色。许云深也看了她一眼——他分明是懂了,但却装作不懂,故意逗含光,“干嘛啊?”
含光狠狠给了他一记眼刀,看着许云丹的后脑勺,忽然也是灵机一动:说起来,刚才许云丹的那个停顿,也挺耐人寻味的啊。听人说的……他听谁说的呢?肯定不是许云深了,如果是他的话,刚才他不会好奇的。
也不会是刘景羽,这学期两人根本没联系,相信这对表兄弟即使在一起,也不会谈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思绪转来转去,含光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好像前几天,她打电话问刘德瑜她哥哥的事时,她提了一声‘云丹表哥’,便不再说下去了……
结合着她最近偶尔会独自出门,回来时也不说什么的事情来看……
“没事。”她回了许云深一句,方才对许云丹说道,“其实也都是瞎忙,没有什么本事不本事的,闲不住而已。我毕竟是孤儿嘛,别人拿来陪家人的时间,我都是空闲的,刚好就多接点事情做,活得充实点喽。像现在,同宿舍的好友都回家了,就一人住着,不出差也怪寂寞的。”
“啊,”许云深也是想起来,“你假期里都是一个人住的,那栋楼安全吗?国子监的宿舍应该安全的吧。”
“安全的。”含光和许云深瞎扯了几句,又笑着问起了到伦敦后的行程安排。“社交活动不会太多吧?我听说每年的年节都是社交高峰期,德瑜在家就是被安排了一连串相亲,应该伦敦那边不过年的话又还好。”
自己连续提起两次刘德瑜时,许云丹的姿势都有微妙变化,含光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车内镜折射出来的表情,她心里也多少有数了:看来,很可能就是学期初自己去拿画的那一次,让两人有了交集。
关系没确定之前,刘德瑜保密不说,也很正常,含光只是觉得元红现在肯定很呕,如果许云丹和刘德瑜能走出个结果的话,爱屋及乌,看在老婆的面上,他肯定不会反对自己和许云深那点子虚乌有的事。说不定在她心里,自己上位成许家大少奶的路已经是又少了几分障碍——而这一切,全是含光自己苦苦铺垫、撮合的结果。
若是在古代,元红可能还会成为她的大敌什么的,在现代环境下,含光根本都不惜得理她,到了机场道别以后,直接就把她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了,过关以后,她一边逛免税店,一边给刘德瑜发短信调戏她:‘刚才是许云丹接我们去机场,他提到你了哎。’
刘德瑜果然是期期艾艾的,又好奇又想撇清:‘我们是亲戚嘛,提一句也很正常的,干嘛还要特地告诉我啊?——都说了什么啊?’
含光看了直笑,‘你猜啊?’
两个小姑娘来来回回的打嘴仗,不知不觉就到了登机时间,飞机上大部分时间含光都在睡觉,醒来以后她都没感觉自己到了国外——因为时差的关系,感觉上他们丢了有好几个小时,除此以外,伦敦看起来和北京的差别可能只是里面的人皮肤有黑有白,然后空气差一点,很多人都戴了口罩,以及四处都是写的英语而已。
“口罩戴起来吧。”出关后,许云深吩咐她,“之前让你买的没忘了吧?伦敦是有名的雾都,这些年虽然在整顿了,但到了冬天空气质量依然比较低。”
含光忙戴了口罩,和许云深一道出机场,酒店的人已经来接了——在家的时候还好,出门时,许云深真是尽显公子哥儿本色,他直接定的就是国王套房,套房内房间就有三个,两人一人住了一个,还有一个空着,至于会客室什么的,自然是一应俱全了。两人收拾了以后,许云深要补眠,含光则太亢奋以至于睡不着,反正伦敦治安不错,她洗漱过了以后,便拿了地图和在机场办好卡的手机,自己出屋子预备去游览一番。
才出了屋子,就看到远处有人也向电梯方向走来,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含光先到了电梯口——高级套房层是有一部专用电梯的,也不必等候,现在就停在这一层里。
含光走进去以后,也就按着门等了一会,果然,不一会便有一个金发少年走到电梯口前,见含光按着门等他,他灿然一笑,踱进了电梯,友好地冲含光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含光也对他点了点头,她强忍着惊艳,松开手要去按电梯钮,那少年站得近,便扬手问她,“几楼?”
他说的是纯正的英式英语,含光听得还是很顺的,她在心底默念着‘要矜持要矜持’,对他露出微微一笑,“大厅,谢谢。”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白种人了,不过也许是身处异国,看什么都自带了美化滤镜,这少年的美貌简直让她震惊,仿佛搪瓷一样的面孔,纯金色的眼睫毛、眉毛,近乎白金色的短发,精致的眉眼,配合着他高挑的身形和合身的西装,看起来比电视电影里的美男都要更来得有震撼力。在这种压迫性的美貌下,她自己连一举手一投足都很不自在,尤其是要约束自己不看过去,简直残忍!但是要尽情看的话,又怕她的眼神太直接,颇为丢脸……
在这无声的纠结中,电梯很快到了大厅,少年对她露齿一笑,说了声‘祝玩得开心’,便当先走出了电梯。
含光跟着他出来啊,目送他大步走向厅中一位一样也是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心中不无妒忌恨:别的不说,白人青年在年轻的时候真的随便都能长得不错啊,当地的妹子真是有福气……
正这样想时,便见那少年纵身投入了年轻人怀里,捧着他的脸毫无顾忌地便——吻了下去?
含光差点没惊叫出来,要不是还记得一点场合,她几乎要呆呆地盯住他俩不放了。即使是把眼神转开了,她依然忍不住满心的震撼:就不说是两个男人了,只说这当众热吻……
左右看了看,她又震惊地发觉:除了她以外,基本没有人对这对姣好的同性情侣多做在意,大部分人都是视若无睹地忙着自己的事,很显然,这种事在伦敦可能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飞过来可能也有三四小时了,到现在含光才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她是真的来到了异国他乡啊,一个文化都和秦国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只是在酒店就遇到这么样的新鲜事的话,以后的旅游中还会发生多少好玩的事儿呢?含光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对情侣,期待地掏出地图,一边研究着,一边走出了大门。?
、巧合
?伦敦……和她想得很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作为孤女生活了这些年;平时假期无事也经常一个人出门。习惯了一个人以后;即使是在伦敦;含光也没有那种身在异国他乡的无助感。问过前台以后;她很顺利地就搭上了地铁,前往她的第一个目的地——大英博物馆。途中毫无风险;就和坐北京地铁几乎是一样的体验(虽然也没坐过几次),除了她成了那个招人眼目的外国人以外;伦敦给她的感觉,几乎和北京没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硬要说有不同的话……伦敦比较旧和脏,可能因为地铁层次不高;所以还有点异味,街道也比较狭小。同电视剧中演出的那个典雅的古老都市似乎有一段很遥远的距离;柴米油盐得让人反而没了出国的陌生感。含光站在大英博物馆里门前看了半天才决定去排队买票,她去过北京的大秦博物馆,从外观来看,大英博物馆和大秦博物馆的差距真的还挺不小的。
买票进去以后,看了没有多久,她就更……
也不是说失落吧,毕竟还是有几件藏品,让她感觉到开了眼界的。只是和大秦博物馆相比,这似乎不是一个国家博物馆该有的档次。含光一路看下来都觉得很平常,甚至还没有当时去西安府博物馆时的兴致勃勃。大秦博物馆里甚至还藏有埃及的木乃伊,真正做到了不出国门,知天下事。可大英博物馆里多数都放的是自己国家的藏品,还有些欧洲大陆的艺术品,以及美国画家的画作等等,就藏品种类来说,实在是比不上大秦多了。
其实客观想想,也不是没理由的。毕竟历史上大英帝国虽然短暂地强盛过,但随着鲁国、美国联合瓜分了它在北美的殖民地,英国基本上就是一蹶不振。连着三四次战争,本土都遭受了战火,很多珍贵的艺术品也就是在这时候被劫掠到了世界各地收藏,比如大秦博物馆里便有专门的欧洲绘画展厅,展出的都是当年从家宅中抱出来的油画。虽然现代文化也很灿烂发达,但在博物馆的积累上,只能说天然是有劣势的。可能等之后去法国等当时的战胜国的话,博物馆就会更好看些了。
虽然规模不大,但博物馆中也还是有精品的,尤其是有些从埃及劫掠回来的藏品,含光看得也很入神,并且颇想去埃及看金字塔了——在穿越过来之前,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奇迹般的建筑。
在心底默默地写了埃及两个字,看看时间差不多,她也打算回去休息了,因为不想再搭乘地铁,便欲出门搭出租离去。
只是这当口的功夫,博物馆外已经是下起了小雪,不过雪片落到地上就化了,落到人身上也是滴滴答答化为雨水。含光在出口处的大厅中望着门外发了一会呆——在来之前做的功课中,这个雪是最好不能淋的。因为伦敦附近有重工业,城内车又多的关系,雨水污染比较严重,淋了可能有过敏秃头的危险。
不过,她也没带雨伞啊……而且英国的出租车又不是很好打,从这里看去,等车点已经排满了乘客了,没有伞的话,天知道要淋到什么时候去?她可不想顶着一脸的红疹子度过整个寒假。
从出口是不能直接回入口的,据她所知,整个地铁站都在入口方向,从这里走过去起码要多步行15分钟,几乎也是淋有半个小时了。
在国内呆惯了,习惯了冬日北京的气候,还真是忘了出门要带伞。含光在门口踌躇了能有10分钟,都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雨倒是反而下得大了。时近下班时分,游客们陆陆续续都出去了,看来每个人都带了伞,只有她十分的傻瓜。
继续磨蹭也不是办法,含光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酝酿一下便冒雨出去时,正好又是零星几人走来要出去。其中一位金发碧眼的男游客看她手里没拿伞,便微笑着问道,“你也是去招呼计程车吗?”
含光松了口气,连忙拼命点头,她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主动地来到那人伞下,“谢谢。”
“举手之劳。”男游客冲她微微一笑,“我是亨利,很高兴认识你。”
含光虽然学英语,不过没起英文名字,此时只能报上原名,“我是含光,谢谢你的伞。”
“你从哪国来?”两人走到长长的候车队尾,亨利随口和她闲聊着。“秦?鲁?还是东南亚?”
“我是秦国人。”含光知道自己的名字泄露了来历,不过她也不在意,反而颇为兴奋——也不是她花痴,不过这种异国他乡出行遇雨,然后被英俊的异国游客拯救的感觉,实在是满浪漫的,让人感觉好像活在电视剧里一般。“你是英国人吗?”
当然,她遇到睿王的场景更戏剧化,不过也就是因为没有和睿王那样非常强烈的吸引力,她现在才能这样兴奋,不然早该躲起来发慌了。
“我是鲁国人。”亨利微微一笑,一开口就是纯正的汉语,“我的第七代祖母就是秦国姑娘。”
如果他不说的话,含光根本都看不出来他居然有中国血统,不过她对于白人的人种也没什么研究,“好巧——难怪你的汉语说得这么好——你也是来旅游的吗?”
“我在法国上学。”下班时分,出租车供不应求,所以队伍移动得很慢,亨利和含光一边慢慢地挪动着脚步,一边说道,“放假了就来伦敦看看,你呢,来伦敦旅游的?”
“嗯,我也是乘假期来旅游的,今天刚到。”含光笑着说,“这不就过来了。”
“你一个人?”亨利有些吃惊。
“没有,我和旅伴一起来的。”含光解释了一下,又好奇地问,“你去过巴黎的卢浮宫吧,和这里比如何?”
亨利回看了一下大英博物馆,冲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含光笑道,“哦,我知道了——我大概也和你一样的感觉。”
两人对视一笑,都觉得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一点。亨利说,“如果你去巴黎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向导,巴黎还是要比伦敦多些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