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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夫人了……”,说罢,李建成微笑着朝梁暮凝看去,眸中柔情,流露无遗。
梁暮凝没有多言,她朝李建成回以浅笑后,又朝李世民飘然万福道:“秦王殿下有礼!”
李世民先是没有表情的看了梁暮凝一眼,然后便不客气的端起桌上白玉的茶盏,置到嘴边轻抿了一口,顿了顿,不由笑道:“本王还当是什么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才能留得住大哥呢?原来是昔日被俟利弗设收入府中留作侧室的郑夫人……”,他一番别有意味的说话间,声色略见轻蔑起来,“还真是、失望!”
他话音落下,梁暮凝的眉目就是紧蹙,她冷眼看他,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显然与进来时有所不同,她暗压怒气,依旧守在李建成身旁。
“二弟说笑了……”,李建成听他这话倒是不怒不气,反是深情浅笑的朝梁暮凝抬手揽臂,并顺势一拉的将她扯入自己怀中,轻撩秀发的柔声道:“昔日、凝儿为我受苦,如今,我自当全意待她……”,他说罢,即在她的前额,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吻,而后才又侧目朝李世民继续说道:“想来,当初秦王妃不也是为了二弟你、才会委身在宇文府中为奴为婢的吗?”李建成言语间,始终揽着梁暮凝,也始终尤笑。
李世民嘴角微动,没再说话,他半垂眼睑的端起茶盏,浅酌品茗,头似有微微点动。
“启禀太子殿下,不好、不好了……”,就在竹阁内还是一片凝寂气氛之时,阁外忽有侍从大叫跑来,还不见人,即听得他的嘈杂叫喊,李建成不禁皱眉,他放开了怀中的梁暮凝,背手起身的盯着由门外急跑进来的侍从,脸色深沉的冷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启禀太子殿下,刚、刚才府中来人传报说、说……太子妃、太子妃她、她奉诏入宫时受辱,结果、不堪忍受而服毒自尽了……”!那侍从神色慌张,又因奔跑太快而气喘吁吁的断续说话,可就算这样,那一字一句,还是如钉子一般狠扎在了李建成和梁暮凝的身上,让他们大惊失色!梁暮凝只觉眼前事物一片眩晕,她脚跟一个不稳,身子一歪,即要跌倒,幸好李建成就在旁边,他也是惊住,但见梁暮凝摔倒,忙一把搂肩扶住她,道:“来人!”他声音落下之时,已有两名侍女迎了上来,由他手中接扶过儿半晕的梁暮凝,“照顾好夫人,若她有半点差池,唯你们试问!”李建成不带感情的说完话后,便整好衣衫,随即转身又朝李世民说道:“为兄有事需要先行离去,二弟请自便!”他神色淡漠,声音亦是彻骨苍凉。
李世民自知此事严重,也不敢再有微词,只起身朝李建成深深一躬,送他离去。
“殿、殿下……”梁暮凝忽然强撑着意志的唤道:“我、我要同去!”
“夫人身体不适,还是在这儿、休息吧……”
“……为什么?”
“……”
李建成不由闭目的深叹了一口气,“好好照顾夫人!”他没再理会梁暮凝的质问,而是语带戾气的朝两旁侍女扔下一句话后,疾步而走。
方桌上,白玉杯中青松香茶还在泛着撩人的雾气,可饮茶之人却已不在,梁暮凝由侍女搀扶的倚靠在了软榻上,纤指按住右侧额鬓,眉心紧蹙的轻合双目,半晌无声,直至感觉有人将大氅披在她肩上时,才缓缓睁眼,侧目看去,但见李世民也正面无表情的凝目看她,两人对视,都有惊疑,亦都是转瞬即逝。
“有劳秦王殿下……”,梁暮凝双手拽了拽肩上的裘皮披风,喃声谢道。
“夫人、须保重身体才是!”
“……多谢殿下关心,我已无碍,您若有事,大可不用顾忌我的……”
“本王无事。”
“……”
梁暮凝一时语塞,不由顿了一下,看他刚才言辞,本以为他已不屑于她了,可没料到李世民会忽然有此回答,所以,她实是吃惊;只是,他们之前毕竟有过太多的纠葛和芥蒂了,就算嘴上不说,也都已在彼此心底,想到着,梁暮凝即无力浅笑道:“秦王有心,今日太子府中定会有一番混乱,怕是还要惊动宫里,想来、您还需回去早作准备才是……”,她说罢,便是抬手按住额角,虚乏着继续道:“而且,暮凝失仪,今日实是有些不适,便就不留殿下久坐了……!”
李世民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淡说话,直到梁暮凝声落,他顿了半刻后,嘴角才是一撇,“本王倒是没想到,夫人竟已为本王筹谋了这许多……”,他说话间,已是移开视线,步回桌前,弯身端杯,品起香茗来,不到一会功夫,便是半杯喝下,“不过夫人既要休息,本王也不好再多叨扰了”,他话风一转,又是信言道:“夫人好生休息,本王就先……”,李世民放下茶杯之际,却是话说一半的突然收声,他又端起茶盏,侧目看向梁暮凝,半有疑惑的道:“本王若没猜错,这茶该是产自长白山雪岭之巅的青松茶吧?”
“秦王殿下说的是。”
“能把这茶煮得如此香醇,夫人茶艺、可算难得!”
“殿下过奖了……”
“更难得的是,此茶本为突厥王室独有,夫人府上能有,还真是难得、难得……”
“……”
指尖微颤,梁暮凝欲言又止,她冷眼朝李世民一掠而过,而后微翘嘴角,没再说话的轻闭起了眼目。
李世民见此,也很识趣,“照顾夫人,本王告辞!”他朝守候的侍女欣然一语后,转身离去。
但听脚步声已经渐远,梁暮凝才骤然睁眼,她眉心紧蹙,神思凝重的坐起身,纤细手指狠狠的揪着裹在肩上的大氅,似要撕裂,“唤雅雅来见我!”她无半分心情的朝身侧侍女冷冷说话,且神色异常淡漠。作者有话要说:出差三天,飞机又是晚点,郁闷的要死……,快一点才到家,哭……叶子捂脸赔罪呀……
物换星移尽成非(中)
庭院内;树柳摇摆;叶子已是飘零殆尽;梁暮凝侧卧在阁中榻上,半合眼目,只留了两名府内下人候在她左右,不语不动,一片宁静。
就这样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但见一名身着玄纱劲衣的女子,促步进来;她直径朝梁暮凝卧靠的矮榻走去;到了跟前;便是单腿屈膝着半跪下、道:“不知夫人急唤雅雅前来;是有何事?”她声色淡漠;语调却是由心恭敬。
梁暮凝缓缓睁开眼睛,眉心始终紧蹙,神态亦是憔悴的瞧了瞧雅雅,然后直起身子、伸手扶她起来的说:“你又何必这样见外?”她说着,引她坐在了矮榻另一边的蒲团上,缓缓道:“如若你总这样,以后要我有事真需你帮助时,倒不好开口了……”,梁暮凝语态缓慢、温和,毫不似刚才唤雅雅来时的那般急切,且字句之间,也不急于谈及唤她的因由,只是闲唠家常的与她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门面话。
“雅雅与夫人相处也非这一两时日了,所以,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她视梁暮凝为恩人,所以,此时她及不喜欢她对她的这种言语。
“你倒是始终没变。”
“雅雅相信,夫人、也没有变!”
“……物是人非,我又怎么可能没变呢?”
“至少,您的心、还如当初一样……”
“何以见得?”
“比如、夫人对太子妃的关心……”
“……”
收敛起表面的敷衍,梁暮凝似是有些无奈的微勾嘴角:“我倒没有料到,到头来、竟是你最知道我……!”
“其实太子殿下也是顾及您的身体而已……”,雅雅应她话语,半有开解的声道。
“呵呵……真的吗?”
“夫人心思向来细腻,自是可以感受到太子对您的情意的……”
“……罢了,关于太子妃受辱自尽之事,还要劳你打探一下始末缘由,并尽快告知给我。”
“雅雅遵命!”
梁暮凝没有说话的凝目瞅了雅雅半刻,之后便涩涩一笑的点了点头,靠回榻上,扬手、闭目。
雅雅会意,起身行礼后,离去。
只待雅雅走远,梁暮凝才又缓缓睁开眼,“玲珑这几年受的委屈难道少吗?想她若真是个看不开的人,又何必等到现在才……?”她靠在榻旁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说话,且声色中不免伤感、自责之气,“对于玲珑,这辈子、我注定是要亏欠她的了……但对于雅雅,你们觉得,我该不该信她呢?”梁暮凝眼睑半垂的盯着地面,眸光呆滞,口中忽道疑问。
“夫人向来聪明,难道也有想不通的事吗?”应着梁暮凝的疑问声,她身侧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淡然说话。
“我要真是聪明,就不会被你哥哥设计了……”
“我们毕竟跟了高大哥那么久,你没料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倒是很会安慰人?”
“……”
那女子面色始终冰冷,听梁暮凝这话,目光更是骤然变得犀利,“哼,要不是我答应过高大哥不会伤害你,你认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她说话中带着隐隐的愤恨敌意,细微中,还有强忍怒火的咬牙声。
“呵呵,你对高明的情意,我早就知道,不然你以为、在你告知我一切之后,我还凭什么敢把你留在身边?”梁暮凝眉眼缓动,亦是轻描淡写般的淡淡说话。
那女子眉心蹙起,眸底在掠过惊疑之余,一时语塞。
“李世民先是把你兄妹安排在高明身边,后又让你入太子别院,留在我身边监视我和太子……”,梁暮凝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身旁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继续道:“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安排,却想不到会被‘情’之一字,打乱了所有的布局。”她话说到此处,便是嘴角含笑,不由侧目的看向那女子,声道:“萧冰呀萧冰,想来高明能得你倾心爱慕,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高大哥心中所系,却全都是你……”
“也许之前,我并不清楚与他纠葛何在?但后来,我所以会去找他,是因为我俩心中都已明朗,彼此其实只是盟友、伙伴,而无其它!”
“……”
竹阁内安静,萧冰怔住,半晌无语,她脸上神情,由恨到怨,又由怨到伤,心中五味,辗转徘徊,原本一腔怒火,忽然不知所为?
梁暮凝看她纠结,也不觉奇怪,只道:“不过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照顾高明,更谢谢你、告诉了我李建成与西突厥暗中结盟之事……”,她话到此处,声色亦是不免伤感,想来,自己枕边人的种种事宜,还要从一个外人口中来得知内容,实在讽刺。
“笑话,你以为我告诉你此事,只是为了你一句‘谢谢’吗?”
“我当然知道不是!高明被困西突厥,他们看中的、无非是他富可敌国的身家,我已经吩咐徐伯去筹钱了,高明、不会有事的……”
“……”
“屁话,夫人不会不知道高大哥之所以能被叶护可汗轻易抓住并软禁,全是拜您的那位好夫君、大唐太子李建成所赐吧……”!萧冰说话突然嘶厉,她一个上步,便玉指成爪,直径锁住梁暮凝的喉咙,怒眼俯视的狠狠盯着她,道:“我要拿你的命去和李建成来换高大哥自由,我倒要看看,他是要你、还是要那天下财富?”
萧冰掣住梁暮凝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还不由她多想,自己脖颈已是被她手爪锁死,不得动弹,此时,竹阁内的气氛霎时紧张起来,梁暮凝抬眼看她,四目相对间,各有锐气。
“玲珑与世无争,一直都在默默守候,如今她突然离世,想来、亦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儿……”,梁暮凝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却是说的铿锵,她眸光始终注视萧冰,无怒、无惧,只在眼底深处,流动着某种看不透的忧郁,“所以,你觉得他会怎么选呢?”这明明是一句伤己胜于伤人的绝望语,可被她说来,竟是如此轻描淡写的毫不在意,实叫萧冰心中惊疑不已。“何况,此事先不论李建成如何选择,只说我若有何闪失,高明该是绝不会原谅你的……”,她语调依旧温缓,神色亦没有半点波澜。
“你不要枉费唇舌了,为了高大哥……”,她话说一半时,忽然收声,萧冰只觉自己肩颈上一片冰凉,再转眼,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匕,不知何时,已经架在她的脖上,随之,是身后一声:“放开夫人!”的话语传来,不带感情,没有言色,冷的彻骨。
物换星移尽成非(下)
一切的转变都过太快;也都太过出乎人的意料了;比如;若不是萧冰告诉梁暮凝关于李建成与西突厥勾结、暗中软禁高明的话,她是怎么也不会把这二者联系在一起的,再比如现下,萧冰自认功夫不错,又是制住了梁暮凝;想来本该一切已经尽在掌握了,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同是丫鬟打扮;看似弱不禁风;一脸彷徨的小丫头;竟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且功夫还远在自己之上!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应该不过此时情形,只是,同为猎物,身处不同,所思所想亦难免不同,即如眼前僵持,梁暮凝淡漠,萧冰惊住。
半晌过后,梁暮凝忽然一笑:“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短,彼此虽算不上亲密,但由于高明和萧炎的关系,我还是对你有所留意的……”,她看着萧冰,不紧不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