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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凌想容是个非常可怜的女孩子,母亲管得太多了,让她一个朋友都没有。毕竟在永乐公主眼里,要成为朋友,首先身份要相当,而在兴庆城,哪家的地位能与将军府相比?
可怜的凌想容自幼生活在母亲的严密保护中,所闻所见解释美好幸福,连两个哥哥都没有机会亲近,哪里懂得世事艰难人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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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种植了无数翠竹的“青衡”小院,凌夏也没有住客房,而是跟哥哥凌越挤了一张床。兄弟俩从小就是这样的。但很明显,今天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不同以往。
虽然云桥没有给任何保证,希望之火也只是小小的一簇,却几乎照亮了凌越整个人生。对未来他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却又忍不住憧憬……
不说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离了云桥凌夏自然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但他也明白自己今晚是万万不能偷跑过去的,不只妹妹在云桥房里,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坏了云桥的名节。虽然他们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但若给人知道了,会怎么看云桥?
“凌夏,你向来比我有福气,哥哥很羡慕你,也祝福你们……凌夏,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房间里早就熄了灯,漆黑一片,而凌越的眼睛在黑夜里却显得那么明亮。
“谢谢二哥……”凌夏激动地握住兄长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他也不敢怂恿二哥抱太大的希望,不然以后失望的时候担心二哥承受不住。虽然他的母亲害死了二哥的母亲,但他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相互理解相互支持,那份深厚的感情不是外人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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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劲”其实是一个松园,种植得最多的就是青松,整个院子里都有一种淡淡的松树的清香味。
凌青云和杨信都还没有安歇,反而挑灯在书案上写奏折。
“杨信,你觉得这样报上去有几成希望?”
杨信沉吟了一下,回道:“依我看希望还是很大的。首先,这表明了将军您的态度,皇上自然慎重,多半不会驳回。而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这些年也不怎么管公主的事情了。现在跟公主走得比较近的反而是皇太后……”
凌青云点点头。
“可是太后亲生的三位公主都已经出嫁了,如今宫里面待嫁的公主未必就是跟皇太后一个派系的,只怕皇太后和皇上都不太放心。如果公主退一步想与朝中重臣联姻,以公主和皇太后的关系,首先考虑的必然就是杜相家的女儿。而以杜相目前在朝中的权势,只怕皇上心里更不乐意,毕竟将军您手中可是握着我大秦最精锐的兵力。”
凌青云点点头,对杨信的话很是赞同。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展眉,反而愈见沉重。如今外戚专权,皇权旁落,他身为大秦臣子,本来就应该为匡复社稷尽心竭力的。只是永乐公主的表现为什么那么奇怪呢?
“杨信,你说公主为什么会跟皇太后走那么近呢?她在宫里的时候跟姑嫂两个关系就那么好?”
说到这个,杨信也叹了口气,沉重地摇摇头。
这一点凌青云始终没有想明白。按说永乐公主应该是忠诚于皇室的,是先皇派过来牵制监督自己的一颗棋子,但为何公主出嫁之后便同先皇及太皇太后疏远了关系,反而同当时的皇后、如今的皇太后关系紧密?
但是这一次,为了凌夏的幸福,他什么都不管了。公主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他绝对不会再退让了。他要向皇上请旨赐婚,等圣旨下来,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浪了。既然杨信也说可行,那就多半可行的。杨信是皇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密探,凌青云一直都是清楚的。
他们两人心照不宣,却合作密切,因为除开这层身份,他们也是朋友,真正的朋友,是肝胆相照的知己!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三十二章 火光依稀]
因为除夕临近,凌青云、凌夏河凌想容都不得不离开枫林别院回将军府。杨信是个没有家室的人,凌青云拜托他留下陪伴凌越和云桥,他点头应下,但什么都没有说。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无需太多的语言。
凌夏原本想留至明天下午再回去,但话刚出口,就听到父亲一声叹息。虽然没有任何的责备,其间的失望还是显而易见的。反而是杨信语重心长地劝道:“四公子,你要知道,与公主闹僵了吃亏的可是聂姑娘啊!你们来日方长,又何必争这一朝一夕?”
凌夏恍然大悟,这才依依不舍地与云桥道别,跟着父亲和妹妹一起回将军府。
云桥推着凌越将凌青云他们送到别院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慢慢走远,直到最后一抹残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两个人良久无言。
云桥偷偷看了看凌越。凌越靠在轮椅上,眯着眼睛冷眼看着云桥小心翼翼的打量神色,看到她眼中的关怀与担忧,霎那间觉得心中一暖。
这么多年了,自从大哥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在除夕夜回过将军府。父亲和凌夏知道他心中的痛,从来不勉强他,在永乐公主的冷嘲热讽中反而频频帮他开脱。
团圆?大哥和娘亲都不在了,他跟谁团圆去?那个害死母亲和大哥的恶毒女人吗?想起母亲和大哥,凌越心情越发沉重,有一种伤痛沉甸甸的压在胸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连脸色都猛然发青。
“二哥?你不舒服吗?”云桥紧张地绕到轮椅前面,便立即伸手揉着他的胸口。
凌越大吃一惊回过神来,抓住她的手腕就丢了出去,头也别扭地转到另一边,脸上有气恼,有窘迫,而更多的却是温暖和感激。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姑娘怎么就这么大胆?而自己,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因为她一个关怀的眼神,一句关切的话而心慌意乱……
就是想容,他的妹妹,也不曾这般紧张自己。云桥,她不过是个初相识的女子而已,就算她是凌夏的未婚妻,不更应避嫌吗?
“对不起,我一时情急……”云桥也是到现在才感觉到羞涩。刚才看凌越的样子,仿佛心脏病发作一般,可把她吓了一跳。
“……不要紧……但你是凌夏的未婚妻,虽说是个大夫,能避嫌的还是避一下比较好……”
凌越回头,已经神色如常。
“是,”云桥低着头小声应下,“多谢二哥教导……”
“弟妹,你别多心,二哥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终究是要进将军府的,你这样的性子,实在……让人不放心……”
云桥忽然抬起头来,灿烂地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二哥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至于我的性格……为了凌夏,我会尽量收敛的。只是,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这么一个人,要让我为了一个男人完全改变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凌越蹙眉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虽然是个女子,但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坚持啊,他又什么理由要她为了凌夏作这样那样的妥协和牺牲呢?
凌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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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整整半天时间,云桥才根据厨房开过来的菜单排出了凌越的营养食谱,中午就让他尝试自己的手艺,连陆老和杨信都沾光。
云桥的厨艺可以说相当好,新奇点子特别多,自己还会做很多菜系的名菜。前世的妈妈厨艺特别好,据说就是靠这门手艺抓住了爸爸的心,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到一些皮毛。这一世她一个人住在山谷里,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为了不委屈自己的胃,她也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在厨艺上面。
比如今天的鸡丁就是她的新尝试。这道菜实际上就是后世的“宫保鸡丁”,但云桥奇思妙想加了荸荠丁一起炒,更好的调整了营养结构。荸荠能促进消化,非常适合凌越目前的状况。
实际上云桥自己是比较喜欢生吃荸荠的,但作为大夫,有时候也得兼任榜样,所以她偷吃生荸荠的时候都是背着凌越的。也不能怪她嘴馋啊,她都有十几年没吃过了。
当然,发生在枫林别院的事情又怎么能瞒得过凌越这个主人?听了这件事情,想起云桥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说“荸荠生吃对身体不好,我都不吃”的样子来,凌越忍不住会心一笑,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特别真实可爱。
明天就是除夕了,杨信特别过来找凌越商量该怎么过节。往年这个时候,凌越都是在军营里跟士兵们一起过的。但今年情况不同啊,多了一个聂姑娘不说,最重要的是凌越受了伤,只能坐在轮椅上,如果去到军营,凌越看到军营中英武的将士,联想到自己的身体会不会难过呢?
凌越正在接受第一次新式针灸,也就是云桥提出的电磁针灸,虽然电不好弄,磁铁却还是很好找的。
云桥作为电磁针灸疗法的“创立者”,本来是应该由她亲自动手的,但在凌越的要求下,还是把这个具体的工作交给了陆老先生。所以云桥只好站在一边观看,她毕竟也是第一次尝试,人又年轻,心里难免着急,所以一边看一边询问凌越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没有。
凌越趴在床上,腰背甚至半个臀部都露在外面,窘得不行,实在不明白这个姑娘怎么就这么不害臊。
陆老难得看到凌越吃鳖,暗自闷笑不已。作为大夫,哪里还能拘泥于世俗男女之见?对此,他反而对云桥大为赞赏。
杨信询问今年除夕的安排,凌越想了想,看了云桥一眼道:“今年聂姑娘在,自然不能再去军营了,就在这里过吧,准备些好酒好菜,再准备好烟花爆竹就是了。”
杨信点点头,正要下去吩咐人准备,忽然听云桥大声道:“杨先生等一等!”
凌越趴在床上,挑眉看着云桥。这丫头又想做什么?
“二哥,你们以前都是在军营里过的除夕吗?”云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充满了期待。
凌越微微蹙眉,“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还是去吧!我也想去军营看看!”云桥一直想去军营感受一下那种激|情豪迈的气氛。
“那怎么行?你是女子,女子怎么能进军营?”凌越一口回绝,面色严肃,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女子怎么了?女子哪里不如男了?”
云桥一听就火了。
“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你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女人做出来的?你吃的饭菜不是女人种出来的?在突厥、柔然、回纥,各族都有女兵,跟男人一样征战沙场!女人怎么就进不得军营了?更可恶的是有些男人自知自己不如女人,竟然提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混帐话来,剥夺了女子受教育的权利,将女子全都关在自家后院里,这样才好让他们奴役……”
云桥像一串点燃了的炮仗,噼哩啪啦就是一阵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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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呆呆地看着她,感到既好气又有趣。此刻的云桥就好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一般,凌越这才知道,原来一个女子生气的时候也可以很可爱,那么真实而生动。
还是杨信最先醒悟过来,赶紧劝道:“聂姑娘,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看不起女子,而是……”
“而是什么?”云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何况杨信是连凌青云都非常尊重的人,她心里也是极尊敬他的。特别是自己醒悟之后,神色间也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杨信握拳抵着嘴轻咳了两声,却不敢抬头看云桥。他想了想才继续说道:“聂姑娘,你要知道,军营里都是些粗鲁的大男人,而且他们很久没有见过女人了,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走进去……”
杨信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也是因为他了解云桥的性子。但一个长辈跟一个少女说这样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有些窘迫。
云桥立即就明白了。只见她忽而一笑道:“这还不简单,我女扮男装就是了嘛!以前我跟爹爹出谷的时候都是女扮男装的……”
三个男人无话可说了。难怪总觉得这姑娘大胆得很,又没啥男女之防,原来如此。
云桥说做就做,她昨晚就看到衣柜的角落里堆放着凌夏的盔甲,老早就想试试看了。
看着云桥欣喜地跑了,杨信赶紧叫住她道:“聂姑娘,聂姑娘,不着急,就算要去军营,也得明天啊!”
从前他们都是在腊月二十八就去了军营,直到元宵节后才回来,但如今带着个姑娘他们到底还是不放心。等明天再去的话,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守夜,大年初一就回来,有他一直在身边盯着,估计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哦,哦,我知道了,我去试试看凌夏的盔甲合不合身……”云桥回头冲着杨信摆摆手,又跑了。
杨信无奈地摇摇头,回房对陆老道:“陆老,您看这样好不好,明天回军营,就说聂姑娘是您的师侄?”
陆老笑着点点头,说:“云桥这个名字可男可女,也不用改了。做我的师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