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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东面的那个吗?”她悄悄地问。
“是啊!”欢儿说。“就是穿蓝衫的那位!”
秦织的心跳得更加激烈了,她想跑开,知道女儿家本来应该矜持和羞涩,但是又舍不得跑开。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男人!
那天晚上秦织在梳洗的镜台前,回味着那俊美面庞,那站在台阶上向她父亲辞别时修长伟岸的身影,那明亮温和的眸子,还有,那种,那种形容不出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安心和温暖的笑容……
平生第一次,秦织希望镜子里那个平凡的女孩,能够变得光彩夺目,能够吸引那个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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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宫云台殿。
小内侍给被匆匆宣召来的卫青打开殿门,卫青微一颔首,便跨了进去。
满殿里静悄悄地,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巨大的青铜鎏金香炉里袅袅的香烟。
卫青正在纳闷,忽然身后传来脚步身,竟是向他袭来。
卫青如何能轻易被袭,当下一转身。一愣之间,一个大大的熊一样的拥抱便迎了上来,接着就是一个让人窒息的长吻。
皇帝刘彻紧紧地拥抱着他,贪婪地侵袭着他的嘴唇,和他的舌头纠缠着。一时间,卫青大脑有些空白。
“陛下!”卫青只沉迷了一下便急忙挣脱开来,“这是大白天!”
“大白天怎么了,有人敢乱说,我剐了他们!”刘彻边说边抓住卫青的手半拉半拽地向后堂走去。
到得床榻之前,他急不可耐地几把扯开卫青的腰带,退下长裤,便将卫青按倒在床榻之上,掀起他的腰挺身进去。
卫青忍不住痛哼一声!
那刘彻心火太炽,边在卫青身上抽提,便胡乱撕扯着卫青胸前的衣服,口里喃喃地道:“想死你了!”“你想我吗?”
不待卫青回答,便埋头在他胸前,吮吸那精致的□。一手边搜寻往下急促地搓揉着他的□。
那卫青被痛楚和快感弄得皱紧眉头,喘息也急促了起来,无奈地闭上眼睛喃喃地道:“陛下!”
“叫我阿彘!”刘彻不由分说。
卫青住了口,自从被刘彻设计以来,他再没有这样叫过。
“叫啊!”
“你叫啊!”刘彻使劲抽提着,直起身来看着卫青的脸。
卫青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混合着极为复杂的神色:痛楚,迷醉,委屈,忍让,羞惭……见他如此神情,刘彻更是势不可挡,越发尽兴。
一时事毕,刘彻紧紧搂抱着卫青,在卫青耳边说些情话儿。卫青只是静听。
末了卫青说:“陛下,臣要请旨给假了!”
“什么假?”刘彻刚问出口便明白了。
“卫青长姊已经出嫁,现在,卫青要请自己的婚假了!”卫青说。
刘彻长长出了一口气,呻吟到:“好快!”
猛地在卫青唇上深深噙了一口:“上次你姐姐成亲,朕给你十天假,结果害得朕夜夜睡不着。说,这次你要几天?”
“陛下,这是有成例的!”
“不行,成例三十天,那朕岂不得憋死!”
卫青好笑:“后宫那么多娘娘,还有韩……”
刘彻用亲吻堵住了后面半句:“他们不是你。他们啊,是可以解渴用,可是,朕跟你在一起,不是专为了做这个……”看看卫青调笑的眼色,刘彻改口道:“当然,跟你做这个是分外的有滋味!不过,仲卿,朕觉得,每天要看看你,跟你说几句话才安心!”
卫青心中一暖,默默握住他的手。
伏波殿后,由于刘彻很快的表明自己对卫青的挚爱和不愿禁锢他自由的态度。赢得了本来就对他有情意的卫青的容许。于是,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关系:像是情人,知己、朋友、君臣的混合。连刘彻在他面前自称时,也一会儿是“朕”一会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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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状态,卫青觉得可以容忍,刘彻目前也还是满意。
卫青无意识地摩挲着刘彻的手臂,忽然注意到那道三四寸长的伤疤:“这是去年留下的?”
“是啊!”
“这些御医是做什么吃的?竟连个伤都看不好,留这么大个疤痕!”卫青道。
这疤是去年秋狩,刘彻为了救他留下的,也正因为如此,卫青才在感动中如此容易地接受刘彻。因为,这是个为了他可以不顾性命的皇帝!
刘彻嘿嘿地笑:“是我叫他们留个疤的!”
“什么?”
“我还叫他们把这个疤弄大些,弄得更明显些呢!”刘彻笑道,想起了目瞪口呆的太医令。
“陛下!?”
“哦,我是想,如果仲卿不接受我,我就用这个来施苦肉计,整天提醒你,阿彘可以为你不要命!”刘彻洋洋得意。
“皇上!”
卫青无可奈何地看着那张本来尊严高贵的脸上无赖的笑容。
“陛下,我的假期?”
刘彻不答。
卫青作势就要走,刘彻忙喊道:“等等,等等,朕答应,十天行不?”
“不行!”
“二十天?”
“不行!”
“二十一天?”
“陛下,婚丧之期为人生大事,本有成例不轻易增减,陛下如此做,旁人会生疑的!”
“疑什么?疑什么?”刘彻涎着脸。
“陛下!”卫青又窘又气便要起身。
刘彻忙一把抱住:“好好好!三十天!三十天成了吧!”又软声道,“别走,仲卿,再让我摸摸!”
一双手竟是在卫青全身乱摸,没个安宁。
不多时,刘彻□又炽,再次把卫青按翻了狠干。
这次更凶,卫青晕迷了四次,全身瘫软无力,像是经了火的糖人提起这边来倒在那边去。
那刘彻天赋异禀,事毕喘息已定,才发现卫青神阻气弱合目无声。便击了一下掌,便有腰系黄带专门服侍皇帝性事的内侍送上一盏琥珀色的汤药。刘彻用口噙了,慢慢渡给卫青,边在卫青胸前用手缓缓疏散。过得半响,卫青才星目舒张清醒过来。
“陛下是要弄死卫青吧!”
“这就要三十天不见,朕要先多吃点垫垫底!”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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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四年的秋天,卫青娶妻秦氏。
婚礼一如公孙贺和卫君儒的富丽、热闹和喜庆。或许比公孙贺的还更多了一份荣耀。因为卫青成亲这天,当今天子竟然赐下贺礼!
那贺礼是个极大的锦盒,卫家满门跪叩谢恩后,卫青极为小心地捧起来,刚打开看一眼,便满面通红,慌忙关上。好奇的霍去病只看到金黄的丝绸垫底的盒里似乎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绿色偶人!
“舅舅,是什么东西啊?”他好奇地问。
“皇上赏赐的东西,小孩子家别乱问!”卫青呵斥他。
不知怎么,虽然喜服是黑色的,衬的也是白色深衣。衬得舅舅比平常俊逸了十分。但是,霍去病不明白,为什么黑白色的衣服,也会把舅舅的脸衬成红色?
好在一阵忙乱,众人忙着请赐礼的内侍随从吃酒,除了那个霍去病好奇的大眼睛,还牢牢地盯着那个盒子,众人都便将此事暂时放在脑后。
在屋外,卫青恭谨地托着盒子,一步一步走进新房。
刚迈进门,他就呼地把门关上,然后神色慌张东找西找。
他一定要找个隐秘的,谁都不会发现的地方,把这个盒子和盒子里的东西牢牢地藏起来,什么人都不要知道。
否则,否则他怎么跟人解释:皇帝给他的臣子的赐婚礼,竟然是一套琉璃春宫偶人!
秦织今天打扮得很美!至少,在亲迎的队伍来临之前,秦织觉得自己很满意。
可是,那个修长的带着淡淡的微笑的人影穿着黑色的礼服在亲迎的队伍中迎上来的时候,秦织还是自惭形秽了。那个男人,她今天的夫君,像是一缕从天上落下来的阳光,虽然自己丝毫不以为意,但那洒脱更增添了他的耀眼和明亮。
秦织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他的衣角会和自己的结在一起,他会伸出纤长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手(那手里有糙糙的硬茧,磨得她的手心痒痒的)引她上马车。
离开家门的时候,车后面跟着秦家的鼓乐,秦织知道自己应该哭,这是新嫁娘应该做的事,但是,秦织就是哭不出来,她偷偷地看着身边那个俊美的男人,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的新娘的心事。他眼神静静地看着前方,脸上依然是温和而让人安心的笑意。
秦织的嫁妆里有一样东西,是一卷有着奇怪图案的绣品,是娘亲在出嫁的头天晚上,诡秘地给她的,在给她的同时,娘亲还在她的耳边教了一些令她面红耳赤的事儿。娘亲最后说,这是夫妇为人伦之始,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
在新房里,秦织的心一边扑通扑通跳,一边想着今夜会怎样的。
新郎卫青,正被他的好兄弟们拉着灌酒。这时的酒,度数并不高,可是喝多了也会犯晕的。
等卫青踉踉跄跄地推开新房的门进来,他已经面红似火,满身酒气了。
酒醉的新郎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秦织想象了半天的新婚之夜,只有新娘乘新郎酒醉,偷偷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比较香艳,别的竟然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天,新娘拜见婆婆。
婆婆年纪很大,很慈祥。大姑二姑都在,大姑刚做新娘不久,依然珠围翠绕打扮的十分鲜丽。二姑也俏丽非凡。但是,秦织知道大姑二姑都不住卫府,跟随婆婆的,就是一个眼睛大大满脸机灵和傲气的孩子,那是二姑的儿子——霍去病。
霍去病瞪着眼看了看小舅妈,忽然大声说到:“这个新娘子也不怎么好看!”
众人连忙呵斥他。他不仅不听还嚷嚷道:“是你们说新娘子是最漂亮的,可是这个新娘子根本没有舅舅好看!”
少儿一脸尴尬,便要揍他几下。秦织忙拦住,道:“他是小孩子,童言无忌,没关系!”
去病虽小,已经十一岁了,不是可以信口嚷嚷的年纪了。他这样做其实根本是故意的。
原本舅舅娶亲,他恪醍懂地高兴,结果发现舅舅娶了亲,他就不能黏着舅舅。舅舅应该跟小舅妈黏着了,心下便极不自在。这时见秦织也不过如此,心中更是不平。便要为难一下这个小舅妈。
少儿连拉带拖地把去病弄走了,秦织强颜欢笑,没人知道去病的这句话有多伤她的心。
晚上,秦织在新房的妆台前,痴痴地看着自己,心里不免十分伤心。其实,秦织本也是个清秀佳人,但是新婚第一天这样一个特别的时候,去病的话却深深伤害了她,伤得如此之深。以至于她这一生始终在卫青面前觉得自惭形秽。
新婚第二日的夜里,仍然平淡无奇地度过了。
她俊美的夫君在带着她拜见过大大小小的卫氏长亲之后,呻吟了一声:“好累!”便匆匆地睡了。
第三日夜里,躺在榻上,感觉自己身边那个身体的温度,秦织悄悄地哭了。她很伤心,只觉得自己说不出的苦和伤心。
听见她啜泣的声音,她的新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轻轻伸过手来,揽住她的身体,将她揽向自己的怀里。
那温润的唇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小声说:“别哭了,是我不好!”秦织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一夜,秦织成为了女人。
那一夜,秦织深爱上了她的夫君,或许,她是在她看见他第一眼时就爱上了他了。只不过现在,她的身上心里都有了他的烙印。
秦织是这样爱自己的丈夫。
她自幼知书达礼,这时,便用她知道的对丈夫的最好的夫妻之礼对待他。她待他如上宾,敬他如神祗。这是那个时代人们认为夫妻之间最好的最高的相处之道。
如果你要告诉秦织,这样的相处只会把她的丈夫推得越来越遥远,她是不会信的,正像那个时代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一样,他们把“礼”放在了人的最高处,而往往不去看下面的真性情!到了后来,梁鸿孟光举案齐眉,这样刻板的一种相处的方式,居然成为了夫妻相处的至高典范。
刘彻就不是这样,作为被束缚和限制得最多的人,他表面上恭守这个时代的一切礼制,却在拼命地从礼制里要么伸出一只手,要么踢出一只脚来。就像他对卫青一样,所有的自在放肆,也不过就是想呈现一个‘真’字给卫青而已。
而司马迁不懂,班固也不懂,后来的司马光更不愿意懂!在他们遵循的礼制下面,他们认为,君臣有君臣的相处之理,如果违犯,作为君主就叫失仪,作为臣子就叫犯上;夫妻有夫妻的相处之礼,如果不遵,丈夫就叫失体,妻子叫失德!
刘彻和卫青的相处关系和方式,完完全全违反了这一套礼制。
或许,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他们有追寻自己人性至真的权利,但是,在当时,却是惊天骇地的。
遗憾的是,司马和班固们代表了那个时代最高的道德和礼制标准,于是,