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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穆渊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想解释,又牵扯到了自己的秘密,却是说不出口,就那样卡住了。
“哼,理亏了吧?没话说了吧?”余溪又再刺激了穆渊一下。这个答案自己很想知道,以此来看看那个庶妹到底是个演戏一流心机深沉的女子还真是个没有多少害处的人。
穆渊也是气急了,心里衡量了下就说出了口:“我点了她的穴!”
余溪一怔,两人已经是处在了吵架的边缘,火气根本就停不下来:“好!这些就算我的错!那后来呢?你为什么还要让她进宫?!难道你不知道她已经定亲了吗?你害了她一次还要害她第二次,我们余家的女人就这么好欺负么?!”
点穴之术不是谁都会的,那是隐秘中的隐秘,穆渊以为自己连这么大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余溪就算不感动至少也该感觉出来他想修好两人关系的十分诚意,没想想到她的火气更是大了,立刻就恼火了,很是后悔将那秘密说出来,怒道:“她都是我的人了还怎么嫁给别人?你就是要跟我胡搅蛮缠吗?现在我人已经纳了,你这样发火有意义吗?早干什么去了?说到底最初的起因还不是错在你!”
余溪武侠剧看多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穆渊会点穴是个什么大事,也没觉得他说出来有多了不起,只是有个穆渊会武功的概念而已,并且觉得他很好面子。人在火头边的时候,理智都是暂抛一边的,也跟着穆渊大声吵了起来:“没意义,我就是恶心你!”
穆渊大怒:“不可理喻!”
“我要是养四个面首,你也一样跟我不可理喻!”余溪反唇相讥,丝毫不让!
第14章 不是每一个皇后都这么另类
穆渊简直不敢置信,余溪竟然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尤其还是在自己这个郎君面前将这话拿来跟自己针锋相对!女人这股泼辣到几近彪悍的劲儿,是他人生里都从未听过的奇闻。
一时竟然找不出半点反击的话来,又卡住了。
余溪伸手抚着额头,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自己这些日子发的火,简直比上一辈子发过的火加起来还要多了。从前的冷静与理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穆渊冷哼一声,嘲讽余溪:“你不过是愧疚罢了,干什么把火气发在我身上?”
余溪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愧疚什么,理解后脸色就不好的看了,听穆渊又说道:“你怕自己怪罪自己,心里承受不了,所以才将那怪罪推到了我的身上来。”
在余溪眼里,穆渊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在上大学的那种,各种不成熟与不稳重,从他能跟自己吵起来就可见一斑,却没有想到,他对人性的了解,竟然深到了这种地步。这一刻,余溪才觉醒的认识到,她对于穆渊的认知还是受了前世的影响,眼前的人不是个毛头小子,是个帝王!
因为自责,所以愧疚,所以不能忍受。
这才是今天吵架的原因。
“余大娘原来是如此懦弱的人!”好不容易气势上压倒对方,搬回了一局,穆渊自是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
“彼此彼此,你也差不了多少!”余溪同样送了穆渊一句,躺下睡觉,刚躺下又起身看着解衣的穆渊道:“从今以后的我可以好好的做你的皇后,但你别想碰到我一根手指头!”
“……”穆渊气的说不出话来。从来见着听着的都是女人抢破头了的争宠,却没有听说过哪个女人将自己的郎君向外赶,他竟然如此被嫌弃!本想说自己不稀罕,可又觉得自己一个男人这样说太过幼稚,最后只恼火的道:“那你就守一辈子活寡吧!”
这句话说出来,反是觉得更幼稚了,一挥掌就用掌风将远处的蜡烛熄灭,也气呼呼的盖了被子睡觉。
余溪心事重重,有些睡不着,倒不是担心同一张榻上的穆渊会对自己做什么。以一个男人的尊严,尤其是一个帝王的尊严,自己都将狠话说到那样的程度了,他也拉不下脸来做强迫自己的事。
脑子里乱的也不知在想什么,迷迷糊糊间,前尘往事一起涌了上来。
“邹语。我们离婚吧。”梦里,一个男子的声音平静的就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有外遇了?”
摇头,意思是没有,那……
“……那为什么?”
“我觉得,思思的话是对的。”
尔后,刺耳的刹车声、油箱的爆炸声、灼人的火焰、明亮的匕首、鲜红的血液……
女子笑靥如花,在生命的尽头低声恳求:“照顾……我哥……”
“思思,思思!”余溪忍不住唤道,声音里带着惊恐,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去。
熟睡中隐约听到身边女子的惊呼声,穆渊立刻惊醒,细耳一听确定声音是从余溪嘴里传来的,本来不想理,再听她声音里带着惊慌,明显是做了恶梦,只好不耐烦的唤道:“余大娘……余大娘。”
唤了两人声也不见反应,又不想唤人进来侍候,只得自己起来掌灯,然后回去准备去推余溪,看到她的面容时有些讶异。榻上的女子墨发铺陈,衬的玉肤如琼树堆雪,如描黛眉轻皱,眼角有着明显的泪痕,在柔和烛光下却折射出清冷的光来,琼鼻下原来的红唇有些泛白,微张着显示了她的紧张。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穆渊这才发现余溪脸型很小,这样一副脆弱的样子,猛然就将他心中那个泼辣强悍的印象打了个粉碎。
原来她也有脆弱的时候。
穆渊的心突然变得异样了起来,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怪怪的,有些陌生的感觉,他推了推余溪,声音放的温和了起来:“皇后,醒醒!”
有人在唤她。
余溪清醒过来,睁眼一看,顶上是陌生的绒帐,她这才明白过来,刚做梦了,她还在安宁宫里。
坐起身来,觉得嗓子有些干哑不舒服,余溪瞄着水壶。就算古代没有电壶,保温的手段也是有的,用来保温的水壶会是双层中空的,中间放上炭火,再加上通气口,放一晚上外层的水都是温的,她在相府的时候就会给床边放一个,来了宫里这习惯也没改。
穆渊看了出来,亲自去给余溪倒了水。
余溪披着衣服,感受着寂冷的夜,抹了抹眼角的湿意,怔怔的望着锦面棉被。
眼前突然出现的水杯让她有些发愣,忙接了过来,微哑着嗓子抬头道:“谢谢。”
穆渊有些意外,竟然是领情的,他还以为两人闹的那样厉害,她会恶言相向呢,那样的话她以后死活他也不必理了。丞相家出来的女子,其实本质上是很识礼的。
“做噩梦了?”穆渊问。
“嗯。”余溪点了点头。
自己刚做梦了。
梦到了前世死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一天是个很平常的日子,自己的丈夫突然对自己说要离婚。没有外遇,他们生活里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他只是不想跟自己一起过日子了。然后,狼狈逃离家中,开车、散心,被跟踪,危急时刻自己被赶来的思思所救。
可寡不敌众,思思为了救自己代自己受了一刀,血流如注。
即便这样,她也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为了能让自己活着,思思放弃了她的性命。
她说,照顾我哥。
可是直至死,她提了她哥两次,却连深爱的人一次都没有提。
是因为物是人非,还是因为心已死寂?或者是因为太过善良,怕提起了让自己心生愧疚?思思原本有美好的感情,也可以有平静的婚姻,只是为了救自己才将一切都毁了,陷入了黑暗的沼泽里。
心里感激她,尽管她救自己只是为了她那个爱着自己的哥哥。
可惜,自己最终也没有活成。
余溪轻抿了一口水,让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暖进心里。
其实自己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明白乐意那句“思思的话是对的”指的是哪一句。是说他们不合适还是说他们很难长久或者是其它什么?可无论如何,都证明了思思的聪慧与远见。
自己与乐意,果然不长久。
君既无情我便休!
乐意,我们真的完了。
所以我做了穆渊的皇后。
穆渊见余溪抱着杯子呆呆,关心的问:“做了什么噩梦?”
余溪反应过来,看着穆渊。
眼前男子浓眉如剑,眼型是少见的形状,却极为好看,眼眸漆黑明亮,鼻子高挺,唇型丰厚,色泽十分健康。自己不太会形容,可相貌比前世里那些明星要好看多了。
身世、地位、容貌,这样一个男子,无疑是优秀的,也是世间女儿家所追求的如意郎君。
就连前身,也是很满意这门婚事的。
溶合了前身的记忆,其实性格与心思上也受了对方的一些影响。可是再影响,自己前世里家里的培养、职场八年的磨砺,早已是冷静理智的稳重之人,不会像这些日子以来表现出的毛躁与冲动。
到底因为什么原因?
因为穆渊与余默滚了床单。
关自己什么事?
关呀!
前世里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就算这辈子面对的是一个帝王,自己也想努力一把。
邹语从来都不是个会认输的人。
虽然之前一想到一群女人坐在一起姐姐妹妹的,脸上笑靥如花,心里刀剑相加,自己就直泛恶心,却还是来了。
身为邹语的理智在那里,知道这婚事是早就订下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所以这婚退不了,退了那就是打皇帝的脸。如果大哥和大父是武官的话自己还能施点手段努力一把,可惜都是文官。
最主要的是,嫁给谁不是嫁?圣人不好,其它人就能好了去了吗?在大陈这样风流的朝代,男子就算有很多干净的,也未必爱自己也未必被自己所爱,也没那个时间让自己去寻找去等待。
或许,自己会创造一个奇迹,成为明朝张皇后那样后宫只有一人的典型。
可是,自己的妹妹与自己的丈夫在婚前搞在了一起。
心底里那么的生气,只是因为他们毁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希望。
连自己去努力的资格都毁了。
这样的关系,自己与穆渊再无可能。
余溪一口喝掉杯子里的水。
想那么多只会让自己痛苦烦恼,无论有多深刻的感情,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只会如同贮存在碟片里看过的故事一样,除了念想回味再无它用。因为再怎么样,故事里的人物永远也不会介入到你全新的人生里来。
穆渊见余溪不回答,又从另一个方向问:“思思是谁?可是你在上元节认识的?”
男子的声音漫不经心,却隐含深意,余溪的脊背猛然窜起了一阵寒意!
第15章 一是防备言婕妤
余溪平静的抬头看着穆渊,这家伙的疑心可真重,一个搞不好会为将来埋下深重的隐患,所以回答必须谨慎。这段时间自己已经任性过了,这个恶梦清醒的让自己明白时代的不同,想要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好,必需抛却现代的思维。
然而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舍弃的,所以自己必须走出不同于以往的第三条路,对着那双眼,淡淡道:“很早以前认识的一个妹妹。”没有多说,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多说多错。
“你们感情很好?我听你在梦里很伤心的样子。”穆渊不放弃,又继续问。
余溪心下一紧,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这话问的太有水平了。自己要是一答是,关系好自然经常来往,一查就出来了;关系要不好,也不可能有那么浓烈的情绪,一听都假。
“只是见过几面,根本不熟,我伤心只是在梦里她为救我而亡,心下疼痛而已。”不熟的话,我看你怎么查?不过这倒也是实话,自己与思思见面的次数还真不多。
“你这梦倒是好,连不相熟的人也为你的尊贵折服,愿舍命救你。”
余溪想翻白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不好,以为做你皇后是什么荣耀的事?她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看着于穆渊:“陛下这是什么话,梦哪有道理可言?”说完像是明白了过来,她直白到:“陛下到底想问什么,一气儿说了吧。”
穆渊心里升起一股陌生的感觉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皇后也不简单。他直觉余溪与那个“思思”有着不平常的渊源,在有着很大可能撒谎的情况下,一般人听到他上一句话后,因为心虚会直接为他的疑问找答案,而不会像她这样釜底抽薪。
冷静、理智、机敏,已经有官场上一些老油条的圆滑,是与他所认识的余大娘完全不同的存在。
所不同的是,她敢于直言,心底的话从不害怕在他面前说出来。
只是为何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情?她在掩饰什么,或者为何要装成鲁莽的样子?
穆渊心思深,自然想得多,余溪见他没有给自己反应,扯了披在肩膀上的衣服下来躺下睡觉。
第二日,众人都起得很早,再次清点了物资,检查一些该注意的事项,等穆渊下了朝,两人带着诸人,浩浩荡荡的回门。
余默也早就准备好,等安宁宫那边传来话来,天也刚亮不久。她出宫经过东厢时,心神突然提了起来,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