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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帝记性果真好!
卫裳歌心中鄙夷,但却还是毕恭毕敬地离开坐席,上前叩拜,只是这叩拜的姿势,却让在座的男子们都惊诧了。
这是极标准的男子叩拜礼节,确切地来说,这是军人的叩拜姿势,而她一个深闺小姐,是怎么做到如此铿锵有力,且完全看不出娇柔之色的?
不禁皇帝狐疑,就连卫将军这个做爹的也不禁吃惊起来,回想又不禁懊悔,这些年,原是他没发现,卫府里还有个这么让他自豪的女儿。
云国尚武力,但凡是官家小姐,若是能习武识书的,必在云都留下美名,而素以傻子闻名的卫大小姐,今日却一鸣惊人。
连卫裳歆都呆怔了,这个马步扎地十分有力,这功底,不消个三年,是做不出的。
“起磕吧,既然是家宴,就不必这么拘礼,日后你便是朕的弟妹了,来,去寻那坐。”
南宫启眉眼里微微带着一丝的笑意,只是那笑里的不明,让卫裳歌只能服从。
小太监急忙又添了个坐席,放到了平阳王身边。雪薇自然也跟着站到了身后。
只是一贯冷面的平阳王忽然也觉得不自在起来,想要看看卫裳歌身后的丫头,却又怕失了身份。
忽然,钟鼓齐鸣,一排清亮的钟罄响起,耳边就像是有千军万马般,战歌嘹亮,一个一身红装的女子挥舞着两把短刀,飞到了御花园中间。
看女子身手和姿色,卫裳歌自然联想到了女子定是这云国的皇后慕容音儿。
她是鲜卑族的后裔,雪国的长公主,当年云雪两国联姻,慕容音儿便是作为和亲公主,嫁给了当今圣上。
一曲终了,也只有卫裳歌明白女子身份,恭敬地起身,“娘娘果然风华无限。”
“哦?”慕容音儿脸上微笑,她很好奇卫裳歌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几步翩跹走到南宫启身边,轻轻俯身,旁边的宫女立即送上一件大红色风炮披肩,以防她着凉。
“看皇后的腿型,鲜卑人善骑射,喜欢穿马靴,皇后娘娘您虽穿着短靴,可是自从您嫁入云国,便不再如此穿着吧,自然小腿肌肉微微变形,刚刚看您舞剑时脸上微露难色,应该是靴子忽然挤压到小腿的肌肉吧?”
其实卫裳歌也是凭着知觉,不过她那会做警察的时候就经常穿长靴,一旦换短靴就很不适了。
突发变故(3)
一声清脆的掌声,皇后的脸上已满是笑容,“皇上,臣妾坚定过了,弟妹不仅眼力好,就练这口才也很好。这恐怕是九弟配不上人家了。”
“你啊,就耍嘴皮子。”南宫启不禁宠溺地看了眼慕容音儿,爽朗大笑了起来,“裳歌,你如此聪慧,朕就把御书房里的短刀赐给你吧,就是皇后刚才使地那两把。”
皇上御赐,莫大恩宠,卫将军不免受宠若惊,与卫裳歌双双叩拜。
宴会伊始,卫裳歌就占尽了风头,平阳王脸上也都带着笑意,不过显得有些勉强,而在这个宴会中,最安静地就是南宫沁,他就像一阵微微西风,品着酒,听着众人的笑声,恍若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本就无关,皇上从来只把他当臣,在这样没有家人味道的家宴上,他只不过是个看客。
宴会终于进入正题了,歌舞升平,一派其乐融融,只是这酒越喝,却越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你那样搔首弄姿做什?今日还非得弄个男人的样子来。”
南宫寻心里很不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卫裳歌喜欢骨头挑刺,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女人相当难驾驭。
“王爷,这大街上女子穿男装的多了去,你是不是看着个个不爽?还有,大婚那日我定是会穿女装的,你急什么?”
白了南宫寻一眼,就这个鲁莽的人,自己根本瞧不上眼呢,上次,要是在现代,她早就给他扣上手铐,带他进局里了。
看着两人拌嘴,雪薇不禁偷笑起来,看着南宫寻被卫裳歌气得脸红回不去嘴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臭女人,你。”
“我去如厕。”
卫裳歌看着南宫寻瞪大眼睛,脸上却一副平静的模样,气得他是拉长了脖子,心里诅咒这个女人干脆掉进茅坑得了。
如厕?
亏她好意思说出来!这是千金小姐该说的词语么?
南宫寻显然很不满,可是卫裳歌早就一溜烟逃了出去。
“热,怎么这么热呢?”
刚逃出御花园,卫裳歌就跑到凉亭的石凳上坐下,拼命地用手扇风,心里却觉得诧异,这好端端地,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探了探额头,滚烫如火一般,让卫裳歌不禁张了张嘴巴,口渴,全身的水分似乎都要被蒸发了,而且,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越来越迷糊了呢。
双脚也似乎站不稳般,想要起身,却又重新坐回到了石凳上。
晃了晃脑袋,那种炙热不但没减轻,反而愈来愈强烈。
水……
她必须找水清醒清醒。
迷迷糊糊摸索着,出了凉亭,感觉那种热量已经遍布了周身的血管般。
好想从嗓子里喊出什么,却……
卫裳歌瞳孔紧锁,忽然意识到什么,这种渴望,心底里的渴求,还有身体的反应,紧紧抓住游廊的栏杆,她确定,自己应该是被下(药)了。
耳边的歌声越来越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廊坊的边上,看到了一弯清亮的水意。
碧绿蜿蜒的水面,映照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卫裳歌双手捧起,往脸上扑去。
突变事故(4)
沁凉的感觉,只是短短地缓解了脸上的热度,可是周身的不适却越来越强烈。
究竟是被谁下毒了?
脑海里迷迷糊糊,顿时不明起来。
出府的时候,还好好的,究竟……
身体无力地慢慢瘫软下来,卫裳歌狠狠咬牙,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下去,她必须让自己清醒过来。
眼前的水,幻影成两层,若是跳进去,或许能好。
只是……
思索了片刻,还是努力朝着水面而去,只是水刚摸过脚踝,就被人拉了回来。
那力道不太大,可是却又能把人钳制住,卫裳歌回眸一望,眼前一张精致如画的脸,飘逸的青丝北风吹打在脸上,有些痒痒的感觉。
“南宫沁?……”
卫裳歌的声音微弱,慢慢失去了意识,她只觉得有人在身后敲了她后脑勺一下,接着她就晕厥了过去。
一副夹杂着清香的味道在鼻尖慢慢消散,耳边是厚实胸膛里传来的极其有节奏的心跳。
扑通,扑通……
待卫裳歌再次醒来已不知时间究竟过去几分了,她依靠在石桌上,就像是做了一个长梦,可是却感觉那么真实。
南宫沁厚实温暖的胸膛,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温度,触手可及。
绝对不是梦!
卫裳歌急忙蹲下摸自己的脚踝,可裤子干干的,哪里有一点湿漉漉的感觉?
难道刚才真的是自己做梦了?是自己对他生出了爱慕的情愫了?
急忙摇头,从心底里否决了这个想法,卫裳歌起身正想走,却发现游廊中匆忙走来一个身影。
大红色,风风火火,脸上有些焦急。
“你,你没事吧?”
卫裳歆径直走到卫裳歌身前,看着她神色有些憔悴,急忙问道。
她们姐妹平日如何,卫裳歌心里清楚,现在卫裳歆这般的慌张,让卫裳歌心里也笃定了几分,立即脸上微笑。
“你觉得我会出什么事?还是你渴望我会出事?”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爹见你迟迟未归,怕你对皇宫不熟,闯出乱子,才让我来瞧瞧的。”
卫裳歆狡辩着,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她原本和吴氏计划好了,给卫裳歌下药,然后引信阳王上钩,诬陷他们两个有(染),败坏她的名节,看她还怎么嫁进平阳王府!
只是在卫裳歆看到南宫沁的第一眼,便惊为天人,于是中途决定取消计划。
“呵呵,是么?那就有劳妹妹挂心了,我与信阳王,很好。”
缓缓凑上卫裳歆的耳边,对着她的耳垂吹了一口热气,脸上全是挑衅的笑意,卫裳歌说着,然后看也不看呆怔的人,自顾自地朝回廊走去。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嘛?可惜啊,是不是没抓个正着很失望啊。
指尖紧紧地扣在掌心,眼中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古代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而她们竟如此心狠手辣!
卫裳歌已愤然了,可是又迷惑起来,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南宫沁救了自己就不是幻觉了?
重新回到坐席,平阳王又递来一个白眼,“你倒是去的久,也就这么让皇上皇嫂干等着?”
“王爷何苦处处都要刁难裳儿呢?人有三急,这事非思维可控制。”
将拉屎那么恶心的事,说的这么堂而皇之,估计也只有这女人能办到吧。
平阳王嘴角带笑,不禁觉得这个女人有趣起来。
他真的不行?(1)
与平阳王一番拌嘴,卫裳歌的视线不禁就转移,瞥向了一边的南宫沁,可是中间因为隔着南宫寻,所以让人觉得她的目光是在看她的未婚夫。
南宫沁平静的脸上不带一丝波澜,只是静静地观看着表演,好像未发生任何事般。
“七弟的背伤无碍吧?不如唤御医瞧一瞧吧?”
就在歌舞酣畅,纸醉金迷的中途,南宫启冰凉的眼眸忽然瞥向了一直默默的人,声音似是询问,但却又似乎急需寻找一些答案般。
微微起身,神色依旧从容,南宫沁抱拳,唇畔只那么轻轻一松,“多谢皇兄关怀,沁无碍。”
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的脸上,让人捉摸不透。
“那,就好,不必多礼,入座吧。”
探查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南宫启的脸变得有些阴沉,不过他那张脸自始自终都是带着一种似假非真的笑意,一种属于君王让人捉摸不定的揣度。
卫裳歌不敢去探究那双傲视江山的眼睛,但她心里清楚,这所谓的家宴,或许就是一场鸿门宴。
看南宫沁那表面无关紧要的样子,却让卫裳歌意识到,其实他在掩饰什么。
一顿饭,吃的极其拘谨,散席的时候,关氏特地给卫裳歌挤了挤眉,示意她与平阳王比肩。
无奈轻笑,卫裳歌吩咐雪薇一并帮衬着雪倩照顾关氏,自己悄悄地走到了南宫寻右侧。
南宫寻起先有些吃神,不过站定了数秒,又浅笑了起来。
他没有看身侧的人,而是忽然拉住了卫裳歌的手腕,一副挑衅的样子,加快步子走到了南宫沁身边。
“七哥,怎么走得这样匆忙?”
“何事?”微微回头,带着一股沁人的香气,从南宫沁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让人舒心的味道,使人深深眷恋。
他依旧淡淡地说着,脸上挂着笑,卫裳歌发现,无论何时,他的脸上都带着那样一点点笑,不是娇柔,而是泛起梨涡的浅笑,微微有些迷人。
“也没事,只是想说如此个大美人儿,七哥却不要,莫不是真的如民间传言,七哥战场受伤,已非正常男子,适下才拒绝了皇兄为你请予以诊断?”
南宫寻此刻显得十分嚣张,他对南宫沁说实话,是有着一种妒忌的,像南宫沁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子,无论是谁,都会生出这样的妒忌吧。
同时凡尘事中人,奈何他人如谪仙?
月无痕在听到南宫寻如此无礼的羞辱时,几乎气恼地要拔剑,可是却被南宫沁浅浅阻拦了。
“九弟若是认为那样,那我也便放了一个女子生路,不是么?”
似答非答的话,眼神略微扫过一旁的卫裳歌,看着她的手背南宫寻的手紧紧握着,只是他脸上的平淡依旧如风平浪静的荷塘,没有一点波澜。
静,这个男子静地让人有些痴迷,教人心疼。
卫裳歌也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忽然用力地挣脱开了南宫寻紧紧握住她的手,然后不去碰触南宫沁那深邃的眸子。
两个男人的对话,南宫寻显得十分无礼没品,叫卫裳歌有些生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一脉相承的兄弟,可是当外界的人这样羞辱他的哥哥时,他不但没有出来维护,反倒是来挖苦,讽刺。
这就是她的未婚夫,让她带着鄙夷,甚至有些瞧不起的男子。
他真的不行?(2)
“你是故意刺激信阳王的吧?想不到你这么卑鄙!”
为南宫沁抱不平,一向思维缜密,谨慎的人,却中邪般失去了控制。
“呵呵,本王的未来王妃,你看起来对其他男人很上心啊,可是你不要忘了,是你把他休了,莫非,你早就知道,他已经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哈哈。”
南宫寻仰头便大笑了起来,那神色里都是得意和讽刺。
“我没你那么卑鄙,你自己接着笑吧,告退。”
说毕,加紧脚步自顾自地朝前面走去。
看着卫裳歌不留恋甚且绝情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触动了南宫寻内心深处最邪恶的地方。
只要是南宫沁的东西,他都要争!
“小姐,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难道是和王爷闹得不愉快?”
沿着宫道一行人徐徐回去,卫老爷与关氏走在最前面,两人正在窃窃私语,看上去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