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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过去,听取一下关于这个簪子来历的考据。
含光心里也不是不兴奋的,她又巴望着秦教授能考据出她的生平,让自己的故事被更多人知道,可又怕秦教授考据得太详细,直接把墓葬地址都给考据出来了——按常理,她死后应该是归葬扬州许家祖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簪子在北京被买到的,也许她就在京郊葬着也未必呢。那要是考据出地址开始发掘了,含光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现场看别人扒自己的坟头。
不过还好,秦教授一开口,含光就放心了——老人家一出溜,就把簪子往前断了有一百多年,断到了明末秦初去了。
这在古玩行里其实也不少见,虽说现在技术进步了,但对金属、矿物来说,千万年都是一眨眼的事,技术手段对于确定年代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只能凭着对雕工的鉴定进行简单的年代判断,这银簪的和田玉雕工精湛圆润,神韵飘逸简洁,正是明末秦初的流行风格。秦教授甚至倾向于认为是明末高官藩王的家藏,可能因为改朝换代做了簪身表面的改造,把原来的刻字抹去,它的出身来历,除非有一样风格的成套展品出现,否则是很难得到明确结论的。
当然,这银簪之所以得到老人家的看重,还因为其特制的旋钮花开结构精巧异常,对现代首饰设计都有一定的启发作用,通过透视建模等技术,秦教授已经复原了其中的结构,现在正在就这项技术撰写论文,并且考虑为其申请重点文物。
“当然,即使被确定为是重点文物,所有权归属依然是没有疑问的。”会后,秦教授留下含光,有几分郑重地道,“如果这是小李买到的,那捐献给国家也就捐献了,不过,我们也要因人而异地看待这个问题。你现在很需要钱,这根银簪就恰好能为你提供不少的金钱。——含光你是愿意现在出手,还是等到完成申请重点文物的这一系列流程以后再说?如果选择后者的话,可能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大概一年左右,之后就能以重点文物的名义参与拍卖,通常来说,重点文物的拍卖会仅限于国内,不过这个你不必担心,价格不会因此而走低的。”
提到钱,含光来劲了,她毫不考虑地道,“那我愿意等——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她的选择对她自己来说当然是很正常的,但却令秦教授有一丝讶异:虽然有些呆气、狂气,但老教授并不是很没有社会经验的人。他在长年的工作中见过了无数底层平民,对于这五十万以上的大钱,很多人都会惧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现在就出脱了换现金……没想到含光却是如此淡然地就选择了后者。她虽然没有钱,但对金钱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却足以令一个不知情的人,误以为她实在是相当富有。
要不是因为自己私下也找了几个老朋友查问,可以很肯定含光自小被抛弃在慈幼局,并未有任何人和她来往。秦教授对含光的身世也是有很多疑惑的。不过,现在也不是思忖这些的时候,老人家点了点头,“那我就把这件事给接过来了,应该是能操作出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
含光起身拜谢秦教授,礼数周到端正,“拜谢师公。”
老人家大感受用,语气也软和了三分,“不必这么客气了,现在我们来说说你上大学的事。你老师和我说了,说你想学外语……这个我是很赞成的,你甚至可以外语、考古修双学位,以后到埃及去挖金字塔,去耶路撒冷考古千年墓地,都是很好的出路。很多人都看不起外国的古文明,其实这样固步自封的所谓大国心态,才是阻碍我们考古学进步的罪魁祸首……”
可能是因为自己捡了个漏的关系,秦教授很热衷于把含光拉进考古学里,含光只得含笑听着——对于考古她确实是没什么兴趣,虽然理智上理解这么做的意义,但要她去挖那些很可能是自己亲戚的坟墓,她心里实在是有点过不去。
不过,对古玩买卖那就不一样了,含光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但还没成型,她隐约觉得,也许古玩这行,以后可以成为她赚钱的手段。——前世的过往之中,除了那些华而不实的琴棋书画以外,好像终于有一种技巧,可以用来为她赚取金钱了。
银簪的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了,除夕也很快来到,含光收拾出了一个巨大的箱子,和李年一起上了杨老师的车,她甚至是在家就穿上了简单的袄裙,没有选择日常的西式衫裤——按李年的提示,和她前世对王府的印象,含光也知道,此次入王府,虽说只是进入王府世子的住处,但却也轻忽不得。若是只有她一人倒也罢了,她此番是代表杨老师的脸面去的,可不能给恩师坍台。
李年哥哥的府邸当然在老城区里,含光也不认得这是什么地方,车开进一条花木扶疏的小巷子,巷子尽头是一个宽敞的侧门——看建制明显不是正门,进去以后,在不小的停车场(足足能有十五六个车位)里下了车,李年见车位都快停满了,便道,“哦,今年看来人不少啊。”
说着,已有几个虽然打扮不同,但是还是给含光一种强烈的丫鬟感的青年女子迎了出来,没等李年吩咐,便开车取了行李什么的,李年自己带了含光、杨老师徐徐向前,东弯西绕地走了许久,方才走到正堂前。却是早有人通报过,屋内已经有人迎了出来。
“终于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笑着冲李年招呼了一下,又对杨老师矜持地点了点头。“刚才睿王还惦记着你呢……”
后面的话,含光就没听见了,众人一边说一边走,此时已经是进了里屋,她是已经看见了那名略有几分矜持的俊美少年坐在主客的位置上,而他那一双仿佛能勾魂夺魄的凤眼,也已经是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时间和空间,再次失去了意义,含光也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
、第61章一见钟情
可能在遇到睿王之前,含光都不相信世上还有第二人能让她感受到这种深入骨髓的心动。——这种感觉难以言传;无法描述;虽然第二次和第一次相比有所减弱;但也令她强烈地感觉到了在遇到睿王之前那段时间的不真实。仿佛她的生命只有在他的凝视里才有意义一样;这种感觉强烈得仿佛生理本能;她根本无法自制。虽然在脑海深处的某个地方;有一道模糊的声音在提醒含光:他们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身边环绕的都是些很有眼力见的人。他们之间的这种张力是很容易就被察觉的。
她艰难地转开了眼神;希望自己没有吸引来太多人的注意。——也许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对视而已。
抱着这样的期望;她悄悄地扫了李年一眼,瞬间这希望就又破灭掉了:李年明显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她不太赞同地对含光微微地使了个眼色。自己却是面色如常地走上前去;和一群亲戚都招呼了起来。不过,好在杨老师和留王世子,看起来倒是完全没有察觉。
两百多年过去,世风自然也有所变化。放在以前,虽然是定了亲,但杨老师也没有带学生到李家来过年的道理,现在则是众人对此都没有什么讶色。就含光观察,留王世子虽然对杨老师的态度不冷不热,但也并不存在多少反感。一般说来,这种长兄幼妹的关系如果比较良好的话,妹夫肯定要承受比较多的挑剔,所以杨老师也不能算是特别冤。
至于屋内的别人,不过是世子夫人并李年的二哥罢了,两个人也都是靠近四十岁的年纪了。虽说都在屋内坐着陪睿王说话,但年龄上的差距,显然使得这番谈话缺少趣味性。含光在杨老师下首坐了一会儿,见大家话题都快说完了,睿王还不肯告辞。虽然一直强令自己不许扭头,却还是好奇地看了看睿王。
睿王倒是没看向她,他俊秀的脸庞毫无异状,还在含笑听着留王世子评论着今年的元旦大典。
留王世子说了几句,因问道,“今年睿王是不是也要到大典上露面了?”
睿王此时,方才看了含光一眼,他眼底微微漾出了一点笑意,只是眼神又很快移开了,只是点头说道,“正是,奉父母之命,会陪同兄长一道行礼。”
和初次相见时不同,今天他的穿着要随意了一些,只穿了一身直缀,语气也要更为低沉醇厚,不过,再是放松,仪态中的矜持和贵气,也还是挥之不去。——虽然现在可能还小,气质带点青涩,但以后长大以后,睿王肯定就是那种你很难想象他也会失态,也需要吃喝拉撒的那种男人。
含光虽然还不至于为他神魂颠倒,仪态尽失,但也是分外的坐立不安。当他在的时候,她的皮肤都是刺痒的,好像随时等待他的眼神扫来。但这种难以自制的心动,又和绝对清醒的明悟参杂在一起,就像是一块大蛋糕摆在眼前,别说吃了,连看几眼都有罪,这让人还能怎么安心做作业?
虽然除夕都是吃晚饭的,但要祭祖啊,睿王也不可能坐到地老天荒。还没到午饭时分就站起来告辞,“还要去另外几户亲戚家走动走动。”
留王世子赶忙和自己的弟弟一起把他给送出去了,回来后大家方正经见礼,还有丝迷惑呢,“怎么今年是他来。”
含光不知道这里头的典故,问了问才知道:现在除夕大家都是在自己家里过了,元旦才去参加元旦大典。为了和藩王联系感情,每年除夕前几天都会有人来送年礼、走亲戚的,往年是太子亲来,今年就改成睿王,而且时间也在除夕当天。睿王可能第一次来,在他们家花费的时间比惯例都久,反正,和去年比,是处处都透了离奇。
当然,对含光来说,这个新规矩还更离奇呢,啥太子、皇子亲自出面走亲戚送年礼……这要是在她那个时代,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不说天家的威严,还有个防止太子和藩王串联的考虑在呢。现在这感觉,就是皇家是一天比一天更走下神坛了,从前那种天子的神圣感已经是消失了不少。
不过,对杨老师来说,天家毕竟还是天家,他乐呵呵地和含光议论呢,“这就是你们上次看到的睿亲王?确实也是一表人才。”
还想和含光八卦呢,闹得她有点哭笑不得,好在那边李年给杨老师使了个眼色,杨老师也就收摄心神,专注地和大舅子套磁去了。
也许是因为她的打扮和表现都比较合乎氛围的关系,在留王府的居留还是十分愉快的,留王世子及夫人对她没有过分冷淡,却也不至于过分热络。就算是有估量、评判,也都是隐藏在得体的礼貌之中了。而含光对他们心底的看法,则不能更不在乎了。哪怕他们全在心底嫌弃她的孤儿出身,反正只要这几天能平安度过,不给杨老师坍台丢脸,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那就足够了。
不过,她本人气质高华,谈吐有物。根据李年介绍又是成绩优异,而且还有个传奇天漏故事傍身,李家女眷和她也不会缺少话说。李年的几个侄女侄子都在上小学的年纪,听说含光捡了漏,都上来问东问西,含光倒成了个小孩子王,被一群小学生围着说些潘家园的见闻,因知道她从西北来,又被问了好多西北那边的事情。——含光听他们谈吐,倒是不像商人家的孩子,还在小学时候就全国、全球地到处乱飞,好像平时多数也就在北京一带生活。
以前在西安府的时候,每年除夕大家一起吃一顿,吃过饭孩子们就去巷子里完了,过子时回来领压岁钱睡觉。大人们则是吃完饭凑在一起看看联欢晚会,也有打麻将丢骰子的。这算是平民版的春节,含光没想到的是留王府的春节居然和平民们如出一辙,孩子们吃过饭就冲出府去,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各种笑闹,大人们多数都已经微醺——留王世子实在十分好饮,现在是两个大舅子拉了杨老师,然后世子夫人也凑一角,四个人坐在一起就开始搓麻将了。
杨老师打麻将的水平明显不高,李年便坐在身边给他看牌,含光对此也是一窍不通,看了一会,又自己去看了看电视,到底也坐不住,披了件大氅就晃悠出去了。
顺着一路开着的灯,她很快就走到了平时人进进出出的侧门,果然见到李家的孩子和隔邻的几户人家孩子们凑在一道玩溜溜球,也有放炮的,还有踢校足球的,一条巷子里热热闹闹的到处都是孩童的笑声。含光因没有认识的人,年纪也偏大,也无人招呼,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心中也觉开心。——虽说在开心之外,始终还有一片局外人般无边无际的孤寂,但这样的孤寂,她已经在学着习惯。
站了一会,她觉得有点冷了,便掏出手机,躲到僻静的角落给西安府的几个亲友都拜了年,李莲湖和于元正都是出去玩了,她也预先在下午打了电话,这一次主要是和桂思阳、刘德瑜等小伙伴联系,虽说现在都分散在全国各地,但有了手机,千里的距离,也不过是一个号码而已。
刘德瑜接电话时情绪似乎不是很高,和含光说了几句才兴奋起来,直叫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