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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桥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刚刚满月就出了月子。她痛痛快快地洗了头洗了澡,感觉自己仿佛重生了一般。
十九那天,她换上了一袭大红绣金线的礼服,华丽异常。惠兰姑姑亲自帮她梳妆打扮,一个时辰的辛苦总算换来一个华贵的美人,看着眼前的镜子,她甚至不相信镜中的美人就是自己。只是头上戴着两只金钗实在有点沉。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这个身份的装扮。
今日的打扮确实喜庆,但似乎还不止喜庆,她甚至觉得自己华美得有些妖异了。特别是眉间的三瓣兰花,以胭脂打底,金粉勾勒,使她整个人气质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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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空的宴会都是在晚上,但大部分客人都会在午后陆续到来,特别是女客。这么好的机会能与公主殿下亲近,错过了岂不可惜?
将军府有专门承办宴会的大厅,分外厅和内厅,外厅是男客的会场,内厅是女客的会场。
昨日凌青云父子便全都回了将军府,今日午饭后就开始迎接招呼客人。永乐公主打扮得一团喜气美艳无双,那精致的容貌和婀娜的身段胜过无数年轻少妇。许多夫人小姐都抓住机会向她请教驻容之术。
云桥担心人太多吵到孩子,所以直到申时末才抱着孩子来到内厅。
内厅里女宾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几位有头有脸的贵夫人正坐在永乐公主下首陪着她说话。她们大多没有见过云桥这位出身山野的“骄阳县主”,之前也有过无数的猜测,但真正看到人还是有些震惊。云桥端庄秀丽的容貌本来就极其出众,而如今刻意打扮出来的高贵大方而又沉静雍容的气质实在不像是山野遗民能培养出来的。
震惊之后,自然也少不了赞叹之词、阿谀奉承之语。云桥神色不变,不过微笑颔首。她并不打算在这些人当中交什么知心朋友,所以无论她们说什么,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孩子很乖,很可爱,一干夫人都围着看,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似乎也很好奇,只是脸皮比较薄,不好意思挤进来。
永乐公主得意非常,她的孙儿自然是最最聪明可爱的。
眼看就要开席了,各家夫人也都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不想海棠忽然神色匆忙地从侧门进来,在永乐公主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云桥一门心思在儿子身上,也没怎么注意,但还是敏感地听到什么“别院”、“怀孕”“证实”之类的字眼。
永乐公主似乎很震惊,然后便神色复杂地看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云桥。
云桥疑惑地回望过去。永乐公主这么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别人怀孕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下面的夫人小姐们见公主忽然变了神色,也都安静下来,不知不觉中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公主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一位夫人问道。
永乐公主沉静地看了看云桥,犹豫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对众人一笑,淡淡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算起来……其实算是喜事吧!”
“既是喜事,公主殿下何不告诉我们,让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是啊,是啊,公主殿下是有福之人,自然是喜气盈门,看来今日还是双喜临门呢!”
下面一干贵夫人一个个都是惯于奉迎拍马的,那脸笑得仿佛是自家的喜事一般。云桥有些不屑这些人的虚伪,只专心逗弄着自己的小宝贝。
“说起来还真是双喜临门呢!”永乐公主笑道,“刚才得到消息,说少将军住在别院的侍妾也有了身孕,可不是大喜事么?”
“啊,恭喜公主殿下!”
“果然公主殿下有福气啊!”
“……”
云桥一时没反应过来。耳朵里是夫人们的恭喜道贺,但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目光那么奇怪呢?对了?谁的侍妾有孕了?少将军?恭喜公主?
想起刚才永乐公主看着自己的复杂的目光,云桥脑子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猛然抱着儿子站起身来,大声道:“娘,您刚才说谁的侍妾有孕了?”
“还能有谁?自然是凌夏了……”
“不可能!凌夏怎么会有侍妾?”
永乐公主话尚未说完,就被云桥高声打断了。
云桥吼得很大声,仿佛是为了增加其可信度,给自己信心和勇气。
“孩子,你冷静点。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好歹还是顾着点自己的身份……”
“我只知道凌夏跟我说过,这辈子他都不会纳妾的!”云桥双眼发红狠狠地瞪着永乐公主,仿佛是她栽赃陷害凌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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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还是御封的‘县主’呢,一点教养都没有!本来这话不该在这里说,你问问在场的夫人,哪一家的大人不是三妻四妾?凌夏性子好,又疼你,你也应该多为他想想是不是?你怀孕生产这么长的时间,他身边没个人伺候怎么行?知道你醋性大,他怕你伤心难过对胎儿不好,所以才让两个侍妾住在别院里……”
“不可能的!你骗我!”云桥虽然吼得很坚定,但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永乐公主说得如此镇定,又怎么会是空|穴来风?还两个侍妾?怕她伤心难过对胎儿不好,所以养在别院里?
永乐公主冷下脸来,侧头对身边的侍女道:“海棠,你去将玉姨娘带进来!章嬷嬷,你去将少将军叫过来!”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六十一章 剜心之痛]
听永乐公主如此吩咐,云桥身形踉跄了一下,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难道是真的?凌夏和永乐公主联手欺骗她?不,不可能的,凌夏那么爱她,怎么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来?
她的泪水顺着下巴滑落下来,滴在孩子身上。凌雨辰听着母亲忽然激动起来的声音,原本有些震惊、有些紧张的,但他的头就靠在母亲胸口,听着母亲熟悉的心跳,他便放下心来,不哭也不闹。后来看着从母亲下巴滑落的泪水,他也只当是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挥着小手想要接住,一点都不害怕。
云桥单手抱紧了孩子,抬起另一只手迅速抹去脸上的泪水。她要相信凌夏,他们的誓言是一生一世永不背叛的……
四周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无数打量的、不怀好意的目光都往她身上射来,夹杂着讥讽和嘲笑。
惠兰姑姑似乎怕她摔到孩子,赶紧扶着她。
云桥仿佛对所有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她两只眼睛只紧紧盯着与外厅相连的侧门。她要等着凌夏过来,等他过来亲口告诉所有人,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她……
终于,凌夏脸色苍白地从侧门走了进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云桥,脚步却并不快。章嬷嬷激动地说了个大概,说是刚刚得到消息,住在别院的玉梅怀孕了,公主殿下当众宣布这个喜讯,而少夫人不相信,所以公主请他过去当面跟少夫人说清楚,免得她大吵大闹丢人现眼。
凌夏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打得魂飞魄散,脑子几乎晕成一片!
就在他已经快要遗忘了那件事情的时候,竟然传出玉梅有孕的消息,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散布出来的。他立即就知道有人要陷害自己。可是现在他没有时间来分析究竟是谁的主意,对他们有何好处,他担心的只有一点,他要如何向云桥解释?
这时,海棠带着玉梅也进来了,正恭敬地向永乐公主请安。
众人看到身段窈窕容貌秀丽的玉梅又开始指指点点悄声议论开来。
永乐公主温和地冲玉梅点点头,让她不用多礼,又道:“你伺候少将军好几年了,也早该给你个名份的。如今有了孩子,自然不能再委屈你。不管是男是女,将来也算有了一个依靠……”
云桥从见到凌夏的那一刻起,信心就开始崩塌,到玉梅出现,她对凌夏所有的信任就被击得粉碎了。她早就觉察出玉梅看凌夏的目光不同,原来玉梅本来就是他的通房丫头。难怪那次他们在花园里被玉梅撞到他会惊慌失措;难怪他一直想将玉梅支得远远的,就是怕她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呵呵,好一个一心一意啊!凌夏,凌夏,想不到我聂云桥空有两世的记忆,竟然也看错了你……
云桥无言地望着凌夏,两行热泪不住地从脸上坠落,偏偏嘴角却带着一个浅浅的自嘲的笑容,是那样的哀婉,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碎的美丽。
“云儿……”凌夏预感到他的天就要塌了。无数次的噩梦中,云桥就是这样笑着从他面前消失的。他赶紧跑过来,伸手就想抱住她。
云桥抱着孩子退后两步躲开他的手,尖叫一声:“别碰我!”
凌夏面无血色地停在她身前三尺远,双臂僵在半空中,不敢碰她,又担心她会突然消失不见,所以举着手不肯放下来。
“云儿,你不要哭,你听我解释,其实那天晚上……”
“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一句话——”云桥指着凌夏身后低着头一副小媳妇状的玉梅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凌夏没有回头,但神色却变得更加绝望,他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究竟是不是?”云桥泪如雨下。事实上凌夏没有当即否定她就已经明白了,但她总是存着一点奢望。凌夏……他说过不会纳妾的,他说过没有人能强迫他,他说过今生今世只会有她一个妻子,他说过会一辈子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啊……
“我,我不知道……”凌夏同样泪流满面。她的伤痛明明白白的展现在眼前,他仿佛看到她一颗血肉模糊的心,因为他也并不比她好过多少。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索性今天就把所有的一切全都说开吧,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瞒着她任何事了。
“你不知道?呵呵,你不知道……”云桥忽然放声大笑,晶莹的泪水在笑声中飞洒,是那样的美丽而又诡异。原来天底下伤人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刀剑,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了。只需要一句话,一句普普通通的“不知道”就可以让人心如刀绞体无完肤……
她的天,她所有的幸福和快乐都在凌夏的“我不知道”中彻底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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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雨辰总算觉察出不对。那不是妈妈平常温柔的笑声,虽然不理解妈妈这是怎么了,但他却能感受到母亲的难过,因而忽然变得不安起来,立即放声大哭。
“都给我闭嘴!”永乐公主大发雌威,“看看你们像什么话?要哭要闹回你们房里去闹,也不怕丢人现眼!来,把孩子给我!大人吵架别吓到孩子!”
永乐公主伸出手去想要将云桥怀中的孩子接过来。可是云桥怎么会让她如愿?
“孩子是我的!”她冷着脸后退两步避开她的手,而后又笑起来,笑得那般诡异,让永乐公主有些头皮发麻。
“你永远都别想再抱他一下!”她冷着脸一声怒吼。
紧接着,只听一阵惊呼,云桥已经抱着孩子运足轻功从人群中“飞”了出去,一路上打伤、踢伤人无数,直往“寒香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云儿——”凌夏扒开人群就要追过去,不想惠兰姑姑死活拉住他不放,说:“少夫人现在心情很乱,您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还是让奴婢好好劝劝她。等她稍微冷静一下,您过会儿再去跟她赔个不是也就好了。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少夫人自幼没有母亲教导,所以才会钻这样的牛角尖儿,但看在孩子面上,她会想通的。夫妻没有隔夜仇,过两天也就好了。”
周围的夫人们强忍心中的怒气在侍女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纷纷打起笑脸点头称是,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走过来的?
“不,云儿她一定恨死我了,我不放心,我要去找她说清楚!”凌夏拉开惠兰姑姑就要走。
惠兰姑姑再次拉住他,说:“您现在过去能说什么?还是将玉姨娘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找少夫人吧!少夫人那儿您不用担心,奴婢这就回去好好劝劝她……”
提起“玉姨娘”,凌夏总算安静下来。是啊,还是把玉梅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过去找她比较好。不然她若问起来,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见此,惠兰姑姑立即回寒香院,凌夏则缓缓转身看着玉梅。
玉梅胆战心惊地看着凌夏,第一次发现四公子的眼睛好像刀子一样散发着冷冽的寒气,仿佛那目光就能割人血肉,致人于死地。
“之前我一直对你心怀愧疚,我让你搬去别院,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想另外嫁人也行,我会为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凌夏目光虽然吓人,说的话却有些诡异的平静。
在场众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会如何安置这个怀孕的妾室。一时间整个内厅安静极了,除了人们紧张的心跳在鼓动着,再没有别的声音。
“可是我错了!”凌夏红着眼睛痛苦地轻轻摇着头,却又自嘲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