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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画一笔,希望当有一日此画完成的时候。
小奴才,你能够回来。
然而你离开的太久,久到已经无法去计算那日日夜夜里一共有多少个日子,久到他害怕这幅画即使完成了,也无法见到你的回来。
他只能在衣裳上多添些花饰,哪怕是多画几朵花,多画几根头发。
时日之久,画卷上能添上画笔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但是心中依然有那份期待,只要此画完成,那人已经回来。
而不是,画作以成,佳人不在。
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幻觉,身影欣长的男子,拿着画笔站在画前,思虑着要怎么下手,才能让这幅画完成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却又在哪一天,期待以久的人儿出现的时候,只需再一笔,就能够完成。
君岚雪伸出手,想碰触眼前的悸动,手却僵在了半空中,无法向前,却更无法向后。
内心深处有什么情绪,在一点一点的蔓延,扩散,让她措手不及。
“埃,休得乱碰!”刚好走进书房的莫宁见到这一幕,立即惊呼道:“这可是主子最宝贝的东西,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此时君岚雪伸出的手在半空,看起来的确很想是要碰那副画一般,她缩回了手,垂下了眼眸,掩去眸底那一闪而过的湿意,低眉浅笑,“抱歉,在下只是见此画……有些特别,所以有些好奇。”
确实很特别,画了几年的画,一天添一笔,直到今日,新墨汁与旧墨汁的痕迹极为鲜明,也让她……
心慌意乱。
原以为他或许早就忘记了她。
却不想记忆是这般深刻,一笔一划将她描绘得这般栩栩如生。
莫宁没有理会她的话,紧张兮兮的检查起这幅画来,在确定没有任何损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苏凌泽由门外走了进来。
淡淡的玉兰花香随着身影的走动而漂浮,浸入鼻尖。
“主子。”莫宁见到苏凌泽,连忙迎了上去。
苏凌泽应了一声,视线落到了屋内的另外一个年轻男子身上,眸心微微一眯。
仿佛感受到苏凌泽的视线,君岚雪身体微不可闻的僵硬了一下,旋即回头,朝苏凌泽看了过去。
月牙白的锦袍是这么的熟悉,就连在底纹上的纹路哦似乎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依然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气度,依然是那淡漠高雅的姿态,那人——苏凌泽。
刻在她心尖上的人。
她不怕苏凌泽会认出她来。
一个人容貌会变,身形却不会变。
所以这些年,她都穿着宽大的袍子,这样能改变最初的身形,迷惑人的视线。
一个人容貌会变,声音却不会变。
所以这些年,她每次说话都会刻意的压低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男人一些,时间一长,她却也渐渐习惯,即使不伪装,也是这么说话的声音。
真真假假,真假之间藏匿真假,这样,更难让人分辨不是么。
因此,仅仅一眼,她便收敛起心神,微笑的拱手:“在下季离,参见凌王殿下,久仰殿下大名,今日一见,万分荣幸。”
有点熟悉的声音。
是记忆中的相熟。
有些不同,却又一样。
苏凌泽静静的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庞,似乎想从那所有都陌生的地方找出一点相似于记忆中的熟悉来似的,那漆黑入深潭的眸子幽深难以捉摸。
若有似无的相似感,夹杂着浓浓的疏离。
眼前的他,会是她么。
“嗯。”苏凌泽收回意味深长的眸光,淡淡的应了一声,行至书桌前,坐了下来。
“莫宁,看茶。”他唤了一声,语气淡漠,一如既往的清冷。
君岚雪淡淡一笑,“无需麻烦了,凌王殿下既知我来此的目的,也已经同意将那府邸卖出,季离今日来,便是来签字画押的。”
说着从怀里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转让书递了过去。
苏凌泽没有回答,而是漠然的接过,在看到上面字体苍劲有力的时候,眼眸微微暗淡一下。
不是她的字迹。
小奴才写不出这般工整的字来。
他放下手中的转让书,微不可闻的低叹一声,不过是个声音相似,形态相似的人而已……。
他太较真了。声她前伤。
正在这时,杨城踏进了书房,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直接走到了苏凌泽的面前,低声道道:“主子,药已经熬好了,您先趁热喝了吧。”
苏凌泽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先放着吧。”
君岚雪望着他面前黑幽幽的药汁,手心微紧,下意识的问道:“凌王殿下今日似乎……身体不适?”
闻言,站在苏凌泽身后的杨城解释道:“哦,季公子误会了,这是殿下身上的一些小毛病,并无大碍的。”
君岚雪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呃,在下曾钻研过几年的医术,如果凌王殿下不介意的话,季离可以帮殿下看看。”
苏凌泽有些诧异,“你会医术?”
君岚雪微微一笑,“略懂皮毛而已。”跟幕老比起来,她这样的医术真的只能算是皮毛。
只是心底仍然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想看看他……好不好。
因此即使知道凌王府有神医幕老,依然忍不住这么说道。
这四年来,她什么没有学过。
毒,医,曾经这两样让她吃尽了苦头,她是个不服输的人,被人陷害中毒之后,栽在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绝对不想有第二次发生。
所以在有那样的机会之后,她一心埋进了这两种技术活上。
白天练武,晚上习毒,习医,宇文擎是个很冷情很严肃的教练,因此这四年来她的武功可以算是突飞猛进。
不过对于毒的解释她比较精通,而中医博大精深,即使她钻研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只能简单的看些望闻问切的小毛小病,若是遇到什么真正的大病,依然是不行的。
苏凌泽抬头,深黑的瞳眸直直的望入她的眼中,却是答非所问,“季离……么。”
“你是明崇国人?”他淡淡的问道,随后拿起药汁轻饮,面色不改,仿佛在他手里的不是奇臭难闻的药汁,而是一碗香茶。
君岚雪转开了视线,微微低了低眸子,“不错,明崇国鄂临城季式家族。”
苏凌泽额首,喝完了药,直接让君岚雪走到他身旁来,淡淡的道:“想不到季公子这么年轻,不仅会做生意,还会医术,当真是年轻有为。”
他伸出手,摊在了君岚雪的面前,道:“那便帮本王看看吧。”
“那在下便献丑了。”君岚雪若无其事的执起他修长白净的手搁在几案上,心中却有些紧张起来。
努力的克制自己的神色,素手撘上他的手腕,认真的把起脉来。
苏凌泽注视着那双素手,洁白纤细,如最珍贵的璞玉,完美无暇,他不由勾了勾唇,一个男子的手,会是如此纤细的么?
君岚雪也注意到了苏凌泽的视线,但却仍然故作不知的继续把脉,苏凌泽这个人城府极深,他可以根据你的一举一动,或者任何一个眼神猜测你出心中的想法,若是她现在露出一点马脚来,他一定会开始怀疑。
“嗯?”忽然,正在把脉中的君岚雪不禁疑惑的一声,猛然抬起头盯着苏凌泽。
“怎了,季公子?”苏凌泽淡淡的询问,他知道自己身上有旧伤,还是个痼疾,但幕老也没有办法根治,只能慢慢调理,以后才会好转,他也无妨,记着这些伤,他才能够将她记得更久,更久。
君岚雪缓缓的收回手,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苏凌泽,她没有想到苏凌泽的心肺等部位受损这么严重,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养着一大帮这么厉害的手下还会让自己受伤成这个样子?
“季公子但说无妨,对于身上的病,我也清楚一些。”苏凌泽一如既往的清冷的道,那双幽深的黑眸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任何一个细节的紧紧注视着她。
君岚雪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凌王殿下……似乎受过重伤?”
心肺部位受损这么严重,这样的伤口也只能在心口上留下了,如果处理不及时的话,确实很容易留下像苏凌泽现在这样的后遗症。
不能感染风寒,更受不了湿气,特别是遇到下雨天,恐怕也会隐约疼痛好一阵子,就像在现代一般,若是做完手术不好好调养,那么伤口好后在下雨天,或者是着凉时,都会隐隐作痛。
苏凌泽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的道:“伤何谓重,再重亦只是皮外伤而已。”
皮外伤能治,心口上的伤口却如何才能治愈?
“况且,这痛,本王并不打算治。”
“……”君岚雪瞬间又盯住他,他这是……自虐?
“季公子。”苏凌泽幽深的黑眸像一道漩涡,一转,便能将人吸进去一般,他指指胸口,道:“这些伤,在这里,它痛一天,我便知道过去了多少日子。”
过去了多少,她离开的日子。
君岚雪隐约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咳,咳咳咳……”
正在这时,苏凌泽似乎想说什么,却不小心乱叉了气,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你还好吧?”君岚雪想也不想的连忙拍上他的背,帮他顺上一口气。
她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连她自己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苏凌泽那如瀚海一般波澜不惊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052
君岚雪从来不否认以前是喜欢他的。
但是这一份感情被她沉淀在心中四年,原以为那种感觉早已经淡了下去,一如这四年里,她已经几乎不曾想起过他了。
可是,她现在才发现,沉淀不代表忘记,那似乎是一种爆发前的平静,感情只会越演越深,越久越烈。
她慢慢的缩回了手,垂下眼眸,淡淡的道:“我劝凌王殿下还是不要逞强为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愧对自己身体的同时,也在愧对你的父母,更何况这样的痼疾时间一久,只会越来越难治,日后若是成了不足之症,吃亏的还是自己。”
苏凌泽顺了顺呼吸,黑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忽而一笑,“好,那便治。”
君岚雪似乎没想到她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改变了他的决定,不由愣了一下。
而苏凌泽又继续道:“实不相瞒,本王府里有名神医,不过不久前有事外出,他留下了药方和治愈之法,本王正愁找不到人为这废弱的身体费心,既然季公子懂医,便劳烦季公子了如何?”
闻言,君岚雪抬眼瞪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让她按照幕老留下的药方和方法替他医治?
“……凌王殿下,在下只懂得皮毛,殿下万金之躯,还是交给太医比较稳当。”
幕老是闻名已久的神医,虽然她的确很仰慕幕老的医术,但她却不得不怀疑起苏凌泽的用心来。
皇宫里这么多的太医,即使幕老真的不在,又为什么要她来?
他们不过第一次相见。
苏凌泽淡淡的道,“本王不信他们。”
“……”面对他的直言不讳,君岚雪直接哑然。
的确,皇位之争难保那些太医没有被其他皇子收买,在他的身体上做什么手脚,他不相信那些太医是对的,但苏凌泽说的话却太过有歧义。
他不相信那些太医,却相信第一次相见的她,这如论如何也解释不过去吧?
君岚雪忽而一笑,似是而非的道:“难道殿下就不怕,我也是被其他皇子收买,故意接近你的?”
“你不敢。”苏凌泽深黑的目光炯炯,毫无顾忌的凝视她,“因为你有求于我。”
“……”你狠。
话说道这个份上,君岚雪就算再笨,也明白了苏凌泽的话中之话。
这是威胁。
她若不答应,就别想买那座别院。
她若敢做什么手脚,即使那座别院在她手里,他也有办法要回来。
君岚雪深深吸了口气,暗自郁闷苏凌泽怎么可以这么奸诈,然而想到宇文擎,还是忍了下来。
那座别院,原本就是为了宇文擎。
“如何?”苏凌泽似乎很有耐心,更兀定她一定会答应一般。
君岚雪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再抬头,却依然淡定的笑了笑,“当然,能为凌王殿下分忧,是在下的荣幸。”
见她答应了下来,苏凌泽深黑的眸中划过一道光芒,似乎很满意。
他回头,懒懒的冲着杨城道:“去把幕老留下的方子和用法都拿过来。”
杨城一愣,心中有些不解,但跟随在殿下身边多年,他也隐约察觉到什么,连忙低声应承。
殿下似乎对这个季离有些怪异。
事实上,哪有什么药方和用法来,因为幕老根本就没有离开,不过殿下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计划。没凌别座。
药方什么的,直接叫幕老现写就成了。
于是,杨城离开前,有些怪异的望了一眼那瘦弱的男子,这位有名的季老板,不知道哪根筋对着殿下了,居然让殿下这般对他用心。
当然,这些君岚雪是不清楚的,但心里已经隐约有些怀疑。
她明白,苏凌泽恐怕是真的有些怀疑她了。
暗自叹了口气,一早就知道来凌王府是个很大的挑战,但还是没想到这么出师不利,首战便败了。
“莫宁,备轿。”苏凌泽缓缓站起身来,接过侍女递来的披风。
“主子要出去吗?”莫宁疑惑。
苏凌泽系好披风,漫不经心的朝君岚雪看去,话却是对莫宁道:“本王要与季公子观赏下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