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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更为猛烈的鲜血直逼心口,一口吐出,将她身上的锦袍和胤平的盔甲都染红了,胤平的手随之颤抖,搀扶住卫裳歌,却被她一把甩开。
“我要去见皇上。”
“娘娘,万万不可啊,此事上官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的,如今皇上不惊动娘娘,就是黏在夫妻之情啊。”姻夕紧紧拽着身子颤抖的人,早就哭地心痛。
夫妻之情?曾经,她曾单纯地以为,即便是君王家,也会有夫妻之情,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可笑了,帝王家,从来就没有寻常人家的感情。
“娘娘,咱们去太后那避一避风头,她最疼你了。”姻夕像是想到什么般,忽然眼前一亮。
只是这次,卫裳歌嘴上的笑,更加苦涩起来。
“太后只在乎她儿子的江山,只在乎她的孙子。你以为敌国细作这样大的罪名,她还会帮我?”
这一句话,说得姻夕答不上半个字。
“娘娘,你冷静些,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皇上确实是顾及你的,你可知道,清影临死前,怎么说的?她说,要知道事情真相,就好好去问问德妃,这明白着,是清影在陷害你啊,她连死,都要离间你和皇上,如今,你千万不能中计。”
【二更】
第436章 卫皇后,惊变(12)
胤平掐着卫裳歌的双肩,他第一次敢在她面前说这么多话,表现地这么担心,这么多年,他都是房顶看佳人,背地偷保护。因为他知道,只有皇上和她,才最登对,她配的起德妃这个名号,更配的起这大云皇后的名号。
从午门回来后,卫裳歌便大病了一场,迷糊中的她,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其中有一些,竟然还是本尊生前的事,真正的卫裳歌,傻乎乎地在卫府受尽百般折磨,遭人唾弃。
她还梦到了关氏,很长很长的梦,也不知道在梦里流了多少泪。爹爹临终前的嘱咐还历历在目。雪薇的含恨而终,常欣的冤死,朝卿的断掌断脚,清影的宁死也要污蔑她,这一个个人,一桩桩事,似乎排山倒海,犹如洪水猛兽般,一下子都往心里压。
她的手上,不知道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曾经,她是见义勇为,刚正不阿的女刑警,她的信念便是‘杀人者偿命’。可是自己呢,是不是该死上一千次?
咳咳咳,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咳嗽声,卫裳歌从睡梦中惊醒,想起什么,急忙唤姻夕。
姻夕守在外室,寸步不离,一听到卫裳歌微弱的呼喊声,急忙进来。
“娘娘,你醒了啊,我这就去命人把药热一热。”
“不用了,快扶我起来,今日可是李家满门问斩之日?李昭仪在哪里就死?”卫裳歌捂着胸口,从床、上跳下,光着脚丫子便摔倒了地上。
今日如此狼狈,就源于起初的不信任。卫裳歌苦苦一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无能改变历史,也无能改变这封建制度,皇上,便是天,永远撼动不得。
而她,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是忽然想通了,这样的争夺,有意思吗?
她想救下李荣华,不管真心假意,只是不想寻手上,再多沾染更多的血。
“娘娘,你又何必去,皇上是铁了心要李家死,如今您也…”,自身难保啊。
姻夕叹了口气,终是擦干眼泪,上前来帮卫裳歌梳妆。
一如从前,雷令风行的妆容,一身金黄色的金丝凤衣,烟熏的双眉微挑,朱唇紧绷。但却没了之前的自信与锋芒,多的却是疲惫和不堪。
临近除夕,天也越发冷了起来,卫裳歌一身白色狐裘,匆忙行走在游廊间,关雎宫外,此刻已一片冷寂,只从里面,传出一群宫女的苦求声。
“娘娘,奴婢不想死啊,奴婢还有父母弟弟,不能死啊。”
“奴婢也不想死,娘娘。”
“昭仪娘娘,这时辰快到了,你们若不自己上路,那就只好让杂家亲自动手了,到时候死得更惨!”
是小顺子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尖锐刺耳,那么收不住锋芒。寻居然让身边的贴身太监来监督李昭仪赴死,可见是多么重视。
李家,几乎是把持了朝纲整整一年,当初寻纳李昭仪,想必定是带着满心的仇恨吧。
可是哪个女子不是怀揣着梦想进宫的?哪个不是希望得到只的丈夫好好关爱的。
【三更】
第437章 卫皇后,惊变(13)
“小顺子,不用你来,本宫自己!不要脏了本宫的身子!”
李昭仪头一扬,把眼泪狠狠地往肚子里憋,她既不是曾救过皇上一命的淑妃,也不是皇上心中的那个卫裳歌,所以,她的死,得不到一点赦免,她认。
只是在后宫这短短的一年,却让她饱受了心计和斗争,她渐渐觉得乏了,那美丽的脸上,一行清泪划过,她恨,生不逢时,来生,定不做官家女!
苍白的指根,在托盘上的白绫来回,很丝滑,这样吊起来,应该就不会太痛吧。
随着一阵哭声,旁边的宫女都跪在地上,求着小顺子,却被他一脚狠狠踹开。
“来人啊,送这些宫女上路,可不能让昭仪娘娘路上寂寞了。”
小顺子眼睛一狠,立刻,从他身后,便上来几名壮实的太监,手里都揣着麻绳,个个脸上都狰狞一片,那麻绳弯曲在两手之间,只要往宫女脖子上一套,然后咬着牙,狠狠一拉,宫女的脖子便会立即一歪,喘气不上,挣扎半晌就会完全死去。
李荣华也是自身难保,只是余光瞥视着那些怕死不甘的宫女,缓缓闭上了眼睛,她踩上凳子,两个老宫女在旁边固定着她的身子。
手中白绫被用力甩上横梁,接着便是宫女们更为凄惨的叫声,娘娘要死,就意味着,她们离死也不远了。
“临死前,我想留一句话给皇上,麻烦公公传达。”
“娘娘请说,奴才尽力办。”表面上尽到了该有的礼节,小顺子躬身,但真不真心传达,那是另外一回事,他只是见李昭仪这么配合着死,少了他许多麻烦,便也没阻止李昭仪。
李荣华苦笑着,闭上了眼睛,“你告诉皇上,江山与美人自古不可兼得,他现在正在把自己往孤家寡人的位置上逼!”
话音久久,却把外面的卫裳歌心一颤,她的瞳孔收缩,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娘娘,这话奴才看来不能帮您传递,这是要担着杀头的风险的,娘娘,您还是早些赴死吧,奴才好去皇上那边交差。”
小顺子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有多令人毛骨悚然,只有在场的人知道。
李昭仪抿了抿嘴,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绝望,她伸手,抓起白绫,缓缓闭上了眼睛。
“慢着!”
就在李荣华把白绫凑到自己脖子上去的时候,却被卫裳歌阻止,她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用力一扔,白绫瞬间被簪子划开,而李昭仪,也失去重力,从凳子上网下跌。
小顺子正要发怒,一见是卫裳歌,又凝神起来。
“德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救人!你去复命,说要李昭仪死,就先杀了我。”
“这…”,小顺子显然猝不及防,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很难缠,小顺子是最了解皇上的心的,这后宫里,除了他本人,谁要是敢给德妃脸色瞧,那便是一个死字。
德妃,似乎是皇上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但只许他一人偷偷舔舐伤口,却不容许他人窥探。
【四更】
第438章 卫皇后,惊变(14)
见卫裳歌还僵持着,小顺子脸色惨白,急忙弓身,“是,奴才这就去问明皇上的意思。”
说着,便一摆手,示意那些拿绳子的奴才收手,几人大步,便匆匆离去。
一干宫女立即瘫倒,有几个已经凑到卫裳歌的腿边,抱着不肯走了。
“德妃娘娘,救命啊,奴婢不能死啊,奴婢还有一家老小要养,要是奴婢死了,家就散了,怕是老小都不能活命了啊。”
“娘娘,您若是能救奴婢们,奴婢们甘愿做牛做马…”。
卫裳歌任由着一干奴婢抱着大腿,却是缓缓朝李荣华走去。
李昭仪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远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卫裳歌走来。
就在最后一步,李荣华眼中忽然一狠,瞪着卫裳歌,几乎是声嘶力竭,“你来救我做什么?假惺惺什么?我家人都死了,留下我一人,还不如死了?”
边吼着,李荣华一边纵身而起,抓着卫裳歌的双肩,几乎是掐地她直冒冷汗。
“死了家人就不能活下去了?当年,我娘死了,爹也撒手人寰,连腹中的孩子也没了,卫家支离破碎,却没有一个人心是向着我的,你很惨?究竟谁更惨?你要恨,就恨自己受卫裳芸的挑唆,像上官侯爷那般不好么?为何非要去逼迫皇上?不知道这是在作死么?由得谁?”
忽然,卫裳歌一把推开凶残的人,声音也到达极限,那双眼里毫无畏惧,却是吼地李昭仪忽然回神,然后双手怔怔垂下。
“你救下这些宫婢吧,她们是无辜的,算是我最后求你的事,皇上必定不会让我好过,你也看到了,他对待异己的手段多残忍,容贵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李荣华的声音,忽然瘫软无力。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众人憋在狭窄的房间里,争分夺秒,觉得每一分钟都是那么难熬。
直到从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这才又露出了希望。
“皇上有旨,李昭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自剮双眼,自断舌根,可免除死刑。”
李昭仪一听,全身又瘫软起来,然后冷冷一笑,若是如此,还不如死!
说毕,捡起地上方才卫裳歌拿来救自己的发簪,就要往脖子上一划。
卫裳歌一脚把李昭仪手中的东西踢开,忽然冲到小顺子面前,“我亲自去见皇上,在我回来前,李昭仪若是有半点事,为你是问!”
“这……”,小顺子点着头,立即吩咐人钳制住李荣华。
在卫裳歌走出门口的同时,传来李荣华略带哭腔的声音,“为什么要救我,我知道你不是假惺惺。”
“不为什么,为你最后一句话,那种话,连我都说不出,你对皇上的爱,不必任何人少。”
收住余光,卫裳歌嘴角,竟然扬起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想不到,化敌为友,比让这个人死,更令人开怀。
这个世界上,也许仇恨是最恶毒的东西,而友善,是最美的东西。
那一刻,两人的心,像是想通了。
卫裳歌一扬狐裘,带着姻夕便匆忙朝御书房而去。
【五更】
第439章 卫皇后,惊变(15)
御书房内,南宫寻并没好到哪去,他疲惫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只是看着手中战事,蹙了蹙额。
云国,在先帝南宫启手上,已分崩离析,千疮百孔。到了他手上,已是无力回天。北国连连进犯,朝中又是贪官当道。
他先是斩杀了李侯爷,暂时压住了那些贪官污吏,可是长期积贫积弱,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正头疼着,门外卫裳歌不经通报便进来了,看她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南宫寻并不恼怒。
“裳歌,你来了。”
声音依旧温柔,没有人知道,即使江山倾覆,他也不舍得对她下手。
两人只是都倔强,不肯彼此吐露心声,而卫裳歌也不知道,非常时刻,必须要采取狠手段。
云国摇摇欲坠,风雨飘摇。
朝卿狠毒,想要害死裳歌,所以不得不下重手。而清影,竟然在临死前,还把矛头指向裳歌,更是可恨!
至于李昭仪,并不是一定要死,但李家,必须死!朝廷的蠹虫,只有杀之,才能暂时压一压那些官员的锋芒。
“皇上当真是很悠闲,呵,你把后宫妃嫔一个个除掉,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裳歌了?”
她深知,这一个个妃嫔身后,都代表着一股势力,朝卿所代表的北国势力,被狠狠打压,李昭仪代表的李家势力,如今已不复存在……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铭儿的生母,铭儿是太子,朕怎么会杀你。”
南宫寻说得委婉,可心却疼痛地厉害。
他们两人,最终还是到了这样的地步,任凭百张口,都说不清楚了。
“是么?那皇上既然不杀裳歌,也请放了李昭仪,枯灯佛前,都是她的造化。”
“你就为这事?在你心中,难道朕真的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昏君?”
南宫寻关节生疼,紧紧将食指掐入掌心,感觉到一阵痛时,才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是。”卫裳歌淡淡地说着,那双美眸里,如今是无奈和伤心。
“朕知道了,明日你就收拾收拾,去永安吧。朕想清静清静。”
永安,是云国最大的行宫,类似于满清的承德避暑山庄,清末,更是皇上用于避难的场所,但凡有危机到国家的战事,皇宫必将首当其冲,是最为危险的地方。
卫裳歌并不知道去永安的意思,也不知道,这看似太平的大云,已到了怎么的地步。
“谢皇上恩典。”
已无再多的话,卫裳歌转身便走,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南宫寻才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