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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众人都听明白了。却原来张雅是想以樊崇的威势压下刘黄的气焰。刘黄略有不敢的冷哼两声,瞧见樊娴都看过来的警告目光,讪讪的住了嘴。
阴丽华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同时心下也多了两分警醒。
端坐在一旁的郭圣通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借着掩袖喝茶的功夫掩去唇边的深意,只觉得这一场戏倒是越发有意思了。
樊娴都脸上笑容越发和蔼,伸手招过张雅道:“听说战乱的时候你曾和你哥哥分开过,女儿家一个人在乱世飘荡,细细想来也怪可怜的。”
张雅适时的红了眼眶,低声说道:“那段日子是妾身最害怕的日子。每天睁开眼睛都不知道这一天该怎么活,乱世中一个女儿家孤孤零零的,要担忧顾忌的也很多。要不是后来被陛下汉军所救,恐怕妾身就没福气侍奉太后了。”
樊娴都此人虽然是精明能干,智谋果敢,却也是个慈悲为怀,心地正直的老太太。当初因刘秀纳了张雅一事觉得愧对阴丽华,且张雅立身不正,嫁给刘秀的方法也说不上好听,樊娴都对张雅一直有所芥蒂。可如今听了张雅这一席话,不觉就想到了刘秀两兄弟参战之后,自己带着几个女儿在家中过活的苦日子,心中也是一叹。凭空多了两分怜悯。最重要的是……张雅的哥哥可是樊崇啊,二十万赤眉大军统领将军……
张雅窥着樊娴都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妾身知道妾身做了很多错事,可归根结底也是太过喜欢陛下的缘故——”
樊娴都摆了摆手,叹息说道:“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以后这样的话就不必说了。”
张雅立刻收了眼泪,低声应诺。同时亲自给樊娴都布菜摆饭,开口说道:“请太后用膳。”
以如此家世伏低做小到如此程度,又不是这一日两日的,樊娴都看在眼里也觉得稍有得意,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樊娴都自讨言语也不好太过苛责,默默吃了张雅夹过的饭菜。阴丽华在一旁看着,一直没有说话。
少顷,在前殿处理公务的刘秀过来给太后请安。瞧见众人如此其乐融融,和气团团的模样,心下也是一喜。走上前来笑道:“儿子见过母后。”
阴丽华、张雅以及刘黄、郭圣通众人起身拜道:“给陛下请安。”
刘秀温颜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相互见礼过后,众人相继落座。刘秀笑向张雅道:“刚刚外头传来捷报,樊将军同大司徒已经率领汉军并赤眉所部渡过黄河,河东诸多城县闻风而逃,抑或拱手投诚,当真是首战高捷。”
张雅闻言喜不自胜,立刻开口奉承道:“陛下洪福齐天,苍天庇佑。所以大军所过之处方能大获全胜。”
刘秀闻言,哈哈朗笑道:“自然是樊将军骁勇善战,大司徒智谋深远,方才能百战百胜。”
张雅眼含仰慕爱恋的看着刘秀,柔声说道:“哥哥固然是骁勇善战,大司徒也是机智无双,不过也是陛下仁德宽厚贤名远播,那些城县太守才甘愿不战而降。倘或碰上有些暴虐不仁的君主攻打城池,兴许他们死战到底也不肯投降的。”
一句话说的刘秀开怀不已,看向张雅的目光也不知不觉多了两分亲近之意。这时候的刘秀与张雅也算得上是“新婚燕尔”,正是情浓意浓的时候。虽然明知自己娶了张雅是为借樊崇之势,可遇见这么一个容色不俗,妙龄天真又一心一意崇拜自己敬仰自己的张雅,刘秀说一点儿不动心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心中那一分宠爱,也被浓浓的利益交割所掩盖。就如此刻樊崇大捷,刘秀虽然心中高兴但也难免有两分芥蒂在怀。好像自己如今的成就是因为娶了张雅才有似的。不过听了张雅如今一说,刘秀心中倒是透亮许多。
男儿立世当自强,自然是说男儿要自立功劳。却也并不是代表做什么事情都只靠能自己单打独斗独自拼杀。之前刘秀执节河北攻城略地不也是依靠麾下邓禹、赵植等诸多将领辅佐才创出今日大好局面。可见只要主公英明,四方人杰自然会竞相投靠,如今的樊崇也不过是多了一个大舅子的身份罢了。若论起战功勋绩,也属平常——
至少还比不过救援信都,劝降十万大军,且有进献火药之功的郭圣通、萧哲夫妇。
自己能坦然接受其余将领的功高盖主,却对自己的大舅子心怀芥蒂……
想到这里,刘秀不禁莞尔一笑。展颜说道:“雅儿说话倒是越发讨喜了。”
这是张雅进入刘秀后宫以来,第一次被刘秀叫为雅儿,之前都是称呼雅贵人的。称呼的改变无疑明示了心境的不同,张雅心下一喜,举动言谈倒是越发殷勤了。甚至起身执民间妾礼侍奉席上众人吃饭,除郭圣通身份有别之外,其余刘元、刘黄、阴丽华等人都享受到了张雅的殷勤对待。
因刘秀在此的缘故,刘黄就是心有不满也不会当面打弟弟的脸面,只好悻悻的忍了。席上气氛倒是越发和睦。
只无人注意到,当刘秀口称“雅儿”的时候,皇后阴丽华唇边的笑容微微一滞……
、所谓妒妇
第五十一章
自刘秀登基;大肆封赏群臣诸将以后,汉军的日子越发好过起来。及至樊崇、邓禹所部人马渡河以东打得更始政权节节败退逼近长安,新成立的东汉政权地位越发巩固起来。然则四海纷乱,这天下依旧是诸侯割据,四分五裂。并不是东汉政权能够一家独大的。虽然朝中大臣当初考虑着鄗城对于整个汉军的精神意义;方才定下登基大典在此举行。但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经济政治意义来说;区区鄗城对于一个正在发展壮大的政权来说;还是太小了。
于是众臣纷纷上奏请求帝驾南行;进攻洛阳。刘秀也正有此意;君臣一拍即合,立刻整军南下。准备先占下洛阳再图谋天下。岂料大军行不过数十日;河东已经传来樊崇并邓禹攻破长安的消息。
刘秀没有想到樊崇和邓禹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大喜之下也不禁问道:“原以为樊将军两人至少还要一个两月的功夫才能攻破长安,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前来报喜的传讯兵闻言说道:“是樊将军在战场上虏获了更始朝将军李松,用他的性命胁迫他弟弟李泛私开城门的。”
刘秀犹豫片刻,开口问道:“更始帝怎么样了?”
“长安城破,更始帝化名逃窜,却被樊将军麾下人马撞破,如今正关押在长安城内的,等待陛下旨意。”
时隔多年,终于抓到了这个杀害兄长的仇人,刘秀心中自是大喜,开口朗笑道:“一路舟车劳顿,将士们也辛苦了。先下去洗漱一番,吃些热汤热饭的稍作休息。”
一旁侍奉的小黄门立刻躬身应是,带着传令兵下去。
这厢君臣诸将立刻上表庆贺刘秀在统一天下的道路上又行进一步。刘秀心中狂喜,准备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攻下洛阳。谁知洛阳太守朱铕业已听闻长安失守的消息,不等大军围城攻打便已经开城门前往河阳恭迎刘秀大军。
喜得刘秀越发开怀,立刻摆朝接见朱铕。却见朱铕□上身绑缚双手由两名军士押了进来。刘秀见状,立刻亲身上前为朱铕松绑,开口问道:“将军这是做什么?”
朱铕强忍羞愧的说道:“罪臣朱铕拜见陛下。”
刘秀哈哈冷笑道:“将军弃暗投明,进献洛阳,免去异常兵戈之苦,解救了多少无辜百姓,这是功劳,岂可自称罪臣。”
言毕,立刻吩咐小黄门赐坐。朱铕面红耳赤的说道:“陛下宽宏,微臣感激不尽。”
刘秀摆手说道:“前尘往事,将军不必介怀。朕为将军介绍一下我汉军大营的诸位将领。”
言毕,给朱铕介绍在朝的郭圣通。萧哲以及赵植耿纯等人。
众人一一见过礼,朱铕的目光频频打量着人群中唯一一位妇人妆扮的郭圣通。此女子一介女流之辈战功赫赫,不逊男儿。在河北的煞名几乎能止小儿夜啼。听说手上人命无数,甚至差点干出屠军的壮举来。如今又被刘秀封为二品骠骑将军以及冠京侯,声名响亮至此,也不怪朱铕好奇。
郭圣通自入东汉以来,没少经过这种带着好奇探寻的打量目光,她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萧哲见朱铕盯着的时间长了,有些不太高兴。微微上前将郭圣通的身影挡在身后。
朱铕回过神来,立刻想起早几个月听闻的真定郡主已经嫁人的消息。不觉微微笑道:“这位便是丞相萧何的后人,有算无遗策之称的萧哲大司马?下官见过大司马。”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萧哲见朱铕举动如此谦和随意,也不是那等轻狂的人,心中不满略略消减,扯了扯嘴角道:“见过朱将军。朱将军骁勇善战,文武双全,在下闻名已久。”
朱铕听着萧哲如此干巴巴的客套话,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败军之将尓,岂敢称骁勇二字。”
刘秀在旁插言道:“大将军此番进献城池乃是功劳,何谈败将二字。朕已决定奉将军为洛阳太守,仍督旧部。所以将军不必如此。”
刘秀这一番话听得朱铕微微心安,立刻躬身跪拜道:“陛下大恩,微臣定当誓死效忠。”
萧哲看着诚惶诚恐的朱铕,回头向郭圣通挑了挑眉,挤眉弄眼的模样让郭圣通看得摇头好笑。
至晚间刘秀自然大摆筵席庆贺汉军又拿下洛阳一地。朱铕肯定大军尽快进入洛阳,下首的赵植却开口说道:“如今樊将军和大司徒已然攻破长安,圣上是否该尽快定都长安才能安天下之心。”
毕竟长安乃是西汉旧都,其政治意义非同凡响。能够入主长安,基本上就统一了天下。所以赵植所考虑的,也在情理之中。
刘秀仅微微沉吟了片刻,就颔首赞同了赵植的意见。于是汉军决定在进驻洛阳之后,即刻开拔前往长安定都。此令一下,皇后阴丽华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态度,反倒是贵人张雅喜不自胜。再加上最近因为樊崇打仗太过给力的缘故,刘秀为表嘉奖功臣之心接连留宿在张雅房中。使得张雅最近容色越发靓丽,在筵席之上也是言笑晏晏,比往日多了几份自信熟稔。反倒是贵为皇后的阴丽华,悄然收敛了身上锋芒,小心着意的模样,竟然叫人有种缩手缩脚的感觉。
深知阴丽华秉性的郭圣通自然不会以为阴丽华是怕了张雅才行此举,联想到近日风头正盛的樊崇,郭圣通隐隐有些明悟,不觉为之轻叹。
萧哲凑过身来悄然问道:“娘子叹息什么?”
“看戏也是要投入感情的。”郭圣通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自嘲道:“总有句话叫义愤填膺,我如今的情况就是差不多的。”
萧哲闻言,了然的看了阴丽华一眼,低声叹道:“那也是个可怜人。”
小夫妻两人说话间,端坐上首的刘秀一手把玩着酒樽一面取笑道:“知道大司马夫妇伉俪情深,又说什么悄悄话,可否也说来给朕和诸位大臣听听?”
萧哲正襟危坐,随口笑道:“既是夫妻间的悄悄话,又岂有拿到大庭广众下说给大家听的道理。不过这些闺房密话大抵也都是那些,陛下若是有兴趣,不妨同皇后娘娘和贵人也说说悄悄话就是了。”
刘秀打趣别人不成反被取笑,倒也不以为意。只哈哈笑道:“每每说起你们夫妻俩的事儿,你就要打趣朕一番。”
萧哲笑眯眯接口说道:“谁让陛下能贤妻美妾左右侍奉,尽享齐人之福呢?”
刘秀漫不经心地笑道:“你要是羡慕,朕也赐你两个美人就是了。”
萧哲笑眯眯的一张俊脸立刻皱的跟苦黄瓜似的,可怜兮兮地说道:“微臣可不敢。微臣这辈子只守着郡主一个人就好,再不必有旁人了。陛下今后可再不敢说这种话,惹急了郡主让微臣跪算筹可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刘秀几乎眼角淌泪的捧腹说道:“大司马说话还是这么刁钻,朕当真是说不过你。”
言毕,可以朝始终没有说话的郭圣通道:“你相公直把你比作了狠辣妒妇,你可有怨要诉?”
郭圣通微微一笑,扫了萧哲一眼,很是认真的说道:“既然当初只喜欢这一个人,这辈子也只能和这一个人过,方不辜负我们两人对于彼此的情意。倘或在人生相伴的时候还要冒出来许多不相干的人碍眼碍事,所谓的伉俪情深也不过如是。这并不是妒妇的问题,而是心中爱一个人,自然不会有别人的位置。不然的话,又何必假惺惺的海誓山盟。就如我眼里有相公,容不得旁的女人亲近,相公心里有我,自然也不会让别的男人亲近与我。难道说相公也是妒夫了?”
众人听得一愣,刘秀不知怎么下意识的看了阴丽华一眼,有些心虚。筵席上的气氛也慢慢压抑起来,向来有纵横机辩之才的将军赵植开口笑道:“郡主这便是强词夺理了。这男人同女人怎么能一样?”
郭圣通看了一眼赵植,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不一样,难道男人是爹娘生的,女人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一句话说的众人又是哄堂大笑,赵植通红着脸面,讪讪说道:“这、这……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就是天经地义的。古有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传为美谈,仅有陛下娇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