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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圣通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这也算是你的保命手段,要不要杀他灭口。”
萧哲摇了摇头,“没必要。还是将人留给任光处置吧!”
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问罪于马宠等叛逆,才能彰显汉军的正义之处。如此一来,也就方便任光更加名正言顺的接管信都城。这样的顺水人情,萧哲还是很乐意做的。
郭圣通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哲一眼,颔首应道:“既如此,我们就去大牢吧!”
萧哲颔首微笑,两人身形一晃,静悄悄的离开了马家大宅。
信都大牢坐落在信都城的南部,离王奔大军所驻扎的地方不过二里。如若有人劫狱的话,兵器撞击或者人马厮杀的声音会立即传到王奔的大营中。或许正因如此,王奔并没有刻意在大牢左右安排看守的将士。
此时已近夜半,万籁俱寂,人马劳顿。守卫大牢的衙役也都像往常一般,忽略了自己的职责,随意寻了个地方困觉去了。因此整座大牢虽然也同白日一般的阴森,但就像一只没了犬牙的老虎,不堪一击。
郭圣通收敛声息,趁着夜色靠近大牢。月光倾洒一片银辉,郭圣通可以清楚的看见大牢四周那些混吃等死的衙役们。她轻轻的抽出了腰间的宝刀,屏气凝神的靠近每一个人……
一炷香后,守护在牢房外头的衙役全被郭圣通悄无声息的放倒,然后所有的尸体都被拖到了不显眼的角落里。
在萧哲用一根铁丝撬开了门上沉重的铁索,又站在风口处倒了整整一瓶的迷药之后,两人便恍若无人的一路直行。阴森幽暗的大牢里,时不时能见到趴在桌子上,或者干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衙役,牢房中也躺着不少被迷翻的罪犯。
郭圣通打量着牢里的景象,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谁才是汉军的家眷。”
萧哲摇了摇纸扇,从怀中掏出几张卷绸,打开之后,却是一幅幅画像。萧哲一脸自然的将这些画像递给郭圣通,开口说道:“来的时候叫任光找画师画的。也不知道这画师的功底怎么样,能不能和本人对上。”
说话间,看着郭圣通淡然不语的看着他,立刻补充道:“这画像上的人物乃是右大将军李忠的妻子和母亲,还有后大将军邳彤的父亲和妻子等。我想着这几人乃是重中之重,只要找到了他们,其余的都好办了。”
郭圣通了解的点了点头,随手拿过画像,对照着牢房里的囚犯一一细看。
一直走到了大牢深处,方才找到一个和画像看起来有五六分想象的人。
郭圣通一刀劈开了牢门走进去。萧哲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之后放到那老者的鼻端轻轻晃动。不过片刻,老者眼皮轻颤,渐渐苏醒过来。
萧哲手持画像蹲在老者面前,笑容可掬的问道:“敢问老丈可是大将军邳彤的家人?”
那老丈眨了眨眼睛,一脸狐疑的看着萧哲。
萧哲勾了勾嘴角,开口说道:“我们是大司马麾下,前来救援信都的人马。我们的首领乃是信都前太守任光。任大人老丈认得吧?”
那老者恍然,立刻拱手说道:“老朽正是邳彤的父亲,这位是犬子邳丹。多谢两位壮士援救之情。”
说到这里,老者也不由得一脸狐疑的打量着牢房,目光来来回回检查几次,最终也只发现了郭圣通二人。
萧哲并不在意老者的狐疑,反倒是一脸古怪的看着牢房内昏迷的另一个男子,居然叫皮蛋,呵呵!
郭圣通站在牢中,一脸淡然的问道:“敢问老丈可知,其余的汉军家眷都被关押在何处?”
“自然知晓。”那老者点了点头,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来。“我给两位壮士引路。”
萧哲见状,顺势将那个皮蛋也救醒了。
信都王王奔果然是个粗鲁傲慢的人,他奉王郎之命攻打信都,囚禁汉军家眷以乱刘秀之心。这本是一招好棋。然而执行的人太过臭手,反而将这一桩好棋变成了臭棋。
历史上的王奔就在长安汉军马武等人攻城的时候,将所有家眷押解到城下,大军倾巢而出,威逼马武等长安汉军束手待毙。结果却被马武以雷霆般的速度斩于马下。未及交锋,主帅先丧。这样的军队自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被马武带领的长安汉军一个横扫冲撞便溃败而逃。马武不但救下了被关押的汉军家眷,还轻易而举的收复了信都。
这样一个主帅,在兵临城下之时都不能有丝毫的警戒之心,如今,更是恣意轻忽。
因此郭圣通二人便在邳彤老夫和弟弟的带领下,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所有的汉军家眷。
而这时,郭圣通两人却有些为难的站在众人之中。
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反而叫人有些不知所措。
在萧哲的计划中,此番入城原本是想打探一下汉军家眷被关押的地方。然后让三百近卫以萧家商队的名义混入城中,暂且潜伏下来。届时五千大军入夜后佯作攻城,城内的部分亲卫趁机解救家眷。最后里应外合,效仿马宠之举再次打开城门,放汉军入城。
想法挺麻烦,可现实更骨感。
现下,仅凭他们二人便轻而易举地将所有的家眷都救了出来。
萧哲是真的没有想到,囚禁汉军家眷以作威胁之事如此重大,王奔竟然会轻忽至此。牢房内外除了少许值夜的衙役之外,竟然连半个看押的人影都没有。
也许,是王奔太过自信。他从未想到,有人能突破信都城的严密防守,悄无声息地进入城内。并且,还悄无声息地救了人。
萧哲抬头透过狭窄的天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离天明还有一阵时候。他神情惬意的摇着折扇,歪着脑袋问向郭圣通道:“要不……我们直接杀上城门,将城外的汉军放进来好了。”
郭圣通一脸默然的看着周围的家眷,挑眉问道:“他们怎么办?”
萧哲唇边勾起一抹深邃的笑容,看着周围一脸激愤神情的家眷们,他十分惬意的拱了拱手,开口说道:“烦劳各位家眷,再耐心等待一个时辰。”
说着,从腰间摘下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邳彤的老父,柔声说道:“这荷包里头,装的是我保命的家伙雷霆霹雳弹。虽然一粒仅有弹丸大小,但杀伤力极大。扔在人群密集之处,一颗足以了断百人性命。现如今我将这一包霹雳弹都交给老丈。老丈慎用。”
那老者将信将疑的接过了萧哲手中的荷包。放在手里掂量两下。又打开荷包拿出一粒把玩,感觉只是比寻常的铁丸稍稍重了一些,倒也没有别的异样。
萧哲看着老者的动作,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开口嘱咐道:“老丈慎重,这东西轻忽不得。否则,是要死人的。”
不论心中是否相信,老者面上还是一脸郑重的谢过萧哲。然后安排众家眷们回到了原来的大牢最深处的牢房中。有一点萧哲说的绝对准确,正所谓灯下黑,无人问。即便是大军攻城,匆忙之间,应该无人会想到牢房之内会有什么不对。
将众位家眷安排好,萧哲和郭圣通慢慢的走出了牢房。之前的迷药够这些衙役和罪犯呼呼睡上十二个时辰。因此萧哲等人并不担心会有人告密。在门口处又鼓捣了几个越发阴险毒辣的陷阱之后,萧哲这才心满意足的和郭圣通往城门口走去。
夜色,渐深。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萧哲绝对不弱呦
这家伙虽然武力值不必郭圣通,但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滴阴险毒辣处远超圣通
嘎嘎
擅于用毒,擅长阴谋诡计
嘎嘎
、信都城破(下)
古人有句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而如今皓月当空,银辉如雪,夜色如诗,却依然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在城中层层叠叠的高墙和起起伏伏的屋瓦的掩护下,两道人影静悄悄的逼近了城墙。体内真力悄然运转,这两道身影仿若逆风而起的秋叶一般,轻飘飘的登上城楼。两双材质上乘,做工精细的锦靴就这样落在城楼的青色地砖上,没有引起半点骚动。
月光潋滟如秋水,清冷的月辉时不时反射出铁甲和刀锋的光芒。看起来森然肃杀,在郭圣通两人的眼中,却明显的暴露了兵器主人的方位。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人说话,身形却默契十足的靠近了城楼守卫的兵卒。然后一只手捂住了士卒的口鼻,另一只手手持利刃划破了士卒的喉咙,士卒倾倒的一瞬间,两人还不忘记接住因为无人操戈而在空中失重的兵器。然后将尸体悄悄的放了下来,做成因为贪睡而背靠城墙打盹儿的模样。
城楼上戍卫的兵卒约有上百,相隔十步站着。萧哲和郭圣通两人便借着城墙阴影的掩护,游刃有余的杀掉了城墙上守卫的所有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萧哲神色淡然的检查过了城楼的每一处角落,发现再无遗漏。这才示意郭圣通顺着阶梯走下城楼。
已过寅时,一阵夜风吹过,吹来一片乌云遮挡了皓月。天地间霎时变得漆黑一片。守在城门口的士卒们已经困顿的不行,一个个抱着兵器靠在城墙上小憩,竟然连郭圣通两人从城楼上下来都未发觉。
萧哲摇了摇头,对于王奔麾下兵马的懒散拖沓不以为然。
一夜的忙乱看到了曙光,郭圣通心情甚好的勾了勾嘴角,脚下加快了速度,毫不掩饰的走到士卒身边,抽出宝刀一个横扫千军,十来个士卒同时被割破了喉咙倒地而死。
郭圣通有些厌恶的瞪了一眼周围的尸体,冷然说道:“死不足惜。”
萧哲知道郭圣通生性严谨,最讨厌这种在执勤过程中态度懒散,行为糊弄的人。当下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轻笑道:“别想他们,快点把城门打开吧!”
郭圣通冷哼一声,手持青霄站在城门前面,运起全身功力就要劈砍——
“且慢。”萧哲轻摇折扇一脸笑眯眯地打断了郭圣通的动作,神态轻松的说道:“我才想起来一件事。等会儿任光带着大军入城,这信都城就在我们的管辖之内。你要是把大门劈坏了,还不是我们修?”
郭圣通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想怎么办?”
“不若我们两个将大门推开吧!”萧哲说着,将折扇插到了腰间。露胳膊挽袖子的来到了城门之前,看着站在身旁一动不动的郭圣通,笑的贼兮兮的说道:“没关系。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旁人看到我们丢脸的情形的。”
郭圣通恶狠狠的瞪了萧哲一眼。将青霄收回怀中,挽起袖子来到城门前,和萧哲一起——推门。
信都城门高二十丈,宽十丈,通体铁打,厚度约有一尺。平常十来个粗壮男子才能推开的大门,现如今在郭圣通和萧哲两人的推搡下缓缓打开。
费力的将厚重的城门完全打开,郭圣通做的第一个动作便是飞身飘离城门近百丈的距离。萧哲看着郭圣通夸张的动作,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郁闷的嘀咕道:“至于嘛!难道就不觉得月色之下两人推门的举动多么浪漫。”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铜镜还有一个火折子,冲着六千兵马隐藏的地方发了讯号。
任光等人埋伏在信都城外的草地里,神色紧张的打量着城楼方向。突然听身旁有人低声说道:“你们看,信都城门口是不是有光亮?”
众人闻言,立刻直起身子往信都城门看去。果然看见远处一阵光亮传来,光亮规律的亮了三下,然后停顿片刻。又亮了三下,再停顿片刻……周而复始,果然是萧哲临走前告诉他们的暗号。只是……
“不是说在城楼上吗?怎么跑到城门下面去了?”单通神色凝重的盯着远方的光亮,皱眉问道:“不会是陷阱吧?”
“应该不是。”任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论怎样,传我命令,大军整合,注意掩饰行踪,慢慢向城门逼近。”
说到底,还是对于信号传来的位置产生了一丝怀疑。
一炷香后,大军身形隐秘的来到了城门口,看到萧哲一脸云淡风轻负手而立,身旁站着一脸淡漠,气质凌然的郭圣通。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连忙拍马迎了上来。
“不是说在城楼上传讯吗,怎么跑到城门下面来了?”单通看了萧哲一眼,皱眉问道。
“因为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萧哲说着,将身后敞开的城门让到众人眼前,笑眯眯的开口说道:“闲话少说,先进城吧!”
众人这才注意到大敞四开的城门,心下一惊,俱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萧哲。
来此之前众人都做好了苦战的准备,那层想到萧哲就这般轻易的打开了城门。
任光忍不住问道:“那些被囚禁的汉军家眷——”
“也都救出来了。因为稳妥起见,我还让他们在大牢里带着呢!”萧哲说着,摆手示意众人进城。时间紧迫,闲话可等以后再说。
六千兵马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信都城。然而王奔麾下大军却依旧完好无损的呆在城中。
任光接管了城门之后,只派了三百兵马守着城门,又派了三百兵马跟着萧哲接应牢中的汉军家眷。自己则在郭圣通的带领下带着其余五千多人找上了信都城内的王奔大军。
彼时天光微亮,王奔大营内所有将士都在营内睡得正酣。五千兵马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王郎大营,四处烧杀,王郎的将士们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