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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乱世争逐中的真正较量才不过开始……”梁暮凝祭拜完毕后,又回坐下来,继续道:“王世充称帝在即,窦建德也将要竖天子旗,还有俟利弗设,始毕可汗已死,东突厥大可汗之位悬空,他承继汗位名正言顺,就算中途会小有阻碍,也无伤大雅,他最终是要成为东突厥处罗可汗的!”她这一番说话,并未刻意看向高明,而是始终神色淡然的倒茶、品茶,一如平常。
“那李建成呢?既然天命难违,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注定会死的人,用尽心思呢?”高明却是始终注目着梁暮凝,他接过她的话,不由她思考的质问。
一时怔住,梁暮凝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热茶流洒在她纤细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她忙放下茶杯,轻抚手上红肿,眼中亦闪烁着痛楚的光芒。“我、不会让他死的……”,梁暮凝忽然笑了,她略有伤感的目光,便在抬眼的刹那,变的坚毅。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的云已散尽,夜空悬上星辰的光芒,映在院内池中,一点点漫过阁楼回廊,透过屋窗,照在梁暮凝浅青色的衣裳上,泛出流光,淡漠美丽。
有侍女敲门进屋,掌上灯烛,备好酒菜,然后又识趣的退下,这屋内始终是他们二人在座,无论是攀谈还是沉默,都是彼此熟悉,毕竟,他们的话,也只有他们能懂!
见酒菜上齐,高明话锋转过,不再提及,他来到餐桌前坐下,举着筷子朝梁暮凝笑道:“难得今日相聚,我特意吩咐了厨子,做了几道你最爱吃的小菜,咱们不说不开心的了,来、先吃饭吧……”,高明边说话,边帮梁暮凝盛好一碗白饭,放在桌子对坐上。
“高老板这几日可是三天两头往着‘镜花水月’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迷恋这温柔乡,都不要了家中产业呢,你又怎好意思说什么‘难得’?”梁暮凝见他岔话,自己语气也不免调侃开了。
“你就不要损我了,怕过了今日,我们就是许久不能再见了……”
“……你要远行?”
“嗯。”
“去哪?”
“西突厥。”
“……”
梁暮凝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却久久没有动作,她半有犹豫的问道:“是和血龙珠、有关吗?”
举着筷子由盘中夹了一叶百合放到梁暮凝碗里,高明没有说话,只笑着点了点头。作者有话要说:老是发不上文!!!!!:(
末路枭雄谁先死(下)
一顿晚饭用下来;他们都是少言寡语;心事重重的样子;明明有美味佳肴在前,可偏偏让人觉得食难下咽!放下筷子,梁暮凝只少少的吃了一点,就不再食用了,她呆坐着看向高明;眉头微蹙,却不表露任何的心情。
许是被看得不自在了;高明也不由停下动作看她;“怎么了?你、不爱吃这些菜吗?”他颇有疑惑的问道。
“不是;是我还不太饿……”
“……”
“你要去多久?”
“……;少则三五月;多则一两年。”
“……”
梁暮凝微点点头,目光已不知在何时黯淡下来,她转头向窗外望去,除了暗夜深沉的阴霾外,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前不久,曾有西突厥回来的商队带了消息,原来昔日隋宫里消失的那个舞姬,之后,是先出现在西突厥的……”,高明看出了梁暮凝不对劲,便不由她问的自己淡淡说起:“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个舞姬就是你身边的雅雅了吧?她穿越去到的明明是西突厥,但你却是从东突厥把她带回中原的,可见这中间并不简单,所以‘血龙珠’的秘密,想是还要我亲走一趟,才得知晓一二了!”他边说着,边拿起桌上酒壶,开始自斟自饮的喝了起来。
梁暮凝没有说话,只在眼底掠过一丝惊疑,任他继续。
高明端起酒杯,没有表情的看看自己映在杯中的影子,而后仰首喝尽,“其实这几年东奔西走的,我倒是习惯了,只是这一回,我放心不下的、是你……”,他说着,便一抬眼的朝梁暮凝撇嘴,“不过我也知道,这种担心实在多余!”他说完,又向杯中注满酒。
“我陪你!”梁暮凝忽然说话,且同时伸手按下高明手中酒杯,躲了过来,一饮而尽。
先是一怔,而后失声大笑道:“痛快,梁主管就是梁主管,有你做我高明的上级,我是心服口服!”他帮梁暮凝斟满酒杯,自己也是取了杯子斟满。
“记得你曾朝我要过‘镜花水月’,但我没能同意,回想那时是怕你太过执拗,会为了些无谓的事儿去冒险,可如今看来,我是拦不住你了……”,高明手指转动桌上酒杯,目光似有无奈的低垂下来,继续道:“我这一走,中原诸事实是难以照应周全,所以眼下我也只得将这‘镜花水月’托予你看管了,一来、这里的确需要主事,二来、这里最是便于隐身……”,高明的话并没有说的太明白,不过对于梁暮凝这样的人来说,已然足够。
持着酒杯安静的听他说完了所有的话,梁暮凝抿着嘴唇微微点头,目光亦流露出了久违的不掺杂质的感动,她朝他举了举杯子,而后饮毕。
高明走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内,天下趋于稳定,唐、郑、夏三国鼎足并立的局势已然形成,虽偶有地方祸乱,但亦以无力左右大局!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武德三年六月,长安李唐在尽数收复河东失地之后,唐高祖李渊于七月下诏,命次子、秦王李世民督领诸军进击东都洛阳,征讨王世充,李家终于开始为他一统天下的霸业而迈出步伐。
洛阳城内
又是一个百花争艳的时节,东都洛阳,毕竟是天子脚下,皇城重地,就算城外杀伐冲天,血流成河,城里也好像不会受到丝毫影响一样的繁华依旧,但对有心人而言,这一切表面的绚丽已经不能掩盖现实背后的彷徨了;王世充自洛阳称帝以来,也曾有意招揽天下贤能,只是此人名声原就不好,又在自己登基后不到一月的时间内,肃杀了皇泰主杨侗,为世人不齿,所以,此次李唐对其讨伐,他并未求得外援,唯一可依靠的,不过是他对洛阳城的经营多年罢了。
在王世充麾下上将左建威、燕琪被擒之后,他已无将可用,眼见李世民只率军五万便攻取了慈涧,实是让他心生惧怕,便撤掉戍守部队,返回洛阳,显露败局。
梁暮凝倚坐在绿荫树下,看完信报,忽是没原由的叹气,她抬眼看向面前池水,指尖却在没感觉的动作,不过一会,刚才手中的白纸黑字,已成碎片,她轻笑扬手,如花瓣般飞散,飘落水池,之后,她起身走出庭院,拱月门匾上,‘香榭’二字,悬挂当中。
来到中院,绕过屏阁,便有正在院内打扫的老者,忙放下手中工作,上前招呼道:“夫人要出去吗?”
“嗯!”
“老奴这就吩咐去备车……”
“徐伯。”
“老奴在!”
“……可有高老板的消息了?”
“还没有……”
“……”
“我要出城几日,不便张扬……”梁暮凝的眼底不辨喜怒的划过颜色,她顿了顿,之后缓缓说:“洛阳即将封城,你须多备物用,楼中姑娘,留下可用的,其余遣散。”
徐伯既没有追问原因,也没有半点迟疑,只回道:“老奴遵命!”
梁暮凝安心的点了点头,之后,她又从袖中取出一封没有落字的信笺,递给徐伯:“我若在一月内还未归来,你便想办法,将这信笺送到王世充军中,务必转给能让他看到此信的下人手里!”她淡淡说话,神色一如平常的冷漠,但她对老者的话语,感觉却是没有一点生分。
“是!”徐伯回答的依旧简单。
“看来当初暮凝把您从江都请到洛阳来,真是没错……这里诸事、就有劳您费心了!”
“协助夫人料理好‘镜花水月’,是老奴分内的事儿,您无须客气。”
“……有您这个帮手在,也难怪高明能在短短几年,就有如此庞大的家业呢……”
“……”
徐伯没再说话,他深深一躬,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回来,还是恭敬躬身,道:“夫人此去,是否要带萧氏兄妹一起?”
“不用了,让他们留下帮您吧,我独去便可……”梁暮凝不在意的说完后,便转身回了‘香榭’,徐伯微微蹙眉,他看梁暮凝离开的背景,原本一直沉稳的神态忽然忧郁起来,面色逐渐凝重。
李世民攻克慈涧后,派遣行军总管史万宝从宜阳向南据守龙门,将军刘德威从太行山向东围河内,上谷公王君廓从洛口切断王世充的粮道,怀州总管黄君汉从河阴攻回洛城,而李世民则亲率大军屯驻在邙山以北十里,实施待发。八月,他派遣部下黄君汉营中校尉侍卫张夜叉用船渡过黄河攻击回洛城,只三日便将城攻下,俘获了王世充的战将达奚、善定,并将河阳南桥摧毁后回师,同时迫降王世充所辖堡垒、村聚二十多座,此役大捷。
金风玉露一相逢
邙山位于洛阳之北;黄河南岸;是秦岭山脉的余脉;崤山支脉。邙山又称北邙,为黄土丘陵地,其东西绵延三百多里,犹如一条长龙般横卧在洛阳城北,是洛阳城北面的一道天然屏障;邙山峰峦起伏,风光绮丽;它的最高峰翠云更是峰树木葱茏;苍翠如云;亦为历代兵家征伐的战略要地。
一身戎装;出城北去;梁暮凝单人单骑的行在城外路上,心中难免彷徨,如今天下毕竟是战事连绵,自己虽已走近了李世民率军所辖范围,但任谁都是谋算再周密,也会有不好预测的未知。
她抬头远看屹立在咫尺处的北邙山峰,似有壁立千万仞,直入云霄之气势,让人不由陶醉;但再一转念,这里自东汉以来,便是历代帝王公卿的葬身之所,又该是承载了多少君王坐拥天下,挥百万雄师的风光与惆怅呢?深深倒吸了一口气,梁暮凝瞬间加快了自己骑马的速度,想到周遭坟墓鳞次栉比,阴气逼人,实是令人不寒而栗。
在临近日落之时,梁暮凝行到山角,她见天色渐晚,便在山下一个不知名的镇上寻找客栈,想是休息一晚,但由于连年战祸,这镇内还再留住的村民已经很少了,而可供过客休息的客栈也仅剩一家还在经营,其余多以半壁残破。
“老板,给我一间上房……”走进客栈,梁暮凝习惯性的说道,只是话音落下后的抬眼一看,才觉自己言失了。
中原战乱不断,邙山又属兵家征伐要地,几番易主,使这里原本安居的百姓受累不小,才纷纷迁移,不愿再被牵连,如今留下的,多是老幼妇孺,所住房屋也是破旧不堪,而这家客栈自然不是例外,梁暮凝目及之处,皆以残旧,几张桌椅摆放的零散,且无客人在坐,地上布满灰尘,可知这店已是许久没人光顾了,她抬头,见二楼一周围栏破损,不能再用。
梁暮凝蹙眉往店内走了两步,“有人在吗?”她环视四周,见没人出来,便又问了一声。
“来啦……”只听一声还带慵懒的回应后,一个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男孩由侧边小屋掀帘出来,他面色黝黑,骨瘦如柴,身上麻布衣衫也是补丁落了补丁,一看便是穿了许久的。
男孩原本一副颓废不及的样子,直到定眼看见梁暮凝,竟是不由痴呆起来,他一动不动的两眼盯着她死看,脸上惊疑诧异之色、显露无疑;许是也被看的不自在了,梁暮凝移了移脚步,找了最里面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桌椅坐了下来,“小二、我要住店!”她声色淡淡,心中却是不由觉得好笑,“啊?”听到梁暮凝说话,他才回过神儿的应道:“哦!”
“你们着可有干净些的空房吗?”
“这……您也看见了,这儿空房倒是有很多,至于干净的、可能就……”
“……”
虽然已经料到结果,可她心中还是不免失落,梁暮凝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小二抿嘴笑着说:“那麻烦你,能帮我收拾一间吗?还有,帮我准备些饭菜……”,她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一颗银锭,放到桌上。
看见银锭,这小二是眼冒金光的惊疑了半天,一个女人,在这样的一个世道里,敢独自出门已经不可思议了,而她在身上还敢带着许多银两的,简直是不想要命!
“怎么了?难道小哥嫌这钱少吗?”见他不说话也不动活儿,梁暮凝则不由侧目疑问。
一个愣神儿,他忙伸手由桌上拿了银子道:“不、不是!我这就去给姑娘准备……”,小二说完,便先是转身从柜上取了茶碗,倒了碗白水送到梁暮凝桌上,“如今天下大乱,我们这小地方实在没什么可以招待姑娘的,现下也只有白水可饮,还请您将就了。”他说话还算恭敬,只是目光始终游离着瞟看梁暮凝,可又说不上有什么企图。
梁暮凝看了看碗水,似有叹气,但还是笑着“嗯”了一声。
此刻,就在小二蹉跎着步子要去准备时,忽听外面一声呼喝:“老板、投店,给我准备一间上房……”,这是一个男子沉着浑厚的声音,只是说的话,让梁暮凝听来觉得好笑了,原来还有人是和自己一样,怎么不识状况呢……!
小二闻声迎到门口,但见一个身形个头都足足比他高壮了一倍的男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