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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婚办的风风光光。
天筑国的皇帝叫凤远寒,凤北岚叫他小叔。这两个人表面上友好地会面慰问,却总给人不对劲的感觉。北岚眼里有隐忍,而凤远寒则泄露了太多的煞气。
凤远寒在我们的大婚典礼上对北岚说:“没想到你也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
北岚握住我的手对他笑笑,“这是自然,小叔。”而后他又说:“小叔今夜就好好休息,明日我派人护送你回国。”
凤远寒听后面色一冷,也没说什么就甩袖走了,临去还扫了我一眼。
是夜,明明是洞房花烛时,凤北岚却连外面的红衣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去了。我一时拿捏不住,为什么自从那个天筑皇帝来了之后,凤北岚就变了个人似得。变得小心隐秘,与之前很不同。
大殿里的灯火已经被熄了一半,整个屋子泛着橘黄色朦朦的光芒。这儿是君熙殿,凤北岚的寝宫,也是我曾经对他开始好感的对方。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是想不通,这世上会有哪一对新婚夫妇,丈夫会在大婚之夜清醒地将妻子抛弃。凤北岚一滴酒都没喝,包括交杯酒,却像酩酊大醉一般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
我坐在殿内新添置的妆台前,将头上的凤冠取下。再一点点一点点梳顺长发。
一切收拾完好,看了一眼身后的凤北岚,只觉得没有必要再待下去。就起身朝着殿门走去。
谁知这时身后的人却开了口,不是命令也不是请求,只是冷冷淡淡的一句话,“不要出去。今晚就待在这里,等到明天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到自己的宫殿。”此话一完,君熙殿内又再度沉默。
不要出去,待在这里,明明是期待他说的话,却是这般情景。
我自然是应了他的话,没有必要去违逆这样一个国家的主宰者,更不想违逆凤北岚这个人。
我在大殿的床边席地而坐,身后的龙床有微微的窸窣声响,但它的主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认。这一夜,漫长而冰冷。
07 同妻
第二日凤北岚果然差人护送走了天筑皇帝。他在众人面前总是抓住我的手或者扶着我的肩,给人亲密而宠爱的感觉。而到了没人的地方,他便会立即与我疏远。凤北岚啊,你究竟是要搞哪样?
果然如他昨日所说,他给了我一座繁华的宫殿,一个巨大空荡冰冷的专门用来装住这个国家女主人的宫殿。
我问他为什么?他转身。
“你以为我没听到吗?”他继续走着。
“你知道凤远寒临走前对我说什么了吗?同妻?笑话,他说我竟然是你的同妻?”
凤北岚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身,“不要再说了。”
“你不解释吗?凤北岚你不解释吗?是个傻子我也知道真正的夫妻会是什么样,而我们又是什么样!”
他还是走了,大步跨出了这间宫殿。
“凤北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伤的是我的心,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凄凉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我被囚禁在这座宫殿里,凤远寒走之前,故意告诉了我真相。他说凤北岚娶我,只是用来在众人和在他的面前做做样子,只是因为这个国家需要一个皇后。而我,只是一个称号。
就这样被他利用了。
如果他知道我就是那个为他挡了一箭而死的寇瑜,还会不会这么狠心呢。大雨滂沱,我感觉自己像是与这所宫殿一起在被淹没。
事后,凤北岚有许久都没再找过我。直到铁鹫王子出现,他才又像在凤远寒面前一样牵起我的手。
这就是这个大陆的第三个国家,铁鹫国。听闻铁鹫国的士兵人人配备一匹战马,妇人孩童皆能随意骑射。如若这里的国主再文武双全,必能成就一番盛世,一统天下。只可惜,一个铁血国家往往最缺的就是文明。
凤北岚联手铁鹫太子,自然有他的目的。铁鹫的老国王已经奄奄一息,铁鹫太子就是下一任的国王,到时候全国的铁血骑兵就在他的掌控之下。
凤北岚在我的面前居然毫不隐瞒,在他、我和铁鹫公子三人的酒桌上公开了自己的要求。
他要向铁鹫借三十万骑兵!
三十万骑兵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有些惊慌的看着他。凤北岚啊凤北岚,铁鹫国家不缺钱也不缺粮食,你到底是依仗什么竟向他们提出这个要求?
“那我能得到什么?”铁鹫王子似乎是个聪明人,与以往见到的只懂武力的铁鹫粗汉不一样。
凤北岚回答:“我所能给予的一切。”
铁鹫王子捏着我给他倒的一杯酒在桌上轻移,忽而抓住我的手轻笑,“如果是她呢?”
凤北岚没有丝毫的犹豫,“那就让她嫁给你。”这一刻,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铁鹫王子哈哈大笑,“真是痴人……”他放下我的手,一杯饮尽。
王子刚刚的所问是玩笑,可是凤北岚呢?他的所答却是硬生生的现实。
宴后,我在他送我回宫前的空当问他:“告诉我理由。给我一个交代。”
“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这样下去!至少为了死去的寇瑜……”
“我就是为了他!”凤北岚抵在我身前,满是怒火和悲痛。
在这之后我哈哈大笑,为了寇瑜?为了曾是寇瑜的我这样对待现在的我?这是老天在戏弄我们吗?
“我就是他!我就是寇瑜!”我忍不住喊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此时天空却雷雨大作,似是不想让我说出这天般的秘密。
凤北岚望着我大惊。我看出了他的在意,我略微惊喜地继续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我就是寇瑜,麓北山那日,我并没有死……”
谁料凤北岚竟像一头狂野的狮子般直指着我,“来人,皇后疯了,把她给我拖回寝宫,再也不许出来!”
雨水连接着天与地,却隔绝着我和凤北岚。他这样决绝的回应了我的灵魂自白。
寝宫殿内,发尾和裙带上的水滴答作响地落在地板上,十二月在房梁上也照着节奏晃荡着腿。
“你觉得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我没有回答。
“也许我会信。只是现在主上不相信,我们自然也不能相信。”
我斜着瞧了一眼她,十二月还跟初见时一样飒爽直白。
见我看她,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你也别太绝望,也许主上完成了心里的那件事儿之后会待你不同。”
“其实没有也许。”
听了我的话后,这个丫头没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她在不知不觉中用了这么多的也许,也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有一天会实现吧。我只求她帮我做了一件事,给凤北岚带去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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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后,十二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脸上一副余波未平的表情。她说:“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就不给你带那封信了。”
“他答应了?”
十二月点了点头,又掏出了那封信。我伸手去接,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问我:“你可当真想好了?”
我再次点头,接过她手中的信,取出打开。信的最后端多了一样东西,那是鲜红的朝北皇帝凤北岚的私印。而信的内容,是我自己执笔写的自休书。
凤北岚同意了我自休的请求,并准我可以随时离开。我终于自由了吗?这个从第一次穿越而来就想远离的地方,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了吗?
我叫十二月带我最后再去一次麓北山,然后彻底离开这个地方。这次的日落如血染般令人心痛。我离开那儿,只带走了几身衣物,一匹马,一把防身的短刀。余晖散去,是时候离开了。
可是我多么希望,我再次回头时,层层遮挡的枯枝后,会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08 大难
离开后,我骑着一匹马在外面兜兜转转。看马儿从健硕到枯瘦,我还没找到一个能令自己安心的地方。记得曾经尼姑庵的师太说过王屋山与我的命数相合。我想想,便驱马去了屋山的半腰,搭了间农舍,过起了平淡自给的生活。
外面的大事也曾听闻过。我离开后不足两月,老铁鹫国王便死了,那边新国王一上任,这边朝北国也开始攻打天筑国。人们都想不到,好好的和平怎么会就这样毁了呢。
显然朝北占有很大优势,不知从哪儿多出了三十万骑兵,打的天筑节节败退。不过天筑皇帝凤远寒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年能从凤北岚父皇那儿分出一半国家,现在就有本事与三十万铁骑对抗。
这场战争持续了有六个月。六个月,从秋风落叶到飞雪严寒再到春暖花开。不过凤远寒却没有迎来他的春天。他败了,败在了他曾经囚禁了七年的皇子凤北岚手中。听人说,凤远寒最后死在朝北皇帝手中的时候竟哈哈大笑,说自己当年的一时心软竟换来这样的后果。
朝北皇帝也很奇怪,他斩下凤远寒头颅的时候像个疯子般又哭又笑。
我听到这些时,倒也不觉得诧异。他们两个的事情,也能猜想到七八分。只是没想到最后,他真的下了杀手。
真正令我感到坐卧不安的是,在凤北岚的军队还未班师回朝的时候,铁鹫王子也就是现在的新国王领着自己的军队侵占了空虚的朝北皇城,凤北岚借出的三十万大军也顷刻反叛。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为凤北岚卖过命,只是在帮自己的主子打下天筑这个国家。
一夜之间,天筑、朝北两个国家被铁鹫占领。
一战之后,凤北岚重伤失踪,生死未卜。
铁鹫王发出追杀令,如若发现凤北岚则当即射杀,不留活口。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精明铁血,做事雷厉风行,绝不留下一点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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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过了三日,傍晚时,我在自家小菜园子里松土,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沐着夕阳走来。再仔细一瞧,竟是十二月。
“你这日子倒过得惬意。”
我起了身,拍拍手上的泥土,问她:“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十二月依旧爱说实话,“我在主上的侍卫从中颇为吃香,主上希望知道的事情,我往往也能知道。”
我闷声一笑,邀她进去坐坐。可是她只拉着我说不了,似是有些话想与我先说。
“还记得我曾经帮你带过一封信给主上吗?”她也没等着我回答,又接着说:“其实主上那次生了很大很大的气,这封信也是他看了三日三夜,最后才加盖上去的。”
“何必告诉我这些?”是啊,十二月,你何必告诉我这些呢,你现在告诉我他曾经的不舍与留恋又有何用呢?
可是十二月却不管我的反应继续说:“你是不知道,我在空荡的宫殿顶上听得可清楚呢。主上常常在自己的梦里问自己,‘我会后悔吗?会后悔吗?’你知道的,这句话本是你问他的。”十二月突然有些支撑不住自己就靠着短木栅栏坐下了。
以前的十二月精气神永远过剩,这回是怎么就累了?我想扶她一下,才觉她身上竟是湿漉漉的。血,十二月的一身鲜红竟是血染的。“你受伤了,快进去我给你找大夫。”
十二月却抓着我的手继续说:“你知道吗?他为了给你报仇,连自己的国家都不要了,他要灭了天筑。我知道你是他,我不会看错的。十二的武功决绝,心也很明亮呢。”
十二月说过她也许会相信我就是寇瑜。那么她此时口中的‘你’就是默认了我就是曾经的寇瑜吗?如果是这样,她的意思是,凤北岚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和所拥有的一切为代价来借得铁鹫的三万骑兵,去杀了凤远寒,为曾经的我报仇?
“当年你为主上挡箭而死,就是他的叔父为了挫败他而为。主上知道了,自然是要为你报仇的。只可惜,他始终不承认自己也喜欢上了你……”
“别说了别说了。”
十二月吐出了一口血,眼却始终望着我茅草小屋的方向。
我心里一下就明白了,问她:“屋里是谁?”十二月微微笑了一下。
“是谁,到底是谁?”
此时我在她的眼中竟看到了不舍与乞求,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十二月。“求你了,朝北已无剩余势力,现在除了你,他再无可信之人。求你。”
听过之后我立即起身想奔向屋里,却见到十二月倾倒在地。她到底受了怎样的重伤,还硬撑到现在,撑到将她的主上交到信任的人手中。十二月去了,她最后的时刻,晚霞度在她身上,很美,很美。
09 农夫与妻
凤北岚的伤并不轻,而且体力透支严重。那日我闯进屋里,就见到靠躺在泥床边上的他。想来是十二月再无力气将这个男人放置到床上。
凤北岚的脸色像灰旧的纸,再无之前的天人之姿。发髻中也冒出了几点斑白,胡须乱如杂草。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会是一个皇帝。我看着他不禁感叹:想你一个妖孽美男现在沦落成这般模样还不是像个普通男人。不,是像个农夫。
我蓄着他的胡须没刮去,只帮他清洗打理了一下身上。好在凤北岚的伤不像十二月那样流血不止。估摸着能挡的伤十二月已尽全力帮他挡下了。凤北岚痴情重义,为了救过他一命的寇瑜可以倾国倾民,可他怎么就没注意过身边的十二月。
那个忠诚的还是个丫头的女人其实一直都在不知疲倦地为他挡箭。十二月就葬在她倒地的那个地方。除了我之外,没有另外一个人知道。火葬和水葬都会引来敌人,我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办法让她回归。但愿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