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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晗,好玩吗?”陆筝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很残酷,可她已经受够了,“你觉得什么最可怕?你哥哥?还是你自己?在你和铭王的眼中,我是不是一个头脑一热只知道心上人的白痴姑娘,吓一吓就哭哭啼啼地听你们的话?你要知道,或许你对我有那么一点源自于雷策恨意的好感,因而之前不舍得刺我那一下,但我不一样,只要我愿意,这刀没有任何意外就会横穿你好看白嫩的脖子,割断你的血管动脉还有喘气儿的家伙,贴着你的脊椎,直到脖子的另一边冒出带血的刀尖。”
陆筝再次像是喉咙里挤出那样诡异却又充满喜悦的笑声,她看见雷晗的眼睛里没有恐惧,也没有仇恨,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像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怪物。
“沈……”
“你给我把嘴闭上!”
不等雷晗说话,陆筝压在他脖子上的另一只手猛地掀起了他的衣襟握紧,提起雷晗的脖子和头,用力地向汉白玉地面,狠狠地砸了下去。
雷晗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一片黑暗,而后点点光亮恢复后,陆筝像是燃烧的瞳孔又映在他的眼中。
“我不想听你说话,不想听你说沈净云这三个字,”陆筝将自己的头低下,如同之前雷晗的耳语,可是她声调的尾音带了一丝莫名的颤抖,只有陆筝自己明白,这是她在兴奋时才会有的怪异表现,“我的名字叫做陆筝,沈净云不会杀了你,可我会。就在前两天,一个和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把我当成无知小姑娘的家伙也是像现在这样,被我压在身下,只是那时我手里没有倒,所以只好把手指插进他的脖子中,拽断了他的血管和气管,我拔出手指后,看着那是个窟窿里不断冒着红色的气泡,血比水黏稠,所以还带着咕嘟咕嘟的声音,有趣极了,他的表情和你现在差不多,都是等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只不过他没你长得那么好看,可是又有什么用?人死之后,再好看的脸都是蛆虫的养料,你说呢?你不是很喜欢问我问题吗?雷晗?你说呢!”
感觉再次被提起衣领,雷晗想要伸手反击,可是尖锐的疼痛从脖颈的皮肤上传来,他马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脑袋则如同上次,如法炮制,又狠狠地和汉白玉坚硬的地面接触。雷晗感到似乎有冰冷侵入了他的头中,意识在短暂模糊后再次清晰,他知道自己应该已经头破血流,可是陆筝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她原本总是沉静柔和的脸上是一种猖狂又歇斯底里的笑容,夹杂了令人忍不住恐慌的嘲讽,让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沾染了一丝纯净的绯红。可雷晗并不害怕,他突然也笑了起来,笑声里蕴含了痛苦,已经没有疯子能像雷策那样再让他体会到恐惧,即便现在这样。
雷晗的笑并没有触怒陆筝,她像是捉住老鼠却又耐心的猫,陪着垂死挣扎的老鼠一起笑了起来。
“怎么?觉得好玩是吗?你还记得当初我小产之后和你的对话吗?你觉得自己就像是经历了地狱的洗礼,觉得自己已经成了魔鬼,可是你还差得远!你以为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就是恶魔了吗?不,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叫做机器。当然,你不懂机器是什么,我来告诉你。”
雷晗停下了笑容,这段话里有他不知道的信息,陆筝的眼中像是再次喷发了浓墨重彩的疯狂,她将头凑到雷晗的耳边,如同刚才雷晗的轻薄,只是这次反了过来。雷晗想抓住这次机会反击,可是陆筝就是利用这一点反败为胜,又怎么会有所疏漏?她将空闲下的手置于雷晗的肩胛缝隙处,指尖几乎压上了身体的全部力量,刀口也再次割过雷晗的脖子,紧擦着皮肤,轻轻嵌入,带起了一丝血花。
剧烈地疼痛让雷晗无法用力,骨缝处仿佛尖利锥心的痛苦使他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额头上的汗滴不断汇聚成流,喉咙中难耐的痛苦呻吟在拼命压抑之下,只剩了几缕残破的喘息。
“机器就是冰冷的金属拼出来的东西,他也已小巧可以庞大,可以精致可以粗笨。但所有机器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只要你轻轻一按,他就会启动自行运转,其间哪怕你跪下来苦苦哀求痛哭流涕,他也不会停下来,他会一直一直地运转下去,直到自己失去能量,直到有人再次按下开关关闭,或者干脆直到被捣毁成碎片。很可惜雷晗,我就是个机器,或者说我曾经是个机器,但你们这里有一句俗话讲得好,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雷策都没有让我改变,虽然我不得不说,我的开关有一部分已经在他的手中,但是我,陆筝仍然是陆筝,就像你今天看到的这样。所以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恐怖,真正恐怖的人是不会随便将恐怖写在脸上,比如你哥哥,比如我。”
雷晗的脸色已经因为痛苦而惨白如纸,陆筝没有因为他气若游丝而大动恻隐之心,反而是哂笑着松开了制服着他肩胛骨缝的手,扳过他的脸,四目对视的时候,陆筝看到雷晗眼中那不可思议的神情与迷惑,还有一点无法言喻的东西,她无法读懂,却也不想明白。
“喜欢这样的我才算真的爱,你哥哥能做到,你可以么?”
明知陆筝的话满是嘲笑意味,可雷晗却并不生气,刚刚从疼痛中缓过神智,他轻扬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一瞬间,陆筝甚至以为自己身下的人是雷策,可是她此刻清醒地可怕,没有任何破绽可言。
“你想试试看?”
雷晗的声音已经因为刚才的折磨而没了如沐春风的舒缓,取而代之的是筋疲力尽和沙哑,他感觉到心跳加速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他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想要杀死雷策,当着眼前这个有着安静笑容疯狂眼神的迷人女子的面,将雷策凌迟成一片一片,再看自己这心爱女人的模样,会不会还像此刻一样动人心魄。
“我乐意奉陪,只可惜这是一场你自己的独角戏,我不是你演戏的搭档,永远不会,因为你的命正在我手上,我要你知道,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不想,更不是因为不能,而是现在我需要利用你,利用你的性命来牵制那个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乐安,你们几人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要我们一行三人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听懂了吗?”
“真的很美。”
雷晗的回答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陆筝的问话,他干咳了两声后又陶醉的笑了笑,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皇嫂,你真的不可方物,你的要求我当然不忍心拒绝,你可以离开,平安无事毫发无损,离开岱国这是非之地永远的逍遥快活,但是,你一定会后悔,你的所有快乐都将化成悔恨的灰烬,如果那时你能想起今日我们的对话,不知是否还是如同现在一样摄我心魄,光彩照人,我好想知道。”
这次诡异的笑声由雷晗发出,陆筝明白他所指的也许是雷策,但是此情此景她也清楚雷晗不得不迫于自己,想来今后的离开不会再有大碍。
“我也希望你别忘了今日的话,我和我的朋友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如果迟了哪怕一点或是再次横生枝节,雷晗,你就可以去阴曹地府陪伴你曾经亲眼看着死去的手足家人,我们夫妻成全你们再次团聚,但愿你临死之时想起这份恩典,还能有此刻的从容才是!”
说罢,陆筝起身将雷晗从地上拉起,却把他的匕首自己插入腰间,冷眼对视片刻后,陆筝斜起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转身走向了漫天的雨丝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爽!这章写得好过瘾~一个个站好排!等着我筝筝女王挨个虐!
、雨夜生变
雷晗的受伤是陆筝附赠给乐安的大礼,他知道后也只能用愣住的表情来表达这个“意外之喜”。而陆筝则能在渡过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晚后,离开百溪,离开是非纷扰。
雨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深夜,淅沥的声音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在窗棂上,细密的雨丝渐渐收敛,吟哦一样的风声潜入客栈的房间,李欣欣将窗户关严,可是还能听到这绵柔的音色渗入屋内。
“我家是在威斯康辛州的格林贝,那里一年四季好像总是有下不完的雨,小时候觉得烦人,可是现在再听见雨声,突然就有些怀念,”关好窗子后,李欣欣回到床上坐好,对还没有入睡的陆筝叙叙说道,“我以前看过你的资料,似乎你入伍之后就一直住在诺福克?”
陆筝点了点头,突然思绪就随着李欣欣的话飘远,之前的波折一下子成了尘埃,停留在心间无数次磨砺摧残出的缝隙里,有一些微痒,她随手缕着披散开的长发,轻声说道:“诺福克是个好地方。”
“如果没有军港的话?”
“如果没有军港的话。”
对视而笑后,陆筝再开口时声音舒缓了不少:“你想你的家人吗?”
“当然。虽然我妈妈身体好得很,我姐姐在NASA过得如鱼得水,可我还是会忍不住惦记他们。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做得最多的噩梦就是梦见她们两个得知我死讯时的样子,我发誓,这是我这一生中见到的最恐怖的画面。”
“我最近也是一样。”看着李欣欣突然就黯淡的表情,陆筝叹了一口气。
“你?你哪有家人?”李欣欣并不是嘲笑,她突然感到了好奇,这是陆筝档案上从没有过的东西。
“不,你想错了,不是在那边的家人,”陆筝有一瞬间的迟疑,但片刻之后,她还是半是叹息的语气缓缓说道,“是雷策。”
“怎么?你很想他?”
“是啊,”陆筝苦笑了一下,“最近总是梦到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有时候醒来时还会忍不住的伤感。”
点了点头,李欣欣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挪揄神色,她似乎在认真思索后又笃定地抬起头说道:“我懂了,其实一般空窗期的少/妇都会有类似的情况,你不用……”
枕头猛地飞到了脸上,李欣欣躲闪不及,整个人后仰了过去。
“疼!”
“活该!”
陆筝恶狠狠地瞪了李欣欣一眼,脸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好好的对话又被她给毁成了不正经的臆想,陆筝不敢相信奈吉尔那样一板一眼的男人怎么会喜欢李欣欣这样性格不拘小节的过分的姑娘。
“这真的不是玩笑!”李欣欣揉着头上的肿块叫嚷着。
“我还是把他当玩笑更好一些。”陆筝拖拽过枕头放好。
“你想你男人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我做的是正常的梦,才不是你说的那种……那种春梦!”
“那你都梦到什么了?你和雷策两个人幸福的甜蜜生活?”
听了这话,陆筝突然一愣,刚才还忿忿不平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没有,我和他从来没有过甜蜜幸福的生活,我们两个在一起好像就是个错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都那么乐此不疲,好像马上就到世界末日一样,两个人都歇斯底里的。”
“你们两个还都是把今天当成人生最后一天一样过日子的人,真是相配,”李欣欣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既然你这么想和他一起醉生梦死,干嘛不索性回去?”
“那是不一样的。我虽然想念雷策,但是却舍不得自己的生活,有时候我甚至会突然冒出邪恶的想法。”
“有多邪恶?邪恶到像传说中莎乐美那样,把爱人的头剁下来永远拥有?”
“差不多,我想干脆把他抓来带在身边,只要我能拥有他,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不管他的意愿是什么,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你看,人就是这么自私可笑,明明我不愿意雷策限制我的人生,阻碍我的命运,却想掌握他、拥有他,多讽刺。”
笑容中的苦涩笼罩上了淡淡哀戚,李欣欣看着眼里也有些难过,她想伸出手轻拍陆筝的后背以示安慰,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小女生的动作在她们两个人间似乎有些滑稽。
“你有没有听过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大定律?”
李欣欣的问题让陆筝一愣,旋即摇了摇头:“那是什么?”
“第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第二,机器人应服从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第三,机器人应保护自身的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机器人学三大法则的提出。”
沉吟之后陆筝再抬起头时,眼中蒙上了一层似懂非懂的迷雾:“你的意思是……”
“你和雷策之前算是在第一条达到了微妙的平衡,你们分开是为了互不伤害,但如果有伤害对方的人出现时又马上义不容辞,而且显然双方又满足第三条的限制,但第二条呢?你有没有想过?阿西莫夫在他的三大定律里提出的可能性就是,当第一条的意义变化时,第二条定律同样适用,比如当你自己伤害自己时。”
“我不大明白,但好像听得懂你的意思。”
“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李欣欣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刚刚所说的违背雷策自身的主观意愿把他强行禁锢在身边,其实就是第二条定律在第一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